皇家園林之中,竟然出現宮女被殺,這是對皇族的蔑視,眾人都隨著皇後朝著後園而去。


    在一口井的旁邊,是被太監們打撈起來的靜初的屍體,皇後受了些驚嚇,由兩個宮女攙扶著。


    楚玄痕上前查看了一下屍體,轉頭對著雲洛情:“小丫頭你過來看。”


    屍體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也沒有被利器所傷的刀口,隻在脖子和下顎上有青紫的淤痕。


    “她是被掐死的。”楚玄痕道。


    皇後身邊的大宮女被掐死,這是很明顯的謀殺,什麽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在皇家園林中行兇!


    雲洛情再仔細查看著屍體,在眾人的驚異之中開口道;“泡在井水之中屍體尚還有餘溫,說明她剛死了不到半個時辰。”


    皇家園林一般人不可隨意出入,這說明兇手就在這些人當中,可是半個時辰之內,這裏的人幾乎都是在詩會上。


    蔑視皇族這是大罪,更何況死的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皇後非常生氣,便當場盤問不在場的人,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記得雲小姐和月喬小姐在詩會之時曾經外出過,按時辰來算,剛好差不多半個時辰。”不知哪個小姐突然說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雲洛情和雲月喬兩個人身上,雲月喬一慌,立刻道:“我沒有,我是和情姐姐在一起的。”


    “剛才楚世子說靜初是被掐死的,那兇手肯定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整個暢春園內,除了楚世子、四皇子和太子殿下之外,會武功的女子,可隻有一個,本公主說得對嗎?雲洛情!”楚金鈴不知何時出現,說的字字句句都直指雲洛情。


    詩會之時外出了半個時辰,又會武功,這兩點巧合加起來,雲月喬的嫌疑就已經算是洗掉了,人人落在雲洛情身上的目光,都是在看兇手一般。


    雲洛情神色淡定,並未因為楚金鈴對她的指控而驚慌,楚玄痕聽了卻是忍不住了。


    “楚金鈴你胡說什麽?怎麽可能是小丫頭呢?她與靜初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為什麽要殺她?”


    “這恐怕就要問雲洛情自己了。”楚金鈴對雲洛情的怨恨,並沒有比從前少半分,她盯著雲洛情的臉,一步步逼問:“雲洛情,你說你為何要殺靜初?是否對皇後娘娘懷有怨恨之心?”


    “我沒有殺人。”雲洛情淡然道。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你還想狡辯不成?你與雲月喬一起失蹤的,雲月喬是不是給你把風,當你的幫兇了?”楚金鈴再次逼問道。


    “我說過了,我沒有殺人。”雲洛情麵色一冷,鄭重道。


    “哼!真正的兇手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兇手了,嚴刑逼供之後,本公主就不信你還不承認,來人!”楚金鈴今日是發狠的要整雲洛情:“把雲洛情和雲月喬二人送到慎刑司去!”


    “我看誰敢動她他們!”楚玄痕立即擋到雲洛情麵前去,侍衛們不敢上前一步,楚金鈴怨毒的目光看著楚玄痕:“楚玄痕,你要包庇兇手嗎?”


    “楚金鈴,你說小丫頭是兇手,就憑著她在詩會上失蹤了半個時辰,和她會武功就說她是兇手,你如此武斷,本世子看你是想草菅人命,假公濟私!”楚玄痕臉色一冷。


    “楚玄痕,你……”楚金鈴說不過楚玄痕,立時轉向皇後求助:“母後,證據確鑿了,兇手不是雲洛情還能是誰啊?求母後聖斷。”


    “皇後娘娘。”楚玄痕對皇後作揖,說道:“如果僅憑小丫頭會武功,以及他在詩會上消失的半個時辰就說明小丫頭是兇手,那麽我倒想問問,同我們一起到達暢春園的太子殿下在何處?他可曾在詩會上出現過?就連楚君臨也是在小丫頭她們迴來之後才到的,若是按照五公主你的說法,那麽太子和四皇子的嫌疑不是比小丫頭的嫌疑更大嗎?”


    眾人一聽,皆是點頭。


    “胡說!”太子皇兄和四皇兄身份如此高貴,怎麽會去殺一個宮女呢?”楚金鈴反駁道。


    “小丫頭如今還是西楚太子妃呢,身份難道沒有皇子高貴嗎?”


    楚金鈴再一次被楚玄痕擋得無話可說,想起楚君臨就在現場,索性道:“四皇兄,你倒是說句話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四皇子就在此處。


    雲洛情看向楚君臨,從事發至今,他一個字也沒有說過,就連被楚玄痕說成嫌疑人他也未吐一個字,倒是比她還淡定。


    楚君臨看了一眼楚金鈴,上前一步走出來道:“皇妹,若以你的說法,最有嫌疑的該是太子殿下。!”


    “放肆!太子殿下怎會做這種事情!”宋若凝一聽,立刻就怒了。


    “太子妃先不要著急。”楚君臨慢吞吞說道:“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進了暢春園,但是卻沒有出現在詩會上,在案發當時也沒人見過他,至於雲洛情與雲月喬二人,當時是與我在紫薇花園中賞花,在園子裏澆花的園丁可以作證。”


    楚君臨話落,站在最外麵的一個園丁打扮的花農走了進來,跪在皇後麵前:“稟皇後娘娘,四皇子殿下與雲小姐和月喬小姐的確是在賞花,奴才可以作證。”


    雲洛情殺人兇手的定論因為楚君臨和花農的一句話而被推翻,楚金鈴當然是最不甘心了,眼看著雲洛情馬上就要栽跟頭了,卻偏偏每次都有人來幫她!


    “呀!卿瑤去哪兒了?”突然,一個聲音叫了出來。


    眾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身穿桃紅色衣裙的女子叫了起來:“皇後娘娘,兵部尚書的嫡女卿瑤不見了!”


    “她是何時不見的?”皇後問道。


    女子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是我們一起去側園裏賞花的時候不見的,因為人多,臣女一時也沒顧過來,現在才想起來我們是一起進去的,出來之後就沒見著她了,詩會上她也沒有出現過。”


    皇後近身大宮女被殺,尚書府嫡女失蹤,這已經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皇後自然意識到其中的嚴重性,隻是事情剛剛發生,說什麽也還為時過早,皇後便下令,所有暢春園的侍衛、太監、宮女,包括參加詩會的千金貴女門,在沒有找到兵部尚書嫡女之時,一個也不準出暢春園。


    “皇後娘娘,這事有點奇怪啊!”楚玄痕想了想,沉聲道:“太子進了暢春園之後就失蹤了,隨後便是尚書府千金失蹤,接著您的貼身宮女被殺,這一係列事件中會不會有著某種聯係?”


    所有人一聽,都覺得有些道理,隻是因為沒有證據,一切都隻是猜測。


    “吩咐所有人,一定要找到太子和兵部尚書嫡女。”皇後吩咐道。


    “皇後娘娘,大夥跟著一起找吧。”楚玄痕道。


    皇後想了一下,道:“也好。”側頭看見神思不寧的太子妃宋若凝,皇後誤以為她是在擔心楚玄痕,寬慰道:“太子妃不用太擔心,太子他武功高強,應該不會有事,你隨本宮一起進去等消息吧。”


    “是,謝母後。”宋若凝看似神思不寧,但是眼中的神色明明是驚慌的,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害怕被人發現一般。


    雲洛情是個大夫,對一個人的神態、氣色、唿吸都了如指掌,宋若凝此時心裏是在害怕。


    原本計劃好的一場詩會因為此事被迫中斷了,暢春園中所有人都在四處尋找著,時間在不停的溜走,眼看就要到了午時,午時之後,老皇帝便會駕臨,若是暢春園之事鬧到皇上麵前,小事都會變成大事的。


    午時一刻剛剛過去,有侍衛來稟報皇後,說在西郊的園子裏,發現了太子和兵部尚書府的小姐,雲洛情和楚玄痕一路,收到消息的時候都朝著西郊園子趕去。


    雲洛情和楚玄痕趕到西郊園子的時候,門口圍著宮女、太監、侍衛和高門貴女們十幾人,都在靜待皇後的到來。


    “為何不進去?太子又在何處?”剛剛趕過來有人問道。


    “沒見著門口守著那個是太子的貼身侍衛?他說沒有太子禦令,不得放任何一人進去,所以都在此處等著皇後娘娘過來。”


    “羅卿瑤也在裏麵嗎?”


    “這誰知道……”


    “皇後娘娘駕到!”隨著聲音傳來,人們讓開一條道,皇後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被堵在門口的眾人,突然從園子裏傳來幾聲微乎的聲音,聽不清楚,但卻能斷定是女子的聲音。


    “劍吟,連本宮你也敢攔嗎?”皇後走在前頭,楚非寒的侍衛一見是皇後,自然沒有膽子敢攔皇後。


    “屬下不敢!”話落,退至一旁。


    走進園子裏,從屋裏傳來的聲音更加清晰了一些,那是女子的嬌喘之聲!


    皇後眉峰冷凝,掃了一眼跟進來的眾人,女子大都羞紅了臉,即便不闖進去,光聽聲音就能猜到屋子裏正在發生著男女翻雲覆雨之事。


    宋若凝自然也聽見了,隻是她的臉色不是羞紅了,而是鐵青著,隨後比墨汁還黑。劍吟是太子的近身護衛,無論這屋子裏的女子是誰,裏麵的男人總是太子沒錯,他們才成婚一個多月,楚非寒竟然……


    皇後身邊的太監接收到皇後的眼色,扯著嗓子高喊道:“皇後娘娘駕到!”


    聲音響亮,如洪鍾一般。


    屋內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片刻之後,門沒有開,屋內也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皇後示意太監上前開門,門並沒有上鎖,隻是從內關上了,兩個太監上前,一起撞上去。


    門開的一刹那,眾人看見屋裏的兩個人,一男一女,身上的衣服尚未穿好,外衫還披散著,所有人不禁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再仔細的瞧著那一男一女,分明就是失蹤了的太子,以及兵部尚書府的嫡女!


    宋若凝如墨汁般黑的臉色中,紅紅的雙眸中分明泛起了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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