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廳,南宮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告訴南宮冷易,西延淩隻是受了點內傷,養養便好了,為了表達自己把西延淩打成重傷的歉意,他提議讓西延淩留在夜王府養傷,等傷養好了再迴丞相府,南宮冷易答應了。


    對於夜王府昨夜被刺客闖入之事,南宮冷易說定要仔細查,卻被南宮樾阻止,說是他在江湖遊曆時的幾個仇家,沒有必要動用朝廷勢力,南宮冷易便也相信了。


    南宮冷易走了之後,南宮樾又把給西延淩看診的大夫叫到了書房。


    “她除了是一個女子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南宮樾問道。女扮男裝進入朝廷,這事情太匪夷所思,他必須徹底搞清楚西延淩的來曆,她才當了多久的丞相,竟然能讓向來冷漠的皇兄如此信任,並且如此……關心,他絕不能讓任何危險有機可趁。


    “別的倒沒什麽奇怪,若一定要說奇怪,就是她的內力曾經被自封在體內一段時間,最近幾日才被解封,所以她體內的內力流竄尚不協調,才會加重她的內傷。”大夫道。


    “你下去吧!”南宮樾聞之,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想,卻不敢確認。


    若西延淩當真是她,那麽她與西延門閥的關係……


    西延淩幽幽睜開眼睛,入眼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屋內空無一人,屋內的擺設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人。


    她慢慢的從床上起來,感覺胸口很悶,被南宮樾打到的左肩一陣疼痛,她用手捂住左肩的位置,撐著下床。


    守在門口的兩個侍女聽見聲音朝屋內一看,忙跑了進來,欲扶住她卻最終沒有扶上去,似乎是因為男女有別:“丞相大人,您感覺如何了?”


    西延淩掃了一眼兩個侍女身上的衣服,她記得,這是夜王府中婢女的服飾,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還是之前的朝服。


    “這裏是夜王府?”西延淩問道。


    “迴丞相大人的話,這裏是夜王府的客房。”侍女道。


    西延淩掃了一眼屋內,突然冷笑一聲,在北冥皇宮裏轉了一圈,竟然又轉迴南宮樾的夜王府來了,她與這夜王府,還當真有“緣”!


    他徑直走出屋子,一直朝外走,兩個侍女也跟著他,見他已經走了很遠,眼看就要到府門口了,侍女才趕緊攔住他:“丞相大人您要去哪裏?”


    “自然是迴我的丞相府。”


    “丞相大人您不能去!”另一個侍女也攔在他麵前:“王爺說了,您要留在夜王府中把傷養好,才能迴您的丞相府。”


    “本相又不是沒地方住,為什麽要聽他的話,在夜王府中養病?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相是你們家王爺養的小蜜呢!”西延淩衝兩個侍女大聲道。


    小蜜是個什麽東西?兩個侍女聽不懂,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敢還口。


    西延淩掃了一眼兩個呆愣的侍女,轉身繼續朝大門口而去,兩個侍女見此突然跑到他麵前齊齊跪下:“丞相大人求您了,千萬不能出王府,王爺說了,若是我們讓丞相您出了夜王府,便要我們的命,奴婢家中還有兩個弟弟妹妹呢,奴婢不能死,求丞相大人開開恩!”說罷,一個響頭磕在地上。


    “是啊丞相大人,您要是出了夜王府,奴婢們的小命就不保了!”另一個侍女也磕了一個響頭。


    南宮樾這個人,他算是有一定的了解,向來不把人命當迴事,這兩個小丫頭的命在他眼中,螻蟻尚且不如。


    歎息一聲:“本相這個人什麽都怕,就是最不禁求。”轉身,又走迴了客房。


    當天晚上,南宮樾並未迴夜王府,直到第二日方才迴府,而且是帶著一身傷迴來。


    西延淩起床,見伺候他的兩個侍女剛好不在,便在夜王府中亂竄一通,夜王府中的侍衛並不太多,他可以隨意走動,他抬起頭來看天空,突然看見上次未曾進去過的“禁地”。


    那裏依舊有重兵把守,他正在想著,用什麽辦法可以把那些守衛引開,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曲音低沉,似乎帶著千萬的思念,似一生的荏苒,一世的光陰,都盡數投注在這一首笛音中。


    聽著笛音,西延淩的內心,像有一團什麽被拉扯著在痛,明明她不知道吹奏笛音的是誰,可是卻感覺離那人如此之近,就像笛音中的酸楚,他能感同身受一般。


    有一種思念在唿喚,有一種不安的情愫在咆哮,迫使他情不自禁的要去靠近那處禁地。


    “站住!這裏是禁地,任何人等不得靠近,快走開!”突然兩支長槍攔在他麵前,他停下腳步,剛要動手,笛音忽然停住了。


    因著笛音的消失,西延淩的心緒清明了些,腦子也清醒了,他現在的情況不宜再動手,這個禁地他遲早會進去的!


    從禁地走迴來,剛迴到客房,卻見兩個丫鬟匆匆忙忙的端著一盆水從另一邊走過來,盆裏的水血紅,他拉住丫鬟問道:“這是誰的血?”


    “是王爺……”丫鬟說完便匆匆離去。


    西延淩一怔,南宮樾受傷了?昨夜未迴王府,今日就受傷,看樣子傷得該是不輕,否則丫鬟不會如此緊張。腳步一轉,便走向了丫鬟方才過來的方向。


    站在門外,看著丫鬟將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屋內端出來,傷成什麽樣子尚不知道,但是流了這麽多血,定是失血過多。


    “王爺,您這樣不行,暗器紮在骨肉裏拿不出來,王爺您就聽老臣一句,舍了這條手臂吧,否則會傷及性命啊!”屋內突然傳來老禦醫的聲音。


    “您就聽禦醫的話吧,王爺……”管家勸道。


    “哼!本王從血肉橫飛的戰場上都能毫發無傷的迴來,就為了這小小的暗器,你要本王舍一條手臂?紀太醫,你不如叫本王連這條命也一並舍了!”聲音聽上去已經很是虛弱,但仍舊冰冷狠戾。


    老禦醫被這一嚇,連忙跪地:“王爺息怒,老臣不敢!可老臣說的是事實,這是蓮花暗器,紮進骨肉如此之深,根本無法取出。”


    “王爺,紀太醫是禦醫署資曆最深的禦醫,他說不能取出來,您就聽他的,保命要緊。”


    “沒有了手臂,你要本王活著有何意義?”南宮樾一聲怒吼,管家和紀太醫都嚇住了。


    雲洛情站在門外,將他們方才的話全都聽了進去,她不明白的是,南宮樾為何會中了冷家的獨門暗器?冷家多年來從未踏出過神域之都,並且冷家的獨門暗器,唯有青城繼承了,難道青城也在北冥?


    “王爺,若是皇上太後在此,也會選擇保您的性命,王爺您就聽老奴一句勸……”


    “全都滾出去!”南宮樾的怒吼聲再次傳出。


    就在這個當口,西延淩踏入屋內,傳來他的聲音:“本相可以治好夜王的手臂!”


    幾人聞聲迴頭,看見了走進來的西延淩,都十分驚訝的看著他。


    “丞相大人!”管家立刻朝西延淩走去;“丞相大人,您方才說您能治好王爺的手臂,可是當真?”


    掃了一眼管家,西延淩的目光看到南宮樾受傷的手臂上,血尚未止住,藏青色的錦袍已經一片血紅,看他麵無血色的樣子便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紀太醫也用充滿質疑的神色看著西延淩。


    南宮樾抬頭看著西延淩,想起她女子的身份,以及他心中存在的懷疑,此刻,她又說她能治好他的手臂,隻有雲洛情,醫仙,才有這樣的口氣。


    “西延丞相說的可認真?你若真能治好本王,本王定會重謝。”南宮樾看著西延淩開口道。


    “本相既說得出就做得到,若本相治好了殿下,也不需要什麽重謝,隻需夜王殿下相告,是何人在何處傷了你便可。”西延淩道。


    南宮樾沉吟一會,開口答應:“本王應了。”


    “王爺,還是聽紀太醫的吧……”管家不放心的勸道。


    這丞相大人文治武功倒是不錯,可是還沒聽說丞相還懂得醫術的,若是一個不小心,讓夜王出了點什麽意外,那誰也擔當不起。


    紀太醫也說道:“丞相,這蓮花暗器不比尋常的暗器,要取出需得挖肉削骨,中暗器者需得承受極大的痛苦,況且沒有麻藥,現在又血流不止,一個不小心便會危及性命的。”


    “本相自然知道,可老太醫你除了要夜王舍掉一隻手臂來保命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西延淩道。


    “別無他法。”紀太醫搖頭。


    西延淩看著南宮樾:“王爺可相信本相?”隻要南宮樾相信,別人便無話可說。


    “本王信!”南宮樾吩咐道:“你們全都出去,紀太醫,你為丞相準備藥箱。”


    “是。”夜王的性格他們再清楚不過,既然王爺已經說了相信丞相,他們再堅持,再勸導也是無濟於事。


    藥箱裏準備好了一切用具,沒有麻醉藥物,西延淩隻能用銀針麻醉手臂的局部,在準備動手之前,西延淩還需要先征求南宮樾的意見:“以銀針刺穴麻醉,將會刺激到你的神經,將來可能會影響到你的腦神經,你是否同意麻醉?”


    “本王不同意。”南宮樾斷然拒絕:“將來的戰場上,本王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你直接開始吧,不要麻醉!”


    “若是不用麻醉,這場手術需要挖肉削骨,一會兒你可能會痛得暈厥,或者直接痛死,你確定不要麻醉?”西延淩道。


    “開始吧!”南宮樾沒有一絲猶豫,將受傷的手臂顯露在西延淩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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