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情沒攔,澹台聿就這麽與她擦身而過。


    青衣看見澹台聿這麽快就要離開驛館,心想,小姐都已經從東爵來到了西楚,隻有十日不到就要成親了,聿太子還與小姐鬧什麽?這親還成不成了?想著趕緊跑進雲洛情住的院中。


    “小姐,您與聿太子是怎麽了?”


    雲洛情轉身看了一眼青衣,突然就感覺一陣酒勁上頭,頭暈眼花,渾身無力,直接就倒了過去。


    身子沒了力氣,意識卻還有三分清醒,雲洛情睜開眼睛盯著摟住她的澹台聿,仔仔細細的看著,澹台聿也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雖然眸光中還不是情意綿綿,但兩人眼底暗藏著深情思念。


    青衣猛地愣住,她親眼看著聿太子出了驛館,怎麽又迴來了?


    雲洛情暈倒之時,眼中看到澹台聿的臉,身子被人用力抱住,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將雲洛情抱進屋內放在床榻上,看著那張日日夜夜無時無刻思念的臉,明明知道在她心中,楚君臨、楚玄痕、容離與他不一樣,可是他心中就是有那麽一股酸意,大嶼山她挺身為楚君臨擋暗器,楚玄痕看她的每一個眼神,她看著容離的白發,眼中的晶瑩……他突然自嘲的低笑起來


    嗬…澹台聿,原來你竟是那麽小心眼的人,你有什麽資格怪她對上官憐的誤解?


    夜深,門外響起了打鬥的聲音,將雲洛情從睡夢中驚醒,她起身下床,快速穿了一件外衫便打開門。


    青裳和青衣正與一個玄衣男子打得不可開交,雲洛情沒有立即上前相助,她第一眼便覺得玄衣男子的身影有些熟悉,多看了一會兒對玄衣男子的武功路數也是熟悉的,心中隱隱勾勒出一個人的影子。


    到最後,雲洛情抱手靠在門邊上,似乎是在看一場武打戲。


    青裳的武功是雲王府所有丫鬟中最高的,加上青衣不可小覷,玄衣男子一開始應對自如,慢慢的呈現頹敗之勢,雲洛情狀若無事,抱手看戲。


    終於,在打了一會兒之後,玄衣男子難敵四手,一手抵住青裳的劍,一手製住青衣,朝著雲洛情喊:“還看戲呢?就不怕你這兩個侍女將我打死了?”


    青衣和青裳一愣,感情她們打了半晌的“刺客”,竟然是小姐的舊識?目光雙雙朝雲洛情看去。


    雲洛情隨意擺擺手,青裳和青衣立即鬆手,玄衣男子這才得以自由。他拉了一下被打皺的衣服,然後走近雲洛情,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後定在雲洛情的臉上,搖著頭:“好像胖了點,又憔悴了些。”接著又皺眉:“瞧你這樣子,誰又得罪你了?不會是我吧?”


    雲洛情麵色淡淡,似乎沒聽到玄衣男子問她的話:“你怎麽來了?”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小爺我掐指一算,算到你近來煩事纏身,特來解救。”玄衣男子嬉笑道。


    雲洛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而迴身走進屋內,就要將門關上,玄衣男子立刻伸進一隻腳抵住:“我可是趕了七日七夜的路,從北冥緊趕著來的,一路上騎死了三匹馬,你就這待遇?”


    雲洛情不理,但是卻送了手,自己走進屋去,玄衣男子繼而笑嗬嗬的跟了進去,青衣青裳也忙跟進去掌燈。


    掃了一眼雲洛情屋內的布局,然後看著雲洛情倒了兩杯熱茶放在桌上,玄衣男子走過去端起一杯喝了一口:“這茶不是你泡的,不過此人泡茶的手藝倒是不錯。”


    青裳出門之前聽見這麽一句話,迴頭看了一眼玄衣男子,不知小姐從哪裏認識的奇怪的人。


    青衣青裳出了門,青裳嘟嘴道:“此人真是找揍,明明認識小姐,那就光明正大拜訪好了,三更半夜還鬧一出刺客的把戲!”


    青裳看青衣打了個哈欠,很累的樣子道:“你去休息吧,小姐這兒有我。”


    青衣又打了一個哈欠,朝屋內看了一眼,看樣子來人是要與小姐說一會兒了,便點著頭:“好。”


    “蕭大公子這麽匆忙趕來,所為何事?”


    蕭堯,七大家族蕭家家主。


    “自然是大事。”蕭堯茶杯裏的茶水喝完,提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雲洛情一愣,想到了什麽,正色問他:“已經查到了?”


    蕭堯眉色一挑:“本小爺做事哪件沒辦成功過?”


    “如何?”雲洛情沒工夫與他拌嘴勁。


    蕭堯沉吟了半秒,忽而道:“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情比這個更重要。”


    “你趕緊說,我沒工夫跟你鬧。”雲洛情正色道。


    蕭堯放下茶杯,忽然之間臉色一變,已沒了先前的嬉皮笑臉,雲洛情看著蕭堯,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


    蕭堯看著雲洛情臉色微微帶黑,鳳眸一閃。


    “三十多年前,點蒼大陸強大的國家有六個,東爵、西楚、南嶽、北冥、夜秦、北漠,其餘小國諸個,但是在二十年前,六國演變為了如今的四國鼎立,僅僅十年間,點蒼大陸最強大的夜秦,和實力相當的大國北漠消失了,兩國原本的領土分割到如今的四國中,如今的東爵邊境長樂城,就是當年的夜秦都城。”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老頭子曾經跟我說過。”雲洛情聽著蕭堯說這些全是沒用的,皺眉道。


    “那你爺爺有跟你說過,夜秦和北漠,都是如何滅國的嗎?”蕭堯抬頭望著雲洛情。


    “如此強大的國家能在十年時間走向滅國,怎麽也與當政者的昏庸無能脫不了關係。”雲洛情道。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便當世的國君治國不力,但憑著國家雄厚的根基,難道還撐不過十年嗎?”


    雲洛情隱隱想到了什麽,不敢確定:“那是還有什麽其他的助力?”


    蕭堯一改先前的嘻哈之態,正色道:“那是因為當時點蒼大陸上,有兩個非常有實力的江湖勢力,加速了夜秦和北漠的滅亡,一個是當年北冥的皇帝南宮寒幕後的天機閣,天機閣在現在的北冥皇繼位後,改製為北冥皇族的血隱衛,另外一個,是當時叱吒風雲的火鳳宮,也就是如今的孔雀山莊。”蕭堯說著看向雲洛情的臉。


    雲老王爺以前經常給她講幾十年前的故事,但是關於這一段,她卻從未聽說過,火鳳宮是當年母妃所建,若確如蕭堯所言,母妃是當年推動夜秦和北漠滅亡的一道助力,她更是想不到,當年的火鳳宮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你是說,我的母妃……”


    “你應該知道,你的母妃夏侯錦是夜秦人,夏侯,是夜秦皇族的姓氏。若非火鳳宮有足以撼動天下的實力,夏侯家族的人,不會到如今還能安穩的生活在西川,你的母妃夏侯錦,也不會從當初`夜秦忠勇侯府的嫡女,成為東爵雲王府的王妃,要知道,當年的雲王府,可是東爵所有王侯將相不可企及項背的。”


    雲洛情靜默聽著,麵色發呆。


    “你說的這些,與我哥的身世有何關聯?”


    “若沒有火鳳宮助推夜秦北漠兩國滅亡,四國皆有所惠,雲隱絕不會是如今的東爵雲王府世子,而應該是南嶽皇帝,容淵。”


    “你說什麽?!”這個答案對於雲洛情來說,無疑是震驚的,她做好了雲隱不是雲王府嫡子的心理準備,她知道空穴不來風,既然有人拿此事來對付雲王府,就不可能是捕風捉影的事,可是這個結果,這個答案……


    “南嶽皇帝……容淵……容淵……”


    腦海中記起為容離做手術那日,容離口中念著的名字:容淵……


    他掙紮著從手術台上起來,不停的說著:“我……還沒有……把皇位交給……交給容淵……一定要去……”


    蕭堯看著雲洛情的麵色:“還要繼續聽下去麽?”


    半晌,雲洛情默默點了一下頭:“嗯。”


    “當年的夜秦傳著一一首歌謠:石破天驚,夫人生了個女娃娃,忠勇侯爺笑開顏,皇上也笑開顏,不知此女動龍位……”


    “夜秦的皇帝夏侯夜申是一個多麽多疑的皇帝,夏侯家為保住那個女兒,自小便將她放逐在外,與東爵皇後東方沁就是在她被放逐期間結識,夏侯錦從小長在民間,深知夜秦百姓的疾苦,她為夜秦百姓才會動用火鳳宮的力量,推翻夜秦的暴政。至於北漠,當時狼子野心,才會被其餘四國聯手所滅。”


    “東爵,西楚,南嶽,北冥四方聯盟,終於滅了夜秦和北漠,隨後他們便對領土的瓜分產生了分歧,誰也不願誰多分得一塊肥肉,火鳳宮主出麵,四國達成一致協定,除去各自割得的領土,神域之都自立為一城池,世代由鳳家鎮守,後鳳家親近南嶽皇,北冥皇派出血隱衛擄走了南嶽皇最為寵愛的皇子,以做要挾,可血隱衛才到南漠境內,遇到襲擊,那個皇子在混亂中走失,不知為何,最後被火鳳宮主帶在了身邊,後火鳳退隱江湖,是帶著那孩子嫁入雲王府的,當時的雲王府權勢熏天,沒有人敢說一句雲王妃未婚生子的是非,時間久了便無人再記得,雲隱這個名字,應該還是雲老王爺所取。”


    這些消息令雲洛情一時消化不下,她隻知道孔雀山莊的火鳳宮,多年前在江湖上威名鼎鼎,有過前所未有的鼎盛,卻不曾想竟然有顛覆兩個大國滅亡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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