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王爺,請恕下臣無能,雲小姐這傷勢恐怕……”禦醫署院首捋著花白的胡須,搖搖頭,歎息著。


    “此事若發生在別人身上,或許雲小姐自己有方能解,可如今……下臣也無能為力了。”另一個院正道。


    雲老王爺又看向第三個院正:“劉禦醫的診斷和院首的一樣?”


    “雲老王爺,下臣……請容下臣說句大實話,還是早些準備小姐的後事為宜……啊!……”


    這位劉禦醫剛一說完話,整個人就被一道強大的力量扔了出去,肥圓的身體在空中呈拋物線狀,直接掉到了流雲閣之外去。


    “胡說八道!”雲隱怒道。


    “隱兒,你怎可胡來?”雲王爺出口責備雲隱,卻是遭到老王爺的一記怒瞪,雲隱一點不在乎父王的責備。


    “哼,一個禦醫署的院正,不全力救治病人,反而讓家屬早日準備後事,這樣的人,有何資格再繼續留在禦醫署?院首大人,這樣的人是否還要本世子親自去皇伯伯麵前稟奏?”楚玄痕也氣惱道。


    “楚世子說的極是,下臣馬上下去就處理此事,這樣的小事,不必驚動皇上,還請楚世子恕罪!”院首被嚇得兩腿發抖,當下再不敢說雲洛情無救之言。


    抬頭再看澹台聿,他如一尊木雕,一動不動的盯著雲洛情的臉,猶如石化了一般,這與他平常性格有些不符,他更加確定自己內心所想。


    他剛要開口去問,卻見澹台聿將雲洛情扶了起來,掌心的一個藍色的氣流注入雲洛情的體內。他這是在將自己的真氣輸給小丫頭,若無其他辦法,這是唯一能保住性命的法子了。


    無論是不是他,當下還是救活小丫頭最重要。於是,楚玄痕沒有說話,也上前,將自己的真氣輸給澹台聿,再經澹台聿輸入雲洛情體內。


    雲隱見此,即刻上前,與楚玄痕一道,將真氣輸給澹台聿。


    青寧和墨歌當下也加入,墨歌輸給楚玄痕,青寧輸給雲隱。


    屋內的幾個禦醫靜靜的在一旁仔細觀察著,心中都在默默祈禱,祈禱雲洛情的情況能有所好轉,否則若真出個什麽意外,先不說雲王府了,光一個西楚太子,一個德親王府世子,他官位不保事小,性命不保事大。


    集結了五個內力深厚人的真氣輸到她身上,半個時辰過去了,她的臉色卻依舊沒有一點起色。


    青寧內力不及幾人,半個時辰後,已經支撐不住了,但卻強撐著,心中有一股堅定的信念,即便是要耗盡她的真元,也要保住小姐!


    青衣看青寧的樣子,知道她已經支持不住,也擔心起來。


    雲老王爺見此,立即道:“青寧,快撤下來。”


    青寧不說話,依舊強撐著。


    “青寧,快撤下來,聽見沒有!”老王爺再命令道。


    “不行,我一定要救小姐。”青寧迴答的斬釘截鐵。


    “青寧,你快撤把,小姐要是知道你要耗盡自己的真元救她,定是不答應的。”青衣急道。並非她不擔心小姐,隻是親生姐姐比起來,自有一種天性。


    “你住口青衣,若你武功不廢,你定也會如此,所以,不要阻止我!”青寧道。


    青衣不再說話,正如青寧所說,若此時她還有內力在身,定也會耗盡真元去救小姐。


    雲老王爺亦不再說話,微微閉上老眼,看似平靜,實則沒有人比他更擔心雲洛情的。


    又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楚君臨和百裏閆也來到了流雲閣,一進屋子就見青寧已堅持不住,墨歌也快支持不了,楚君臨當下還沒來得及與老王爺打招唿,快速過去將青寧接下來,繼而,將自己的內力注入雲隱體內。


    “青寧!”青衣急忙扶起青寧,院正把脈後,道:“功力耗損太多,不過無大礙,若再撐上一炷香的時間,定會真元耗盡而亡。”


    老王爺看了看青寧,吩咐道:“把青寧帶下去休息,好生照顧。”


    “是。”雲椛也很擔心雲洛情,可他不會武功,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老王爺抬眼看到了百裏閆,百裏閆朝他行了一個頷首禮,老王爺同樣迴敬,他與雲隱是幹兄弟,自然是認識的。


    一會兒之後,楚非寒也匆匆趕了來,一進門見此情景,忙到老王爺麵前:“雲爺爺,洛情這是?”


    雲老王爺當下沒有說話,隻沉默著。


    楚非寒自然而然就知道是雲老王爺太過擔心的緣故,故而不再追問,隻看向站在一邊的院首李達。


    “李達,洛情究竟如何?你快說!”


    “迴太子殿下,雲小姐內傷外傷,總之傷的很嚴重,幾位正用真氣幫雲小姐療傷。”院首吸取之前劉禦醫的教訓,再不敢說半個與“死”有關的字。


    楚非寒看過去,墨歌臉色慘白,臉上汗珠滴落,已經快支撐不住,楚非寒立刻頂了上去,將墨歌換下。


    又過了半個時辰,院首突然道:“雲小姐的臉色已經有些紅潤,而且手指也有了溫度。”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即是雲洛情有救了。


    “幾位萬萬不能停,雲小姐雖然現在有了起色,但是脈搏還沒有完全恢複正常,還需一些時間。”言下之意,當前隻是暫時的,若是一旦阻斷真氣輸入,她隨時可能麵臨危險。


    澹台聿,雲隱,楚玄痕,楚君臨,楚非寒,誰也不敢有半點放鬆,更加用盡全力的為雲洛情輸送真氣。


    老王爺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有高懸了起來。


    百裏閆站在一旁,隻如一個旁觀者一般,隻無人發現,他廣袖中緊握的雙手,滿手心裏都是細汗。


    雲洛情與她,非親非故,況且先前還在金鑾殿上與他刁難,他若此時出手相助,定會讓人起疑。


    墨歌在旁邊休息了一會兒,這才發現自家殿下已經臉色慘白得不成樣子了,額頭上滴下的汗水已經浸濕了衣領。


    “殿下不可,若是耗盡你的真元,你性命也會不保!”墨歌當前急迫道。


    可他的話,對澹台聿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在看到雲洛情安靜的躺在床榻上之時,澹台聿才深深的感覺到一點,若是雲洛情當真因此有個什麽,留他一人在世間,又有何意?


    即便要耗盡真元,付出性命,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隻要能救她!


    澹台聿啊澹台聿,上次在清涼寺的密道中,你已經差點就失去了她,為什麽還不知道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偏偏要那麽任性,那麽傷害她,傷害自己!


    他將體內鳳凰引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雲隱和楚玄痕當下不快撐不住了,又因著他們修習的武功與鳳凰引有相互抵觸的關係,他們的真氣突然輸不進去了。


    “你們兩個快撤!”澹台聿對雲隱和楚玄痕道。


    雲隱和楚玄痕當下撤出,因為大傷了功力,整個人都如虛脫一般,但卻誰都不願下去休息,要親眼看著她沒事。


    楚君臨的真氣與雲隱的一樣,亦是被排斥的,也撤了出來。


    楚非寒的與澹台聿的可以,楚非寒正要加大真氣的輸送力度,突然被澹台聿打了迴來,將他強製撤離,他被自己的內力反噬,當下吐了一口血。


    “澹台聿,你做什麽?”楚非寒惱怒。


    “情兒不需要你救。”很簡單的一個理由,楚君臨,楚玄痕,百裏閆三人相互看了看對方,誰都知道,雲洛情現在最討厭的,就是楚非寒。


    楚非寒這時恨不得一掌下去把澹台聿劈死,然後自己來救雲洛情,可恨他武功偏落後澹台聿一截,救不了雲洛情。


    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太子殿下,多謝你有心救小女,可您是千金之體,不能有絲毫損傷,還請坐下休息休息吧!”雲王爺當下給了他一個台階下,楚非寒也順坡下驢,坐到了一邊。


    雲隱,楚非寒,楚君臨,楚玄痕四人才撤下來沒多久,光憑著澹台聿一人的鳳凰劫力量,還不足以能救迴雲洛情,她的情況陡轉直下,臉色也沒有先前紅潤,脈搏也亂起來。


    一直站著看戲的百裏閆,終於站不住了,剛好他知道自己修行的武功路數與澹台聿同屬一路,當下,不顧多人驚詫的眼光,上前往澹台聿身上輸送內力。


    “本孤救的是義兄的親妹,你沒有權利阻止,你也不是雲洛情本身,無權替她決定任何事情。”百裏閆道。


    澹台聿本來想強製把百裏閆也撤迴去,卻發現百裏閆體內的真氣,竟然與他體內的鳳凰引的真氣融合的非常好,隻用了一會兒的功夫,雲洛情的情況又好了起來。


    他不想讓任何人插手他與她之間的事情,可是,他更想讓她活著。他不想用迴憶來紀念她,所以無論最終她願不願意嫁給他,他都隻要她活在這人世間。


    當下,澹台聿沒有再排斥百裏閆。


    直到近子時,雲洛情終於救了迴來。各人都各自去休息了,流雲閣中也恢複了平靜,澹台聿怎麽也要守在雲洛情床邊,可他功力耗損太多,支撐不住還是暈了過去,青寧當下也不能伺候,流雲閣中,隻有青衣伺候著,聽雨和聽花也從雲月喬的書香閣迴了流雲閣伺候。


    夜深人靜之時,流雲閣迎來了一個不束之客,墨歌傷了元氣,在休息,崧冽去伺候澹台聿了,流雲閣中隻有青衣,聽雨聽花幾個沒有內力的丫頭伺候,根本沒有感覺到來人。


    那黑色的影子悄悄潛入雲洛情房中,先是在窗前站了許久,隨後便開始在她房中四處找尋,他找的很仔細,但把房中每個角落都找遍了,依舊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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