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人臉色俱是一驚,居然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能請到鬼醫穀穀主,果然不愧是點蒼第一奇才!


    “小老兒見過聿太子,雲老王爺,隱世子……”鬼醫進門朝各位行禮,鬼醫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雖然不行走於江湖中,卻能準備的認出在場之人的身份,雲隱一愣,卻也沒時間多想。


    “無須多禮,快看看舍妹。”


    “是。”鬼醫放下藥箱,即刻為雲洛情把脈,老眼一會兒眯著,一會兒又瞪大,雲洛情的脈象中似乎有令他異常驚訝的東西。


    所有人都關注著,即便先前所有禦醫都已經號脈有了同樣的答案,他們還是期待著這一次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殿下,高燒並不是致使雲小姐昏迷不醒的直接原因,她之前已經中了蛇毒,雖然及時的吸出了毒素,可仍舊有一部分餘毒殘留,此時餘毒已經侵入心肺,若想救她,必須以毒攻毒。”鬼醫話落,所有人都露出了驚喜,卻仍然很著急。


    “快說,怎麽以毒攻毒?”雲隱問道。


    “她中的是蛇毒,就得用毒蛇的蛇膽方能解毒,當然,一般毒蛇的蛇膽也不能解其毒,唯有蛇仙子才能解此毒。”


    此話一出,原本滿含希望的臉上又陰沉了下去,雖然有了解毒之法,可是蛇仙子乃是毒蛇之宗,極其稀少,要取蛇仙子的蛇膽,豈不是難如登天?


    “蛇仙子是南漠王室的至寶,天下僅有一條,即便南漠王肯給,也遠在南漠。”雲隱駐守南漠,自然是知道蛇仙子的出處的。


    雲老王爺冷著臉,蛇仙子他也是知道的,正如雲隱所言,取得蛇仙子的蛇膽,確是不易。


    “那條蛇仙子如今不在南漠,就在京城。”澹台聿起身朝門外走去。


    “聿太子,蛇仙子在哪裏?”雲隱聞之,腳步一動。


    “隱世子在此好生看著情兒,我去去就來。”話落,吹過一陣風,澹台聿已經消失了。


    蛇仙子即便再稀少,再珍貴,可正巧楚玄痕手中就有一條,他雖然寶貝,但為了雲洛情,他即便欠楚玄痕一個人情債又如何?


    “殿下……”墨歌出聲想叫住澹台聿,可他的聲音最後湮沒在了風聲之中,隨後也跟了上去。


    從雲王府到德親王府平時騎馬需要三炷香的時間,而此刻澹台聿以輕功來到德親王府,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他越過高牆,德親王府的隱衛對於他隻能是虛無,他找了一處又一處,終於來到了楚玄痕的無酔居,院子臨湖而建,院中的小校場上有一個身著長衫的人在練武。


    澹台聿從房簷上落到地上的一刻,楚玄痕已覺察到,揮舞著的長矛朝後一轉,指向了澹台聿的眉心,澹台聿一動不動。


    “是你?”楚玄痕有些意外,他與澹台聿認識了六七年,卻是第一次主動來找他:“小丫頭怎麽樣了?”想起雲洛情的傷勢,立即開口詢問。


    “我來正是為她。”他抬手扒開楚玄痕指在他眉間的長矛,朝他走近兩步:“把你的蛇仙子給我。”


    楚玄痕突然眯起了眼睛:“小丫頭是不是中了蛇毒,要用蛇仙子的蛇膽去解毒?”這個時候能讓澹台聿親自前來要蛇仙子,這個可能性最大。


    “嗯,若沒有蛇仙子的蛇膽,她最多隻能活五個時辰。”澹台聿道。


    楚玄痕握著長矛的手緊了緊。


    “好,它就在我屋內的床榻上,你拿去吧!”楚玄痕苦笑一下,看澹台聿已經走上了台階,跨進一隻腳進門檻,他又道:“澹台聿,小丫頭活過來後會嫁給你嗎?”


    “我希望如此。”澹台聿姿容如玉,看不出一點情緒,背對著楚玄痕的腳步一頓,隨之進了屋內。


    蛇仙子正在楚玄痕的床榻上酣睡,睡夢中便被澹台聿拿走。


    “今日起,澹台聿欠你一個人情,除了雲洛情,我什麽都會給。”話落,澹台聿已經飛身上了屋簷,片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玄痕朝澹台聿離去的方向看了許久,忽然揮舞起手中長矛,似遊龍穿梭,破空而起,無酔居中再次響起劍氣穿空的聲音。


    任何東西,隻要是為了小丫頭,他都給。


    澹台聿將蛇仙子拿迴雲王府,親眼看著雲洛情服下了蛇膽,他忽然喉嚨傳來一股腥甜,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殿下——”墨歌驚叫。


    鬼醫剛給雲洛情服下蛇膽,轉身就看見澹台聿暈倒了,疑惑著天下無敵的西楚太子怎麽平白就暈倒了!


    情況緊急,也不可能將澹台聿送迴西廂再診脈,剛好雲洛情的流雲閣中還空著一間房間,恰好就在雲洛情房間的旁邊,隻隔著一堵牆,隻得將他扶到了隔壁得房間去。


    “鬼醫,殿下到底如何?他為什麽會突然暈倒?”墨歌跟隨澹台聿十幾年,從來沒見過他莫名其妙暈倒的,即便是毒發也不可能沒有一點預兆。


    “我說為什麽雲小姐體內的蛇毒隻剩下了三分之一,原來是被聿太子……不對,這脈象是……”鬼醫突然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澹台聿的臉。


    “是什麽?鬼醫你倒是說話啊?殿下到底如何了?”墨歌看鬼醫的臉色一變再變,話又說不清楚,真是快急死了。


    “他……他……他居然衝破了鳳凰劫的封印……而且……他體內還有紫金香的殘毒……”鬼醫看著臉色慘白的澹台聿,滿是震驚,他體內至少有三種毒,竟然能撐到現在才倒下,簡直是奇跡!


    “什麽?!”墨歌臉色突然刷白,殿下衝破鳳凰劫的封印,他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賭啊!


    “錯不了,他定是用嘴把雲小姐中的蛇毒吸出來,先中了少量的蛇毒,再中了紫金香之毒內力全失,而又因為什麽事情逼迫他衝破鳳凰劫的封印,重新恢複內力,現在,他體內的毒全都串到了大腦,不妙……不妙啊……”鬼醫連連搖頭,他研究毒術一輩子,見過各式各樣的毒,卻沒有這一次的棘手,他可說是無計可施。


    墨歌想到在清涼寺後山,被巨石堵住的密道口突然被衝破,應該是那個時候,殿下為了救雲小姐衝破了鳳凰劫的封印。


    原來雲小姐在殿下心裏,已經重到了如此地步!


    “你是鬼醫,天下沒有你解不了的毒,無論殿下中了多少種毒,你都能解,對不對?”墨歌著急了。


    “若是這些毒沒有一起發作的話,我或許還能解,可現在,他強迫衝開封印,致使所有的毒都匯聚到大腦之中,隻怕是大羅金仙也沒有辦法了。”鬼醫搖著頭。


    “不可能,殿下不會有事,我用內力幫殿下把毒逼出來!”墨歌迅速過去將澹台聿扶起來坐在床上,運聚了內力從他後背輸送內力。


    鬼醫花白的眉毛一抖,即便再高的內力又能逼出多少毒來?不過是白費功夫而已。


    “我幫你!”門外突然走進來雲隱,他與墨歌一道,往澹台聿體內輸送內力,爾後,青玄也運聚內力,往澹台聿身上輸送。


    ……


    “人是你安排的嗎?”楚君臨還以為是楚非寒的人,可是他後來得知,擄走雲洛情的竟然是弑殺殿的人。


    與弑殺殿有關係的是他,雲洛情甚至不知道江湖上有這麽一個門派,自然不會與弑殺殿有瓜葛。


    “四皇子為什麽會覺得是我?”溫潤冰涼的聲線響起,頎長而單薄的身軀背著月光轉過身來,白皙俊朗的臉上還留著薄涼的笑,正是雲弘文。


    “哼,弑殺殿的人,除了你,還會是誰?”楚君臨冷諷一聲,望向雲弘文的臉:“弑殺殿龍噬大護法!”


    “嗬……你也別怪我,我奉的是聖君的命令,聖君有命,我豈敢不從?”


    “樓阡夜抓小情做什麽?”楚君臨一怔。


    “我隻是奉命辦事,其餘的一概不知,你也知道,聖君的命令,沒人敢違抗,也沒人敢多問,你若是想知道答案,何不自己去問?不過我先提醒你一句,我跟著你迴京,並不是為了聽你的指揮,而是,我真的想家了……”雲弘文說這話,或許連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自然,楚君臨更不會相信。


    “她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姐姐,你把她害到險些丟了性命,你良心何安?”


    “四皇子說錯了,如今的你我,可還有心這種奢侈品?況且,她也沒把我當作是弟弟。”他猶記得那日,她氣勢衝衝的來到歆雅閣,要為她的丫鬟討迴公道,絲毫沒把他當作是雲王府的四公子,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可見在她心中,一個丫鬟也比他重要。


    “即便如此,本王也不準你傷害她!你轉告樓阡夜,這次就算我還他助我繳平北漠叛亂的人情,若下次再傷到她一根毫毛,我三十萬大軍定會踏平無名山!”話落,楚君臨甩袖而去,雲弘文低頭看著地上,月光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一陣涼風吹來,有一股淒涼的感覺,尤其強烈。


    他兀自冷笑了一下,她雖然受傷差點送命,可是雲王府請來了京城所有禦醫,澹台聿請來了鬼醫穀穀主為她診脈,楚玄痕拿出了天下僅有的一條蛇仙子給她取蛇膽,她現在活得好好的。相反,他的任務失敗,即將生不如死!


    陽光灑進窗欞,整個房間中灑滿一層金色,青衣的傷經過半個多月的修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雖然她現在武功全失,但是身體還算健康,知道小姐如今的情況,她怎麽可能還坐得住?每日都來守著。


    雲洛情體內的蛇毒和紫金香的毒雖然已經解了,後背的傷口也漸好,可是因為失血過多,她已經昏睡了三日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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