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澹台聿看小人書時候,冥思苦想的,到底是誰偷了李二家的雞的場景,不由得覺的好笑。


    笑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她一早進宮的時候,墨歌和青玄還在她的流雲閣比武的,不知道結果如何!


    掀開車簾的一角:“墨歌,早上你和青玄到底誰贏了?”


    “誰也沒贏,我們打成了平手!”墨歌答道,聲音中沒有一點起伏。


    雲洛情皺眉,不可能啊!青玄的武功她知道,即便是整個東爵皇朝,也找不出幾個人能打得過他的。


    莫非,墨歌也是個高手?放下車簾,想著如何從澹台聿那裏把墨歌弄過來,她計劃組織雲王府九大暗衛,由她親自訓練,現在隻有青玄,青衣,青寧三個人,若是再加上墨歌,就差不多有一半人了。


    馬車快而穩的行在街上,楚玄痕騎馬緊隨其後,不遠處太子的馬車也跟了上來。街上人雖多,馬車卻暢然無阻,雲洛情想著想著上下眼皮一碰,閉上了眼睛。


    楚玄痕覺得馬車裏太安靜了,不像是小丫頭的風格,於是開口叫她:“小丫頭?小丫頭?……”


    一連叫了幾聲,依舊沒有迴聲,他索性不再叫了。


    很快,馬車停在了衙門門口。


    衙門口的太師椅上坐著澹台聿,身旁有人為他撐了一把白色的油紙傘擋住太陽,刑部的一眾官員在李蒙的帶領下,都規規矩矩的站成一排,不時的抬頭偷看太師椅上的人。


    澹台聿一身銀白錦袍,腰束玉帶,墨發從紫金發冠中傾斜而下,在陽光下,奢華與美結合到了極致。


    他慢條斯理的抬起一個白瓷茶盅,一雙鳳眸看向漸漸走近的馬車。


    馬車嘩嘩行走的聲音傳來,一排刑部官員都不約而同的側頭去看,看到馬車旁邊騎馬的是楚玄痕,馬車後麵還跟著另外一輛馬車,後麵的馬車瞧著有點眼熟,卻是想不起來是誰的了。


    馬車駛近,停下,楚玄痕下了馬背,在馬車外麵叫雲洛情:“小丫頭,這就到了刑部了,快下車!”


    楚非寒隨之也從馬車裏走出來,官員們一看,原來是太子的馬車,趕緊上前幾步跪下去,李蒙帶頭開口:“下官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請太子恕罪!”


    接著,眾位大臣異口同聲的開口:“參見太子殿下!”


    雲洛情本來在馬車中睡得好好的,剛剛還夢到自己在迪拜的阿拉伯之星上喝咖啡,咖啡的香味直入心脾,可被馬車外麵的一句“參見太子殿下”猛然驚醒了。


    好看的眉宇微微蹙了一下,睜開迷蒙的睡眼,伸手拉開車簾。


    強烈的光線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她用手擋住眼睛,忽然,感覺到眼前一片陰涼,有一股淡淡的君子蘭香味傳入鼻尖,她放下手抬頭,正是澹台聿撐了一把傘為她擋住了陽光。


    一張容色驚絕的臉帶著淺笑映入她眼簾,雲洛情不禁心裏罵了一句:妖孽!


    或許是因為尚未清醒,她方一起身頭就撞到了車頂上,忙揚手去摸摸撞痛的地方,齜牙咧嘴的。


    楚玄痕看見她疼的樣子,心裏一急。


    澹台聿忙伸手去扶她,這才順利的把她扶下馬車。


    楚非寒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雲洛情,繼而與澹台聿說話:“想不到聿太子也在此處。”


    澹台聿亦是開口:“本宮如今住在雲王府,雲小姐昨夜被暗殺,發誓要查出兇手千刀萬剮,本宮受雲老王爺所托,在這段時間照拂她,自然要來了。”


    楚非寒聽此,看了一眼雲洛情,嘴角勉強的笑笑,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此事父皇已交給本太子處理,相信有了聿太子的相助,查出幕後兇手,指日可待!”


    楚玄痕才不管這兩位太子在此打哈哈,看著雲洛情疼得皺在一起的臉,開口道:“小丫頭,你撞疼了沒有?”


    雲洛情一幅疼死了的表情,揉著頭頂:“你去撞個試試疼不疼?”


    罵他還能這麽有力氣,看來沒事,楚玄痕突然一笑:“誰叫你要去坐馬車的,要是跟我一起騎馬也就不會撞頭了!”


    雲洛情沒好氣的瞪了楚玄痕一眼,叱道:“馬後炮!”


    楚玄痕眉頭一皺,望著雲洛情的臉,難道他有說錯?不坐馬車也就不會撞頭了嘛,本來就是!


    “本來就已經快變成一個黑妞了,若是再曬,鐵定是嫁不出去了。”冷不防澹台聿這時候潑了一瓢冷水下來,本來剛剛被他的馬車撞到頭已經很生氣了,還敢說她是黑妞,嫁不出去!


    側頭惡狠狠的瞪著澹台聿:“我臉黑總比你這個黑心黑肺的好!誰要你來照拂我了?鬼才稀罕!”


    話落,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澹台聿握著,死死盯著那隻修長白皙如玉的手,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鬆開你的爪子!”


    澹台聿不置可否,笑道:“你見過這麽好看的爪子麽?”話落,卻是放開了她的手。


    雲洛情十分鄙視的又瞪了一眼澹台聿,妖孽也就算了,腹黑爺就罷了,還如此自戀,簡直是變態中的極品!


    雲洛情轉身叫李蒙:“愣著做什麽,還不快給本小姐帶路?”


    李蒙見兩位太子都沒有說什麽,於是忙上前親自去引路:“兩位太子殿下請!”


    “聿太子,您先請!”楚非寒十分客氣的開口。


    澹台聿也十分有禮的迴了一句:“還是東爵太子先請!”


    雲洛情,楚玄痕,刑部一眾官員就這麽看著兩位太子互相請,雲洛情抑鬱了,這日頭都要爬到頭頂了,這兩個人還在你先請,她伸出兩隻手,將兩位正在你先請的太子往兩邊一扒:“你們慢慢請,我先進去了!”話落,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身後傳來一句:“哎喲,這天兒真熱!”


    楚非寒麵色有些發黑,澹台聿麵色雖然一怔,卻在瞬間淺笑了起來。每次與她在一起,總會忍不住的勾起唇角。


    楚玄痕在雲洛情身後緊隨著進去,兩位太子也不在你先請了,澹台聿作為客人,走在了楚非寒的前麵。


    殺手的屍體被擺在了刑部的停屍房,走過刑部大堂,穿過書房和兩個小花園,這才終於到了停屍房。


    雖然正值夏日,這幾具屍體又是重要線索,楚玄痕特意吩咐了要好好保存,因此在停屍房中放了幾大缸的冰塊,隨意屍體沒有絲毫發臭的跡象。


    一進入停屍房,頓時一股寒氣襲身。


    仵作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指著屍體上的傷痕和致命傷一一解說著。


    “這些殺手的死因都是喉間被人一劍斃命,傷口很細,幾不可見,但卻很深……”


    仵作說的這些都是肉眼能夠看到的,可是雲洛情想聽的並不是這些,她昨夜與這些人打鬥的時候曾經刺穿了一個殺手的肩膀,可是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臉上連一點痛楚的痕跡也沒有,其他殺手也一樣。


    他們並不是一群簡單的殺手!


    “好了,你說的這些我們都能看得出來,我想知道的是這些人吃的是哪方的糧食,飲的哪地的水源!”雲洛情出口阻斷仵作正在往下說的話。


    仵作聽此,將雲洛情和澹台聿引到了另一間停屍房,剛一踏進去,一股十分濃烈的血腥味便襲擊鼻翼,幾人皆是用手捂了一下鼻子。


    雲洛情掃了一眼,這間停屍房裏停了兩具屍體,而且看上去,應該是剛剛被仵作解剖結束。


    “雲小姐請看。”仵作拉開白布,露出了第一具屍體上的紋身,肩膀上紋著一個狼頭:“小人仔細解剖過這兩具屍體,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是在他們身上,都有同樣的紋身,這種紋身應該是某個部族或是組織專用的,而且是在他們小的時候便紋上去的。”仵作再走過去,拉開另外一具屍體,將狼頭露出來。


    “意思就是,這些殺手是小時候便被豢養起來,精心培養的殺手?”雲洛情看著兩具屍體道。


    “可以這麽說。”


    “李蒙!”楚非寒朝後叫了一聲。


    “太子殿下?”李蒙立刻跑上前來。


    “這個標記,你可知道是什麽部族或是組織的圖騰?”楚非寒問道。


    李蒙仔細的看了看圖騰,搖頭道:“微臣不知道,微臣馬上就吩咐人去查。”


    “不用了,這是南漠鐵軍的圖騰。”楚玄痕突然出口。


    “你認識?”楚非寒看著楚玄痕。


    雲洛情和澹台聿也同時看著楚玄痕。


    隻見楚玄痕雙眼緊緊盯著那個圖騰,慢慢走過去,抽出腰間的匕首,在屍體的肚子上劃開另外一道口子,頓時


    腸子穢物都流了出來,楚非寒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心中翻湧,忙轉過臉去,差點就吐了出來。


    雲洛情迴頭看了楚非寒一眼,他已經跑到門外去吐了。


    澹台聿並未出聲。


    楚玄痕的匕首扒拉了幾下那些穢物,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忽然,他眉頭一皺,緊緊盯住。


    雲洛情和澹台聿就這麽看著,楚玄痕用匕首把穢物中一條像蟲子一樣的紅色物體扒拉出來。


    澹台聿和楚玄痕目光一一掠過從殺手身體裏扒拉出來的小蟲子,眸底染上了一層暗黑。


    楚非寒這時候吐得差不多了,走進來也看到了這些紅色的小蟲子,目光先是一陣迷惑,然後是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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