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


    “真掃興......”


    兩個猥瑣的男人偷偷罵了一句,但壓根不敢繼續留下,扭頭就走了。


    明寂是唯一不能招惹的家夥。


    這是他們監督員從祖輩開始,代代相傳下來的規矩,最最重要的規矩。


    “你們跟我進來,正好幫忙給孩子做檢查。”


    男人抱住了兩個女孩,頭也不迴的往門內走。


    雖然沒有指名點姓,但詭異和龔凡等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這個男人身高比小孩還要矮一點,大概180左右,看模樣是個年輕人。


    他有一雙空洞的眼睛,和一個黑色醜陋的,突兀多出來的怪物頭。


    尼基塔看著那兩個原本還在發抖的孩子,主動環住了男人的脖子。


    他們看上去好像熟悉,但孩子眼中同時包含著對那個怪異頭顱的恐懼。


    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在叫孩子,而不是小豬,或是豬崽。


    他轉過頭看向身邊的霍子茵,在看到女孩兒點頭後。


    尼基塔就知道,他想找的人,找到了。


    噠噠噠。


    哢嚓,哢嚓。


    前半段路沒人說話,隻有腳步聲和小孩嚼肉幹的聲音。


    路過長長的走廊,左右兩側有很多房間,有的空無一人,有的房間裏有人。


    是正在生產,或是手術的女人,醫護人員穿著衣服看不清是人是詭異。


    “龔凡,尼基塔,霍子茵,對嗎。”


    突然,前麵的男人說話了。


    “嗯。”


    尼基塔的視線從那顆頭顱上移,看著人家的後腦勺。


    龔凡霍子茵沒理他,隻是轉頭看向尼基塔。


    他們感覺兩人接下來說的內容,大概會比較挑戰智商,會很燒腦。


    “我是明越。”


    男人微微側目看向身後,說話的腔調和語氣,都平靜到沒有一絲起伏,如同他的眼神一樣麻木又空洞。


    說完名字,明越就不說話了,他抱著兩個孩子來到一間周圍空無一人也沒有詭異的檢查室。


    “明越哥哥,這裏疼。”


    “明越哥哥,尿尿疼。”


    “嗯,對不起,躺下上藥,就不會痛了。”


    兩個小女孩指著小腹,抬頭用清澈的目光看著明越。


    男人熟練地道歉,然後把孩子們溫柔的放平,麵不改色的脫褲子給她們上藥。


    全程女孩都沒有抵觸,甚至抓著明越黑色的大褂放在嘴裏玩。


    她們很信任明越。


    這樣的場麵,一大兩小仿佛早已習慣。


    尼基塔瞬間就意識到這一點,而明越也做出了解釋。


    “7歲以上的孩子,都會遭遇這種事,不分男女,她們今年......剛好7歲。”


    明越的聲音平靜的沒有起伏,不過最後幾個字,卻說的很慢像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


    “你們很厲害,我在直播裏看到了,你們很強大。”


    男人的聲音依舊平靜,說著話手上的動作也沒有耽誤。


    “那些信息,是不是你留下的?收音機和詭燭的信息......以及你在電視機裏隱藏的信息和那些被網騙的詭異。”


    尼基塔看他能正常溝通,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些東西已經困擾他很久了,他終於等到了揭開真相的時刻。


    “信息..........我忘了.......是什麽。”


    明越的動作一頓,慢慢轉過頭,用空洞的目光看向尼基塔。


    龔凡沒等嗎嘍說話,直接把蛤蟆放出來了。


    “就這個,蛤蟆自己放。”


    自從蛤蟆長了手腳,龔凡幹脆讓他自己練習點按鈕。


    哢噠。


    “滋滋.....滋滋.......蔚藍星死亡人數統計.....嗚嗚嗚嗚!.......1....1....咕嘟(吞咽口水聲).....140億左右......當前...當前...........”


    隨著蛤蟆牌收音機的信息響起,明越還沒有動作呢,甚至連表情都沒變過。


    可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左側肩膀上那顆耷拉的頭顱,卻慢慢直起來了。


    死人頭睜開眼睛看向明越,語氣冰冷又平淡。


    “怎麽了?你的心髒,跳的很快。”


    “......孩子受傷了,我隻是有些心疼。”


    明越轉了轉眼球,同樣看向死人頭,他的目光始終空洞的沒有任何情緒,心跳的速度正在慢慢平複。


    “明越,不要對我撒謊,我感受到你的手指在抖動。”


    死人頭垂眸看向那隻左手,手指正在以極小的幅度快速的顫抖著。


    “是,我想殺了傷害她們的人。”


    明越目光沒有移開,與死人頭對視的同時,抬手指著床上的兩個女孩。


    稍微思考一點點想要殺人的念頭,明越的心跳徹底恢複了平靜。


    他的話音落下,死人頭沒再說話,隻是用冷冷的目光始終注視著他。


    對視十幾秒左右。


    明越始終沒有任何變化,死人頭冷眼看著明越,慢慢點了點頭。


    “不能殺人奸,可以斷四肢.......他們是誰?”


    全黑的怪物眼睛微轉,看向龔凡等人。


    “是參賽者,他們來工作。”


    “哦,我繼續睡了。”


    死人頭對龔凡幾人沒什麽反應,隻是問了一嘴知道情況後就睡了。


    那顆黑色的皮肉凝結出來的怪物頭顱,慢慢重新耷拉了下去。


    明越靜靜注視著死人頭,等了五分鍾左右確定他睡著了,才移開了視線看向尼基塔等人。


    “我想起來了,那的確是我留下的信息,但........那是150年前的事了。”


    他的話,他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化過,平靜空洞的可怕。


    尼基塔震驚的看著這一幕,終於明白有一條信息裏說的‘他要醒了’,是什麽意思了。


    原來他,指的就是這顆頭顱。


    短短幾句話,尼基塔就分析出來,死人頭跟女孩們腳上的探測器一樣,是可以探知生命狀態監視明越用的。


    從人體的情緒反應,映照到身體細微的動作,來感知到明越的情緒變化和異常。


    好可怕好恐怖的東西。


    可。


    更讓尼基塔震驚的是明越所說的話。


    150年前的事,明越活了150多年嗎?


    尼基塔想象不出來,如果那是150年前的信息,那代表明越旁邊這顆監視用的頭顱,至少也共存了150年以上。


    身體狀態那麽細微的變化都被察覺到了,那明越他150年來,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明越哥哥?以前有那麽多的人嗎?那詭異,是不是會更多啊?”


    “明越哥哥,我聽到你發出怪聲音了,為什麽?是不是尿尿痛?我幫你上藥吧。”


    兩個小女孩從沒聽過那些話,她們知道這裏是蔚藍星,但是從沒想過這裏以前會有那麽多的人類。


    人類越多,詭異應該就會越多吧。


    兩個孩子清澈的目光看向明越,她們不知道140億是什麽概念,她們想象不出來。


    比起想象不出來的東西,她們更擔心明越會痛。


    她們目前能夠理解的東西,就是尿尿痛的時候,她們也會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還會很難受,但是要忍著。


    因為明越哥哥說過,痛苦的事情忍到可以遇見讓自己幸福解脫的家人之後,就會消失了。


    今年,在尿尿疼之前,明越哥哥有問過她們要不要解脫。


    可是她們不想直接解脫,她們想見一見家人,她們好奇會讓媽媽眼睛裏流水的人。


    那個叫做爸爸的人,是不是一個很好的人。


    見到爸爸,是不是尿尿就不會痛了,肚子也不會痛了?


    兩個女孩的問題,明越沒有迴答。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沉默了五六秒,然後慢慢掏出了手槍,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的心髒開了一槍,又對著腦袋上開了兩槍。


    砰砰砰。


    霍子茵瞪大了眼睛,她眼睜睜看著男人再次自殺,還細心的發現。


    他開槍射擊的位置,跟中午一模一樣,像是設定好的程序,又像是早就射擊過無數次形成的肌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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