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酥道:“那到時,我們可以結伴同行。”


    她心中有事,坐不住,便跟秀瑩說了再見。


    站在院子裏,秀瑩靠在熊徹的懷裏,她道:“年輕時,我想當一個替天行道的女俠,卻發現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夠,如今,我結識了一個女俠,她一定會光芒萬丈,照亮每一個人。”


    熊徹看著懷裏的人。


    因為心愛之人,他對久酥也持有友好之心。


    “那我也祝她成功。”


    秀瑩點頭:“會的,她一定會的。”


    貿然去田府會引起懷疑,總要有個什麽由頭。


    正巧,江念吟來找她,得知了此事。


    “酥酥,我們可以借著送細鹽當新年禮物,去一趟田府,屆時,如何見田小姐,見機行事。”


    久酥打了個響指。


    “就聽你的。”


    細鹽珍貴無比,不想給那老禽獸,便隻舀了一個小瓷罐的份量。


    田老爺一聽是久大人來了,趕緊帶人去迎接,他倒是不好奇,因為久酥總是神出鬼沒,他帶著家人去迎。


    跪在門口。


    “見過久大人。”


    久酥忍住作嘔,表情平靜道:“田老爺客氣了,新年快樂,這是工廠的細鹽,送給你嚐嚐,以後,還請你多關照一下我的生意。”


    嘴上客氣話,心裏已經罵了無數遍了。


    新年快樂,祝你快樂到頭!


    多在牢裏嚐嚐吧!


    田老爺將人帶去正廳,奉上茶,緊張地也不敢開口說話,久酥端坐著,也不能太明顯地提起。


    江念吟道:“府裏可有女眷?”


    田老爺點頭:“有,有女眷,快去叫婉兒來伺候久大人。”


    江念吟與久酥暗笑。


    江念吟道:“這正廳有點冷,要不然,我們去田小姐的屋裏聊會兒天吧,在這兒也沒有好友,挺無聊的。”


    當然是她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田婉的院子很偏僻。


    當她看到這麽多人時,嚇得渾身一顫:“父、父親。”


    久酥等人先進了屋,她餘光看到田老爺拉著田婉在說話,不用想也知道,估計是在囑咐田婉不要亂說話。


    全是姑娘,田老爺在就不合適了。


    田老爺笑道:“您有事喊草民。”


    久酥點頭。


    門關上後,屋裏瞬間就暗下來,像是惡魔的手,摁在屋頂上,燭光照著田婉泛黃的臉頰,她局促不安。


    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魚。


    久酥深知時間不等人,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皺眉:“這裏麵怎麽這麽髒?”


    揮手將茶壺摔在地上,鬧脾氣她是認真的。


    田婉嚇得站起身,藤蔓跪在地上,她沒去問到底有沒有髒,隻是一個勁兒的道歉,“對不起,奴、奴婢馬上去換新茶。”


    久酥道:“我隻喝剛燒出的熱水。”


    藤蔓道:“奴婢親自燒水,給您泡茶。”


    見大人點頭,她趕緊跑出去了,最後,在院子裏停頓了幾秒,看了看緊閉的屋門,眼底浮現出猶豫。


    她離開一會兒。


    應該沒事吧?


    田婉蹲在地上,收拾殘渣,卻因激動,手碰到碎片,劃破了手:“嘶。”


    久酥將人扶起,示意她坐在旁邊。


    她從空間拿出創可貼,貼在傷口處。


    “先不用收拾,時間短,隔牆也有耳,我就直說了。田小姐,你的婢女花鈴死了,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田婉手不停地顫抖,急忙收迴手,低著頭說:“她做錯了事情。”


    久酥道:“那是對外的說辭,你的遭遇,我都知道了,你沒想過報仇嗎?”


    往日迴憶被掀翻。


    田婉深吸一口氣,忍不住顫抖,哭腔明顯,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


    “他是我的父親。”


    久酥望過去,沉聲道:“有的父親是父親,但有的不是,是禽獸,我聽說你要嫁去盛京了,若是良人,則終生幸福,可你父親必定會綁著你,威脅你,你的下半生依舊痛苦。”


    田婉苦笑:“痛苦?我要嫁的人是年過六十的糟老頭,更何況,我早已被破身,如今活著,也隻是不敢死。”


    久酥寬慰道。


    “人生還有無數個可能,你跳出來指認他,我幫你金蟬脫殼。”


    “金蟬脫殼?”田婉不解地問。


    久酥解釋:“所謂金蟬脫殼,便是以你身死,換你心生,這東西乃屏息丸,服下後,便會假死,三天內服下解藥,便會醒來,你不用現在迴答我,好好想想。”


    屋裏很安靜。


    屏息丸是一個暗紅色的藥丸。


    田婉淚眼模糊,眼前形成一片紅色,想起那些年過的悲苦的日子,長大後,父親怕事情鬧大,沒怎麽對她下手。


    可那些痛苦的迴憶。


    讓她惡心,難受,想吐……


    她撲在床榻上,嗚咽哭著:“嗚嗚嗚。”


    藤蔓端著水來,聽到哭聲,問:“小姐,你怎麽了?久大人呢?”


    田婉不動聲色將藥丸藏起,她哽咽道:“她走了,說覺得無趣,我不會說話,她肯定覺得煩悶。”


    “沒事的。”藤蔓道,“反正老爺也不喜歡跟她打交道,別哭了,奴婢把東西收拾好。”


    田婉點頭:“我確實困了,就先睡一會,你別打擾我。”


    藤蔓微微愣了一下,還是走出去了。


    她覺得小姐有些不一樣,但也說不出哪兒不一樣。


    “是,您有事喊奴婢。”


    田婉從床上爬起來,拿出白紙,在紙上寫下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她額頭汗水直冒,十分緊張。


    一旦被發現。


    死無葬身之地。


    她推開窗戶,朝假山的地方招了招手。


    啞巴上前。


    田婉將厚厚的信遞過去:“天黑後,把這封信交給久大人,記得,一定要快,一定要交在久大人的手上。”


    “啊!”啞巴點頭,他將信藏在懷裏,便隱匿在假山後了。


    盛京城,家家戶戶張燈結彩。


    江璟剛到府不久,就被太子府的人請去了,直到太陽下山,才從府裏出來,臉色不好。


    昌王挑釁道:“江公子迴來了,你女人呢?她沒迴來?”


    “過幾天,王爺便知道了。”江璟淡淡一笑。


    阿酥在宿明縣做什麽?


    明為造鹽,暗地裏在徹查貪官汙吏,張土和劉方凱都是昌王的人,這兩人像是昌王的兩根腳指頭。


    不致命,但會又疼又癢。


    昌王嘟囔罵道:“賣關子!”


    須臾,他嘴角微微勾起。


    “雲雷,告訴金羽公主,江璟迴來了,再不去請父皇賜婚,可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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