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被砸了確實挺傷心的,久酥給了點銀子作為補償,“實在抱歉,是有個不長眼的瘋狗來鬧事…”


    “好的,這邊下樓。”掌櫃打斷她的話,將銀子揣進口袋,露出禮貌的微笑,指著走廊的盡頭,話裏話外都是催促之意。


    門外,小雨淅淅。


    聽到身後的門毫不猶豫關上後,兩人相視一笑,無奈地撐起傘。


    江璟將外衣脫下披在她的身上,“陰陽縣客棧不多,恐怕這麽晚了,再加上這些天的殺人事件,沒有人敢開門了,走,我們去碰碰運氣。”


    牽起她泛著涼意的手,心中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戳了一下。


    讓心愛之人受凍,比將他推入萬千寒潭還要刺骨。


    找了幾家客棧,都不願意開門。


    久酥止步,晃了晃胳膊道:“我們去橋下支帳篷。”


    橋下是一片空地,檢查過沒有危險後,她假裝從背包裏拿出帳篷,江璟隻是默默擋在一旁,觀察著四周,手電筒的光在這漆黑的夜晚,格外的亮。


    一炷香後,帳篷搭建完成。


    鋪上防雨毯和香軟褥子,空間容納三四個人沒有問題。


    江璟問:“就一個?”


    久酥點頭,她勾住男人的肩膀,毫不在意道。


    “出門在外,都是兄弟。”


    “……”江璟眉頭微挑,兄弟?他們可不是兄弟,他們是戀人,自覺地躺在一側,“你不怕就行。”


    久酥默默蓋上毯子,聽著外麵的雨聲,竟然毫無睡意。


    當社畜的時候,根本沒有時間享受外麵的世界,如今,卻圓了野營的夢,還不錯,要是明天能吃烤肉就好了……


    “別晃我,肉跑了…”她揉著眼,沒睡醒地坐起身,“天亮了。”


    江璟小聲道:“剛才有人從橋上走過,過了一會兒,有人跟上了,我猜測,有可能是兇手,後者走路比較古怪,似有殺氣。”


    “我們去看看。”久酥立刻清醒。


    她看了一下時間,半夜一點二十,兩人順利跟上,隻見蒙麵人身手矯健,將醉酒男人一拳打倒,想要拖走,卻看到礙事的兩人。


    蒙麵人緊握木棍,死死地盯著兩人,隨後,朝他們扔了迷魂煙。


    煙消散後,人也不見了。


    江璟走到男子旁邊,蹲下探著唿吸,“還沒死。”


    醫館。


    大夫給他清理頭上的傷口,感歎道:“幸好兇手沒想讓他死,要是打狠點,人估計當場就死了。”


    男人醒來,手疼得摸上腦袋。


    “嘶,哪個混蛋打老子?”他左右看看,“你們是誰?”


    久酥道:“這裏是醫館,你被打暈,差點被打走,是他把你背了過來,這位是救你的大夫,好了,你醒了先付醫藥費吧。”


    男人叫賈醇。


    他掏出銀子放在桌上,抱拳道:“感謝感謝,兩位恩人,在下賈醇,你們可看清楚是誰下此毒手嗎?”


    “沒有。”江璟迴憶道,“你的傷,很像是最近神秘兇手導致。”


    賈醇震驚地指著自己,“我?我確實是男人,但我又不是什麽花心的男人,不都說死的都是背叛妻子的禽獸混蛋嗎?哦,不,昨天死的那個,好像對家人挺好的,難道他開始隨便殺人了?這挨千刀的兇手,讓老子抓住,非要把他碎屍萬段!”


    久酥看著幸存者,陷入了沉思。


    “或許在兇手的印象裏,你是一個在外麵喝花酒,留妻子獨守空房的渣男。”


    “他怎麽能這麽想呢?我喝酒是為了談生意。”賈醇冤枉得很,他生氣道,“我辛辛苦苦賺錢養家糊口,到他那裏竟然成了渣男?真是太可惡了!”


    天微微亮起。


    江璟道:“賈老爺,能否一起去趟官府,麵見楊大人?”


    “楊大人?就是那個從盛京來的神探嗎?”賈醇欣喜點頭,“好啊好啊,我們現在就去,不行,我得迴去跟我夫人說一聲,她有身孕,昨晚我一晚上沒迴家,她肯定擔心死了。”


    兩人跟著賈醇來到賈府。


    很快,賈醇就交代完出來了,他揉著紅紅的眼眶,仿佛哭過了,不好意思道:“她嚇到了,動了胎氣,我們成婚三年了,這是第一個孩子。”


    “一定會平安的。”久酥祝福道,幸福的家庭一定要長長久久。


    衙門,楊煦看著到齊的官員,卻唯獨少了兩個重要的人,他派人去尋找,隨後,他看著王道智皺眉問:“王大人,你頭發怎麽了?”


    王道智本來低著頭,聽到大人叫他,隻能抬起頭。


    知府看到他頭上缺了一大塊,直接笑了。


    “噗—”


    “迴楊大人,昨日,下官的屋子起火了。”王道智跪著,雙手趴在地上,他的聲音裏充滿了委屈和憤怒,“下官和賤內,差點出不來,燒死在屋裏。”


    楊煦聲音威嚴道。


    “昨夜幾乎下了一整夜的雨,到今天早上才放晴,怎麽會起火,還專挑你的屋子,可查清了,到底怎麽迴事?竟然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殺朝廷命官!”


    王道智縮了縮身子,“下官不敢說。”


    “說!說出來,本官給你做主。”楊煦確實生氣了,大案在前,竟然有人傷官員,這是在挑釁他們的威嚴。


    王道智想起昨天的板子,語氣微微顫抖道。


    “下官最近,沒有得罪任何人,除了昨天…”


    “王大人,話可不能亂說,江公子和久姑娘可是楊大人請來的貴客,他們怎麽會放火燒你屋子呢?”知府不動聲色道。


    王道智低著頭,“是,可能是下官多想了,屋子估計是自己燒起來的吧。”


    門外,傳來腳步聲。


    久酥大步走來,聲音冷冽道:“火,是我們放的,但什麽原因,王道智,你不知道嗎?”


    王道智心虛地低下頭,他忙道。


    “大人,您聽見了嗎?他們已經承認放火了,下官得罪了他們,死就死了,可賤內也是命啊,他們怎麽能放火呢?”


    “你老婆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不是命?”久酥冷笑一聲,“如若不是你先買兇殺人,我們豈會火燒你屋?”


    王道智激動道:“你放屁!我什麽時候買兇殺人了……”


    久酥拿出錄音筆,放出昨晚他說的話,一遍、兩遍、三遍,這時,大家才迴過神,“昨晚,客棧都看到了,你敢當麵對峙嗎?王道智,你買兇殺人,耽誤正事,現在還要亂潑髒水,簡直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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