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看,你平日裏都在金吾衛當差,祖母年紀大,身子骨不如以前硬朗,兩個孩子還小,明珠覺得,是不是得給他們添置些東西?」


    王易徽隨著苻令珠手上動作,眉都皺在了一起,但她力氣尚弱,方能忍耐,牙齒死死咬合在一起,聽見她的話,下意識在新房中看了一圈。


    新房是他之前的房間,他不耐煩屋子裏東西多,此時空蕩蕩的。


    明珠在苻家,可是被嬌養的,一定是受不得自己住的屋子這個樣子,才用祖母和孩子做藉口。


    不過是收拾房間,有何不可。


    他伸手握住苻令珠的小手,苻令珠一驚,差點把手抽出來,而後為了掩飾剛才的動作,身子輕輕往前一趴,兩條手臂就環上了王易徽的脖子。


    小聲在他耳邊道:「夫君,你讓我幫忙收拾一下好不好?」


    王易徽本意是要將她的手拿開,此時她整個人趴上來,在金吾衛與人起衝突,受過傷的肩膀和後背火辣辣的疼。


    他拍拍她的胳膊,「當然好,這有何不可,祖母已經將府中的管家大權交給了你,你想做什麽,自去做,不必顧慮我的看法,家中之事便拜託你了。」


    說完,他側過臉,鼻子同嬌嫩的臉蛋一線之隔,「你的嫁妝自己收好,有什麽需要就去庫房拿。」


    「原來郎君已經知曉了?我就是覺得小表妹挺可憐,再說,我的嫁妝又不值什麽錢,夫君,小表妹把她留在府上好不好?」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不表現的好點,小表妹怎麽才能知道王家有錢有勢,是顆大樹,攀附到你身上。


    王易徽稍稍後仰,卸去肩膀一部分重力,「你和祖母做主便是,我平日裏也不迴家,便辛苦你了。」


    苻令珠心思一動,察覺到外麵天黑,兩人氣氛正好,也是時候該歇息了,小嘴一張想咬他的鼻子,純當閨房之樂了,奈何他反應迅速,給躲了過去。


    她挑挑眉,沒咬到讓她麵子有些過不去,她都這麽主動了,王老狗什麽毛病。


    從新婚到現在,兩人魚水之歡,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都說開了葷的男的會纏的新娘子不放,怎麽到她這就反過來了,若不是王老狗這身子還能讓她饞饞,她才不會主動呢!


    她情動不依,王易徽離她這般近,又怎會察覺不到,眸子暗了下來,卻還是輕輕推開了她,再不推開,就該把持不住了。


    貼在他身上的,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金吾衛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今晚住書房,你不必等我,早些休息便是。」


    說完,他便走了。


    徒留沒反應過來的苻令珠,站在原地跺腳。


    行,王老狗,你好樣的!


    王易徽進了書房,熟練地翻找傷藥,為自己上藥。


    布置新房的時候,他便早早將藥物移到了書房,為的就是不被苻令珠發現。


    將傷口上被血浸紅的繃帶拿下去時,豆大的汗滴從他臉上滑下,他隻是唿吸粗重兩分,伸手拿藥倒在上麵,仿佛不疼一般,將幹淨的繃帶緩緩纏上。


    他後背有一條從肩膀到後腰的傷痕,是和人打鬥時被劃下的。


    不過,金吾衛那人傷的更重,已然不能繼續留在那裏。


    他冷笑,幹淨利落地將上藥重新藏了起來,自己蜷縮在書房的軟塌上閉目養神。


    以為迴到家中他就能睡著,但腦子裏光怪陸離的場景一會兒一換,一點睡意沒有。


    黑暗中,他睜開眼睛,按住自己跳動不止的太陽穴,頗覺疲憊。


    書房的門,突的被人打開,他側耳聽見熟悉的腳步聲,立刻將眼睛閉上,一副睡熟的模樣。


    卻是,苻令珠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口氣憋在心頭消不下去,來書房找他了。


    她走到軟塌前,彎腰輕聲問:「夫君,你睡著了嗎?」


    王易徽沒有任何反應。


    她直起身子,嘖了一聲。


    王老狗身量頗長,這個軟塌根本就裝不下他,此時他手腳都蜷縮著,看著可憐極了。


    該。


    放著新房的床不睡,非得睡這。


    她繞著軟塌走了一圈,雙手抱胸,倏地彎下腰來,借著月光觀察王老狗的容顏。


    瞧瞧這張招蜂引蝶的臉,不好好利用一番太虧了。


    她伸手在他鼻樑上滑過,最後將手放在他的喉結上摩擦。


    得找機會讓小表妹和他遇見才是,要是小表妹有膽子爬他的床,那她得半夜笑醒了。


    不行,不妥。


    他們倆的院子,小表妹哪裏能進的來,她留小表妹在院子留宿就更不合規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真得想法子,讓他們兩個在演練場來一下英雄救美?


    她這廂站累,都找空坐在軟塌上了。


    等著她走的王易徽躺在那裏,難熬的緊。


    在她的手鑽進衣領,摸上鎖骨,卻摸到鎖骨上纏著的繃帶時,他終是沒有忍住,睜開眼睛抓住了她的手,「夫人半夜不睡,爬為夫的榻,意欲為何?」


    他的話帶著調笑,打著的是讓小娘子當場被挑破,羞憤而走的主意。


    然而苻令珠是普通小娘子嗎?


    順著他的力道躺了下去,半邊身子壓在他身上,半邊身子在軟塌上,隻聽她道:「自然是夫君在哪我在哪。」


    王易徽嘆了口氣,隻好帶著她坐起來,這小小的軟塌,哪裏睡得下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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