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巴上沾了灰色粉末的蝦米魚沒有了,隻是烏水散發著腥臭的氣味令人作嘔,墨雲肆皺著眉頭,“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使者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墨雲肆的身邊,“腐屍魚,吃沉船的腐蝕長大的魚,可能是牛頭魚大量的流血讓腐屍魚誤以為沉船了可以飽餐一頓了。”


    墨雲肆嘴角一抽,想不到還有這種東西。


    使者對著北慕寒建議道,“北國主還是盡快讓人駛船離開這裏,此地血腥味太重,不宜久留。”


    北慕寒一揮手,船尾的錨緩緩的被拉了起來,使者已經在牛頭魚的身上綁了繩子,一端和船頭緊緊的相連,牛頭魚眼白外翻,一動不動。


    蕭不思已經將船頭船尾灑了灰色的粉末,見船錨升了起來,卻不見有行駛的跡象,“為何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使者臉色尷尬的看著蕭不思,支支吾吾道,“那魚睡著了。”


    北慕寒麵無表情的走到了船頭,縱身一躍,刀不出鞘,狠狠地落在了牛頭魚的頭上。


    牛頭魚哀嚎一聲,向上一看竟然是北慕寒那個煞神,拚了命的劃水,船飛快地行駛起來,使者鬆了口氣,對著緩緩走迴來的北慕寒露出了崇敬的表情,心道這個男人就是真龍貴客的男人。


    墨雲肆看著使者亮晶晶的眼眸,渾身暴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擋住了使者的視線,使者指了指墨雲肆的下巴,頗為嫌棄道,“太臭了。”


    墨雲肆猛然意識道,自己的下巴還沾滿了那魚化的烏水,一轉身,瘋跑著離開了。


    北慕寒不禁嘖嘖稱奇,墨雲肆這速度可是較往日裏快了三分,使者諂媚的走到北慕寒的身邊,“北國主,有了牛頭魚,我們到達赤戰國減少了一半的路程。”


    使者目不轉睛的盯著北慕寒,那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你誇我吧,你快點誇我吧。


    北慕寒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船頭瘋狂的牛頭魚,“你確定牛頭魚知道赤戰國的方向麽?”


    使者一怔,轉身衝向了牛頭魚,果然牛頭魚慌不擇路,與赤戰國背道而馳。


    蕭不思鬆了口氣,看著滿眼紅血絲的北慕寒勸道,“你進去休息吧,這幾日你為了找諾兒浪費了不少的心力,怕是諾兒也不願見你如此的憔悴。”


    北慕寒搖了搖頭,“還是親眼見到諾兒安好,我才能放得下心。”


    蕭不思笑笑,沒有勸阻,反而是坐在了甲板上打坐,趁著星月之光正濃,旅程還在繼續。


    然赤戰國的尉遲繇和大長老誰都沒有北慕寒的消息,尉遲繇的心裏很是複雜,她是盼望著見到北慕寒以解相思之苦的,而另一方麵她又不希望北慕寒這麽早到,這樣她就沒有機會撮合哥哥和蘭諾的好事了。


    尉遲靳昭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尉遲繇一臉詭異的笑容,敲了敲尉遲繇的頭,“想什麽呢?這麽專注。”


    尉遲繇嘟起了嘴,“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若是敲傻了,你妹妹可就嫁不出去了。”


    尉遲靳昭笑了起來,“我赤戰國還怕招不到駙馬麽?”


    尉遲繇心底一緊,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好不容易這幾日尉遲靳昭沒有逼迫自己選駙馬成親之事,想不到自己又主動提起了。


    尉遲靳昭看著尉遲繇臉色頓時白了下來,笑了笑,決定不逗妹妹了,“你今日突然請我過來用晚飯,說吧,要做什麽!”


    尉遲繇一窘,想不到尉遲靳昭竟然一語點破自己的小心思,尉遲繇給尉遲靳昭倒了杯茶,“妹妹我常年在外學醫也沒有時間和哥哥相伴,怎麽今日想和哥哥聚聚,哥哥就大驚小怪起來了呢?”


    尉遲靳昭但笑不語,突然聽到侍者來報,“蘭諾姑娘來了。”


    尉遲靳昭一怔,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尉遲繇。


    尉遲繇吐了吐舌頭,親切的拉著蘭諾的手,“蘭姐姐你可算來了。我一直覺得叫蘭姑娘太過生疏了,還是姐姐親切。”


    蘭諾掃了一眼桌麵,竟是沒有開席,是在等她了。蘭諾笑著拍了拍尉遲繇的手,“姐姐也好,姑娘也好,不過是個稱唿而已。繇公主高興就好。”


    尉遲繇哪裏聽不出蘭諾口中的疏遠,臉色一僵,“蘭姐姐,還是叫我繇兒就好,公主都是給外人叫的。”


    尉遲靳昭也勸說道,“繇兒平日裏沒有一個可談心的手帕交,難得遇上了蘭姑娘。”


    尉遲繇給尉遲靳昭遞了一個眼色,尉遲靳昭笑著道,“看我,自己說著生疏還不改口,諾兒不介意我這般稱唿吧?”


    蘭諾低垂的眼眸一冷,哪裏會不明白尉遲繇安排這頓飯的意思。


    蘭諾麵上帶著不溫不和的笑容看向了尉遲靳昭,“赤戰王,我已為人婦,男女設防還是遵守些好的,您說呢?”


    聽著蘭諾冰冷下來的語氣,尉遲靳昭笑容一僵,話鋒一轉,“不過是個玩笑話,姑娘還當真了,繇兒可是很喜歡你這個姐姐呢?”


    尉遲繇接到了尉遲靳昭的眼神,立馬將蘭諾拉到了桌子旁,“姐姐,你嚐嚐這個,這是赤戰國的特色,在天翎國是吃不到的。”


    蘭諾一一笑著接納,不說喜歡不說討厭,卻是叫尉遲繇猜不透蘭諾的心思了。


    一頓飯,蘭諾吃的很累,一麵提防著尉遲繇的語言陷阱,一麵避開尉遲靳昭明目張膽傾慕的表情。


    就是尉遲靳昭這種舉動讓蘭諾說不得罵不得,人家並沒有做出任何不合禮法的舉動,萬般無奈,蘭諾隻能避讓。


    尉遲靳昭看著蘭諾躲閃的眼神,隻以為是蘭諾害羞了,畢竟自己容貌俊秀,一表人才,又是一國之主,背後又有真龍一族強大的後盾,就是比那個北慕寒也不差分毫。


    蘭諾拒絕了尉遲靳昭親自送自己迴寢宮的提議,讓尉遲靳昭有些失落,卻是沒有打擊到尉遲靳昭的鬥誌。


    畢竟自己的妹妹表現出來明目張膽的支持自己和蘭諾在一起,自己的後位空缺,蘭諾又是真龍一族的座上賓,完全有資格站在自己的身旁。


    尉遲靳昭信心十足的能讓蘭諾愛上自己。


    若是蘭諾知道尉遲靳昭這種想法,怕是要笑掉了大牙,隻不過尉遲繇今天所做的事情,卻是引來了蘭諾的深思。


    若是說尉遲繇隻想讓自己嫁給尉遲靳昭,以為赤戰國謀來真龍一族的重視,尉遲繇沒必要設計了雲公子那出戲。


    蘭諾驚覺尉遲繇的目的不純,不禁暗吸了口冷氣,想不到這尉遲繇表麵上看起來單純的很,實際上內裏千瘡百孔的滿是壞點子,隻是她為什麽針對自己呢?


    這卻讓蘭諾百思不得其解了。


    此後,蘭諾吃一塹長一智,拒絕了尉遲繇任何的聚餐邀請,尉遲繇心道怕是蘭諾已經看出了自己和尉遲靳昭的目的,眼眸一轉,計上心來。


    蘭諾每次都推脫說是身體不適,尉遲繇通知尉遲靳昭親自過去看看,蘭諾沒想到自己的態度已經表現的如此的明顯了,尉遲靳昭還會厚著臉皮過來探望自己。


    看著尉遲靳昭滿眼的深情,蘭諾隻覺得頭皮發麻。


    “蘭姑娘身體哪裏不舒服?人都說久病成醫,我自幼體弱多病,如今醫術較之繇兒還要精湛。”


    蘭諾臉色僵硬,緩緩的搖了搖頭,“並無大礙,隻是身子有些乏累不爽。”


    尉遲靳昭十分的緊張,“既是如此,還請蘭姑娘讓我診脈,診斷一下才能安心。聽聞蘭姑娘身體不適,我也是寢食難安,為姑娘診斷也好安了我的心。”


    蘭諾嘴角一抽,隻好將手搭在了桌子上,尉遲靳昭伸出手搭了上去,過了半響,蘭諾有些昏昏欲睡了,尉遲靳昭還是沒有診斷出來。


    蘭諾不禁開口問道,“赤戰王,我都說了身體無礙的,應該診斷出來了吧?”


    尉遲靳昭臉色微紅,臉上掛著極其享受的表情,聽到蘭諾的聲音,眉眼柔和的望過去,“蘭姑娘請說?”


    蘭諾歎了口氣,“赤戰王還不能下斷論麽?現在月上中天,天色很晚了。”


    尉遲靳昭點了點頭,“是啊,天色很晚了,那我便長話短說吧,姑娘的身體是沒有大礙,隻不過氣血不足,近期宮中剛好有上好的血燕,明天我便送過來。”


    蘭諾搖了搖頭,“不必了。”


    尉遲靳昭打斷蘭諾的話,“必須要,蘭姑娘的身體自是比什麽都重要的。”


    尉遲靳昭站起身,告辭道,“姑娘早些休息,告辭,明日我會親自將血燕送過來。”說完,站起身,推門離開了。


    蘭諾嘴角一抽,這尉遲繇和尉遲靳昭都是極品,難道他們看不出自己臉上的拒絕麽?蘭諾歎了口氣,自覺地應付這對兄妹真的是身心俱疲。


    大長老卻是趁這對兄妹的心思都放在了蘭諾身上的時候,偷偷的將北慕寒調查了一番,想不到北慕寒竟是這般的厲害,堪稱天翎國的戰神,勢力和實力都很強大。


    大長老時刻觀察著尉遲兄妹,隻覺得這兩人的腦子加在一起都不靈光,蘭諾明擺著對北慕寒忠貞不渝,怎麽會為了一個病秧子放棄一個強者?


    大長老派去了大量的人手前去接應使者,以便於給北慕寒留下好印象。大長老的舉動都在悄悄地進行,卻還是被尉遲靳昭的眼線匯報給了尉遲靳昭。


    尉遲靳昭也派去了大量的人手,隻不過不是去接北慕寒的,而是去刺殺北慕寒的,隻要北慕寒死了,自己就是蘭諾改嫁的不二人選。


    隻不過這些都是北慕寒所不知的,這兩邊的人還沒有找到北慕寒,就已經鬥得不可開交,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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