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是土係修士,身材較正常人魁梧了一些,他站起來的時候,明顯感覺麵前像是立了一座山,隻可惜在場的人包括蘭諾在內根本就沒有把他當迴事。


    “我還以為你隻是看起來年紀比較大而已,結果原來是真得年紀大了,而且耳朵還有些不好使。”蘭諾的語氣相當誠摯,一臉無辜地說道。


    “你!你算是什麽東西?”邢烈耀武揚威慣了,平常那些新入殿的修士哪個不是對他恭敬有加,讓他一時忘記了在場半數以上的人都比他有身份。


    這不他剛出手,就被蕭不思輕飄飄地化解了,濃鬱的土係靈力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不思,你這是什麽意思?”邢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駁了麵子,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對著蕭不思吼了出聲,然後才意識到蕭不思是他根本惹不起的人物。


    堂堂星術門的掌門,蕭不思的地位不亞於戰修殿的殿主,邢烈敢在他麵前叫囂,實際這在很大程度上等同於找死。


    於是隻見蕭不思冷冷地看著邢烈,“邢長老是想要對本掌門的徒弟做些什麽?”


    蘭諾是蕭不思的徒弟?


    蕭不思的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在場的其他人明顯沒有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而許青卻知道蕭不思和蘭諾之間一定有什麽關係,因為就是在蕭不思的要求下,蘭諾才有了進入內堂的資格。


    蘭諾也因為蕭不思的話愣了一下,想起之前他抓走她的目的就是要收她為徒,可自己根本沒有答應,結果這個蕭不思是聽不懂人話嗎?


    “蕭掌門,你是說寒王妃是你的徒弟嗎?”一直都坐在角落裏的一個男人突然開口詢問道,眼中盡是懷疑。


    “這是自然,風門主。”蕭不思微微頷首,不過顯然沒有想到風嶽陽會成為最先提問的那一個。


    風嶽陽是禦靈教旗下藥靈門的門主,為人低調得很,他的生活幾乎就隻有煉藥。像是這樣的內部拍賣會,他差不多每一次都會參加,然後坐在角落裏麵一言不發,可這一次真是有些破天荒了。


    和蕭不思一樣有疑問的還有其他三個一同來的神秘嘉賓,他們對彼此的性格都有所了解,所以現在他們更加好奇的是能夠引起蕭不思和風嶽陽注意的蘭諾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蘭諾對於其他人的目光很敏感,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不少人的不善。


    蘭諾倒是無所謂,因為她同樣好奇蕭不思到底想要在她的身上得到些什麽,畢竟他看起來可不像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會幫助別人的爛好人。


    一時間,整個內堂裏似乎都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許青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這一次的內部拍賣會沒能吸引各位貴客的興趣,是我們做得不到位。”


    “沒有的事!”白老率先打破了詭異的局麵,“你這小子不是說有好東西叫我們來看嗎?可到現在也沒拿出來,還反倒說成了我們的不是。”


    許青對著白老抱歉地笑了笑,“著實是晚輩考慮不周,希望接下來的東西能夠讓白老的心情變好一些。”


    白老笑眯眯地應下了,隻見許青將身後的花瓶微微扭轉了一下,呈現在眾人麵前的內堂儼然是別有一番洞天。


    一行人隨著許青踏入密室,充盈的靈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就連蘭諾都能夠隱隱地感覺到其中的能量波動。


    幾個人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喜悅的神色,閔南和駱絕最為明顯,不過相比較之下,叫做嚴勁的那個青年看起來似乎太冷靜了一些。


    北慕寒一行人走在最後,蘭諾踏進密室的同時,更多關注的是這裏的內部構造,連牆壁都是一副價值不菲的樣子,閃爍著淡金色的光芒。


    “這裏便是商行最終想要展現給大家的地方,這裏麵的東西各位可以隨意挑選,同樣也是……價高者得。”許青很盡職地做著介紹,可惜早就已經沒有人繼續聽他說話,而是把目光轉向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上麵。


    “這裏有你喜歡的東西嗎?”蘭諾正在瀏覽每一樣東西的時候,蕭不思走近了她的身邊。


    蘭諾皺著眉頭,冷聲道,“這似乎和你沒有什麽關係吧?蕭掌門。”


    “怎麽會沒有關係?你可是我認定的徒弟。”蕭不思毫不在意蘭諾的‘無禮’,繼續說道,“即便已經有其他人發現了你的價值,你最終還是會迴到我的身邊。”


    蕭不思的話讓蘭諾覺得很不舒服,蘭諾微微眯起眼睛,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蕭不思,“真沒看出來你哪裏還有這樣的魅力!”


    從他們第一次不愉快的見麵,到現在莫名其妙的糾纏,蘭諾越來越確定自己的身上一定有蕭不思所需要的東西,而這應該是建立在實際上她還一無所有的時候,所以說難不成是她的天生廢脈讓他產生了興趣?


    蕭不思沒有留給蘭諾更多的思考時間,遂笑得很親和,“你大可不必這樣防備著我,我從來都沒有打算要傷害過你。”


    隻可惜蘭諾覺得這句話不過是蕭不思的一麵之詞,而且可信度極低。


    就在蕭不思進一步想要和蘭諾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密室的另一端傳來了墨雲肆很急躁的聲音,在不停地叫著北慕寒的名字。


    蘭諾的身體比她的頭腦更快地做出反應,在蕭不思開口之前便往北慕寒的方向跑過去。


    蕭不思看著蘭諾的背影,若有所思。


    蘭諾跑得很急,看到眼前的北慕寒就像是那晚在新房裏的樣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讓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晚發生的事情,眼神中也就多了一抹審視的味道。


    “你還好嗎?”蘭諾站在北慕寒的麵前,他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倒是意外地愉悅了她。


    北慕寒臉色蒼白,一隻手緊緊地抓著胸口,卻依舊保持著笑容,“我沒事,隻不過是老毛病了。”


    蘭諾聞言,瞳孔微微一縮,語氣中似乎帶了些認命的意味,“我推你迴去。”


    “不用了,我在這裏休息一下就好。”北慕寒說著還給了蘭諾一個安心的眼神。


    蘭諾看了北慕寒兩眼,像是在確定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曾經的戰神,現在卻落得連個廢物都不如,看來寒王爺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的確是天翎國的第一人呢。”充滿了嘲諷的話從邢烈的口中說出來,還似乎怕其他人聽不見,特意提高了音量。


    “總比有些人不上不下,隻能充當著不重要的角色比較好!”蘭諾冷笑一聲,“還是說你也就隻會落井下石?王爺馳騁戰場的時候,恐怕你也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殿士了吧?”


    邢烈紅著臉,一次又一次地在蘭諾的麵前落了下風讓他無法接受,可是一時間又想不出來話去反駁蘭諾,因為在北慕寒還是天翎國戰神的時候,他的確隻是個殿士。


    “蘭諾,你又何必與邢長老斤斤計較?倒顯得我們寒王府的人小肚雞腸了。”北慕寒語帶指責,不讚同地看著蘭諾。


    蘭諾點了點頭,“王爺說的極是,為了一些無足輕重的人壞了興致,確實有些不太值得。”


    邢烈聽到那些含沙射影的話,鐵青著一張臉,脖子上的青筋都凸顯了出來,整個人站在那裏就是煞氣逼人。


    “王妃大可放心,我會把王爺照顧得好好的。”一直被忽略的墨雲肆其實就站在北慕寒的身後,他說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所以看起來並不是那麽可信。


    不過北慕寒卻衝蘭諾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既然當事人都已經沒有了意見,蘭諾很利落地轉身繼續她的尋寶之旅,把邢烈完全拋諸腦後,甚至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顯然邢烈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冷遇,至少近些年來沒有,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在蘭諾的身後,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要對她做出什麽一樣。


    “邢長老,你似乎一直都忘記了蘭諾是我徒弟的這件事。”蕭不思攔在邢烈的麵前,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蕭不思,你別以為你是星術門的掌門,我就不能把你怎麽樣,我勸你最好……”邢烈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身子突然變得不能動,就像是個稻草人一樣定在原地。


    蘭諾迴頭看了一眼,沒有錯過蕭不思眼中的戲謔,看來邢烈惹到的不隻是她一個人。


    蘭諾沒有興趣去管邢烈,眼看著周圍的人都找到了合心意的東西,她的注意力被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玉佩吸引了過去。


    這塊玉佩看起來平淡無奇,和之前她第一次見官煌凰黃玉的感覺完全不同,但卻更加地柔和。


    蘭諾拿起玉佩仔細地看了看,玉質很通透,散發著淡淡的白光,觸手生溫,似乎是有靈性一般地同樣在撫摸蘭諾一般,讓她越發地喜歡。


    “你喜歡這塊玉佩?”蕭不思的聲音在蘭諾身後突然響起,饒有興致地看著蘭諾手上的玉佩,卻沒有發現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這和你並沒有關係,不是嗎?”蘭諾越發地厭惡蕭不思這副死纏爛打的樣子,不論她走到哪裏都能夠看得到他的身影。


    “你是我的徒弟,怎麽可能和我沒有關係?”


    所謂對牛彈琴,就是眼前這樣的情形。蘭諾看著蕭不思,陰沉著臉,“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蕭不思從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這是瓶清靈丹,可以重鑄靈脈,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蘭諾冷哼一聲,絲毫不領情道,“恐怕也就隻是你單方麵認為這東西對我有好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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