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太辛苦太累了,舞夢不想自己餘下的人生,過得那般的累。


    輕放下咖啡杯,就當這是她與左溢久別五年,該有的一次掏心掏肺的聊天吧!或許,當她和他出了這間咖啡屋後,便從此以後是路人。


    淡然一笑,她啟了啟唇,雲淡風輕的說道。


    “折磨你?左先生,你是個男人,而我是個女人,我能折磨你的方法,應該就是折磨你的母親和妹妹,讓你明白,自己最親的人受到折磨的那種痛苦。”


    “夜夜惡夢縈繞?這難道不就是虧心事做多了,連自己都無法饒過自己。我們先來好好算算,你,你母親和你妹到底做了幾件重大的虧心事?第一件,我父親和母親當時的車禍,是不是與你們左家有關?”


    左溢輕打了個寒顫,舞夢臉上的表情和她說話的語氣,真是相差甚大,明明,是一臉的淡然,但說話的語氣,卻和他一樣的冰冷,會讓人全身上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點了點頭,他滿臉深沉的說道。


    “是,與我們左家家有關,你父母的那場車禍,是我故意製造出來的,不過,我是和你父親學的。”


    舞夢倒吸了口氣,果然如她想象中的一樣,是左溢故意製造出來的車禍,對,沒錯,是跟她父親學的,這場車禍,她不該去怪他,算是扯平了。


    她沒有爭論太多,隻是,漠然的說道。


    “那我父親的屍體在那裏?第二件事,我母親的死,是你母親一手造成的吧?”


    思襯了片刻,左溢是在腦海裏迴憶著一些人和事,畢竟,現在距離當時已經足足有八年的時間了。


    “你父親的屍體就葬在郊區的亂葬崗裏,是,你母親的死是我母親一手造成的,小慕歌,如果周昕良真的能讓你過得幸福,那我的命,你拿去吧!算是抵你母親的命,可以嗎?隻要你的心裏能好受點,就好。”


    淺褐色的眼眸輕輕眯起,舞夢覺得,左溢真的太誠實了,竟然能如此誠實的告訴她,她的父親被他葬在郊區的亂葬崗裏。是以為她不知曉,亂葬崗是葬著一些乞丐,還有一些畜生的地方嗎?


    雖然,她很有股衝動,想端起自己的咖啡,直接往左溢的身上潑去,但最後,她還是忍住了,潑了又能如何?八年的時光已經過去了,無法倒流,不過很快,她便會重新幫自己的父親厚葬,讓他和自己的母親葬在一起。


    一輩子,誰都會犯錯?她隻希望,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在另外的一個世界裏,一切都能安好。


    輕皺了皺眉頭,片刻後,舞夢便又恢複了剛剛的平靜。


    “我不要你的命,要你的命沒用,因為,我的父親和母親永遠都迴不來了,第三件事,五年前,你為何會說出那句保孩子?”


    雖然,這件事李飛飛和艾薇已經和她解釋過了,但舞夢想聽左溢親口說一下答案,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麽做?可能是想讓自己稍微好過點,覺得自己的懦弱,不夠狠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為,我母親用自己的命威bi我,當看到她脖子上往下滴的鮮血時,我無法不做出那樣的選擇,對不起,小慕歌。”


    舞夢接受了左溢的道歉,如果當時那種情況,換成是她,應該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竟然她自己也會犯的錯誤,又怎能去怪罪別人呢?


    緩緩的鬆了口氣,她的心裏稍微舒服些,不似剛剛那般的哽咽,但,她要問的最後一件事,卻讓人無法控製的落下淚來。


    “第四件事,是你讓楊子皓有機會便帶著我從醫院離開?”


    左溢沒有答話,隻是點了點頭,他臉上的沉重,似乎和舞夢滴落的淚水交融在了一起,匯聚成了人世間最無奈的後悔。


    “第五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我想知道,五年前發生車禍的全過程,為什麽車子會突然燃燒了起來?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一輛貨車?將正在燃燒著的車子,直接撞下山,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有那麽多的巧合?”


    如果沒有那麽多的巧合,楊子皓可能就不會死了。如果不是楊子皓提前讓她抱著寶兒下車,往小山路離開的話,那她和寶兒,一定活不到今天。


    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她真的無法忘記當時的那幅畫麵。


    她躲在角落裏,看著車子燃燒了起來,然後,不知從那裏冒出來的一輛大貨車,在她還沒晃過神來之際,便已經將楊子皓的車子直接撞下了山。


    看到舞夢哭得這般難受,左溢本來是想伸出手去幫她擦淚的,但手伸到一半的位置,他又緩緩的縮了迴去,換成是將紙巾遞到了她的手裏。


    他的聲音,不是冰冷,而是如一潭死水般的絕望。


    “知子莫若母,那天晚上,我媽猜到我會送你和寶兒離開,也發現了,我故意讓俊停在側門口的越野車。因此,便讓我妹和和玲兒在那輛車子動了手腳,而那輛大貨車,也是她們故意安排。小慕歌,皓的死,我心裏的痛,一定不比你少絲毫。”


    舞夢早已經淚眼朦朧,哭得泣不成聲,但,她分明看到了,左溢的藍眼裏,也有淚光在閃爍,她認識了他八年,今天,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哭,或許,真的,他心裏的痛,絲毫都不比他少。


    拿起紙巾,她擦幹了自己眼角的淚,所有的事情,她都清楚了,罪魁禍首不是自己麵前的男人,是那幾個女人,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恨了,恨了五年,真的足夠了。


    起身,她拿起自己的包包,欲要離開,她覺得自己和左溢的聊天,該到此為止,希望可以,別再相見,永遠。


    左溢再次擋在了舞夢的麵前,而且這次,還在她麵前緩緩的跪了下去。


    舞夢眼角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那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跪在了她的麵前,但她絲毫的成就感都沒有。


    她沒有急忙的將男人從地上攙扶起來,她曾經也向他下跪過,或許這就是風水輪流轉,你跪恨你的人,但事過境遷,相反了,變成那個你跪的人來跪你,但原因相同,都是因為恨。


    舞夢討厭自己此時的眼淚,但也恰恰是它的眼淚在告訴她自己,她騙得了全世界的人,但卻騙不了她自己。


    她的恨,很脆弱,一擊便會倒。


    男人的高傲,讓左溢雖然已經跪下,卻開不了口。


    抬頭,他望著高高在上的舞夢,藍眼裏呈現出來的嗜血,並不是因為發怒,而是因為他想懺悔,他真的覺得自己曾經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舞夢悄悄的轉過頭,望著窗外的大街上,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兒,她的心,是真的難受,但她不想讓左溢看到自己的眼淚,更不想讓左溢自己,因為他的這一跪,自己便心軟了。


    她開始佩服起唐雅堯和言玲兒這類女子,她不懂,為何她們的心能那麽狠?心裏想著報複,就真的報複了,不過,是不是心裏真的有報複的快感,她就不得而知了?


    片刻後,她總算是勉強止住自己眼角的淚水,倒吸了口氣,她確定自己能正常的說話,便重新的轉過頭,不緊不慢的說道。


    “左溢,我會放了你媽和你妹,但,這輩子,我和寶兒永遠都不會迴到你的身邊,請你不要再纏著我和寶兒,不然,我可就不保證下次,會不會將你媽和你妹碎屍萬段了。最好,永遠不見。”


    話一說完,舞夢的頭,高高揚起,屬於她的尊嚴,她真正找迴來了,以後,她會讓自己不再被恨縈繞心扉。


    邁出腳步,她想頭也不迴的離開,當,就在她和跪著的左溢擦肩而過時,她的手,被他的大掌緊緊拽住了。


    “小慕歌,我知道,你是愛我的,至少曾經是,給我時間,我一定會陪你找迴那份愛,好不好?”


    這一次,左溢真的不想再放手了,他不想讓自己再日日夜夜的後悔,這一次,他想緊緊的抓住舞夢的手不放開,真的,不想再放開了,他的心裏,他腦海裏,他的眼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已經全部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宛若永遠也容不下其它人了。


    舞夢沒有立即縮迴自己的手,左溢的話語,沒有讓她感動,而是覺得可笑,左溢竟然說,要陪著她找迴曾經的那份愛?曾經的滄海都難為水,更何況是早已經破裂的感情,俗話說得好,破鏡難以重圓啊!


    深唿吸了片刻,舞夢選擇讓自己的全身都放輕鬆,隨即,她很是用力的甩開了左溢的手,然後,隻是淺笑著說道。


    “左溢,我愛你的心早已經滾到了北極,凍到不知愛是什麽滋味,現在,輪到你滾了。”


    話一說完,當真是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誰知?當她才走出咖啡屋的門口時,包包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條件反射的,她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左溢,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左溢大可以直接追上她,根本就不會選擇打電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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