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宵哪裏想到還能再次重生,自然不會刻意去記下曆史事件。


    一些本就掌握的知識,學會之後或許長久不用導致生疏,再複習一下總能夠重新變得熟練,不知道的事情可就真不知道了。


    “宋國什麽時候滅掉曹國呢?”智宵真的忘記時間,隻記得宋國將曹國滅掉。


    其它的曆史事件也是相同,有注意或看過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沒有參與必然缺乏太詳細的部分。


    宋國的存在是因為“存亡絕續”的關係,他們一直以來遭到其餘分封國的排斥,還是楚國幹出“問鼎輕重”才改善了宋國的的邦交環境。


    晉國為了壓製楚國不得不拉攏其餘諸侯國,自然不會缺了位處南方且實力不弱的宋國。


    有了晉國的站台,宋國也懂得抓住機會,一下子讓宋國的邦交環境得到改善。


    自宋國站在晉國這一邊之後,宋國君臣最愛幹的事情就是當“和平大使”這一角色,光是宋國牽頭的大型“弭兵會盟”就進行了兩次,其餘規模較小的會盟也有幾十次。


    因為種種曆史遺留問題,使得宋國長久以來隻有不斷縮小勢力範圍的待遇,很難有擴張的機會。


    現在曹國主動斷絕與晉國的邦交,尤其還不知死活去入侵宋國,可不就讓宋國抓住擴張的機會了嗎?


    當然,宋國能夠擴張跟現今的國際局勢也有關係,例如齊國與吳國迅速交惡,楚國遭遇一再失敗陷入頹勢,還有晉國陷入輿論洶洶的窘境。


    這些強國不會或難以幹涉,曹國主動入侵宋國,一下子讓宋國有滅掉曹國的由頭了。


    “曹國太小,沒有外部強援根本無力抵抗宋國。”


    “宋國應該不會一下子滅掉曹國且實施吞並,他們會先小心翼翼試探諸侯的反應,必須沒有強力諸侯阻止,才敢對曹國實施吞並。”


    “我想出兵入侵秦國,光是宋國與曹國交戰可不行,需要實力更強的諸侯鬧出動靜來吸引天下人的注意力。”


    總之就是曹國太過於弱小,麵對宋國發動的滅國之戰根本抗不了多久。


    當然了,宋國實施滅國戰爭一定會讓諸侯側目,少不得在事後引起紛爭,隻是以當前國際環境的形勢,大概沒有諸侯會發兵討伐宋國。


    這樣一來,宋國吸引天下人目光的時間會很有限,最多不會超過一年。


    智氏沒有能力一年之內滅掉秦國、


    秦國麵對智氏的入侵也不會傻傻等死,必將實施抵抗再向外求援,第一個求援對象肯定是楚國,不會忘記齊國、吳國這兩個實力不弱的諸侯國。


    所以,智宵要等齊國和吳國發生實際交戰,一旦齊國與吳國打起來,兩國沒有餘力再管智氏入侵秦國的事情,隻剩下一個楚國了。


    “我還需要去魏氏一趟啊……”智宵知道魏氏在做入侵鄭國的準備。


    智氏想入侵秦國,沒有將盤算鬧得人盡皆知。


    魏氏想入侵鄭國的想法一樣藏著掖著。


    兩個家族這麽做,怕的就是有人阻止,互相之間又有太多需要忌憚的地方。


    不說其它的,僅僅是智氏或魏氏想要展開軍事行動,是不是應該需要擔心對方會捅自己的腰子?


    智宵找到智申,直接說出自己將要去“蘇”拜訪魏氏父子的打算。


    “此去需多時返轉?”智申問道。


    從“智”地去“蘇”地應該需要耗費十天在趕路上,到了地頭肯定也不是見麵就談正事,少不得會應酬上幾天,氣氛合適了再談正事。


    智宵想了想,不那麽確定地說道:“或許兩月有餘?”


    智申聞言點了點頭,又問道:“迴返是否往‘梁’地?”


    智宵給出了模擬兩可的答案:“或是如此。”


    問這些做什麽呢?


    想來,應當是智申意識到一點,比如入侵秦國就在智宵從魏氏封地迴來之後吧。


    因此,智申一臉嚴肅地說道:“為父當做何事?”


    智宵想了想說道:“請父親時刻關注趙氏、韓氏動向。”


    目前的趙氏正在舔傷口,內部也在進行改革。


    第一個效仿智氏實施“承包製”的家族是魏氏,隨後趙氏也進行過效仿。


    趙氏在討伐中山國之後,由趙鞅親自釋放了大量奴隸,給予自由身的同時,請求他們到某地進行墾荒,開墾出來的土地歸於趙氏,開墾的人則是獲得稅率上的優待。


    與此同時,趙鞅在封地進行了一項大運動,賜予很多農夫“羨”的身份,又從原本的“羨”之中挑選了近萬的“徒”。


    “羨”沒有屬於自己的名下土地。


    可以將“徒”看作武士階層,他們擁有自己名下的土地,各部“士”、“大夫”的階層一樣,每年不出戰就交稅,履行納賦義務之後則是不用交稅了。


    所以趙鞅讓近萬的“羨”轉為“徒”的身份,可以視作一次土地的大放送,用的理由則是酬賞那些人的功勞。


    而趙鞅並不是將本就開墾好的農田賞賜下去,做法是從某處劃出一塊土地,新晉的“徒”需要自己將土地開墾出來。


    有一點必須提到,因為趙鞅沒有賞賜那些“徒”奴隸的關係,導致怎麽看都不像是一次正規的賞賜,更像是趙氏為了應急在瞎胡搞。


    當然了,瞎胡搞是其餘貴族的看法,甚至會笑話趙氏病急亂投醫。他們哪裏知道趙鞅用這樣的舉措,花了不足十年的時間讓趙氏重新恢複強盛。


    智氏、魏氏和趙氏要麽是在做大事,不然就是準備幹大事,倒是韓氏看上去很安靜。


    韓式的安靜就是像往常那樣按部就班,其餘的動作一概沒有。


    晉國僅存的四個卿位家族,有三個不是想搞大動作,便是在尋求圖強,獨獨有那麽一個看著不思進取?


    韓氏曆來就是這樣,他們從不冒險爭先,給外界一種人畜無害的印象。正因為這般,智氏、魏氏和趙氏發現韓氏很安靜,還真都有些習以為常了。


    智宵花了九天的時間來到“蘇”地,他們在“溫”城十裏外得到魏駒帶人迎接。


    在來之前,智宵肯定需要事先派人統治魏氏,不告而來顯得失禮,同時也很容易造成誤會。


    “數月不見,更為英武啊!”魏駒不是在講客套話。


    時間來到前491年,今年的智宵已經十八虛歲。


    男性從十歲左右開始快速發育,十六歲到十八歲期間又會快速發育一波,營養跟得上的話,長個子的速度真的超快。


    十八虛歲的智宵身高已經長到一米九二,不出意外在停止發育之前,或許能長到兩米以上?


    身高兩米高嗎?上古的平均身高沒有相關記載,以智宵所處的當代平均身高在一米七,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性很多,身高一米九的男性更是不少,倒是兩米以上身高就真的是有點高了。


    以朝代來算,春秋戰國時期男性的平均身高應該與兩漢以及隋唐的身高持平,宋、元、明、清則是出現明顯的下降趨勢。


    停止發育的魏駒,他的身高約在一米八左右,比當代平均線高了約十厘米。


    智宵掃了前來迎接的眾人一眼,發現閼祁竟然在場。


    那麽,春秋晚期的貴族女子,她們的平均身高多少呢?


    閼祁的身高約一米六五,看上去修長挺拔。


    季嬴的身高卻是達到一米七二,或許還能再長幾厘米的身高。


    隻算貴族女子的話,她們的平均身高約一米六。


    而季嬴會長那麽高跟趙氏的基因有關。


    “來來來,速速進城。”魏駒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令智宵搞不清楚狀況。


    上了車架的魏駒這才解釋,說道:“近期新得齊國佳釀,恰與宵同飲。”


    齊國佳釀?


    現在的酒類大致上分兩種,各種米酒與果酒。


    每一個地方釀出來的酒又各有自己的特色,像是晉國釀出來的酒就偏苦,齊國那邊的酒則是更香一些。


    不同的諸侯國,他們疆域內又有區別,齊國的蘭陵酒出了名的醇香,算是當代很有名的名酒了。


    魏氏在搬遷之後設了兩“都”模式,“蘇”地的“溫”是其一,第二個則是“沫(朝歌)”了。


    而“溫”城其實與周王室疆域就相隔一條大河,離鄭國地界也非常近,它同時還是晉國兩大糧食產地之一,另一個大型糧食產地是屬於智氏的“原”。


    “溫”和“原”兩地相隔約五十公裏,兩個地方哪怕到現代都還是產糧大區,所以是當地的氣候與環境比較得天獨厚?


    智宵被帶著來到一處院子。


    這個院子看上去綠成一片,還有一個小水塘。


    智宵進來的第一眼就被水塘邊的釣魚竿吸引了目光,說道:“駒如此閑暇?”


    魏駒順著智宵的視線看去,看到釣魚竿笑了幾聲,說道:“閼酷愛釣魚,駒偶爾與之垂釣。”


    論起來,一眾年輕的卿大夫之中,當以魏駒與閼祁的感情最好,時常能夠看到兩人一同出現在各種場合


    因為智宵過來的關係,還沒有攜帶正式的女伴,閼祁自然不適合在場,迴到家中就不見了身影。


    魏駒請智宵坐下,不知道是個什麽想法,問道:“宵多時未見季了?”


    這個問題讓智宵愣住了。


    認真說起來,智宵好像快一年沒有與季嬴見麵,兩人平時用信件交流的相隔時間也越來越久。


    “季在‘晉陽’地。”智宵說了不是解釋的解釋。


    那個“晉陽”遠在晉國北部,智氏與趙氏又是當前這種相處方式,不可能讓智宵跑去“晉陽”見季嬴的。


    如果智宵敢去“晉陽”的話,哪怕趙鞅不會做什麽,不是還有趙毋恤嗎?有極大可能性將導致智宵去“晉陽”給迴不來。


    魏駒輕聲說道:“你二人苦也。”


    當前的智宵和季嬴難有相處的機會,連帶一應的媵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麵。


    哪怕是再熟悉的人,長時間不互相走動都會變得陌生,對吧?


    智宵與季嬴等女子確認了關係,當前時代又不禁止未婚男女接觸,相反時常一塊玩耍才是普遍現象。


    講那一句話的魏駒,源於清楚智氏與趙氏的恩怨糾葛,有點像是在挖智宵的傷疤,內涵則是在問智宵,智氏沒有可能與趙氏和解了對不對。


    “毋恤何人,駒豈會不知?”智宵進行了反問。


    關於趙毋恤性格比較陰沉這一點,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講,壓根不會是什麽秘密。


    結果就是魏駒被智宵那麽一反問,問得再次搖頭苦笑,重複道:“你二人苦也!”


    這一次,魏駒用了新的語調,必須給加上一個感歎號。


    因為事先已經知道智宵會來拜訪的關係,魏駒早早就備下了酒宴,兩人就坐之後,隨同在場的兩個家族的族人或家臣也入座,酒菜什麽的被端了上來。


    魏駒作為東道主,第一次邀飲並不是酒水,邀請一塊喝的是肉湯。


    為上門的客人準備一碗熱湯是從上古傳下來的習俗,家庭環境好一些就是羊肉湯,喝了湯水之後,還有大塊羊肉奉上。


    因為現在烹飪手法有限的關係,不是燒烤就是清水煮,東道主其實還有一個割肉的流程需要走。


    東道主款待客人,割肉會將最為肥美的那一塊與身份相匹配的客人共享,再將另外一些肉割給自己的族人或家臣。


    來自其他家族的族人或家臣?他們不會得到東道主親自割的肉,會有奴仆在東道主割肉完畢之後,呈上來另外的肉。


    智宵看到魏駒邀飲,舉起酒觴隨同一飲而盡,讚道:“果是蘭陵酒。”


    這個“蘭陵”原本屬於陽國,後來齊國將陽國滅掉,成了齊國插進魯國腹心的一柄尖刀。


    魏駒就順著蘭陵酒講了一些事情,主要提到齊國與吳國的交惡更加嚴重。


    “我聞吳君大興舟師。”魏駒主動告訴智宵這個消息。


    本著哪怕同殿為臣也少有互通消息的本質,願意講出這個消息的魏駒必有其深意。


    所謂的“舟師”就是水軍,吳國的水軍主力戰船叫“大翼”,造型就是一條大舟的款式。


    智宵擺出了願聞其詳的態度。


    魏駒很有深意地說道:“吳‘舟師’獲將北上進犯齊國。”


    話說,智宵這一次來拜訪魏駒是幹嘛來著?


    看來,魏氏的盤算跟智氏差不多,一樣在等合適的時機,才有魏駒主動對智宵講吳國與齊國的動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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