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文明最強大的國度接納移民,有多少人聽到消息願意遠赴千裏加入進去?可以想象數量一定會非常多。


    在春秋時代很多意識沒有產生,哪怕產生也隻是限製在很小的圈子裏麵。


    比如說“華夷之辯”這個意識,最先明確又成套理論化提出來的人叫管夷吾,以喊“尊王攘夷”的口號形式呈現予世人。


    而春秋早期“尊王攘夷”的核心,用當時的理解方式,便是“哪些異族威脅到了俺們的生存,一定要團結起來幹死他們”之類。


    到後麵,這個“尊王攘夷”變成了“華夷之辯”的基礎,也就是說一切威脅到諸夏生存空間的異邦都屬於敵人。


    管夷吾提出“尊王攘夷”主要是方便齊桓公擁有民族大義,收編當時的各個諸侯國到麾下,成為名正言順的盟主,為了彰顯盟主的權威還搞了“九合諸侯”的大型活動。


    齊桓公的“九合諸侯”做成,直接成了所有諸侯的偶像,凡是有可能的話,每一位諸侯都想進行效仿。


    每一名諸侯都想效仿之下,隻有晉悼公取得成功,達到“九合諸侯”的成就。結果就是晉悼公在位期間,不是在會盟諸侯,便是在去與諸侯會盟的路上,也搞得眾諸侯著實受不了,一次次懇求別再搞會盟活動。


    必須了解到的是,諸夏的曆史之中,隻有齊桓公與晉悼公達到“九合諸侯”的成就,其餘人對此很是羨慕嫉妒恨。


    為什麽諸侯那麽喜歡搞會盟呢?主要就是想彰顯影響力,例如“俺招唿一聲,某某諸侯立刻來了”,“俺隻吆喝一嗓子,諸侯不敢不來,你們懂的吧”,“俺就是喜歡折騰你們,在看你們想打又不敢打俺的憋屈模樣”,等等之類。


    說白了,實力不夠強的話,作為發起者展開會盟,有沒有諸侯會到場不好說。一旦能夠多次召開會盟,來的諸侯越多,越能展現出各方麵的強大。


    其實也是諸侯能夠裝逼的方式太少,搞大型樂隊是其一,再來就隻剩下召開會盟了。


    在春暖花開之際,智氏的人手開始北上,他們要找到白翟的部落,邀請他們的首領南下與智宵會麵。


    因為作為卿大夫的智宵隻算是位比諸侯的關係,不是真正的諸侯,自然不能以“會盟”的形式,隻能是“會麵”這種級別。


    “響應之頭人,秋季之時便會南下。不知多寡?”程朔搞不懂智宵為什麽要那樣做,不是采取武力使用擊敗與吞並的方式。


    智宵隻是想那麽做就做了,無法估測白翟有會多少部落首領響應,笑著說道:“便是隻來一人,亦可成事。”


    老智家想要用接納的方式,和平兼並白翟的部落,使之成為己方治下。


    以文明等級的層次,農耕就是比遊牧先進,最為簡單的是農耕起碼比起遊牧更能夠保證食物來源。


    遊牧的生活方式,一般是以牧畜的奶產品為食,再配合采集來進行食物的補充,真不是頓頓吃肉。


    如果頓頓吃肉,沒有保鮮的手段,宰殺一隻羊又短時間內吃不完,過幾天肉就要臭掉了。


    另外,一隻羊從產下來到適合吃,基本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每隻母羊每次從生一隻羊羔到四隻羊羔,平均為一胎兩隻羊羔。


    若是遊牧族裔頓頓吃肉,多少隻羊才夠吃的?


    最為主要是什麽?不是每一戶遊牧家庭都有馬、牛、羊,他們也許是一無所有。


    獸醫體係完善之前,放牧的風險性超乎想象。


    一次大風雪之後,大批的牧畜凍死屬於再正常不過。


    用最能理解的說法,原始的放牧真就是一種高風險的生活方式,生活條件的艱苦隻能自行體會,沒有一些人想象中的浪漫。


    即便是到了現代之後,獸醫體係得到完善,各種機械被應用,經營農場依舊會顯得異常忙碌,僅僅是每天清理糞便,需要除掉野獸或其它威脅,到了配種季節安排繁衍,能夠讓人一整天腳不著地。


    農耕雖然也會很忙,優勢在於麵臨的風險比較小,非農忙時期可以做一些其它事情,產生在保證食物來源之外的收益。


    所以,為什麽遊牧民族無法也無力去在造物上發揮,隻因為他們光是保證食物來源都困難重重;農耕民族卻能夠一再出現新的造物,乃至於搞出世界奇觀。


    智宵在進行實際了解之前,以為放牧是很詩情畫意的事情,不就是驅趕馬、牛、羊到處遊逛,期間可以盡情欣賞優美風景,夜晚在篝火旁邊唱唱跳跳,每天都能吃上宰殺的新鮮肉類。


    現實是什麽?


    放牧要忍受風吹、日曬和雨打,一整天忙下來,還尼瑪幣圍在篝火旁邊唱唱跳跳,隻想趕緊吃完東西睡覺,免得夜間有野獸襲擊牧畜,睡太死起不來去驅趕野獸,隔天爬不起耽誤新一天的放牧。


    誰要是長時間住過帳篷,能夠體會到什麽叫“夏季的蒸籠”套餐;到了冬季之後,誰在白雪紛飛季節住過帳篷都知道那酸爽程度。


    智宵願意接納遊牧部落,無法也無力去改變諸多進行遊牧需要麵對的困難。


    關鍵在於有部落缺乏食物的時候,能夠從智氏獲得救濟,並且他們可以借智氏的威懾力,威懾其它部落不敢攻打。


    “此地便交由叔父。”智宵要前去一處鐵礦進行視察。


    程朔當然有行政能力。


    應該說,隻要有一塊封地,行政能力屬於必然要學。


    而這個行政能力涉及到的層麵非常多,包括但不限製在管理、經營、水利、農耕方麵。


    因此,當前再小的貴族起碼不是那種死讀書或讀死書的生活廢材,他們在很久以後的封建王朝,每一位都將比科舉上來的縣老爺更加適合當一地的父母官。


    春秋時代的貴族,他們不止要掌握行政知識,軍事也是必然要學習的東西。


    所謂的“能文能武”對春秋時代的貴族是標配,到了隋唐之後的時代,反而需要極其優秀的人才能兼顧了。


    智宵出“梁”成向梁山而去,走了一天多的路程,抵達了正在進行開采的礦場。


    怎麽勘探礦產在很久之前就被摸索出來,隻是相對於現代屬於原始。


    在春秋時代探勘礦產的手段跟其餘王朝差不多,一般采用《管子》裏麵的《地數篇》做出基礎。


    總結起來的口訣便是:上有赭者下有鐵;上有慈石,下有銅金;上有鉛者下有銀;上有丹砂下有金;上有陵石下有鉛、錫、赤銅;上有銀者下有鉛。


    老智家是一個很龐大的家族,傳承的曆史足夠悠久,可能沒有極其出色的各類人才,該有的相關從業人員不可能缺少。


    所以進行探勘的並不是普通的匠人,普通就代表沒有傳承,想學沒地方學的那種身份。


    在老智家負責勘探的便是專攻那項“學科”的族人,他們負責在領地內四處遊曆,近乎於碰運氣似得,找到一處礦產都算是政績,換取更高的家庭地位,家族傾斜更多的資源進行扶持。


    那個“赭者”就是赭石。這種石頭有著非常明顯的特征,為鮞狀、豆狀、腎狀的集合體,多呈不規則的扁平塊狀。也能從顏色上進行分辨,大體就是呈現鏽跡斑斑的顏色。


    “宗子,此礦往北二十餘裏,另有銅礦。觀其地貌,儲量或多?”智廣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告訴智宵這個消息。


    以地理位置來區分,梁山以北二十餘裏,應該是現代的宜川吧?


    如果是宜川的話,有銅礦沒什麽稀奇,當下能夠讓老智家利用起來的鐵礦、煤礦資源也算豐富。


    智宵知道智廣為什麽會壓低聲音稟告。


    雖然說晉國之君已經跟擺設差不多,一些該做掩飾的事情,怎麽都要裝模作樣演一演吧?


    銅對當代來說是什麽?哪怕老智家已經進入到鐵器時代,需要用到銅的領域還是超級多,便是不用在其它領域,製作成貨幣也是財富。


    “先行探勘以及開采鐵礦。”智宵對鐵礦遠比銅礦更加重視。


    財富這玩意?老智家不敢說不缺財富,可是真的沒有多麽缺。


    知道另一個現實嗎?以當前時代的金融環境,太多時候是那種有錢不知道應該怎麽花,又或者說再有錢能夠購買到的東西也是極其有限。


    如果智宵拿出龐大數額的財富,跑去某個家族能夠買到一些東西,想要購買更多隻有一個結果,對方不賣!


    這裏的道理反過來也一樣,其餘家族可以少量向智氏采購一些物資,一旦數量多了的話,智氏一樣不會出售。


    智宵目光注視著漫山遍野的人,他們使用各種工具正在勞動。


    “晉地與秦地不缺煤炭,尤其是有太多露天煤礦;鐵礦的質量雖說比較差,可是也能用。”


    “擁有這種資源之下,再有足夠的糧食產出,簡直就是天然的王霸之地。”


    “可惜的是一直到兩宋之前,曆朝曆代幾乎不怎麽去使用煤炭,乃至於連研究都不做。”


    “如果封建王朝時代就大肆使用煤炭,情況就會變得跟銅資源的遭遇一樣,曆朝曆代極盡開采,搞到現代所剩無幾,留存的都是在深沉得到地下。”


    “他們不使用煤炭,還不是在冶煉上麵沒有取得突破,隻能延續古人一再使用木炭進行冶煉。”


    曾經的智宵也以為煤炭不經過處理就能夠用來進行冶煉,遭到現實給予的一記當頭棒喝。


    事實就是沒有經過處理的煤炭用來冶煉,出產的鐵錠充滿了遠比木炭冶煉更多的雜質,近乎於根本不配被使用。


    在對待鐵的利用上麵,從春秋到直至到西漢才被研究出配方,例如加入碳粉之類,再反複地進行鍛打,產出了更優質的金屬。


    說白了,無非就是無法正確地使用煤炭來加熱,沒有更好的冶煉爐,再加上木炭提供的溫度不夠,使得冶煉的時候無法去掉鐵礦的那些雜質嘛。


    怎麽正確地來利用煤炭?智宵目前隻掌握了挑選煤炭石以及洗煤的知識,並且已經在對技術進行實際運用,暫時還沒有摸索出煉焦技術。


    不過,僅僅是能夠將煤炭使用在冶煉上麵,以文明進程來論,智宵在這一層次上麵已經領先當代一千四百多年。


    因為能夠產出生鐵的關係,在老智家得到體現的不止是在軍事的革新上麵,對一應工具的更新換代好處最大!


    看看那些在勞動的人,他們正在揮舞著鐵錘,效率遠超使用其它工具。


    在智宵眼睛所看不到的其它區域,智氏各封地對農田的翻土使用的是新式鐵犁以及各類鐵質農具。


    智宵能夠經常看到的便是去到某地,隨行人員拿著鐵鋸、斧頭前往伐木,一般是智氏的人收集好了材料,其餘家族還在忙得要死要活。


    文明的進步體現在哪些方麵,不就是人們手裏的工具一再更新換代,變得越加便利所產生的效益嗎?


    絲毫不開玩笑的來講,智氏在各種工具上進行更新換代,哪怕是伐木來進行販售,可以找到買家得到話,又能購買到糧食,整個智氏都餓不死。


    覺得搞笑或不可思議?知道到現代之後,多少國家隻能依靠販賣木頭來維持收支平衡嗎?南美那個第一大國要是木材賣不出去,直接就要宣布國家破產了。


    智氏當然不會淪落到依靠伐木的境地,與其他家族同樣是多方麵的發展,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從極度依賴紡織收益,變成了更為重視農耕,再到智宵經營之下出現新的產業。


    智宵視線從礦場收迴來,看著智廣提問道:“匠人安置得如何?”


    因為清楚重要性,智廣哪可能馬虎做事?遭到提問,立刻說道:“抵達之匠人約有四千餘,皆已妥善安置。”


    智廣主要負責探勘事宜,不代表隻會進行本職工作,其它方方麵麵少不得兼顧,比如安置從各地搬遷過來的匠人家庭。


    來到“梁”的四千餘匠人,他們是智宵從“汾中”、“少翟”、“潞氏”和“原”地、“智”地、等等地區進行抽調。


    匠人隻有四千餘,包含他們的家人在內,合起來卻是多達近兩萬人。


    家人?這個詞對當代的普通人來說極其奢侈,他們本身就是貴族的財產,正常的情況是普通人沒有家庭,也就是個人與父、母、妻、兒、女並不在一起生活,家族哪裏需要人,誰都有可能被安置過去,壓根無法生活在一塊。


    智宵給予匠人的待遇便是可以和家人在一起生活,僅僅這個待遇就足夠讓他們賣命了。


    而智宵並不純粹在當好人做好事,匠人與家人一塊生活,一來是精神愉悅產生工作效率,再來便是培養他們的子嗣成為新的匠人。


    智廣在想什麽?他想的是:“四千匠人啊!哪怕同為卿位家族,未必能夠有四千匠人。”


    這個是事實。


    智宵所掌握的數據,老智家約有一萬四千名各種匠人左右,其中的近七千是由他在“潞氏”培養出來。


    等於說,老智家之前擁有七千左右的匠人,以木匠的數量最多,與冶煉相關的匠人隻有可憐巴巴的一千七百餘。


    各個家族不是無法培養更多的匠人,很現實的是匠人屬於非農耕人員,一旦數量多了,無法製造出產換取收益,他們將成為一種拖累。


    畢竟,人活著的先決條件就是保證食物的充足,養太多與農耕無關的人會顯得極其奢侈與不合理。


    在這種情況之下,能夠明白哪怕是晉國卿位家族,他們一樣控製家族的各種行業的人數,不去養樂師、舞娘用於享受了吧?


    不是他們辦不到,根由在於家族是他們的,與維持良好生產效能相比,其它屬於可做可不做,一旦做了會對家族有害,則是屬於絕對要避免。


    養一名樂師,不光隻提供吃喝用度,樂器總是應該提供,還有其餘方方麵麵。


    養一名舞娘,是不是應該配給表演時的衣裳,平時再給予好待遇保證美貌?


    那樣的話,養一名樂師或是舞娘,提供的資源足夠來養活幾十上百人,到底是養樂師、舞娘,還是去選擇將資源花在幾十上百人身上呢?


    在生產力低下的時代,保證生存才是最為重要,其它都屬於可有可無。


    到了生產力有所保障的時代,才有各項娛樂百花齊放的環境。


    至於說某些王朝明明顯得無比困頓,偏偏上到帝王、勳貴,下至官員、小吏,誰的家裏都是樂師成隊和舞姬成群?唐代著名詩人已經用詩表達得很清楚: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智宵的計劃中,河西以及河東會是智氏未來的發展重心,抽調四千匠人隻是計劃的很小一部分。


    在接下來,兩地會出現一個個與工業有關的生產基地,相關的農業也會被開發出來。


    “現在隻能是以舊帶新的模式,類似於廣開‘技校’的模式還不行,想辦隻能小規模來搞。”


    “未來的五年之內,我家的匠人數量應該能達到三萬?”


    “在基礎人口不變的前提下,三萬匠人是一種極限了。”


    能夠達到三萬,智宵已經感到滿足,再多老智家也支撐不住。


    要知道一點,呂不韋在洛陽大肆搞生產,手裏能夠使用的匠人也就三萬餘,花費五年的時間儲備了可供三十萬大軍進行武裝的軍械。


    沒有呂不韋的營造和積累,不止是儲備的軍械,還有那些匠人,始皇帝十餘年內能夠一再掀起滅國級別的大戰?相關軍械以及那麽多成熟的匠人是天上掉下來的咯?


    智宵巡視了一處又一處礦場,期間再去各個正在建設的生產基地看一看,一圈走下來兩個月的時間流逝不見了。


    在臨近春播之際,大批智氏的胥、皂開始出動。


    他們有各自的辦公地點以及指標,監督農夫進行播種隻是工作之一,還肩負教導農夫怎麽耕作,保障農夫的後勤,等等許多的方方麵麵。


    在春播時節,最為忙碌的還是智申與智宵。


    他們平時沒有待在家中各種享受的機會,每日需要處理的文牘多到能把人淹沒,時不時需要前往某地處理緊急事務。


    一旦到了春播的季節,哪怕隻是到一地走走看看,主要是為了顯示存在感,起到對當地相關行政人員的監督作用,一個地方最少停留一兩個時辰,一圈轉下來需要前往的地方至少百多處。


    智宵主要巡視河西、河東和河中,視察下來的情況隻能說不好不壞。


    魏氏與智氏置換封地,兩家本就開墾出來的農田肯定不會惡意破壞,連帶相應的城池、村莊也隻是人口遷徙走,再被帶走一應的生活工具與物資。


    互相進駐之後,人來到完全陌生的新環境,真正安頓下來起碼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想要進行農耕,是不是應該把水利的現狀搞清楚,再來重新翻整一下土地?


    “今歲春播必然多有耽誤,唯重思念安定,不可使之人心浮動。”


    “至夏季之時,補種不可有缺。”


    “明歲春播,再如今歲這般,定要問罪。”


    智宵每到一個地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邑宰以及一眾從屬,重複上述那三句話。


    下田勞動?智宵能不能親自動作農耕不重要,目下也不需要位高權重的人搞這種形式工程,哪一年的哪一處生產出現問題,拿當地負責人是問便可。


    在權力得到極大保障的前提下,家主或許會有被糊弄的情況,一旦暴露問題,那就嗬嗬嗬嗬……


    智宵從春播之前開始到各地露臉,一圈沒有走完之前,好些地方都已經結束春播,成了一次“驗收”性質的出場。


    本來智宵應該去更多的地方露臉,沒有付之行動前,來自程朔的一個匯報被送過來。


    “秦國邀請我前往‘大荔’會見?”


    智宵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沒有看到秦國那邊由誰發出邀請,並不覺得是程朔疏忽沒寫。


    這樣隻能是秦國那邊沒有提到誰出場,不知道是不好提,或是人選沒有確定下來?


    智宵對秦國主動接觸沒有意外,相反覺得秦國君臣的反應很是遲鈍了。


    “是該接觸一下了!”智宵心想。


    老智家準備要打秦國。


    秦國也感覺到了來自老智家的威脅。


    那麽問題來了,秦國知不知道等老智家展開行動之後,動作有多大,決心又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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