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躒活著的時候,一切由他去擔當,不管是躲在暗處行使陰謀,或是站出來搶奪土地,僅以結果而論無疑對智氏是好的結果。


    現在不一樣了,隨著智躒的病逝,智氏失去了一名優秀的領導者,繼承人智申以前沒有證明過自己,對於智宵來說……,講實話就是智申並非優秀的家主,乃至於說擔任家主期間一直在讓智氏變得虛弱。


    在已經知道答案的前提下,智宵必須有擔當起來,起碼擋住來住外部的惡意和侵擾。


    病逝的智躒並不會葬在“新田”範圍之內,將會送到“智”地進行安葬。


    不過,智氏還是會在“新田”設立靈堂,供前來吊唁者致意、慰問。


    為什麽智躒明明不是諸侯,卻是能夠有諡號呢?


    首先,智躒是卿大夫,春秋時代的卿大夫都能夠獲得諡號,不獨晉國的卿大夫,列國的卿大夫也能有諡號。


    要說晉國的卿大夫與列國的卿大夫有什麽不同之處?晉國的卿大夫能夠位比諸侯,列國的卿大夫卻隻是卿大夫而已。


    同樣是卿大夫,不同會體現在諡號以及陪葬品方麵,例如晉國的卿大夫很多的諡號是“武”、“文”、“宣”、“烈”、“恭”之類,列國的卿大夫則是大多用“敬”、“成”、“平”這種。


    僅從諡號去區分,一下子就能夠看出檔次方麵的不同,別說看不到的陪葬品了。


    “兵事在你祖父抵達‘智’地之前需止,萬般不可有誤。”智申幾天之內暴瘦,臉不成模樣,兩鬢亦有斑白。


    智宵恭敬說道:“已通知眾叔父,不敢有誤。”


    婚喪期間不動刀兵是諸夏的基本禮儀,自家會主動停止紛爭,有他人前來冒犯則是變成不死不休的仇敵。


    在這種規則之下,不是矛盾尖銳到無法化解,或是壓根沒有想過要化解仇恨,沒有人會找不痛快。


    這個也是規則仍舊被執行期間,諸夏大地之上對手亡故,一定會派人前往吊唁的原因。


    去吊唁的人不用怕被殺死,想化解矛盾也是一個機會,不想化解矛盾則是可以借機刺探情報。


    因為有這麽一套規則,趙鞅和趙毋恤可以安心地迴到“新田”來,起碼在智躒喪事期間,智氏不會主動對他們下手,乃至於智氏需要保證前來吊唁者的安全,人身安全自然也就有了最大的保障。


    在這期間,智氏會派人通知國內各個家族,也會派人前往各諸侯國,通知智躒病逝的消息。


    各個想來吊唁的人,他們根據距離會先後抵達。


    因為是喪事的關係,吊唁者到了地頭需要自行尋找住處,生活質量完全看自身實力。


    如果是喜事就不一樣了,來者會接受到良好的款待,不止有安排好的住所,日常生活物資的供應,乃至於會派人聽候吩咐。


    靈堂當然是設在智氏宅中,每天都有人前來吊唁,再向智申、智宵等守靈的親屬進行慰問。


    晉國的喪服與列國不同,顏色為黑色,連帶其餘布置也是黑色。


    在諸夏有一點相同的是,人們不會在參加喪禮的時候穿顏色鮮豔的衣服,通常是能夠多麽素色就多麽素色。


    “節哀。”


    魏侈人就在“新田”城內,隻是沒有很早就來吊唁,等魏駒迴來才帶上其餘人一同過來。


    智申起頭,智宵跟隨,智果、程朔等人再隨其後,無聲對魏氏眾人行禮。


    在這種場合,自然是話越少越好,互相致意之後,來吊唁的人默默退到一旁,或是直接離開也行。


    明明是喪事,前來吊唁時拉著人沒完沒了地講話,耽誤孝子孝孫不說,也將其餘吊唁者堵在後麵了,簡直是不像話。


    真正交情好的人,想聯絡感情平時的機會多得是,才不會在這種場合刻意展現出來。


    魏氏等人並沒有馬上離開,魏侈和魏駒站在靈堂之外,魏氏其餘人則是退到院子之外。


    兩位卿大夫就站在那邊,其餘前來吊唁的人也都是講究人,他們會用目光進行注視,再想抱大腿也知道場合不對,根本不會做出當眾上去巴結的事情。


    韓不信和韓庚也是一同出現,隨行的有韓氏核心族人和家臣,進去吊唁之後出來,其餘人等退下,隻有韓不信、韓庚與魏侈、魏駒成排並立。


    “諡號一事或有波折?”韓不信主動跟魏侈搭話。


    魏侈點頭說道:“君上似不願取‘文’為諡。”


    在晉國這邊,諡號為“文”並不是最好的評價,諡號為“武”才是,隻不過獲得該諡號的卿大夫屈指可數。


    欒書和魏錡算是普遍認為可以獲得“武”這個諡號的人,一個心照不宣的補償,另一個則是晉國某段時間的第一戰將。


    當然了,魏錡這位晉國第一戰將也就隻是戰將,戰績跟先軫一比,一下子變得啥也不是了。


    可惜的是先氏遭到趙氏的迫害,後來又勾結犬戎作亂,曆史待遇方麵被清零了。


    原本在交談的人看到了什麽,場麵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晉國的卿大夫位比諸侯,可是並非所有諸侯都擁有樂隊的資格,卿大夫之家擁有樂隊資格的隻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周王室的直屬公卿(比如單公),另一個則是魯國的卿大夫。


    智氏並沒有合法組建樂隊的資格,各種公開的場合自然也就不可能奏樂。


    因此,人停止交談,真的會變得一片寂靜。


    他們之所以停下交談,原因是趙氏等人的現身。


    走在隊伍最前麵的當然是趙鞅,緊隨其後的是趙毋恤,更後麵就是趙氏的其餘族人以及家臣。


    僅是消失四個月左右的時間,再一次現身“新田”的趙鞅看上去衰老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人們的心裏錯覺,發現趙鞅再也沒有從前的龍行虎步,有的是很明顯的滄桑氣質。


    趙鞅和趙毋恤今天才趕到都城的家宅,短暫的休息之後,沐浴再換上合適的穿著,才來智氏這邊進行吊唁。


    人們之所以會停止交談一致看向趙氏眾人,除了趙氏跟智氏的矛盾太明顯之外,大多是等著看事情進展的心態。


    “節哀。”


    趙鞅看的人不是智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智宵在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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