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佛爺活了兩輩子,跟在張家族長屁股後麵,見得多懂得也多,什麽都能說上一點兒,但是這一次,連他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這種東西。


    “鐵壁銀屏沒聽過,另一個詞你一定聽說過,銅牆鐵壁。”


    吳邪這句話一出,黎蔟眸色一閃,立即舉一反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銅牆鐵壁銀屏,聽上去都是防護性建築,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正在身處的位置,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實際上周圍都是用銀子熔鑄的牆壁?難不成,這裏還是個銀礦?”


    這下,黎七爺也有點驚訝了,有銀礦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在古代這種以銀子為流通貨幣的時期,居然舍得拿一座銀礦當墓牆防禦,這得多大的手筆。


    “對,也不對。”小三爺說的模棱兩可,但似乎並沒有賣關子的打算,


    “這些石壁是銀子沒錯,但不是銀礦,也不是熔鑄而成,而是積年累月堆積的白銀腐朽成泥風化成礦物後砌成岩壁的模樣,因此這裏的堅固程度是普通夯土牆的幾倍甚至幾十倍。在民間,這種銀被稱為死銀子。”


    而且,這死銀子做成的屏障因為沉重厚實,聲音難以傳導,哪怕是張家這種練有獨門秘法的家族都沒有辦法對這種墓穴使用聽風聽雷之術。


    “那這死銀子,和這蟲子又有什麽關係。”


    黎蔟倒拎著手裏小蟲子的銀白色尾巴晃了晃,依稀能看見這小家夥還在細微的抽搐,估計剛才隻是被捏暈了。


    “這就是我會驚訝的原因。銀屏少見,但並不是世間罕有,不然也不會鐵壁銀屏這樣的俗語不會流傳下來。”


    “我真正驚訝的是這個蟲子,它叫噬銀甲,隻生活在有大量銀礦的地方,因為它們隻吃銀子,並且排泄物也是銀子。你說它弱小,它能消化金屬,你說它強大,一根指頭就能碾死它。”


    說到這,吳邪停頓了一瞬, 像是想起了什麽很久遠的東西,眼神變得有些悠遠,


    “但真正讓它名聲大噪卻終其一生尋找也不可能得見的原因是,它背後代表的方術,已經失傳絕跡了。”


    “黎蔟,你當年在小滄浪手裏生存,從盲塚拿到黑瞎子需要的藥,也一定對苗疆蠱毒有所涉獵。”


    畢竟那個地方危險層出不窮藥毒混雜,一個不慎就會死掉,依黎蔟當時的性子,雖然又衝動又莽,卻並不會做送人頭的蠢事。


    小狼崽子聽他如此沒有避諱的提起上輩子的過往,先是一愣,隨即看了眼大張哥,移開目光輕應了一聲。


    因為莽撞的闖進未知的世界,吃了無數的苦頭,那是他最恨,也最眷戀吳邪的一段日子。


    後來他也知道了,要不是吳小佛爺和解家背地裏保駕護航,日子或許會更苦。


    但現在,並不是迴憶過往的好時機,因此黎小七應了一聲,便等著吳邪繼續往下說。


    “我們所謂的苗疆蠱毒其實是方術的一種,是古代最低等,不分階級是同族子弟就能練習的不外傳術法。而這噬銀甲,是隻有苗疆首領才能代代相傳並掌握的秘技,因為太過謹慎,反而失傳成為了過去。”


    所以,這才是他震驚的真正緣由,懂這個東西的人,可是死絕了。


    “他們會世代尋找並囤積大量的銀子馴養噬銀甲,讓這種昆蟲駐守族中藏有秘密的要害之地,通過某種特定的指令指揮它們打開通往族中密辛的大門。”


    小三爺的講解並沒有停,反而從黎蔟手裏接過這並不可愛的小蟲子放到了地上,沾地的瞬間,這噬銀甲像是半死的魚入了水,一溜煙的朝著昏暗的角落爬的飛快,很快就沒了蹤影。


    想必,那裏就是它們這個群體所棲息的位置。


    “這些蟲子在正確的位置收到正確的指令,就會迅速集結,將銀屏啃食出一道【門】,並在人進入之後,通過排泄【銀便】重新將這個門洞縫補閉合,看起來,這裏是山體的一部分,但通俗點講,有人用死銀子砌牆,將一間大通房改成了分開的小臥室。”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想要順利穿過這道門,必須要知道門準確的位置,和相對應的指令才能——”


    說到這,邪帝的臉色忽的一凝,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幾乎是刹那間瞳孔震顫著連眼神都變得有些慌亂。


    不對,上一次,老癢騙他來到秦嶺的時候,因為青銅樹的作用對這裏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同樣的路走三四遍才能找到正確的方向,還因為這個浪費了不少時間,甚至這種副作用已經嚴重到他開始忘記自己的過往。


    那麽,就算複製體在三年前從這裏九死一生的逃出去並且得到了什麽秘術或者傳承,為什麽三年後,解子揚還能夠精準的引導他們走過那些機關,還如此清晰的記得這裏銀屏的準確位置和它們所需要的指令。


    還有那幾天夜裏路過夾子溝的村子,他也沒有在半夜去土坡找他埋下的青銅樹枝,


    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任何不符合邏輯的情況。


    為什麽,是蝴蝶效應嗎,可就算是蝴蝶效應,他這三年後的振翅也不該影響到三年前。


    為什麽。


    吳小佛爺不敢細想,可他控製不住,就算他極力的想要逃避這個念頭,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往他腦子裏鑽。


    會不會,解子揚,本身就不是什麽複製體。


    吳邪已經開始好轉的臉色再次變得煞白,


    如果這是真的,他應該為發小還完好無損的活著而感到高興,


    但同樣也會意味著,他再也不能為竹馬拋棄他而找到任何一個安慰自己的合理借口了。


    他從小到大的兄弟親口否認了他的重要性。


    “吳邪?”


    有人握住他的手腕掐著脈搏擦掉了他額角冒出的冷汗。


    是眸中隱含擔憂的悶油瓶,終究,還是擔心占了上風。


    “你咋那麽涼?冒著汗還跟冰坨子似的,腎虛啊你。想什麽呢,一分鍾不到,你臉上那表情都換了七八種了。”


    黎蔟用手背碰了下吳邪的手背,眉心微皺,嘴上說話卻盡是混不吝。


    “對,我虛死了,有你這麽個好大兒,起碼少活十年。”


    小三爺的嘴毒的舔一下唇就能讓自己歸西。


    可轉頭,他拍了拍大張哥的胳膊,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跟剛才對著小狼崽子的嘴臉簡直天壤之別。


    “沒事兒小哥,我就是想起來個事兒,有點複雜不知道怎麽講,先從銀屏裏出去再說吧。”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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