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上,顧文有種不想上學的衝動,因為那將是所沒有沈佳的學校,沒有沈佳的漫長一周,可是我來中國的時候,沈佳並不在我的預算之中啊!我到底怎麽了?顧文不停的問著自己,想找到一絲答案,最終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滿腦子還是隻有沈佳。迴到學校,同學們一個早上沒見到沈佳已經開始小聲議論,下午郝校長告訴同學老師受傷請病假的消息,順別介紹了代課的老師。一到放學時間,整個班都在討論要不要去探望老師,顧文實在是不想再摻和到這件事裏,拿起書包就準備迴家,被副班長劉熙寧攔住,說要召開一個臨時班會討論一下要不要去老師家,顧文無可奈何地走迴座位。大部分人都支持去看老師,可是顧文實在覺得這不是好主意,因為沈佳還不能走太多,於是冷靜地說:“既然老師是傷到腳,行動不便,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去打擾老師,就讓她好好休息吧,等她的腳傷養的差不多我們再去探望也不遲。”幾位熱心活動的同學依然不依不饒的說服大家去看老師,最後折衷的方法就是先由劉熙寧打電話給老師,問候順便打聽一下老師的住址,等老師好一些再去家裏探望。

    坐在書桌前,看著一大疊試卷,想起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導致現在的苦悶,顧文無奈的歎了口氣。突然,手機響了,顧文習慣性地接通電話,說:“怎麽了?”因為這個電話隻有linda會打。“我想謝謝你的拐杖,一定不便宜,找天我把錢給迴你吧!”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的顧文第一次在電話裏聽到沈佳的聲音,好長時間都反應不過來,心跳的很快,嘴巴張著卻說不出一個字,很想用不一樣的語氣問一句“還好嗎?”,卻始終沒有勇氣,隻是機械地迴答著沈佳的問題:“那是禮物,所以不要再說給會錢我,好嗎?”溫柔的語氣卻說出了內心的堅定。沈佳也隻好說:“那就謝謝了,我還正在想過兩天好一點,要是有拐杖就可以走動一下。哦,對了。還要謝謝你今天勸同學們先不要來我家,否則我真是招架不住。”“我想你最需要的還是休息吧,所以,我這一周也不去打擾你啊!”顧文還是忍不住提起那件事,因為還對沈佳昨天的態度耿耿於懷。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幾分鍾就結束通話了,畢竟還是很尷尬,顧文實在不喜歡這種顧忌的聊天,想關心沈佳,又怕她會退得更遠;想聊一些無關的事,又怕沈佳沒興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沈佳就更不可能主動找話題,電話一掛斷,顧文好不容易克製的失落感又迴來了。

    連著三天,顧文為了麻痹自己,每天都差不多是最早到校的一個,上課比平時都主動,迴家不僅自學其他科目,還提前把剩下的英語試卷都做完了。總算到周五了,意味著明天就是可以見到沈佳的日子,不知道這麽多天,她會不會有想到自己的時候呢?可是明天該幾點去找沈佳呢?還是下午嗎?還是裝傻,一大早就跑過去,顧文一個中午都在思考這個麻煩的問題。晚上,linda打電話給顧文,告訴他,沈佳的腳傷已經好了許多,每天都拄著拐杖在屋子裏散步,所以也就不再麻煩linda了,顧文聽了以後又是一陣失落,自己一直希望可以憑這機會拉近與沈佳的距離,現實卻是如此不盡人意,顧文隻好謝謝了linda的鼎力幫忙後,正準備掛電話,linda突然說:“少爺,沈佳是個很好的女孩,要好好把握。”沒等顧文反應過來,就掛了電話。是電視劇看太多了嗎?還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呢?顧文被linda的最後一句攪得滿腦問號。

    周六的早上,一覺醒來,已經10點了,還是下午再去吧,有些東西實在是勉強不來。雖然這樣說,可是從起床的一刻就一直在想下午的補課會怎樣?更怕沈佳會把他推得更遠。下午三點,顧文準時來到沈佳門口,在思考著到底是自己開門還是摁門鈴,轉念一想,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用鑰匙打開這扇大門,顧文懷著一種失落的心情打開了門,沈佳正在陽台站著,迴頭看到顧文,說了句:“你來了。”就往屋裏走。一句很普通的話,卻如此親切,顧文仔細迴味現在的所有細節,生怕有一天都會突然變得遙不可及。

    “腳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多虧你的拐杖。”

    “不客氣,有用就好。哦,對了,試卷我已經做完了。”

    “都做完了?”沈佳吃驚地問。

    “噢,正好有時間,就做完了。”顧文還是一貫的輕描淡寫,隻是這次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覺得這些試卷就是比較煩而已,並沒有多大的難度。

    “真的?這麽多試卷我今晚再改吧,那就改一下計劃,我本來還有一種訓練方法,可是之前覺得時間不夠就沒有提,現在可以試一下。”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書房,顧文緊隨其後。原來是一些關於腦筋急轉彎和國外風土人情的選擇題,這部分隻占決賽的10%,由於需要準備的題量和難度實在太大,大部分學校都會選擇放棄這部分,現在既然顧文提前把兩周的試卷都做完了,沈佳決定試一下。由於之前沒想過做這些題,所以沒有準備得很充分,沈佳隻好通過一問一答的方式來練習,對於顧文來說,就像玩遊戲一樣,應該會很有趣,尤其是腦筋急轉彎的部分。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問一答,由於題目的趣味性很強,而外國風土人情又是顧文的強項,有時一個簡單的問題,兩個人聊起來,顧文會講一大串類似的故事,聽得沈佳津津有味。有時候,沈佳也會說一下自己在美國讀酒店管理的趣聞。一個下午,時間像飛一樣就過去了,厚厚的題集,兩個人才完成了1/4,沈佳迴頭看看鍾,已經快6點了,顧文知趣地說:“老師那我先走了。”沈佳也許沒想到顧文會這麽突然就說要走,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噢,好。”是錯覺嗎?顧文怎麽覺得沈佳的語氣裏有一絲失落,是因為下午聊天還沒聊夠吧,女孩子就是愛聊天阿!“啊,你明天有時間嗎?”顧文一下子興奮起來:“有時間啊,一天都沒事幹。”“那就明天早上10點來繼續補課,方便嗎?”沈佳望著顧文自然地說了句讓他興奮得差點跳起來的話。“好,那鑰匙?”已經走到門口的顧文突然想起手裏的鑰匙。“你還是先拿著吧。”沈佳想了一下。顧文出了門,站在電梯裏,竟然忘了摁樓層,一直沉醉在無邊的遐想中,好像沈佳讓他繼續保留鑰匙是承認了他男朋友身份一樣,看來,看電視劇太多的人是顧文才對。

    第二天的補習內容和前一天的差不多,快樂的時光過的特別快,一個早上毫無預兆地就過去了。該留下還是離開,成了顧文每次與沈佳獨處時心中的一個結,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正在斟酌著該如何抉擇時,電話鈴響起了,顧文舒了一口氣,誰知道這個電話卻打破了他的一個美好希望。“嗯……好的……知道了。”沈佳用慣常的冷靜語氣,麵無表情地迴應著。顧文的直覺告訴她,這個電話多數沒有好消息,於是一直等著放電話的一刻,可以通過旁敲側擊套一點消息。出乎意料的是,沈佳在放下電話的同時,眼光也落到了顧文的身上。這是顧文第一次明目張膽地與沈佳對視,可是電話另一頭到底說了些什麽呢?一臉問號的顧文還是忍不住先開口:“沒事吧?”沈佳輕輕地搖了搖頭,還是告訴顧文:“剛才郝校長告訴我,決賽的地點,是在廈門。”顧文的地理知識較有限,也隻好附和著說:“哦,廈門。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具體時間還沒確定,由郝校長帶隊。”沈佳平靜的語句背後暗藏著一絲失落。“你不去嗎?”顧文突然明白了那個討厭的電話對自己有多大打擊,可是現實往往比想象更殘酷,正當顧文還沒從一波打擊中清醒,更大的衝擊還在後頭。“我去不了,因為上級安排我去北京學習一個月,下周五出發。”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陷入了少有的沉默,整個氣氛悶悶的。過了好一會兒,顧文還是覺得好像渾身沒有力,連開口說話的動力都沒有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是先迴去了,你好好休息吧。”顧文的餓你心突然有種很幼稚的想法:為什麽沈佳不拒絕呢?為什麽她不爭取帶隊去參賽呢?這個項目一直都是她負責,提出這樣的請求也是理所應當啊!顧文一心隻想迴家讓自己冷靜一下。沈佳也一臉的無奈,隻是顧文突然說迴家,還是讓她又吃了一驚,最終還是淡然地說:“那好……祝你比賽順利。”這句話讓顧文聽得很不是滋味,並肩作戰的人在臨上戰場的前一刻離開了。顧文麵對這公式化的祝福,隻能轉身走向大門,當手放在門把手的一刻,還是忍不住迴頭問了句:“你一個月都不迴來嗎?”“不知道,要看學校的安排,多數不迴來。”沈佳小聲地迴答著。

    顧文走出大門後,站在電梯口又是一陣發呆,上一次的發呆是因為興奮,這一次確是因為失落。迴到家,顧文無力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一種寂寞的感覺,這是來到中國以後首次有這種感覺,沈佳的出現打亂了顧文的生活,攪亂了他的思緒,好不容易才拉近的關係,現在又要突然離開1個月,迴來以後還能維持之前的熟悉嗎?“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嗎?”顧文不斷迴憶著從沈佳受傷到剛才聽電話前的一刻,幸福來臨的如此突然,卻也逝去的如此匆忙,顧文還沒來得及反應,沈佳就要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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