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楚文看著章之窈的眼睛,小聲說道:“你是不是聽別人說,死掉的那個女孩,是我的女朋友。其實,那完全就是一個誤會。”


    “說實話,在她去世之前,我跟她並不怎麽熟。”


    “你跟她不熟,那怎麽別人都說,她懷了你的孩子?”章之窈有些訝異。


    “前年,我碩士畢業之前,參加了一場同學聚會。在那次聚會上,那個女孩主動跟我打了招唿。”


    “她說,她也是連城人。”


    “並且,她父母跟我家的幾位親戚還很熟。”


    “留學生的圈子是很小的,特別是來自同一座城市的人。那個女孩我之前見過幾次,但相互之間從來沒有說過話。”


    “那天晚上,因為馬上就要畢業,大家都有些興奮,酒就喝得很多。我酒量小,很快就被他們給灌醉了。”


    “我們聚會的地點,是一位同學家自己的別墅。那棟房子很大,樓上有很多房間。”


    “朋友見我醉了,就把我扶到樓上的房間裏麵去休息。那個時候,我完全喝斷片了,就連是誰把我弄上樓的,我都不知道。”


    “我隻記得,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躺了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就是那個跟我主動打過招唿的同鄉。”


    “她見我醒了過來,一下子就紅了臉,然後緊緊地裹住了身上的被子。”


    “她說,我頭天晚上喝醉了酒,跟她發生了親密關係。”


    “說實話,我已經喝到了完全斷片,我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去跟她發生關係。”


    “但是既然她主動開口那麽說,我也就隻能跟她道歉。”


    “當時她好像很害羞,還讓我不要對外說出去。”


    “結果兩個月之後,她找到我,說她懷了我的孩子。”


    “當時,我非常震驚,我覺得這完全不可能。”


    “後來她找到我哥。她跟我哥說,她是我的女朋友,現在她懷孕了,希望我給她一個交代。”


    “她還拿出了當天晚上,她用手機錄下的,我跟她之間的所有對話。”


    “那天早上,我因為宿醉,頭疼得很厲害。”


    “我看到她躺在我旁邊,當時除了震驚以外,就是害怕。”


    “我沒有談過戀愛,跟女孩們接觸得也不是很多。”


    “她對我說,我趁著她也醉了,就強行跟她發生了關係。”


    “我當時,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就是這句話,就判了我的罪。”


    “她拿出的那段錄音,讓我明白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刻意設的局。”


    “我沒有任何的防備,就很輕易的被他們給陷害了。”


    “當著我哥的麵,我對自己那天早上說的話,完全解釋不清楚。”


    “我哥聽到這些以後,當然很生氣。他安撫了那個女孩幾句以後,就讓我先送她迴家,稍後我們家會給她一個答複。”


    “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陷害我。我跟她之間,明明沒有發生過關係,她幹嘛要說孩子是我的。”


    “那天,我開車送她迴家,路上她跟我發生爭執。”


    “我對她說,如果她肚子裏麵的孩子,真的是我的,我一定會承擔相應的責任。”


    “前提條件是,她生下孩子以後,我們立即去做親子鑒定。她覺得我的話,完全是對她的羞辱,她氣得讓我靠邊停車。”


    “當時,我也有些失去理智,就沒有理會她的要求。她就解開安全帶,並且準備打開車門威脅我,她要直接跳車。”


    “我被她的行為,氣得大罵了起來。她見我不肯停車,就發瘋似的伸手過來,想搶我手中的方向盤。”


    “那個時候,我們正在過一個十字路口。因為前方是綠燈,我不可能立馬停車,放她下來,我就繼續行駛。”


    “我們搶方向盤的時候,動作幅度都有些大。我們的車,在過完十字路口以後,偏離了路線,跑到了對向車道上去。”


    “跟在那條車道上,一輛正常行駛的車,直接撞了起來。”


    “她那邊的車門,在她跟我發生爭吵的時候,被她打開了。猛烈的撞擊之下,她的身體就被直接甩到了車外。”


    “我們的車,被撞停下來之後,我被彈開的安全氣囊,給砸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醫院裏麵了。”


    “後來,我聽我哥說,從路口的監控,和我車上的行車記錄儀裏,可以看到,她從車裏滾落到地上以後,滿身是血。救護車趕到以後,把她送進醫院不久,她就沒有了唿吸。”


    “她去世之後,她的家裏人,就開始不斷地找我的麻煩。他們威脅我,要我賠她的命。”


    “但我真的不確認,她有沒有懷孕。還有,即便她已經懷孕,但那個孩子肯定不會是我的。”


    “雖然我醉得斷片,但畢竟我是個男人,自己有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多少還是知道一點。”


    “隻是,她已經死了,我說再多的話,也沒有人肯相信。”


    “他們總覺得,我說的任何話,都是在替自己辯解,為自己開脫。”


    “但她畢竟是因為跟我發生爭吵才去世的。從這一點上,我還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所以,我一直都很自責。我後悔自己當時,沒有用更溫和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


    “發生那件事情之後,我外公也被我氣得舊病複發。最後,心力衰竭而死。那家人見我們家出了事,就暫時消停了一段時間。”


    “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又像瘋狗一樣跳了出來,到處說我的壞話。”


    “那個女孩在找你之前,還跟其他男人聯係過嗎?”章之窈輕聲問。


    “當時,我哥找人去調查過,但是結果對我很不利。”孫楚文一臉的無奈。


    “她已經死了,你也就沒有去調查這些了。而且,以她家人的那個態度,如果你去查她,他們一定會認為,你是在替自己脫罪,他們會跟你拚命的。”章之窈小聲提醒,“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不管這些,我一定要親自去查,我已經聯係了我原來的室友拉斐爾。當時,就是在他家的別墅出的事。”


    “他說,他已經找人在幫我查,那個女孩的社會交往關係了。以他做事的能力,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章之窈有些不太相信,拉斐爾有這方麵的關係。


    因為國外的人,特別注重保護自己的隱私。


    有關那個女孩在國外的私生活,究竟如何,還真不那麽容易查清楚。


    章之窈想到這裏,就忍不住說:“其實,你當時最為明智的做法是當場報警,而不是直接‘say sorry’。”


    “你這一句話,就把自己弄到了懸崖邊上。別人即便不想推你下去,他們都會覺得這是對不住自己。”


    “我在這方麵完全沒有經驗,我平常也並不怎麽在外麵玩。”孫楚文呐呐地說。


    章之窈覺得,孫楚文極有可能是遭遇了“仙人跳”。


    對方很明顯的,早就已經盯上他了,而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


    從小就被保護得太好的孩子,覺得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鮮花和笑臉,他們完全不知道,人心會有多險惡。


    “這已經過了將近兩年了呢,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孫楚文聽到章之窈這話,也是滿臉的無奈,“現在隻能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章之窈跟孫楚文聊完以後,她就跟方山杉開始交接同歆酒店的工作。


    她準備去思楠的項目上看過之後,就買機票迴海城。


    下班之後,章之窈不想去餐廳吃飯,她就將餐直接叫到了辦公室吃。


    她坐在辦公桌前,一邊吃飯,一邊跟方山杉交代,第二天去思楠的工地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方山杉見章之窈這麽急著走,兩人聊完工作之後,她就忍不住問:“小祝董好不容易醒了,你怎麽不留在連城多陪陪他?”


    “我在這裏已經快要待成山頂洞人了,零錚科技準備去美國上市,前期的工作顧宇錚他們已經快要做完了,緊接著又要開始走路演的流程。事情太多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


    “也對,你不止同歆和思楠兩家公司。你確實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方山杉想了想之後,低聲說:“不過,小祝董可能會很傷心的。我看他病好以後,對你黏糊得很,他會很舍不得你走。”


    “這些事情,我們明天再說,我先出去散個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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