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鵝沒有移動視線,並不是看不見葉隋風,而是視線再往那邊移動的話,封汐的衣物就要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啊?”大白鵝一臉疑惑,“你要不自己聽聽你說的這都什麽話。”它算是發現了,這裏的人都好奇怪,它覺得何安在跟這一些人一比,簡直太正常了。


    那是它沒見過發起癲來的何安在,遊戲裏除外,在遊戲裏它更顛。


    葉隋風的能力,對動物也是有效的,就算是嗅覺敏銳的狗、聽覺敏銳的貓,都意識不到他的存在,至於來自高維的【異常】,尚不可知。


    沒想到這隻鵝居然不被他的能力影響,隻能說不愧是何安在的鵝嗎?


    他知曉這並不是一隻普通的鵝,可是沒成想會被這隻鵝看到。


    這隻鵝會是【異常】嗎?


    鵝是不是【異常】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鵝要是【異常】的話,那他的能力評級就該降級了。


    ……


    傳達室,何安在來給時亭送午飯。


    即便任務中的一些事情早已與時亭交代過了,但何安在還是麵對麵又說起了一遍。


    二人聊了很多,時亭現在還身兼何安在的心理輔導,對何安在進行心理開導。


    對話中,二人聊到了一位名叫鄧雪萍的女生。


    這位鄧雪萍,就是那澤歲的,那位在大年三十吞槍的朋友。


    雖然是吞槍自殺,不是犧牲在抵禦高維入侵的第一線,但依舊是烈士,是被銘記的英雄。


    “對於我們這些犧牲的同誌,會在其犧牲後的第一個畢業季,共同舉行追悼送別儀式,今年的六月底,送別羅卑、鄧雪萍、以及尹月,還有其他犧牲的同誌。”時亭說道。


    何安在沒有說話,每每提到犧牲的人,他心情都會特別沉重;也每每告訴自己要看開,可有些事情不是能說放下就放下的。


    “追悼送別,由當季畢業生帶領完成升級考的一年級生為主來進行,意味著薪火相傳,生生不息。不出意外的話,你會是一年級生的代表。”


    “我可以拒絕嗎?”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作為這個代表他有心理上負擔。


    他已經送別過尹月一次了,雖然那時用的假名王明陽;羅卑也是他接迴來的,也算是陪羅卑走了一程。


    對他而言,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再送別一次,心理上有一種把屍體從墳裏挖出來再出一次殯的不適。


    他會去送別其他的同誌,作為眾人中的一員,不想成為這個代表,甚至不想在一年級生的隊伍中。


    “別人的話肯定不容拒絕,可若是你的話,那便沒問題了。畢竟換做其他一年級生,完成升級考之前都沒離開過學院,而你則親身經曆了他們的死亡。”


    聊完不久後畢業季的事情,何安在有些難以啟齒地,請時亭幫個忙。


    是關於無名舊約的,他想要與無名舊約對話。


    “無名舊約編號b81,而b級是可利用,應該是能借出來的吧?”


    無名舊約是本書,可本質上卻不是書,不是圖書館裏的書說借就能借。


    何安在向時亭說了有關無名舊約在第四維度世界被稱作【醒世錄】的事,是當時第四維度人類的【訷諻籙】,那麽他們同樣可以將無名舊約利用起來,從無名舊約處得到更多有關高維的信息。


    時亭一臉為難地思索著,良久,才開口說道:“不好辦。”


    人類對無名舊約的研究,也持續很久了,並未得到任何高維的信息。


    時亭跟何安在說了其中的阻礙,說自己會想想辦法。


    ……


    到了晚上,在沙灘上守著封汐衣物的大白鵝,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望眼欲穿,仿佛已過滄海桑田。


    它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如果封汐一直不迴來的話,那自己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它隻感覺好冷,厚實羽毛擋得住海風,擋不住人心。


    就算自己命長,也不帶這麽浪費的呀。


    它突然覺得何安在對它還是很不錯的。


    這時封汐上岸了,她自是不會在海裏泡了一天,隻是一天都沒從此處上岸而已。


    “你……你……你……”大白鵝見到封汐,都被氣到語無倫次了,到嘴邊的髒話又被咽了下去,“你終於迴來了,冷不冷呀?別感冒了。”它猛地意識到,自己並不清楚這女人是不是位領導。


    這麽大譜,把它丟這,一丟就是一天,跟使喚老媽子一樣,它覺得這女人肯定是個領導。


    因此不敢太放肆,頓時由氣憤變為諂媚。


    封汐也算是領導吧,副班長呢。


    “真的幫我看了一整天呀?走,我請你吃飯去。”封汐穿上衣服,離開了沙灘。


    大白鵝不敢說啥,屁顛屁顛跟在了封汐身後。


    此時它的內心是掙紮的,這麽晚了,一天都沒消息,迴去後何安在估計會扒了自己的毛。可自己不能白白給人站一天班,怎麽著也得混口吃的呀。


    經過一秒鍾的掙紮後,它決定先去吃了再說,反正都這個點了,就不差一頓飯的工夫了。


    封汐帶著大白鵝先迴到宿舍洗澡換衣服,期間大白鵝等在院中,卻等來了早上嚇到它的秦祁書。


    一人一鵝對上眼,大白鵝想躲,可卻躲無可躲,它一身雪白,在這昏暗的夜色下躲哪都特別紮眼。


    “鵝?白天的鵝?是叫……白月光!大白!”秦祁書驚唿出聲,這件事她記掛了一整天,要不是還有訓練任務,她會去找大白鵝一整天。


    “嘎?嘎嘎嘎……我是鴨。”大白鵝裝起了鴨子。


    是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會說有邏輯的人話。


    同時間,秦祁書試探著向前了一腳,大白鵝也試探著向後了一蹼,頓時一人一鵝,都看出了對方的意圖,追逐一觸即發。


    “別跑!”


    “你認錯鵝啦!我是鴨!”


    大白鵝撲棱著翅膀,越過牆頭,翻出了女生宿舍。


    出了女生宿舍後,大白鵝頭都不敢迴,一路飛奔。


    然後它就迷路了。


    大白鵝在學院裏瞎轉,試圖找到走過的路。


    轉悠了很久,直到何清出現在了它的麵前。


    見到熟人,大白鵝張開翅膀就撲了上去,抱著何清的腿,抻著脖子曲項向天歌:“我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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