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蕭玉風與羅卑的事情已經完完整整寫在了任務報告裏,可何安在還是跟時亭口述了一遍,並多了不會寫在任務中的情緒表達。


    “需要學姐趕去東膠安慰你嗎?”


    視頻中雖未見路玉的身影,但卻傳來了路玉的聲音。


    “倒是不用。”何安在淺笑著搖了搖頭。


    一別於王林江跟林寧在得知這消息後的情緒變化,時亭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雲淡風輕的表情,讓何安在明白了一些事情。


    人總會死的,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活人不會因為死了人就不過了,人得朝前看,路得往前走。


    人會悲傷,卻不該沉浸悲傷。


    走不出來是常情;能走出來,卻不走出來,是矯情。


    逝去的人不該被遺忘,卻也不該被掛在嘴邊反複念叨,他們需要安息。


    他已經悲傷過了,羅卑不會因此活過來,也不會顯得他有多性情,隻是不停得難為自己罷了。


    “我現在是不是被放假了?”


    何安在走出了這個悲傷的話題,調整情緒,準備享受他接下來的假期。


    “不止。”時亭將他的茶杯端入鏡,“從你上學期的期末考試來算,你該進行第一學年的升級考了。”


    何安在一想,確實是這麽迴事。


    按照入學時間來算,他的升級考應是在四月底,可他提前兩個月進行了上學期的期末考,因此下學期的升級考便也提前了兩個月。


    “所以我是要迴學院考完試後直接放暑假嗎?”何安在問道。


    這才剛出正月,別人新學期開學沒多久,而他就要放暑假了。


    時亭說道:“這個隨便你,因為你的情況特殊,便不以學院的規矩來要求你,你啥時候想考試了就迴來考。


    再者學院領導讓你放個長假,卻沒說到底有多長,你甚至可以等六月底跟他們一起考,沒人會催你。


    就算你留級,學院領導也樂意見。”


    說到最後,時亭咬著杯壁的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行吧,我知道了。”何安在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尋思接下來的事情。


    準備考試,心裏也是記掛著一件事,得先把試考了,才能靜下心來,該玩就玩,該休息就休息,長達六個月的假期啊,自從上了育紅班就沒這麽……這麽……放肆過了。


    接下來時亭又向何安在說了下,這段時間以來他班裏同學們的訓練情況,並讓何安在好好享受假期,不用記掛著同學。


    結束了與時亭的通話,何安在給何清撥去了通話,離開了這麽長時間,不知道何清怎麽樣了,還好給大白鵝囤了一噸飼料,不然它又得喝馬桶水續命了。


    話說一噸飼料夠一隻鵝吃一個月嗎?沒養過啊,不知道。


    那還是隻升維鵝,食量肯定不是普通鵝能比的。


    想來它餓了會叫,何清雖然喂不了它,但何清有自己的移動支付,總不至於讓它餓死了。


    通話無響應,何清直接出現在了病房之中。


    生命擁有情感,不是循規蹈矩的冰冷程序。


    擁有情感的生命是自由的,是不受束縛的,情急之下,便也顧不得規矩與協議。


    將近一個月了,何清很擔心何安在,卻也沒有亂了方寸去滿世界尋找何安在,而是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在家等何安在迴來。


    當她接收到何安在的來電訊號後,便立即追蹤鎖定了何安在的位置,然後以非人的方式,出現在了何安在所在的病房之中。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何清站在病床旁,倒背著小手問道。


    “府地洞天。”何安在沒有隱瞞,“我到了第四維度人類都不曾到達過的,那座僅被觀測到的山。”


    何清沒有追問,她對這些沒有興趣,如果何安在有需要的話,她會代為保存。


    “你不想知道那裏有什麽嗎?”何安在問何清。


    何清搖頭,“好奇是手上的一枚種子,是腳下的一層薄冰,人類因為好奇推動進步,也終將因為好奇走上末路。”


    好奇心害死貓。


    第四維度人類就是已經死掉的貓,遠征與第四維度人類一同隕落在那一瞥之下,作為遠征一部分的何清,遠征對那一瞥的絕望與恐懼泯滅了她升格為生命後的好奇。


    她不是沒有好奇,隻是沒有對高維的好奇。


    “其實我也不清楚那裏有什麽。”何安在苦笑著收起電腦,“迷迷糊糊就到了那,先穿過一片詭異的森林,然後就到了山腳下,再然後就迴來了,至於那山中有什麽,或許就是【真理】吧。”


    “你會好奇【真理】嗎?”何清問何安在。


    “不敢好奇啊。我們連活都活不明白,怎敢去好奇【真理】?”


    此次來醫院,何安在沒有東西可以收拾,因此提上青烏就可以走了,“走,迴家。”


    他從府地洞天迴來時,除了青烏,孑然一身,槍支彈藥等所有東西都沒了,似乎都在拖刀行的時候遺失了,走到最後隻有這把青烏還在。


    何安在帶著何清離開了醫院,坐上了迴家的出租車。


    “大白鵝呢?沒餓死吧?”出租車上,何安在問向何清。


    “這段時間它可滋潤了。”何清說道,“它玩遊戲機上癮了,一隻鵝玩遊戲機,老板見了也新奇,就給開了直播宣傳引流,不僅白玩,還專人好吃好喝伺候著,它已經一個星期沒迴家了。”


    “師傅!掉頭!掉頭!”


    何安在喊司機師傅掉頭,怒氣衝衝朝電玩城殺了過去。


    倒也不為別的,廢掉的又不是自家孩子,花的也不是他的錢。


    隻是他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令他極其壓抑,而大白鵝卻在“花天酒地”,他心裏就十分不爽。


    電玩城內,因為一隻大白鵝而人滿為患,玩遊戲的卻是不多,遊戲機基本都一樣,東膠那麽多電玩城、遊戲廳,在哪玩不是玩?


    這裏的人絕大多數是來直播打卡蹭流量的主播。


    大白鵝正坐在一把加高的凳子上,用翅膀拍著【開始】按鍵,一旁還有一位特別漂亮的小姐姐,正端著一杯檸檬水,露臉在直播鏡頭前,說著套路的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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