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病房內並未開燈,外麵的煙花明滅,短暫照亮病房內的兩人一鵝。


    何安在無比低落地說道:“當守墓人從我視野裏消失時,我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就算我追上它又能如何?就算我能穿梭於兩個世界又能怎樣?我帶不迴羅卑學長。”


    “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誰也不願意看到的。”蕭玉風抹了把臉,然後身體前傾,雙肘撐在腿上,“經過我們幾次與守墓人的接觸,本來是可以確定那黑衣之下是空的,可這次發生的事情,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定義那件黑衣。


    對了,你的論文我看過了,那守墓人應該是【二級異常】吧?”


    【二級異常】,投影降臨這個世界。升維後脫離普通人範疇便可以知曉它的存在,並受其影響。


    守墓人真的是【二級異常】嗎?


    或許不止。


    它還可能是【錯亂異常】。


    畢竟那黑衣不是【守墓人】,那片墳地才是,而如今未有人得見墳地的全貌。


    就像【c42南瓜燈】,它隻有一個南瓜腦袋處於現世世界,它還有一個詭異的身子在別的維度世界。


    【187守墓人】也差不多吧,它在現世世界中,人們所能觀測到的,隻是一塊會移動的墳地,可那片墳地究竟有多大,不得而知。


    何安在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守墓人的維度太高,他不確定說出來後是否會造成影響。


    不過轉念一想,守墓人對他的影響已經很大了,從中出來的獅子猿更是威脅到了他的家人。


    “那黑衣之下就是空的。”何安在說道,“我在守墓人的輻射範圍之外看到了那片墳地,即便沒有那黑人,墳地也依舊存在。


    那片墳地才是【187守墓人】。


    尚不知那詭異的黑衣與墳地的關係,這次黑衣攻擊了羅卑學長,我猜測是有什麽東西鑽到了黑衣裏麵,我沒看見,不過它那隻爪子我看到了,有五指,像人一樣,卻異常鋒利。”


    蕭玉風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將何安在說的話,記錄在了筆記本上。


    “好腦子不如爛筆頭,慢點說。”


    在這詭秘的時代,腦子是越來越不頂用了,動不動就是思維邏輯漏洞。


    何安在身為學霸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隻不過上次被那詭異的娃娃整出心理陰影了。


    “關於那黑衣與墳地的關係,我或許能猜到一點。”何安在繼續說道,“沒有黑衣的守墓人,似乎會避人,準確來說,是避升維者。


    我與您第一次見麵時,黑衣垮掉後,那片墳地其實就在咱倆中間,它到了我的跟前,便拐了彎。


    這次黑衣擄著羅卑學長消失後,原本不動的墳地便立刻動了起來,我怎麽也追不上。


    在我去學院報到之前,我還觀察到過那片墳地,它在人群中移動。”


    以上都是何安在根據觀測所見來陳述的事實與進行的猜測,沒有篤定。


    他見過守墓人在人群中移動,可卻沒有升維者誤入守墓人輻射範圍的記錄。


    雖然可能是概率問題,畢竟升維者數量太少,但在沒有徹底證實之前,應當保持懷疑的態度。


    何安在將自己觀測到的、以及猜測的,關於守墓人的一切信息,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玉風,並叮囑蕭玉風不要將這些消息傳播出去,因為他也不知道這些信息的傳播會不會導致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總之,提前發個免責聲明。


    真要是因為消息的傳播而發生了什麽,責任也就不在他了。


    “你好好休息吧。”蕭玉風合上記錄完的筆記本,起身離開了病房。


    關於守墓人的一些信息,何安在早在去學院報到之前就知道,卻沒有說出來。


    對於在東膠執行任務的專員而言,或許就因為缺少這些信息而浪費了五個月的時間。


    對此,蕭玉風心中肯定是有些情緒的,不過他心中的信念很快就壓下了晦氣影響下的不好情緒,並開始逐漸理解,直至完全理解。


    那時的何安在沒有責任與義務對他們進行協助。


    “對了,差點把你忘了。”何安在扭頭看向大白鵝,它那一身潔白的羽毛,在昏暗的病房內有些紮眼,“今晚的事,你就當沒聽見,嚴禁跟任何人說起,也嚴禁跟雞鴨鵝說,懂嗎?”


    大白鵝連連點頭。


    “別不當迴事,不是說機密不可外傳,而是消息的本身就存在危險。”何安在繼續說道:“我看到的比別人多,也就意味著我所承擔的風險比別人多,我將看到的告訴蕭國士,蕭國士也將承擔其中的風險,你也一樣。”


    “啊?”大白鵝一臉苦相,“為什麽要告訴我?我隻是一隻鵝啊!”


    “咳咳。”何安在尷尬一笑,“腦袋有點暈,把你給忘了。”


    “那……會有什麽危險?”大白鵝試探著問道。


    “不知道啊。”何安在搖著頭,稍一沉吟,“打個比方;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知道嗎?


    我跟兩個人說你是傻逼,兩個人跟四個人說你是傻逼,四個人跟更多的人說你是傻逼,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傻逼,然後你就真成了傻逼。


    那詭異的【黑衣】,我說它是【人】,你也說它是【人】,所有人都以為它是【人】,結果它就真成了【人】。


    還有很多危險是我們所不知道的,說不定隻是因為念叨了它的名字,它就出現在了你的身邊,而你還看不見它,還什麽都不知道。


    切記啊,不可與外人道。”


    大白鵝聽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左顧右盼,查看自己周圍有沒有東西。


    “要不咱開燈吧?”


    何安在搖了搖頭,他扭頭看向外麵的漫天煙火與萬家燈火,心中五味雜陳。


    “咱們迴家吧。”


    何安在扶著額頭下了病床,收拾東西跟大白鵝離開了醫院。


    一人一鵝打車迴家,所經途中,街邊到處都是放煙花的人群。


    市裏管得嚴,不讓放,就都跑下麵鄉鎮裏來放。


    “大白,放煙花嗎?”何安在問向大白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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