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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又是行了幾日驚汝久的神色也是從剛開始的拭目以待漸漸變的沉重起來,忍耐許久的驚汝久終於是開口了“你們這是打算去哪?”


    帝釋天和金龍聞言默契的對視一眼帝釋天才開口道“尋人。”


    “尋人?”驚汝久先是麵顯詫異之色看了一眼前麵帶路的白霜眼中複有明悟,稍是猶豫之後他說道“如是照著各個方向再行兩日就是第三百六十一脈。”


    三人都是一怔,白霜更是驚詫道‘你說什麽!?”說著他的目光就看想了帝釋天,帝釋天的來曆本就神秘,再一聽驚汝久的話語白霜心中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當她迎上帝釋天那雙明顯帶著難以相信之色的雙眼時就迷茫了,很顯然從帝釋天此時的神情可以看出連他自己也不能確定自己就一定來自第三百六十一脈。


    驚汝久從幾人的神色之中讀懂了他們此刻的想法,“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己所去何地?”帝釋天從短暫的愣神當中迴過神來喃喃自語道“不是,應該不是。”確實,就帝釋天的記憶當中帝家族落其實是處在一個相對狹小的空間之內能,而就白霜之前所言第三百六十一脈承載著眾多的高等種


    族那樣一個狹小的空間怎麽可能容納的了?


    可他也不能無視驚汝久的話,相比起對天脈山和第三百六十一脈的了解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趙越驚汝久。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帝釋天,到了現在他們的心中都很清楚一點繼續前進很有可能他們說所要去的地方就是第三百六十一脈,但是進入三百六十一脈預示著什麽也是無比的清楚,對於帝釋天,金龍,白霜來說他們所麵對的也許會是無比強大的敵人,而對於驚汝久來說那裏已經成為了他的禁區,他本以為此生會終結在天脈山所以他選擇了血肉獻祭,一個進行了血肉獻祭的人迴道那個異獸遍布的世界會是怎麽樣沒有人嚐試過,所以驚汝久並不知道自己會經曆什麽,可以預見的是結果不會好到哪裏去,饕餮是一個侵略性極強的種族失去了血肉之軀的他注定無法再次融入到族群,這一點恐怕連他的父親也


    不會容忍,這邊是饕餮,把範圍再放大一些,第三百六十一脈是一個真正的強者世界,以他現在的狀態如何在這樣一個世界當中生存,所以第三百六十一脈對於他們每一個人來說都是禁地。可無論是金龍還是白霜在明知道這一切之後卻也沒有在做他想,因為他們早已經深切的體會到了帝釋天那顆無法動搖的心,哪怕他所要尋找的人真的身處在第三百六十一脈也絕對沒有放棄的理由。至


    於驚汝久他現在還有選擇嗎?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便是看看這個曾經有著和他一樣經曆的男人到底為何而轉變成如今這番模樣。執著是沒有個生靈所必備的,野獸的執著是生存,生存讓他們不斷進化,其中的佼佼者進化出了強壯的軀體鋒利的爪牙,而擁有智慧的生靈他們在生存之餘有著更高的追求,也許是權也許是力,還有


    更多,正因為執著於追求他們才有了動力,才讓自己便的更為鮮活,若是沒有了追求便會變就會沒有朝氣,每一天過得都會如同行屍走肉,甚至連吃飯睡覺都覺得雖然無味。驚汝久本來的追求是順應大道的指引,然而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應該成為一個行屍走肉但是帝釋天給了他一個人相對短暫的追求,白霜有著自己的追求她希望繼續自己鎮守使的使命知道將轉世魔神徹底的打入沉淪,但是不久前她看到了現世原來轉世魔神遠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強大,所以她在追求追求著有朝一日能夠擁有和轉世魔神真正戰鬥的資格,金龍他也有著自己的追求,原本的他本是已經認命的接受了大道的安排,但是帝釋天給了他希望,將他自沉淪之中拉了迴來,而帝釋天他的追求看上去並不那樣的複雜他隻想恢複到最初那個承歡膝下的時光,可這也是看似,這個本是簡單無比的追求卻因為世事而成為了一個最難達成的目標,命運之手早已經給了他安排,他若想要迴到那個最初的原點,想要平平靜靜的去享受沒有任何人幹擾的美好就必須擴過一道道可見與不可見的坎,這也許就是


    他曾經拋棄那美好時光的一種懲罰。


    而今帝釋天準備好了接受懲罰,他要是不願意做一具行屍走肉就必須迎接一切,義無反顧的去實現自己的追求。帝釋天望著前路,那是白日將逝黑暗降臨的方向,帝釋天不知道自己等待他的未來是否也會如此,當他清楚一點,已經別無選擇的他哪怕是有朝一日徹底陷入無邊的黑暗他也會用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


    拚命的往上爬,爬到那白日降臨黑暗將逝的地方,進而緊緊跟隨再不讓自己眼前的光從指尖溜走。塤聲緩緩的升起,這是帝釋天來到此生第三次吹響手中的塤,塤聲之中特有的蒼茫與悲涼之音順著這即將逝去的光飄向西方,飄向那黑暗的盡頭,他似是要在此刻將自己心中所有的不美好送給黑暗,


    然後隻留下所有的美好去踏穩今後的每一步。


    天生我未生


    地生我未長


    不敢與天齊高


    不敢與地齊平


    生於萬靈之前


    長於眾生之始


    風起雲湧之間與萬靈眾生相峙


    悲唿!複生心難持悔不當初!


    一朝頓悟咫尺已成天涯路


    塤罷,一曲高歌在帝釋天口中以雄壯蒼涼之音緩緩而出,這一首高歌是他兩世為人的寫照,也是他對自身的自悟。帝釋天這一曲高歌當中的寓意並不難以理解,那句天生為未生,地生我未長,生於萬靈之前,長於眾生之後的高歌無疑說明了他的出身,這樣不明就裏的白霜和驚汝久都以為他乃是第三百六十一脈當中走出的生靈,畢竟也隻有第三百六十一脈當中才有如此的存在,隻有知道帝釋天出處的金龍聞言不禁感慨,擁有混沌遺血的帝釋天說自己生於天地之後,萬靈眾生之前這還算是謙虛的了,畢竟混沌遺血


    也隻有生於天地未成之前的混沌魔神才會擁有,而事實是帝釋天並未謙虛,他雖有混沌遺血卻傳承自盤古父神和祖巫,隻是這一點金龍不知道罷了。


    至於那後麵的幾句則是帝釋天對自己兩世經曆的描述,這已經不是令人有興趣去探究的了。


    但是這後麵的幾句卻再一次的詮釋了帝釋天的決心,在這濃濃悲愴之音的背後卻是懷揣著帝釋天這一生的信念,一個信念甚至能讓一個將死之人得到複生的機會,那麽帝釋天的信念便是他的一切。白霜沉默這,她隻是轉身向著西邊而去,此一刻她的腦海之中已經沒有了別的想法,她答應帝釋天的幫助他尋找主人,帝釋天的決絕也就意味著她必須伴隨著帝釋天走下去,說什麽做什麽也都無用,


    隻有向前直到再也走不下去為止。沉默在之後陪伴了他們,又是一日行來,他們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座縱橫無際的斷崖,那斷崖不僅無際且給人一種高不可攀之感,幾人都是修者能讓禦空而行的修者都感到高不可攀的斷崖可想氣勢如


    何的雄壯。


    “這……”此生白霜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鬼斧神工的一幕,她實在想不到天地之間竟有這樣的一個地方。相比於白霜更無法淡定的卻是帝釋天,撲通一聲,在看到這斷崖的一刻帝釋天竟然跪倒在地,如同一瞬間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氣,然後他……竟然哭了,而且是那種嚎啕痛哭,誰能想到那個站在原處就如


    同天塌地陷也不皺一下眉頭的男人竟然哭了還哭得這樣……可憐,是的,可憐,此時的帝釋天就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哭的涕淚橫流,這讓一旁不管是懷著何種情緒的三人都是一臉的詫異和難以置信。


    哭罷之後卻是難以自持的大笑,那還未幹涸的淚水配合著帝釋天的笑容怎麽看怎麽怪異。


    “他這是怎麽了?”白霜有些不安的問道,她覺的帝釋天瘋了,而作為主心骨的帝釋天瘋了在她看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迴家了”金龍如是答道,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遠處的斷崖,想不到帝釋天竟然出於此處,此時的他心中有著疑惑,這一路來的風險他都看到了,而當年的那個帝釋天據他了解還隻是一個沒有什麽


    實力的人物,他到底是怎麽從這裏走出天脈山進入人族的領地。


    白霜聞言細一感知,確實她的感知便是終於此處被一層無形的障礙所阻攔之前因為眼前的震撼場麵她才是沒有察覺。


    “在這裏嗎?看來並未如第三百六十一脈。”驚汝久如此喃喃自語,心下也不禁一鬆。一番情緒的宣泄之後帝釋天再也不猶豫飛身就向著斷崖而去,身後三人緊隨,可是當四人接近斷崖的時候,金龍,白霜,驚汝久三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唿隨後三人就被一層無形的障礙彈了迴去,歸鄉心


    切的帝釋天並沒有注意這一點,卻比與三人他則是若無其事的邁上了山崖。周圍的一切很熟悉很熟悉,帝釋天顫抖著手去觸摸身旁的那塊巨石,曾經他便是在這塊巨石上完成了巫的轉變,曾經的他正是自這塊巨石上一躍而下,此一刻迴想似乎那急墜而下的風聲已經響在耳邊


    ,讓他不禁的打了一個寒蟬。


    近鄉情卻,他所追求的一切如今都近在眼前,可是此時此刻帝釋天的腳步卻是無比的沉重,他的雙腳不斷的試圖邁出那一步卻又在將邁未邁之際縮迴。卻是與此同時的帝家,紫羽的肚子已經有了明顯的凸起,她正躺在曾經屬於帝釋天的房間之內看著曾經帝釋天一筆一劃記載的書籍,曾經的她對帝釋天並不是非常的了解,雖然她是眾多人當中對帝釋天的所有最了解的哪一個,可是她卻很清楚一點,帝釋天還有這屬於他的秘密,而在這件光線相對黑暗的小屋之內,她漸漸的撬開了帝釋天內心深處秘密的一角,這裏承載了帝釋天那無助歲月的所有宣泄,記載了完全和帝釋天出身不符的故事,在這些書籍之中不但包含別人一生都難求的修煉之法,也承載了一個陌生的世界,她開始明白了帝釋天口中的巫,那個故事裏同樣有一個叫做帝釋天的人物,每一


    次看到這個故事裏的帝釋天所經曆的一切紫羽都會一邊流淚一邊翻看,這裏邊也有著一個人物叫做姬如熙,他們淒美而又悲劇的愛情讓紫羽一次又一次的感到心痛。而她很清楚這個故事裏的帝釋天和他所知道的帝釋天是同一個存在。她依稀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帝釋天是怎樣的,那是一個夏日,她的城主府內來了一個男子,他出現在門前高大的身形徹底擋住了門外的天光,隻是見到這個男子的第一眼他就從這個男子額眼中看到了其對一切的漠視,那個時候的帝釋天與故事之中的帝釋天何其的相似,他們漠視一切,他們生來高傲,不知何時他變了,他依舊高傲卻不


    再漠視一切,兩個故事之中的帝釋天開始漸漸的分離。而在這個故事之中除了最吸引她的帝釋天之外便是那個叫做姬如熙的女子,這個姬如熙如同她所知的姬如熙不同,那個姬如熙溫柔而又開朗,她從來不隱瞞自己的愛,她無數次的向自己的愛人表白著自己的愛意,卻在無數次的拒絕之後再一次表白,直到最後為愛而現身,而她所見到的的姬如熙,卻是一個內斂的人,她將自己的愛深藏在心底。曾幾何時當她看到帝釋天用一種驚唿對待愛人的目光去看待姬如熙的時候,她的心痛過,也不解過,帝釋天是一個專一的人,對一切都很專一,他認準的一切都不會放棄,可是此刻她為何再有了一份愛的同時還貪圖另一份愛,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是知道帝釋天眼


    中的愛意來自何處。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獸吼,紫羽被這吼自情緒之中拉了迴來,帝家有兩頭尋常的猛獸聽帝釋天的母親說那是帝釋天曾經喂養過的,因此紫羽還從木蓮自豪的講述之中聽到了帝釋天冬日臥雪就母的


    故事。今日那兩頭吊睛猛獸的吼叫似乎有什麽不同,紫羽不僅站起身來推門而出,卻見帝辛和木蓮也同樣有感的走出房門,兩頭猛獸都是帝辛和木蓮從小養大的他們自然能夠聽出兩獸吼叫之中那非同尋常的


    含義。


    以前這叫聲也隻會在他們任何一人從外歸來之時兩獸才會如此的吼叫,夫妻兩不僅對視一眼齊齊的跟了上去。正躊躇難前的帝釋天突然就聽到一連串的獸吼聲不斷的接近,目光不由的將向著吼聲的來處而去,很快的兩個雪白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帝釋天的眼底,那是?帝釋天先是有些迷茫,漸漸的那兩個身影就和記憶之中的重合,說時間兩頭吊睛猛獸就已經飛撲近前,它們來到近前直接就向著帝釋天撲了過去,帝釋天沒有做半點的反抗直接被撲倒在地,已經長得十分雄壯的吊睛猛獸完全遮擋住了帝釋天的身形


    ,它們用自己所有的方式去宣泄自己的感情,對就別主人的懷念。


    心有所感而來的帝辛木蓮夫婦看到遠處山崖邊的場景都是呆愣在了原地,許久木蓮捂著唇嗚咽起來,一邊嗚咽一邊泣不成聲的斷斷續續呢喃著“我……的兒,我的兒……”


    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帝釋天掙脫出兩獸的糾纏,咫尺之後是天涯,天涯之後再咫尺,帝釋天紅著眼睛看著不遠處那兩個熟悉的身影還有漸漸向這邊而來的那個身影。先前的躊躇不前在此刻蕩然無存,帝釋天快走幾步突然跪倒在地匍匐在父母生前顫抖著喚道“父親,母親,釋天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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