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明朝洪武年間,在荊州府的管轄範圍內有一個名叫淑裏村的地方,村子裏有一個名叫李鐵生的小夥子,如今已到既冠之年可還是一事無成,每日守著家中幾畝薄田在地裏刨食 ,也正因為如此家中日子過得十分貧窮,身邊的同齡人一個接一個都娶妻生子,而他至今連個上門說媒的人都沒有。


    可能有人會說李鐵生一定是個好吃懶做的人,不然去城裏打工一年下來也能攢下不少錢,其實不然,李鐵生非但不懶惰,反而還是一個非常勤勞且孝順的人。


    他之所以沒有像村裏其他青年那樣外出打工,那是因為他父親前些年上山砍柴的時候一不小心失足從山上摔了下來,摔斷了一條腿,地裏的一些重活根本就沒有辦法幹。而她母親不幸患上了嚴重的肺病也失去了勞動能力,李鐵生就是為了方便照顧父母 ,所以才一直留在家中守著那一畝三分地生活,而不是去城裏討生活。


    二位老人看著別人家的孩子陸陸續續都已成家立業,可是自己的兒子已經二十多了還沒能討上媳婦,老兩口是看眼裏急在心中總是自責不已,如果不這幾年自己拖累的兒子,不然兒子也可以像別人那樣進城打工。


    雖說兒子沒有念過書,但靠著那股勤快勁,就算給別人做幫工,或者給財主家當個長工,這麽幾年下來再不濟也能掙下一個娶媳婦的錢。


    可是李鐵生卻不怎麽想,他覺得人生一世,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做到兩全其美,兩者之間隻能選擇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去做。娶妻生子固然重要,可是讓他將體弱多病的父母留在家中不管,這種事情他說什麽也做不出來。


    村裏人對此也是眾說紛紜,有人佩服李鐵生的孝順,但是也有人覺得他太過於迂腐。村子裏有很多像李鐵生父母這般身體狀況不好的老人,這些老人孤苦無依,孩子們都跑去城裏打工掙錢,留下年邁體衰的老人在家孤苦無依沒人照顧。這些老人不知道有多羨慕李鐵生的父母有個好兒子,畢竟養兒防老這件事早已在人們都心裏生根發芽了。


    村裏還有一些這幾年一直在城裏打工,家裏條件也慢慢地富裕起來的一些年輕人,這些人就覺得李鐵生腦子太迂腐了,隻有有錢才能娶妻生子,將來才能更好地孝順父母。總之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雖然李鐵生從來沒有因為娶不上媳婦這事著急上火,可是李老漢看著兒子年齡一年比一年大,最近一段時間更是急得晚上都睡不著覺。


    就因為前不久有一個名叫王小虎的年輕人迴到村子,他和李鐵生的年紀相仿,而且從小父母雙亡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按理來說王小虎這種情況比他們家更加不如。


    可是王小虎這個人性子比較野,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村裏人外出打工,一走就是七八年,從那以後音訊全無,起先人們都以為他早已客死他鄉。


    可就在前不久王小虎卻突然迴來了,而且還帶迴來很多銀子。迴來之後王小虎蓋了好幾間房子,還托人說了一門親事,而且新媳婦也是相當的漂亮,後來李老漢才聽說,王小虎這些年在外麵闖蕩掙了不少銀子。


    這幾天李老漢就在為這件事一直發愁,他不想再拖累兒子了,想讓他去外麵闖蕩屬於自己的一番天地,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勸說兒子,就在他為此一籌莫展的時候與他失聯二十幾年的弟弟李福安卻突然迴到了家中。


    李老漢與李福安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隻不過李福安出生的時候李老漢已經有十三歲了。


    就在二十多年前,原本親如手足的兄弟倆竟然為了一點家產反目成仇,弟弟李福安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臨走之前還對李老漢放下了狠話,“如果有朝一日我發達了,一定會迴來找你算賬。”


    從那之後這個弟弟便杳無音訊,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消失許久的弟弟突然迴到家中,李老漢的心裏是既高興又有些害怕。


    高興的是失蹤多年的弟弟終於迴來了,當年自己年輕氣盛不懂事,竟然為了那點身外之物和弟弟鬧成那樣,這些年每次想到弟弟他都覺得羞愧難道。


    可是李老漢心裏也在害怕,因為當年弟弟離家出走之前放下的狠話始終他在耳邊迴蕩,如今弟弟突然迴來,不知道是不是迴來找他秋後算賬的。


    就在李老漢愣神的時候,就見李福安突然將手中的包裹丟在地上,然後直接跑過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李老漢的腿痛哭流涕地說道:“哥,以前都是弟弟的不對,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李老漢心裏想過無數次與弟弟見麵的場景,可卻沒想到弟弟竟然會不計前嫌來了這麽一出,心情激動的李老漢當即便抱住弟弟痛哭起來,訴說起這些年的思弟之情。


    李老漢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哽咽地說道:“福安啊,當年都是我這個哥哥做的不對,年輕氣盛不懂得讓著弟弟你,這些年每次迴想起當年的事情我的後悔不已,弟啊……你能原諒我嗎?”


    “大哥,當年的事情怎麽可能怪你呀?都怪我太貪心了,當年父母將祖宅留給了我,可是我還不知足,竟然想著要你新蓋的房子,完全沒有考慮你要娶媳婦的事情,這些年我也是非常自責。”弟弟李福安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既然你早就原諒我了,為什麽二十多年卻不曾迴來?”李老漢疑惑地問道。


    李福安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瞞大哥說,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迴來與哥哥認錯團圓,可有些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呀!弟弟這些年在外麵經曆了很多事情,容弟弟一會兒慢慢與你說吧!”


    李老漢聽後連忙幫弟弟拿起包裹,拉著李福安的手一起迴到了屋裏。


    等二人坐下之後,李福安便將自己這二十多年在外麵經曆的事情給哥哥嫂嫂講述了一遍,其中自然有他這些年在外麵吃過的苦,受過累。


    聽完弟弟這些年在外闖蕩的經曆之後,李老漢又是高興又是心酸,心酸的是他沒有想到弟弟這些年過得如此艱辛,不過還好最後終於讓他闖蕩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也過上了豐衣足食的生活。


    這時李福安話鋒突然一轉,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哥嫂嫂,我這次迴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讓侄子他跟著我一起迴城裏,一來可以跟著我學習一門手藝,將來不管怎麽樣也算是有一技之長,二呢也能跟著我多掙些銀子不是?”


    這些年我雖然掙了一些銀子,可惜到現在還沒有成家,鐵生侄兒可是咱老李家的獨苗,不管怎麽樣,總得快點給他娶個媳婦,好讓他給咱老李家開枝散葉是吧!”


    李母張氏聽後高興地說道:“他叔,這樣就太好了。我們早就想著讓他去外麵闖蕩闖蕩,可這孩子心眼實誠不放心我和你哥,始終不肯去。等會他迴來了,你可得幫我們好好勸勸他。”


    李老漢也在一旁附和道:“他叔,鐵生這孩子心氣重,是個孝順的孩子。他現在下地幹活去了,看著時辰也差不多該迴來了,等他迴來後你可得幫我和你嫂子好好說說他。你剛才說的那個木匠手藝我看行,這門手藝要是學好了,將來就不愁吃喝了。”


    就在這時院門突然被人推開,李老漢一聽連忙說道:“看樣子是鐵生迴來了。”說著便起身出了屋。


    李老漢出屋後徑直來到李鐵生的麵前,神情嚴肅地說道:“鐵生,你還記不記我曾和你說起過,你還有一個叔叔?”李鐵生聽後點了點頭迴道:“記得,怎麽了?”


    李老漢繼續說道:“今天你叔他迴來了,現在就在屋裏。這些年你叔在外闖蕩學會了一門木匠手藝,靠著這門手藝掙了不少錢。他今日迴來就是想帶著你一起走,他說要將木匠手藝傳授給你,並教你如何在城裏掙錢。我和你娘商量過了都同意了你去。”


    說罷邊拉著兒子往屋裏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李老漢突然停住腳步,轉身說道:“一會進屋後你就給你叔磕個頭,就算是你們叔侄相認了,到時候不管你叔說什麽你就聽著,千萬不要犯渾知道了嗎?爹娘沒有本事幫不了你什麽,你要是想以後的日子過得衣食無憂,就得依靠你叔他了。明白嗎?”李老漢擔心兒子犯渾,在進屋前又囑咐了一遍才放心。


    平時家裏幾乎見不到肉的餐桌上,今天為了招待李福安竟然將家裏的老母雞都給燉了,要知道就算是過年的時候李老漢都沒有舍得殺。


    這頓飯爺三喝了不少酒,席間也說了很多事情。最後李福安終於說起了讓李鐵生跟他一起進城學藝的事情,為了讓李鐵生可以放心父母的生活,李福安還專門掏出十兩銀子交給了哥嫂,讓侄子不必擔心哥嫂的生活。


    李福安說自己店裏的生意實在太忙,無法在家裏久待。


    於是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李福安便帶著李鐵生離開了村子,一同迴到了城裏。


    進城之後,李鐵生跟隨叔叔來到了他的木工作坊,店鋪不算很大一共有兩層,一樓是平時幹活的地方,二樓是用來居住的。


    來到城裏的第一天,李鐵生剛剛安頓好行李,李福安就將他叫到樓下,迫不及待地開始傳授他一些最基本的木匠手藝。


    李鐵生怎麽也沒有想到,來到城裏的第一天叔叔就開始傳授他木匠手藝,李鐵生也許天生就是幹木匠的料,短短七日他便將那些基礎的東西全部學會了。


    就連李福安都感到驚訝不已,誇他是個好苗子,之後李鐵生又練習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李福安便開始帶著他一起出工,去人家裏打造家具木器。


    每次出工幹活的時候,李鐵生都會非常地用心學習,做任何事情都是盡心盡力不敢有一絲懈怠,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又用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便可以獨自一人打造一些家具和尋常物件,也算是可以接單掙錢了。


    李福安為了讓李鐵生沒有後顧之憂繼續努力便許諾他,以後出工掙到的工錢都會分他一半,為了讓李鐵生放心,他居然還專門準備了一份文書,將分錢的事情白紙黑字寫了下來,說什麽親兄弟明算賬,就算是叔侄也不能馬虎,並且還讓他在文書上麵簽字畫押,李福安的這一舉動讓身為侄兒的李鐵生心中十分感動。


    也許是李鐵生天生就有吃木匠這行飯的天賦,又或者是因為李福安給出的許諾起了作用,之後的日子李鐵生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裏便一門心思全部放在了提升木匠技藝這方麵了。


    也就是一年的時間,李鐵生的手藝已經到了青出於藍而遠勝於藍的地步,很多就連李福安都無法做出來的木器,到了李鐵生的手裏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


    就在李鐵生以為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來的時候,他叔叔李福安那邊卻突然出現了一些變故。


    自從李福安開始傳授他木匠手藝的時候,就總是不停地督促他說:“咱們幹木匠這行的就得勤加練習才行。”於是每次外出幹活的時候都是叔叔親自帶著他一起。


    如今李鐵生已經學藝有成,而且還是青出於藍,可是他叔叔對他的態度卻一改往常,以前有生意總是兩個人一起去,掙到的錢也會二一添作五叔侄倆平分。


    可是現在叔叔竟然把店裏的所有活全部交給了他去做,對於這些李鐵生起先也沒有在意,畢竟自己一身的木匠手藝都是叔叔傳授的,多幹點活也沒什麽,再說了也可以借此多磨練一下自己的技藝。


    直到後麵發生的一件事情讓李鐵生對這位叔叔的做法產生了懷疑,之前明明已經說好了掙到的錢叔侄倆平分,可如今自己承包了店裏的所有活不說,掙到的錢卻從之前的五成變成了三成,活多幹了不說,掙到的錢卻變得越來越少,可是他的這位叔叔非但不滿足,反而有時還會從他這裏拿些銀子去用,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位叔叔並不像自己平時看到的那樣簡單。


    雖然他們的店鋪不是很大,但是一個月下來少說也有二三十兩的收入,要知道一個普通百姓家裏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如此,可就算這樣叔叔卻還要從他這裏拿錢,為了搞搞清楚叔叔為何要向自己拿錢這事,李鐵生借口說是出去做工 實則是躲在暗處偷偷盯著叔叔的行蹤。


    就此李鐵生在暗中整整地盯了一天,這一天下來叔叔的種種行為讓他大吃一驚,原來自己的叔叔竟然有那麽多的愛好。原來李福安經常混跡煙柳之地,而且還有賭博的癖好,每天吃飯也是大魚大肉好不快活,花出去的銀子就像流水一般,難怪一個月二三十兩的銀子都不夠花。


    這種快活似神仙的活法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在他的世界裏,這種活法隻有在小時候聽過的戲文提起過。


    直到深夜,逍遙快活了一天李福安吐著酒氣一步三晃地才慢悠悠地迴來,李鐵生是越想越生氣便找叔叔去理論,他將自己白天看到的一切全部講給了李福安聽,希望他以後可以收斂一些。


    不承想李福安聽完之後勃然大怒,直接抬手就給了李鐵生一個大耳光,並且怒斥他忘恩負義,不好好幹活竟然還背地裏跟蹤自己。


    李鐵生心中十分委屈,連忙說道:“叔,侄兒不是想要管你,可是如果叔叔你每天都像今日這般花銷,就算我幹的活再多,也經不住您這樣揮霍呀!如果叔叔不肯聽侄兒的勸告,那我也隻能出去單幹了。”


    李福安聽後不怒反笑,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張文書,說道:“我的好侄兒,當初咱們可是白紙黑字地立過字據,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我傳授你木匠手藝,你學成之後必須要給我免費打十年工,如果你敢離開我就拿著這份文書去衙門裏告你。到時候你不但身敗名裂,說不定還要蹲上幾年大牢,你可要想清楚了。”


    看著叔叔手中的那份文書李鐵生徹底是懵了,當初他還天真的以為,那就是叔叔為了讓他安心專門簽的一份君子協議,沒想到那竟然是一張賣身契。都怪自己太信任這位叔叔了,還有就是自己豆大的字不識一個,不然也不會落入了有心之人的圈套。


    看著李鐵生被自己嚇得六神無主的樣子,李福安臉色一變,又變成了那位和藹可親的長輩,他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剛才的那些說都是為了我好,我向你保證,那些地方我以後盡量少去。而且你也可以放心,畢竟咱們叔侄一場我也不能真的讓你白幹,以後店裏每個月都收入我都會拿出一成當作你的工錢。你看如何?”


    事到如今李鐵生能有什麽意見,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麵對如此不公的事情他也不敢據理力爭:一來他害怕父母知道這件事後受不了打擊,二來也害怕真要將李福安惹惱之後將自己給告上公堂。再有他也想了,就算隻有一成的工錢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一年下來也能攢下不少銀子,所以他便忍氣吞聲地答應下來,繼續留在李福安身邊做工。


    這一天,李福安風風火火地從外麵跑了迴來,還沒有進屋就聽見他興高采烈地喊道:“鐵生啊……鐵生……我今天接了一筆大生意。”原來城中的一個姓趙的大戶人家找到他,要他做一張“拔步床”,另外還有不少其他家具。


    因為‘拔步床’的工藝十分複雜,而且工期還特別緊,所以東家給出的報酬也非常的高,隻要二十天內能夠完工,就給三百兩銀子作為報酬。


    要知道三百兩銀子那可是店裏一年的收入,就算自己隻能拿到一成那就是三十兩銀子,有了這三十兩銀子足夠在村裏蓋上幾間房子了。


    經過再三確認之後,李鐵生便答應了下來,第二天一大早李鐵生就帶著工具來到了趙府做工。


    經過和趙府下人們的交談得知,趙府的男主人前些年因病過世,如今的趙府隻剩下男主人的小妾柳氏和大小姐趙嵐兒兩個女人管理家中之事。


    柳氏見到李鐵生後,將自己的想法和要求跟他說了一遍,並且一再要求將床打造的牢固耐用才行。


    李鐵生為人本來就實誠,聽完要求後嘿嘿一笑連忙說道:“夫人放心好了,小的向您保證,我做的床一定結實耐用。”不知為何,柳氏看到李鐵生憨厚的笑容之後竟然臉紅了起來,之後對李鐵生說話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這一日,李鐵生正在後院忙著幹活,趙府的大小姐趙嵐兒竟然突然來到後院找他。


    “你就是家裏請做‘拔步床’的木匠李師傅嗎?怎麽如此年輕?”趙嵐兒看著李鐵生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啊?手藝好壞不在年輕年長,隻要喜歡並且肯專研此道,手藝自然會好。所以手藝的好壞和這個年齡沒有什麽關係。”李鐵生不甘示弱地說道。


    “既然你對自己的手藝如此有信心,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嗎?”趙嵐兒話鋒一轉,突然說道。不等李鐵生答應,就見趙嵐兒從身後拿出一尊木製觀音像,隻不過觀音像已經斷成了兩節。


    “這個是我繼母的心愛之物,今天不小心被我給摔到了地上,萬一被繼母發現了肯定饒不了我,李師傅既然心靈手巧,不知道能不能幫我照著這個樣子重新做一個呀。”趙嵐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道。


    李鐵生聽完之後從趙嵐兒的手中接過斷成兩節的觀音像,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後說道:“這個觀音像乃是千手觀音做工非常精湛,而且觀音像四周還刻有許多的經文,光是雕刻千手觀音就已經很難,再加上那些米粒大小的經文更是難上加難,這尊絕對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你要是相信我就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我真的能夠複刻出來。”


    “我相信你,那這尊觀音像就拜托你了,等你做好了後我請你吃好吃的。”趙嵐開心地笑著說道。


    經過十幾天沒日沒夜的忙碌,李鐵生終於將大部分東西全部打造完畢,除了還有一些收尾工作沒做完,最多再有兩天時間就可如期交工了。


    不光如此就連趙嵐兒拜托他做的那件千手觀音像,昨天的時候他也交給了趙嵐兒。


    這天李鐵生正在忙乎著收尾,忽然見柳氏手裏端著一壺茶水走了進來,然後滿臉笑意地看著他。


    李鐵生見柳氏進來,以為對方是來詢問進度的便連忙說道:“夫人好,大部分家具已經做好了,就差一些收尾工作就完成了,最多再有兩天時間就能全部完成。”


    “我今天過來不是問你這些,這些家具本來就是自己家裏用的,早一天晚一天都無所謂,這些天你也辛苦了,看你滿頭大汗的趕緊過來喝口茶,休息休息。”說著柳氏就將一杯清香撲鼻的茶水遞了過來。


    李鐵生見狀連忙將滿是木屑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接過茶杯說道:“謝謝夫人厚愛,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看你年紀也不大,不知道家中可有妻兒?”柳氏隨意地坐在了一張剛剛坐好的椅子上麵問道。


    “噗嗤……”聽到這話,原本就有些緊張的李鐵生直接將剛剛喝進嘴裏的茶水噴了出去,不好意思地連忙迴道:“夫人實不相瞞,在下自幼家境貧寒,所以至今都沒有成家,談何妻兒?”


    柳氏一聽,抿嘴一笑說道:“太好了,這段時間我也觀察了你好久,發現你幹活踏實能吃苦,而且為人和善。這幾天我一直想著為你說上一門親事,但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和你開口才是。”


    “太好了,感情是這樣的好事呀!就是不知道夫人說的是哪家姑娘?對方會不會嫌棄我呀!”李鐵生興奮地問道。


    “我家的大小姐嵐兒你看如何?那日你也看到了,我們嵐兒相貌出眾,各方麵的條件也非常不錯,配你是綽綽有餘。我們不求什麽,隻求給她找個老實本分,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柳氏見李鐵生沒有迴答,繼續說道:“你要是沒有意見,我就可以替她做主,至於你父母那邊我想他們不會拒絕的。但是我們有一個條件,就是你們成婚之後必須住在趙府,之後等你們有了孩子第一個男孩必須得姓趙,至於你的父母,你可以將他們接到趙府來照顧。 ”


    一時間,李鐵生被這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的有些發懵,辛福來的太突然了,這種機會錯過就不會再有,他想都沒想便答應了這門親事。


    李鐵生做完工後,柳氏果然沒有食言,按照之前說好的價錢付給他了三百兩銀子,並且讓他迴家準備準備,而且還約定好三日之後前來趙府拜堂成親。


    李鐵生興高采烈地迴到店裏將銀子交給李福安後,並且將柳氏找他當上門女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一聽此事李福安也不顧上手中的銀子了,連忙問道:“鐵生侄兒,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李福安知道,趙府曾經可是荊州城內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雖說趙老爺去世之後趙府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他還是清楚的,而且現在的趙府隻剩下兩個女流之輩當家,就算是給趙府當上門女婿,將來也能榮華富貴享受一生。


    看著李鐵生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在李福安的嘴角一閃而過。李福安笑了笑說道:“既然再過幾天你就要去趙府當姑爺了,那這幾天你就不要出門幹活了,好好在家準備準備。”


    起先李鐵生還擔心叔叔會從中阻撓,畢竟自己離開之後就沒有人能再為他幹活掙錢了。沒曾想叔叔知道後非但沒有反對,反而如此地支持。


    這讓李鐵生心中好受不少,雖說這個叔叔平日裏有些尖酸刻薄,但終究還是自己的長輩,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如今父母不在身邊,得到叔叔的認可也是可以。


    三天的時間一晃就到了,按照當初與柳氏的約定,今日便是要去趙府與趙嵐兒拜堂成親的日子。


    李鐵生吃過早飯,剛收拾好東西正要打算出門的時候,就感覺腦袋一陣眩暈,緊接著兩眼一黑便直接暈倒在地上沒了知覺。


    等到李鐵生再次醒來時,發現已經到了晚間。李鐵生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怎麽會平白無故暈倒在地上呢?他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太久了,李鐵生心中暗叫:“大事不好,趙府的人估計早就等急了。”他連忙爬了起來也顧不上身上的泥土,撒開腳步便朝著趙府的方向飛奔而去。


    可是當李鐵生趕到趙府的時候卻發現,趙府門口的大門敞開,幾個看門的家丁此時已經喝的酩酊大醉靠在門口的石柱旁唿唿大睡。


    “難道趙府沒有等自己拜堂就直接開席了嗎?”李鐵生帶著疑問快步走進趙府。


    當他來到庭院之後發現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早已散去,如果不是看到滿院的桌子上麵狼藉一片,李鐵生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就在他想著去找柳氏詢問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院傳來幾聲古怪的叫聲,其中有女人的尖叫聲。


    李鐵生心中暗叫不好,他也不顧上許多,急忙尋著聲音便跑了過去,隻見麵前的房屋外麵貼著鮮紅的喜字,看樣子應該是婚房,就在這時那種叫聲再次從房間內傳出,伴隨著還有男人的求饒聲音。


    李鐵生用手指沾了一點口水,然後輕輕地在窗紙上麵戳了一個洞,通過洞口往裏一看,裏麵的場景嚇得他差點就叫出了聲。


    隻見屋內站著一個麵容奇醜無比的女怪物,而那女怪物的麵前有一個男人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而趙嵐兒則一臉驚恐地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好你個淫魔,竟然還想害人性命!”李鐵生卯足了力氣衝著屋內怒吼道。


    屋內的女怪物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聲嚇得連忙後退數步,當她看清門外之人後,便怪叫幾聲作勢就要衝過來。


    “大小姐,趕快將木觀音拿出來!”李鐵生著急地衝著蜷縮在牆角的張嵐兒吼道。


    趙嵐兒之前已經被嚇愣了,剛才聽到李鐵生在叫喊自己的名字,迴過神來的趙嵐兒連忙從懷中掏出木觀音,朝著女怪物就丟了過去。


    隻見‘千手觀音’懸浮在半空之中,身上的經文也隨之金光四射,女怪物趴在地上不停地扭動,嘴裏還發出痛苦的嘶叫,也就幾個唿吸的時間女怪物就化成一團黑氣被‘千手觀音’盡數吸入到了體內。


    李鐵生見淫魔被收服之後,立刻進入到房中,此時他才看清楚那個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的男人竟然是自己叔叔李福安


    原來,李鐵生之所以會昏迷倒地誤了拜堂的時辰,這一切其實都是李福安在背後搞的鬼。他見自己的侄子得到了趙家小姐的婚約後,原本就貪得無厭的他便動起了歪心思 ,他打算來個狸貓換太子趁著晚上看不出清楚,他裝扮成李鐵生的樣子與趙嵐兒拜堂成親,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一切就成了定局。


    可是讓李福安萬萬沒想到的是,拜堂成親之後柳氏竟然突然來到了婚房,見到新郎官竟然不是李鐵生之後便勃然大怒,原本美豔的柳氏瞬間就變成了恐怖的怪物。


    那日趙嵐兒拿著斷裂的木觀音去找李鐵生,說是要為柳氏重新打造一尊木觀音,其實目的就是想讓李鐵生幫忙將木觀音給修複好了。


    這個木觀音其實是趙嵐兒他們家的祖傳之物,木觀音裏麵原本關著一個淫魔,可惜有一次被她不小心給撞到了地上,摔成了兩半,裏麵的女淫魔自然而然也被放了出來。


    那個淫魔極其貪色,專門靠吸食男人的精元修煉,被放出來後就幻化成柳氏的樣子偽裝身份,後來又借著趙嵐兒的模樣吸引了好幾個男人前來趙府成親,結果無一例外都被它給吸光精元而死。


    那日趙嵐兒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找李鐵生的,沒想到李鐵生竟然真的將木觀音給修好了,於是趙嵐兒就將木觀音的秘密告訴了他。


    原本李鐵生和趙嵐兒已經商量好了,就在大婚之日的時候趁其不備將淫魔給收了,沒想到計劃全被李福安給打亂了。


    幸好李鐵生趕來的及時,如果不是他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恐怕趙嵐兒早就被嚇暈了過去,到時候他們所有人估計都難逃一死。


    經曆過這件事後,李鐵生帶著趙嵐兒一起將木觀音送到白馬寺,將其交給了寺廟裏的方丈法師處理。


    至於李福安經過那件事後整個人徹底是被嚇成了傻子,好在李鐵生為人善良,他沒有忘恩負義不念親情,盡管李福安一直把他當成掙錢的工具,但是李福安瘋了之後,李鐵生還是將他留在了自己身邊照顧,不然已經成為瘋子的他隻能流落街頭成為乞丐了。


    李鐵生和趙嵐兒也正式結為夫妻,成婚之後小夫妻倆將兩位老人也接到了趙府,從此一家人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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