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覃塘交談完之後,他就匆匆和我告別,他說最近家裏也有事情,他父親有意將家裏那些事情交接給他,希望他能夠接受。 按覃塘所說,這種酒吧其實就是一種實驗產品,就像是給覃思和他自己的一個試驗對象,讓他們都來拿這個來練手,順便改變覃塘自己對商業的看法。覃塘說,本來是不願意和家裏的生意打上交道的,但是還是拗不過父親,而且這幾年家裏生意也不景氣,他很擔心,還是決定先順從家裏的安排,到時候再做打算。


    我聽後表示讚同,我不知道他們具體生意是什麽樣的,很難去想象他的家庭和生意之間的關係。不過,按覃塘所說的,這幾年生意似乎一直虧損著,越來越慘淡,他自己也很著急。


    我沒有多說什麽,說到底我自己也不能去幹什麽,我也沒有那種商業頭腦,我自己能力也就僅限於管理這個酒吧。


    覃塘走後,就我自己在這個酒吧了,現在時間算午後,不過還早,沈佳也還沒有來上班,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我決定像冰冰一樣,把大門敞開,哪怕是白天呢?就是沒有人來也把大門敞開,萬一有人來呢?


    這麽想著,我自己將門開了之後,轉頭去查看那些流水賬去了,我發現這裏生意似乎也不是很好,雖然客流量大,但是開銷也大,算上水電費,還有租金,確實賺得不是很多。


    我無力地拿著手帕,漫不經心地擦著前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走進店裏,說要一紮啤酒之後就隨便找了個座位坐著。我很意外,我抬頭看著他,他看上去瘦瘦高高的,精神很恍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沒有猶豫,停下手上工作之後,轉身給他拿了一紮啤酒,我順便給他拿了個開瓶器,我將東西放到他麵前,然後轉身繼續擦著桌台。


    他眼神很空洞,一直悶著喝酒,開瓶器也不用,拿起一瓶直接用牙咬開就喝,直接拿起就灌,像有一種報複心理。


    很快他就吸引了我的興趣,我拿起手帕就走過去他旁邊擦拭著那些桌子,順便一直觀察著他。


    終於,他很不耐煩了,抬頭不悅地說道:“你能不能別在我眼前晃了,煩死了!”我沒有感到意外,一切都在我意料之內,我也沒有反駁,倒是賠笑著,告訴不是我在他麵前晃導致他心煩,是他自己本來就心煩,隻有煩躁的人才會一個人來酒吧。


    他沒有再說話,我趁機告訴他,有什麽事情不妨和我說,既然他來到這裏說明我們都有些緣分,說不定我可以幫助他。他頓了頓,之後他告訴我,他已經畢業了,他在大學談了一個女朋友,但是現在就有一個問題,就是畢業之後的去向,他想留在這邊,他女朋友是省外的,她女朋友想要迴到自己父母那邊,他們之前討論過幾次,每次都不歡而散。特別是這次,倆人還爆發了爭吵,女朋友摔門而去,他自己在租房裏麵越來越煩躁。於是,出門打算一醉解千愁,不過找了半天,都沒有一個酒吧開門,不知道怎麽就找到了這裏,看著這裏開門就進來了。


    我聽後,沒有多說話,我不知道這種事情應該怎麽去開導別人,我開始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不來招他了,偏要湊過來問個夠,這種情況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麽辦。就在我還在思考著,他開始問我,有沒有什麽樣的解決辦法,我被問啞口了。


    心裏暗罵:“我能有什麽看法?我一個開酒吧的,能有什麽看法?這真是太畜生了,我和你客氣客氣,你竟然真問我!”


    就在我尷尬著的時候,他舉起一瓶啤酒,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後說:“我覺得你也沒有什麽看法,這倒是正常。”


    我感激地點點頭,隨後他緩緩說道:“是啊,能有什麽辦法?我希望她留下來,她希望我和她走,我們意見不合,能有什麽辦法,她有她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能有什麽辦法?”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到最後的時候,說不定就隻能分手……”說著他聲音有些哽咽……


    ……


    我不否認他的說法,畢業季即分手季,這可不是假話,我大學時候,身邊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原因分手,說不上是誰對誰錯。站在誰的角度去指責對方都是不對的。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看法,人到底還是人,世界上有太多不能舍棄的東西,哪能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呢?那還能算人?


    我想了半天也隻是緩緩安慰:“不用太著急,如果你們有結婚的規劃,或許你可以和她迴家去看看,或者帶她迴你家看看,看看你們父母的意見,反正你們現在這個年紀也不小了,有結婚打算終究還是要和家人見麵的,沒有父母支持的婚姻不能說不幸福,但是至少還是不容易。”隨後我繼續補充道:“當然這還是得和她商量。”


    他抬頭看著我,眼眶裏麵還有淚珠在裏麵打轉,他似乎也感覺到了,轉頭將眼角的淚珠擦掉,很久才轉過來問我:“能行嗎?”


    我聳聳肩,笑了笑:“如果你有結婚的打算的話,這應該有用,如果沒有,你也沒什麽好難受的,一切順應自然唄。”


    “當然是有打算,我以前也有帶她迴家見父母的打算,不過那個時候還太早,現在我覺得可以。”


    他說完,決定立刻迴去找她,也不管酒有沒有喝完,他告訴我,自己肯定還會迴來的,不管結果怎麽樣,他一定會迴來的。我告訴他,沒喝完的酒我給他存著,他笑了笑,轉身朝門口跑去,臉上再沒有了那種悲傷,像一個吃了糖的小孩子,洋溢著笑容。


    我看著他笑了笑,轉身收拾起了桌上剩餘的酒水,我拿桌布慢慢擦拭著桌麵。我忽然又想起來藍逸這個女人。她那天下午的身影又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正是那背對著太陽的身影,感覺迷糊又感覺清晰。


    我想如果我們當初沒有分開,現在是不是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手帕,自己又搖搖頭笑起來。真的那個時候,自己怎麽去給她生活?現在自己的未來都是一個巨大問題,我突然又很慶幸,當初的離開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不然,現在我肯定更痛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和眼高手低。


    或許,我們當初的分開就是最好的安排,現在的一切,都應該順應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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