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人入關前是把“誅毅漢人,撫養滿洲。”作為基本國策,戰爭手段是“抗拒者被戮,俘取者為奴”。


    滿人每一次入關搶劫,都是將反抗的男人,還有老幼全部殺光,帶迴大量漢人子女、牲畜。


    每攻占一地,都是搶奪人口和財物,然後把這大量的俘獲人口都分給滿族官兵作阿哈奴隸。


    這些失去了人身自由的漢人完全淪為奴隸,被編在滿族官兵的莊園裏進行農業生產,如同牲畜一般被役使,受欺淩,全部淪為滿族奴隸主的私有財產。


    當然也有人依附滿人,還有投降過去的官軍,如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帶大批官兵投降滿清,助紂為虐變成了滿清的打手。


    在村邊值班放哨的就這些人,天寒地凍的滿人不可能受這罪,都是躲在暖和的屋裏頭,享受完後就唿唿的睡大覺了。


    匣莊顧名思義,這個村子就像一個匣子一樣,在兩個小山嶺之間,隻有一個出口,韃子選擇這兒,也是為了臨時關押抓獲的漢人子女和牲口,容易看管不易逃脫。


    幾個身手敏捷箭術比較好的隊員,在王春來的帶領下摸近村口,韃子在村口點著火堆取暖,放哨的五個人,三個人抱著刀斜躺在矮牆邊睡覺,兩個人在火堆旁揣著手吹牛打屁,全然沒有留意外麵的動靜。


    四個隊員在暗處張弓搭箭,瞄準兩個“韃子”,等著王春來的命令。看到隊員們已經準備好,王春來小聲道:


    “放!”


    隻聽得“嗖嗖嗖”幾聲,兩個“韃子”應聲倒地,其中一個沒有死透,被隨即衝過來的隊員,一刀剁下了腦袋,滾到了那三個睡覺的身邊,撞到了其中一人身上,他迷糊的睜開眼睛,看到幾個人正舉刀朝自己這邊砍來,下意識的“啊!”一聲,這半句“啊”聲後,三個人都被送去見了閻王。


    解決完崗哨,陳修遠命一部分人把守村口,其餘人馬進村絞殺韃子。韃子占了村裏最好的房子,不遠處就是關押百姓的農院,有兩個人值守,聽到村口有動靜,其中一個人便準備到村口查明情況,剛走幾步就迎麵碰上了王春來他們。


    王春來舉刀便砍,韃子一驚嚎叫了一聲“敵襲!”,被王春來砍下了半個膀子,沒來得及喊叫第二聲,又被割破了喉嚨。


    寂靜的夜裏,已經有部分韃子,被“敵襲”兩個字驚醒。


    陳修遠帶人已經進了村子,看到有部分房屋點上了燈,急忙命令道:


    “動作要快!務必全殲韃子!”


    得了命令,隊員們動作迅速,根據剛剛分配到的任務,以連排為單位,分別去解決所屬房屋的韃子。


    二虎子屢次三番戰場立功,這次又隨騎兵營前來,此刻他握緊鋼刀,已經第一個衝了過去,他們隊要解決的正是真正的滿人韃子,韃子還是機警的,聽見有喊聲,個別人已經起了床,剛出屋就迎來了二虎子的鋼刀。


    其他地方就沒有像二虎子這樣猛衝,組織好弓箭手,等韃子一出門,“嗖嗖嗖”的一陣箭雨,由於韃子沒有穿甲胄,頓時中箭倒地。隊員們隨即衝上去補刀,旋即衝進屋內,一場一邊倒的屠殺,到處都是慘叫連連。


    這時期很少進行夜戰的,夜間進行的戰鬥。由於夜暗,兵器難以充分發揮威力,軍隊的指揮﹑聯絡﹑協同較困難。軍隊組織不好的話,可能會出現重大意外,夜晚由於視線不好,可能出現自相殘殺,也有可能在夜裏迷失方向。


    但利於秘密接近,近戰殲敵,出奇製勝,如果成功會收到最大的戰果。


    秦瑞章和陳修遠並肩騎著戰馬,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秦瑞章既緊張又興奮,心裏燃起“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的豪氣。


    由於突襲發動的突然、準備的周全、組織的嚴密,而韃子則完全沒有準備,戰鬥幾乎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小半個時辰,騎兵營就將匣莊內的韃子絞殺殆盡,莊內屍橫遍地鮮血淋漓,刺鼻的血腥味在莊內彌漫著。隻有部分“韃子”跪地求饒,被隊員們綁了起來。


    隊員們仔細搜索遺漏的韃子,隨著搜索進行,又從村裏搜出幾個隱匿的韃子兵,又搜查出韃子搶抓的百姓,關在村子的最裏邊,還有搶來的牲口和部分的財物。迅速清點各項後,陸毅來到陳修遠身邊匯報成果。


    “稟報少爺,秦大人!斬殺韃子一百零三人,俘虜三十三人,另外聽一個俘虜說,韃子抓的百姓有幾百人,還沒有具體清點,還有搶掠的牛、騾等牲口,都在莊裏麵。”


    秦瑞章聽了很興奮,一百多人啊!這可是很大的功勞,他現在就開始琢磨著怎麽上報趙大人,奏報軍功了。


    陳修遠聽了陸毅的匯報,心裏很是高興,對於投降的韃子,他心裏早已經有了打算,但韃子抓起來的百姓,說實話,他沒有做計劃,此地處在韃子的包圍之中,騎兵營帶著百姓行軍不便,陳修遠心裏盤算著,哎!發些糧食食物讓他們各自逃亡吧!


    “咱們的傷亡如何?”


    陳修遠比較關心騎兵營的傷亡情況,陸猛迴道:


    “傷了十六人,戰死五個人。”


    殲敵一百多,俘虜三十多,雖然人數不多,但對比雙方傷亡 此乃大勝。


    “陸毅,韃子俘虜一個不要,手腳利索點,全部解決掉!半個時辰後出發,離開此地!”


    “是!”


    陸毅轉身迴去,執行陳修遠的命令去了,陳修遠對著身邊的秦瑞章道:


    “走,咱們到麵看看。”


    秦瑞章下了馬,和陳修遠並行前走,說道:


    “興華,這韃子首級可是大大的軍功,興華這次一定要都收集起來,日後讓趙大人上報軍功!”


    “好!秀石你來運作此事吧!”


    兩人邊說邊走,到了莊子的深處。


    韃子抓來的百姓關在三個院子裏麵,二虎子渾身血漬,正指揮隊員們拆卸其中的一個院門。


    陳修遠和秦瑞章走到跟前,大門被隊員們拆了下來,看到了裏麵的情況。


    院子裏麵黑壓壓的一片,隊員們舉起火把朝裏照亮,陳修遠看到了院裏情況。被抓的百姓都擁擠在裏麵,讓陳修遠想不到是,被抓的都是年輕的少年,雖然一個個髒亂不堪,但透過火光還是看到了他們稚嫩的臉龐。


    這些人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神情,陳修遠進了了院內,都害怕的自動閃開。這些十二三歲到十六七歲的少年,都被捆綁著雙手,陳修遠抓過火把,照亮其中一個,問道:


    “你們是哪裏人,你們的父母呢?”


    被他問到了少年沒有迴話,既害怕又警惕的向後縮了縮身子,一雙眼睛不敢去看陳修遠。人群裏到有一個人,哭泣的說道:


    “我們是柳林溝的,家人都被殺了,房子也被燒了。”


    人口是最大的資源,韃子喪盡天良,專挑年齡小掠到遼東,分發給各旗滿人為奴,替他們勞動生產,如同牲畜一般被役使,受欺淩,全部淪為滿族奴隸主的私有財產。


    陳修遠心情沉重的出了院子,對小柱子說道:


    “弄些吃的給他們!”


    本來是要讓被抓的百姓,自散逃亡的,現在看來如果放了他們,這寒冬臘月北風凜冽的,這些個少年孩子又無處可去,等待他們的命運,不是再次被抓往遼東,就是餓死、凍死在這個冬天。


    陳修遠看了看身邊的秦瑞章,看到了無奈的神情,周邊到處都是韃子騎兵,如果……陳修遠內心強烈的鬥爭著,忽然他堅定的說道:


    “陸猛,你把陸毅和各個連長都叫過來,我有重要事情商議!”


    “是!”


    陳修遠轉進了一個院子,院子裏麵到處是韃子的屍體,他看見隊員們正在收拾,韃子的屍體是不收拾的,等割下腦袋,餘下的就交給野獸清理。


    兩個隊員抬著一個死人正往外走,死人身上蓋著不知從哪兒找來的破布,陳修遠以為是保安隊員,就詢問道:


    “哪個班的?”


    “報告少爺,不是!是女人,隻穿著肚兜,弟兄們殺進來時,就死在了院子裏了,一共三個。”


    陳修遠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平靜的說道:


    “讓她們入土為安吧!”


    陳修遠和秦瑞章進了堂屋,自有人將屋內簡單收拾了一下,多點上幾根蠟燭,弄了幾把椅子。不長時間陸毅他們都過來了。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陳修遠開門見山的說道:


    “時間緊迫,我就直說了,韃子抓的這些少年孩子,我們不管的話,冰天雪地的不是凍死就是餓死,你們看有什麽好辦法,把他們組織起來,隨我們就一起撤退!”


    “少爺!附近都是韃子騎兵,而且天亮後就會有韃子趕來……”


    “不要說了,我決定了!現在大家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如何安全的帶著他們一起走!”


    陳修遠不客氣的打斷了一連長沈丘的話,雖然他講了有理,但這幾百個少年少女的命此刻最重。


    眾人開始挖空心思,說自己的想法,兩人的想法最有創意。王春來的意思是,把這些人趁天還沒亮,在南邊找一個山溝裏先藏起來,準備些食物,等安全了帶到韓家堡,再從長計議。


    被陳修遠截了話的沈丘到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把這些人二十人分一組,再從騎兵營抽調些人,一人管理一組,隨騎兵營一起南撤,用繩子綁上一隻手,防止有人走散掉隊,騎兵營行蹤被韃子發現,如果行動迅速周密的話,躲開韃子也是可能的。


    聽了主意,陳修遠發現這沈丘的心思,還是非常縝密的,陳修遠也是覺得他的主意值得一試。


    現在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韃子天亮從兗州府出發到這兒,也得一個時辰,這樣至少有三個時辰的時間,如果路途上不跟韃子遭遇的話。


    陳修遠想了想,這險值得一冒,說道:


    “好!以沈丘的主意行事,陸毅趕快安排!”


    “是!”


    陳修遠定下了計,大夥都麻利的出去安排去了。


    半個時辰後,一切準備妥當。被抓來的人分成了四十組,共八百餘人。


    還有一百多個韃子首級,裝了兩輛車,這也是僅有的兩輛騾車,還有部分牲口和財物,財物打包放在馬背上。隊員們驅趕著牲口,離開了匣莊。


    一下子加入這麽多人,還是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人,整個隊伍變得拖拖拉拉,相互碰撞踩踏,不時的出來一些聲音。


    陳修遠看著也是心急,命令陸毅讓這些人,都咬上一根樹枝,掉下樹枝者馬鞭懲罰,以此杜絕行軍時的雜音,沒有了雜音部隊行軍速度又快了一些。


    偵查排分成兩隊人馬,一隊向南偵查前進,一隊在北偵查斷後,清理大隊行軍留下的痕跡。一個多時辰天亮了,部隊行進到了鄒縣附近,


    鄒縣是鄒魯文化的發祥地和戰國時期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派代表人物孟子的故裏。城內有孟廟、孟府、孟林等。


    這兒處與低山丘陵區的西南邊緣,泰蒙山脈與魯西平原的結合地帶。地勢東高西低、北高南低,東、南、北三麵群山環繞。


    現在已經被韃子破城,城內有韃子駐防,天色馬上就要大亮,此刻在距鄒縣縣城幾裏地的道路行軍,站在城頭上就能看見行軍隊伍,危險性巨大。


    本來計劃要在天亮之前,越過這段路的,但隊伍行進速度比預想的要慢。大家都是心急如焚,看著東邊的山梁,陳修遠很是無奈,準備鑽進深山溝裏,等到了晚上再走。


    寶庵山就在東邊,陳修遠趁著天未大亮,命令隊伍掉轉方向,朝山裏頭行進。


    離開大路走進小道,道路更加不好走,越是往裏麵山路越是崎嶇,沿著獵人進山的道,最多二人並肩前進。騎兵營都下了馬步行,被營救的這些人,則是繼續口咬樹枝,在騎兵營隊員的指揮下緊張的行軍,沒人敢吐掉樹枝,因為不少人已經挨了鞭子。


    整個隊伍十分安靜,連續翻過了兩道山嶺,才在一個山坳裏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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