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泉樸刀把楊誌手中長槍砍得一個停頓,然後刀刃一橫,順勢往槍杆上反撩上去,襲擊楊誌的雙手。


    這一招看似簡單,實際上可是專門要克製長槍的招數!


    因在基本槍法中,槍在使用時,多數情況下是雙手握槍,虎口均朝前,即槍尖方向。


    如果是左手在前,通常握在槍杆中部,左手則被稱為前手、前把;右手在後,通常握在槍攥或槍相上,被稱為後手、後把。


    也可以說,前手即是靠近槍尖的手,後手即是靠近槍根的手,前、後手可以互換,需注意,前、後手在推、拉槍杆時的握法上都會有些不同的變化。


    從技術上講,前手的握槍方式有活把與死把之分,所謂活把,主要是指前手不死握或抓緊在槍杆上,使槍杆可以在前手中自由滑動,即所謂“前手如管”。


    因此在使用活把時,前後手之間的距離可以有變化。


    而所謂死把,是指前後手握槍時都握得很緊,而且位置都不變,因此前後手之間的距離是固定的。


    比如在紮法中,以活把的方式握槍,紮槍時前手不動,槍杆在前手中向前滑動而紮出去。


    紮槍的力量源自後足,由腿而腰而後手,再到槍根,達於槍尖。若以死把的方式握槍,則紮槍時,雙手同時向前運動發力。


    死把握槍做紮槍時比較穩定有力,但是活把槍出槍的距離要比死把槍遠得多,同時在技術的變化方麵也比死把槍靈活得多。


    在一般槍法的技術中,以活把槍為主,死把槍很少應用,死把槍不太符合“槍若遊龍”的用槍準則。


    在使用活把槍時,握槍的手會在槍杆上滑動,即手與槍杆有相對運動。


    當手向槍頭方向滑動時,如果槍杆相對穩定,則可說手向上滑;如果手相對穩定,則稱槍向後滑。


    反之,當手向槍根方向滑動時,如果槍杆相對穩定,則可說手向下滑;如果手相對穩定,則稱槍向前滑。


    而握槍時,前手根據掌心的朝向,有陰把、陽把之分。如前手掌心基水朝上,稱為陰把,如前手掌心基本朝下,則稱為陽把。


    所以,有些人可能在聽評書的時候能聽到那句,“陰陽把一合,大槍一抖,騰的一下子就紮緊去了”,說的就是這個。


    無論是活把還是死把,陰把還是陽把,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技術就是虛握,有時也稱為虛把。


    由於實戰中,前手是離對手最近的點,因此也就最容易受到攻擊,在受到攻擊時,如果隻是移動躲避,可能會失去對槍的控製,因此常常使用虛握的方式。


    虛握是將手掌張開,不完全握在槍杆上,僅以手上的小部分保持與槍杆的接觸,這樣既能躲避傷害,又能保持對槍的控製。


    而此刻狄泉這一刀就是奔著楊誌的前手去的,他前手是虛握,一旦要防止狄泉反撩刀,那就要鬆開前手。


    鬆開了前手,就剩下了一隻後手緊緊攥住槍鑽,那怎麽能拿的住槍?槍多長啊!


    就算是他“青麵獸”楊誌的臂力也是不弱,可是這樣的長槍,單手也施展不開,不便於使用。


    除非像是“鐵塔”焦德亮那樣的巨人,好家夥這樣的長槍給他當個拐棍差不多。


    楊誌也是陷入了這個難題之中,前手被逼的打開,後手無法單獨操控長槍,而狄泉的刀刃就快要到他的脖子上了。


    但楊誌的本事也不是蓋的,立刻下麵一腳踢在槍頭上,借著這一腳的力量,槍頭再度“彈”了起來,直接彈起來,擋住了狄泉的這一刀。


    狄泉這一招,是妙招,角度刁鑽,而楊誌的這一招,是技巧。


    妙招是創意,而技巧則是經驗,是多少次的臨陣對敵之中所練出來的!


    狄泉現在差的就是這種臨陣對敵的技巧,這具身體雖然說各項指標都很好,但是他上輩子當武術運動員的後遺症打起來的時候比較嚴重,花招多,熟練的少,對敵經驗少。


    畢竟,武術運動員是表演性質,不像是拳擊、散打、摔跤這些運動,擂台上天天見生死,但這並不代表武術運動員不能打,隻是實戰經驗可能沒那麽好。


    “楊製使好槍法!”


    狄泉嘴上這麽說著,手上可是絲毫沒有慢一星半點,快步開合上前,隔開了楊誌的槍頭,進步就是一刀往楊誌的腦門上一個“立點刀”。


    “立點刀”就是雙手持刀,上身直立,伸手向前,往對手的身上一“點”。


    但是,按說這一招是應該用短刀才能使用,而樸刀有個長柄,不好這麽用。


    而此時的狄泉卻就這麽用了。


    因為他明白了,這樸刀又不是隻能用樸刀法,也可以把槍法和單刀刀法揉進去。


    別管是這招那招,打贏了那就是好招術啊!


    周侗走之前說狄泉的武功雜而不純,博而不精,但是狄泉的這種“雜”和“博”又何嚐不是一種優點呢?


    畢竟,其實把武學之道融會貫通了之後,那些武學招式其實大同小異,隻要能打贏,能用好,那都是相通的。


    “哈哈哈!”


    狄泉就像是突破了習武之人的“魔障”一樣,手上的招數快了起來,手裏使的是太極一路的功夫,但前一招是太極大刀,後一招就變了楊氏太極雙手刀,在後麵變太極劍的招數,緊接著又是太極大槍的一招。


    楊誌都眼花繚亂了,這是什麽刀法,太亂了吧!


    狄泉的意圖實際上不在於變招迷惑“青麵獸”楊誌,而是用各種武功的精髓在此刻施展出來,讓他它們這些合適的招數都在此時此刻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來!


    而這也讓狄泉的戰鬥力瞬間更上一層樓。


    楊誌見狄泉的招數不一樣了,快步後退,楊家槍法雖然沒有被破,但是狄泉見招拆招,實在是奇招百出,楊誌有點不敢下手了!


    “就這般算了,你們兩個也打不出個勝負!”


    魯智深這“花和尚”又在一邊打起了圓場,他看得出來,狄泉在突然間的一顆刻就開了悟了,而他的戰鬥力瞬間就提升了三成多!


    但是這也不一定奈何得了楊誌,楊誌剛才的楊家槍法沒有被破,而且他身上會的楊家將絕學很多,雖然感覺他從沒有使出來,那是他都藏著後手呢。


    就說他們楊家的“走線銅錘”吧,要不是楊誌練習的時候,狄泉實打實的看見了,誰能知道他還會這麽厲害的暗器呢?


    “改天再和你魯提轄切磋切磋!”


    狄泉想明白了自己的武學之道,胸懷大暢,此時腦子裏麵奇思妙想疊出,對付魯智深的辦法,他似乎也想了出來。


    “好,灑家奉陪!”


    魯智深說道。


    就在此時,水寨頭目何成突然就跑上山來了,見到了狄泉,便說,“石秀兄弟迴來了,他探聽到了柴大官人下落!”


    “石秀頭領人呢?”


    “就在山下酒肆,他救迴來一個柴大官人莊上的莊客。”


    何成迴答道。


    “快!”


    狄泉一聽,趕緊邁步去見石秀,魯智深與楊誌也跟隨,到了水寨,何成瘋狂搖船,可惜魯智深噸位太大,還是不夠快。


    到了李家道口處新蓋的朱貴酒肆,但見朱貴門口就是一攤血跡,順著管道上一路而來,都成了一道血線了。


    狄泉一看,心說不好,這不得失血過多了?人還能活嗎?


    狄泉進了朱貴酒肆,裏麵更像是一個屠宰場!一地的鮮血!


    但見一條大漢赤裸上身,赤赤條條的躺在了桌子上,“拚命三郎”石秀與“旱地忽律”朱貴一人拿著條破手巾給他捂住傷口,但明顯不管用,還在冒血。


    見狄泉來了,“拚命三郎”石秀便開口道:“寨主,這位是董澄兄弟,乃是柴大官人莊上莊客。”


    狄泉一聽,董澄?這不是田虎的部將嗎?怎麽又成了這柴大官人的莊客了,算了,不管了,先看看他的傷口。


    狄泉一看,他的胸膛上被人砍了一條大口子,斜著就快劃到腹部了,正在止不住的流血。


    狄泉一看,眉頭就是一皺,這傷口可不小啊,而且看樣子不是一天兩天的傷口了,不是新傷,這是又撕裂的傷口,看樣子已經失血有點多了,董澄昏了過去。


    不知道是用什麽兵器弄的,傷口很不平整,甚至很扭曲!


    這用通常的方法止血可不行了,山上那個庸醫大夫那就別指望了!


    現在,要是說狄泉最想要誰出現在麵前,那就是“神醫”安道全了。


    “去,拿些火藥來!”


    狄泉對朱貴說道,他這裏做號箭有火藥,狄泉知道。


    “寨主,要火藥做什麽?”


    “旱地忽律”朱貴不知道這救人不拿針藥,拿火藥幹什麽!


    狄泉在後世知道一種,從電影裏麵學來的方法,這個人叫“小馬哥”,用子彈裏的火藥來止血治傷。


    因為用火藥撒在傷口上,點然後給局部高溫,就可以把出血的血管末端燒焦粘合在一起,起到止血的作用。


    想當年在抗生素沒有發現之前,做手術之後通常會用燒紅的烙鐵燙傷口,目的相同。


    現在,這個情況,再出血個一時三,董澄就得立刻沒命,所以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先試試看這個辦法又沒有效果。


    “莫要多說,快去!”


    狄泉懶得解釋,解釋了他們也聽不懂。


    “旱地忽律”朱貴很快就抱迴來了一罐子的黑火藥,狄泉用手撚了撚,還行,宋朝的黑火藥也算是運用到了軍事上了,比想象中的要細上不少。


    狄泉立刻把傷口上撒上了一層黑火藥,董澄的這倒傷口所說長度較長,但是寬度還真不大,所以才能這麽幹。


    要是傷口深,而且還非常的寬闊,那可就不能這麽幹了!


    隨著狄泉一點火,“刺啦”一陣火花閃起,隨即就是一陣焦糊味。


    然後,昏迷的董澄就大喊了一聲,“啊!”


    然後,再度陷入了昏迷。


    但是,索性血是止住了。


    狄泉知道,血暫時是止住了,但是危險還沒有消除,立刻吩咐朱貴說,“你親自跑一趟,到鎮上去找個大夫來!給他看看!”


    “寨主,哪有大夫趕來咱們這裏啊!”


    “旱地忽律”朱貴迴答道。


    “他們不來,你便帶著他去尋醫。”


    狄泉吩咐完了,便看向了“拚命三郎”石秀,這小子也是渾身的血汙,從頭到腳,火紅火紅的。


    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這些個血也不是他的,而是別人的。


    “石秀兄弟,這是怎麽迴事,速速講來!”


    狄泉心說這樣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柴進手下的莊客傷成了這個樣子,那指不定柴進現在是什麽下場呢。


    而且,狄泉記得董澄的武功還不錯,能被人打成這樣,那對方的武藝可不一般啊!


    “寨主,我奉命下山前往滄州,在沿途上打探柴大官人蹤跡,是周老英雄與我說,這往河北去的路上有一處野雲渡口,乃是一夥河盜占據之地,叫我避開此地。”


    石秀他祖籍是金陵建康人士,放到今天就是江蘇南京人,他跟著別人做買賣賠了本錢才流落在山東迴不去,不是本地人,所以他對於交通也不是很熟。


    但石秀後來想了想,要是柴進真的來了梁山,那也是大概率要走那野雲渡口的,自己何不去探查一番。


    於是,那“拚命三郎”石秀做好了防備,到了那野雲渡口探查,發現了此處果然有不少河盜。


    而他也發現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兩個劃著小船到了淺灘的河盜扔進了水裏。


    到時候,血腥味招來了旁邊的走獸,屍體自然叼走了吃了。


    他們做河盜下也有迷信講究,這種屍體不能往河裏扔,那是對龍王爺不敬,風俗似乎和江州那邊的“船火兒”張橫,“截江鬼”張旺的這些人專門往江裏麵丟人的習慣不太一樣。


    石秀是金陵建康府人士,他是會水的,幹脆就偷偷鳧水摸到二人船邊,然後猛地跳上了船,將二人一刀一個結果了,救下來那人。


    而那人,正是董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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