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敢冒充太祖丹書鐵券,給我拿下!”


    杜充自然是色厲內荏,他是知道柴進手裏的,那是原裝的宋太祖趙匡胤禦賜的丹書鐵券,半點假不摻的那種。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隻能是說那“丹書鐵券”是假的,不然誰還敢上手抓人?


    所謂“丹書鐵券”,是指古代帝王頒授給功臣、重臣的一種特權憑證,又稱“丹書鐵契”,亦即民間敘事中所說的“免死牌”、“免死金牌”,頒授“丹書鐵券”的製度最早始於漢高祖劉邦。


    鐵券是外形如筒瓦狀的鐵製品,鐵券上的信詞最初時用丹砂填字,合稱“丹書鐵契”,即以鐵為契,以丹書之,以金為匱,以石為室。


    “丹書鐵券”有了免死的權限,最晚在南北朝時期。早期鐵券免死次數大多在3次以下。從北魏至唐代,免死次數不斷增加,唐代後期,受賜鐵券者的子孫甚至可以憑鐵券免死1至3次。


    宋代時,宋太祖趙匡胤“黃袍加身”,從後周柴家手中謀得皇位,為了安撫民心,下旨厚待柴氏子孫,賜柴氏“丹書鐵券”,即使柴氏後人犯罪也不得加刑。


    而《水滸傳》這種家喻戶曉的小說中所描寫的“小旋風”柴進家的“丹書鐵券”,確實有其曆史依據。


    “胡說!大人,此乃太祖皇帝禦賜之物,你可看一看,便知真假!”


    柴進錯就錯在不該這麽幹,他還以為是杜充沒有看清,當下就把丹書鐵券派人遞給了杜充。


    丹書鐵券到了杜充手上,那還不是他說你的東西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


    那杜充接過丹書鐵券的一瞬間,就臉色一變,“這是假的,拿下!”


    “大人……”


    柴進還想辯駁,但已經被兩三個差役軍士過去按住了!


    雖說梁山排座次時,柴進名列第十位,星號天貴星,與李應一同擔任“掌管錢糧頭領”,看似是個文職,實際上,柴進還是有一定武藝的。


    征討王慶時,柴進護送糧草到前線,途中在龍門山遇敵,便趁機以火炮伏擊,擊殺淮西大將縻貹。


    而在簡本水滸中,他還與朱武、董平等人一同鎮守梁州。


    征討方臘時,柴進化名柯引,與燕青潛入江南臥底,得到方臘的賞識,被任命為中書侍郎。方臘後又將女兒金芝公主嫁給柴進為妻,封為主爵都尉,常召他商議軍情重事。


    清溪之戰時,柴進臨陣倒戈,和燕青斬殺方傑,引宋軍攻入幫源洞,金芝公主則自縊身死。


    可此時被人抓住,柴進也使不出本領來。


    而一旁的莊客見是官軍,平日裏雖然都依附於柴進,受他的恩惠,此時卻無一人敢出手相助。


    “我柴進瞎了眼了!”


    柴進見到如此狀況,不由得歎氣氣來。


    其實,柴進莊上的這些莊客,就和春秋戰國,秦漢時期的食客差不多。


    食客是一個漢語詞匯,指進食的客人。舊時指寄食於豪門貴家、幫忙幫閑的門客。


    食客”之風起於春秋戰國之際,“客”者依附於主人,主人則負責“養客”,養客多者達三千餘人。


    “食客”型的算命術士同樣也是依附於某個主人,通常都是投靠到王公貴族之家,或是周遊於士大夫官僚之間,為他們預卜前程,趨吉避兇,或者充當“謀士”、“軍師”。


    而這些人平日裏多有混吃混喝的人,而真正能幫上柴進的,也是極其有限的!


    這幫人平日裏攀附柴進,眼下柴進遭了難了,沒一個上前來的。


    “若有鬧事的,一並抓了!”


    杜充見柴進莊上莊客不少,便出言嚇唬眾莊客,隻怕有人鬧事。


    “呔,狗官!放了大官人!”


    但見突然從莊內衝出一條大漢,手中拿著一條板凳,不要命一般向眾差役、軍兵打來。


    板凳俗稱“橫頭凳”,是城鄉民間常用的木板家具,至今鄉村的街頭、茶樓食肆到處可見,隨手可取。


    “給我拿下!”


    杜充見這漢子手持一條板凳打了出來,滑稽的很,便叫軍兵上去捉拿。


    那些軍兵都掄起槍杆去打,那大漢明顯會“板凳功”,根本不懼!


    “板凳功”對付長重兵器,一般采用雙把式,一攔一架、一壓一扣、一撞一擊,奪敵長兵器得心應手;單把式撩、挑、衝、掃,橫掃千軍,勢不可擋,專打短兵器,不受場地限製,多練能腰馬矯健,手法靈捷,強身健體,防身抗敵,可謂方便之極。


    十幾個士兵齊齊上去,反而叫他輪著一條板凳給砸了個七葷八素,不能捉拿。


    “要命的滾開!”


    那大漢打得興起,衝過去趕走那些擒拿住柴進的軍兵,那些軍兵見他板凳厲害,打上去輕了頭破血流,重的骨斷筋折,紛紛躲閃避讓。


    “氣煞我也!爾等廢物,快上!”


    杜充氣得不行,這個家夥一個人拿一條板凳就能打這麽多人,宋軍這是什麽戰鬥力?簡直太丟人了!


    那大漢見到杜充坐在高頭大馬之上,趾高氣昂,於是便來了個“擒賊先擒王”,把手中板凳丟過去,正砸在了杜充額角之上!


    這一下,可把杜充這個狗官打了個頭破血流,當時就一個倒栽蔥出馬上摔下來,頭上血流不止。


    眾軍兵見狀,趕緊護著杜充跑了,先去治好傷口,再做計較理會。


    柴進被此人所救,上前拜謝,卻發現自己不認識此人。


    “敢問英雄高姓大名,救得柴進,沒齒難忘!”


    那大漢替柴進撿迴了丹書鐵券道:“柴大官人,我在你莊上三年,都未曾見得你麵,今日見你受難,一時看不慣那狗官,出手相助罷了。”


    此人的話裏麵多少也是帶著點氣,想來是此人也是到了柴進莊上很久,從始至終就沒有得到柴進重視厚待的人。


    柴進心中也不禁感歎,按說他在自己莊上也沒有受到了什麽厚待,也就白吃了三年幹飯而已,今天完全可以不出手,但還是出手以解柴進危難。


    這比起以往柴進在莊上厚待的那些平日裏對柴進前倨後恭,今日事情發生了之後卻一言不發的莊客,豈不是強百倍嗎?


    “柴進有眼無珠,敢問英雄高姓大名!”


    “小可董澄,代州人士。”


    董澄,在《水滸傳》原著裏麵,乃是河北田虎麾下武將,陵川守將。


    此人在盧俊義率軍來攻時拒絕偏將耿恭去蓋州求救並且和援軍內外夾攻宋軍的建議,隻給他少量軍隊守城,自己則帶另一員偏將沈驥出城迎戰。


    董澄陣前先戰朱仝十幾合再戰花榮三十餘合不分勝敗,偏將沈驥上陣夾攻,花榮迴馬就走,二將追趕,花榮迴身,雙方再戰。


    此時陵川被宋軍占領,董澄聽到吊橋邊喊起急迴馬迴城,卻被花榮在背後一箭射死。


    論武藝,這董澄能用一口潑風刀,先後與朱仝、花榮交戰,朱仝未免有誘敵之嫌,而與花榮,實打實大戰了三十餘合,不分勝敗,實力已經不俗。


    最後,“花榮不去追趕,就了事環帶住鋼,拈弓取箭,覷定董澄,望董澄後心,颼的一箭;董澄兩腳蹬空,撲通的倒撞下馬來。”


    董澄是被射死的,可見,做為一城的主將,武藝高強,還是比較達標的,不過,這董澄有勇無謀,又剛愎自用,不聽耿恭勸諫,以致被殺。所以,做為一城的主將,從這點上看,還是不合格的。


    目下董澄在柴進莊上,被輕視了三年,按說他也是一個有本事的人,為何淪落到了柴進莊上?


    其實,董澄的祖上也不簡單,他祖宗當年是隨楊六郎征戰的“活寶二將”董鐵錘,宋鐵棒裏麵的董鐵錘。


    自大破天門陣之時董鐵錘和宋鐵棒雙雙陣亡於陣中之後不久,楊六郎也與世長辭,楊宗保繼任三關大帥之後,留董鐵錘之子在軍中。


    後來西夏進犯西北,董鐵錘的後人被擊敗,獲罪流放代州,就有了董澄這一支。


    傳到他這一代,董澄原本是一個鏢師,一身本事都是和別人學的,當年他祖宗董鐵錘就隻有一身蠻力氣,不像是人家楊家將,唿家將還有家傳武功。


    結果有一次保鏢的時候,貪杯誤事,丟了重要的鏢,被鏢局總鏢頭追殺,迫不得已,逃到了柴進莊上。


    而他所在的那鏢局,也正是周侗的師兄大刀餘寰老人的振威鏢局,老餘寰的武藝可不比周侗差,董澄打不過也得罪不起,畢竟是自己先丟了鏢,人家失主找上門來,鏢局差點沒賠的傾家蕩產,餘寰找他報複也是合情合理,他董澄自知理虧,就是一個字——“逃”。


    不逃,他也打不過!


    而他來到柴進莊上的時候,正趕上柴進的老師,那個在《水滸傳》原著裏麵被林衝用棍棒打翻的洪教頭作威作福之時。


    當時,那洪教頭見了董澄有些本事,似乎還要高過自己,就怕他獲得柴進喜愛,便把他安排在柴進莊上穀場上幫閑,與那農夫無異。


    雖說是他在柴進莊上沒受重視,但餘寰尋仇也尋不到柴進莊上,他在柴進這地方待著,能保住性命。


    所以,他也就一待三年。


    “大官人,我看那狗官絕不會善罷甘休,必然會卷土重來,還需早做打算!”


    董澄提醒柴進道。


    “董澄兄弟說的是,隻是我該如何是好啊!”


    柴進現在也沒辦法,原想著他拿出來“丹書鐵券”,那就是製勝法寶,保命金牌,沒想到縣官不如現管,這杜充見到了“丹書鐵券”,就說是假的,就不認,他也沒有辦法了。


    “大官人,如今官兵大隊人馬來了,必然不能抵擋,大官人可帶著丹書鐵券前往東京,麵見聖上找皇帝評理啊!”


    董澄說道。


    “兄弟,皇上豈會見我?除非是……”


    柴進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兄長在雲南南寧州做雲南王啊!


    雖說當年趙匡胤把柴家有人封到了雲南這種夷漢雜居的邊陲之地,但也天高皇帝遠,柴家在雲南也能自成一片勢力。


    而朝廷也自然不能忽視柴家的意願,要不然雲南那邊給你來上兩下子,不行直接造反,大宋朝如今已經是內憂外患了,能經得起折騰嗎?


    如果,柴進也隻能修書一封,派人送往雲南找自己族兄去求助。


    但是,此去雲南,路途遙遠,滄州在河北,到雲南去,那可是多長的一段路程?沒個兩個月別想要到那裏去!


    這正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想要躲避官軍追捕,還得有一個近一點的辦法才好。


    “莫不如大官人先遣散莊上的莊客,閉了家門,叫家人先去親屬處避些時日,大官人自己也帶著丹書鐵券先奪他幾日,等那邊書信到了雲南,得了雲南王在朝中相助,再露麵如何?”


    董澄聽了柴進說法,便建議起柴進來,叫他外出避禍去。


    “可若我走脫了,家人如何是好?”


    柴進還有個叔叔柴皇城也在河北,自己也是一大家子人呢,不能說走就走啊。


    “那就將丹書鐵券留給家人,我自護佑大官人躲避,不知道大官人哪裏有相熟的朋友可以投奔的,你我且先去躲上他個十天半月再說!”


    董澄這小子明顯是有極其豐富的跑路經驗。


    “這……”


    柴進細想了一下,要是說有什麽地方可以去避禍,人家還有可能優待,收留自己。


    那就隻有一個地方了,那就是八百裏水泊梁山。


    畢竟,他資助了王倫起事,然後又和狄泉交好,現在兩人之間還有生意往來。


    去梁山上避禍,這也是他“小旋風”柴進早早就給自己所留下的一條後路。


    現在,正好用得上了。


    “我有一個去處,是那濟州下轄的八百裏水泊梁山,山上上至寨主狄泉,下至數個頭領,與我都有莫逆的交情,可去投奔他們!”


    柴進下定決心,於是說道。


    “好,大官人既然有地方可去,那我等便前往,大官人今日快快安排家人避難,我等次日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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