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他“醜郡馬”宣讚的兩位朋友捎信來,說是即日便到。


    他這兩位知己好友,也是十足的好漢,在蒲東不受重用,無出頭之日,近日聽聞東京城內要再興王師,前往河北前線抗擊遼國契丹,於是便前往東京,意欲投軍,奔個前程,前線上一刀一槍打出個功名。


    “醜郡馬”宣讚到了城外陳橋驛處等待他那兩位友人,自巳時等到了申時,終於見到了他那兩位朋友。


    但見兩個人,兩匹馬,為首的一個,端的好表人材,堂堂八尺五六身軀,細細三柳髭髯,兩眉入鬢,鳳眼朝天;麵如重棗,唇若塗朱,胯下騎著一匹火炭赤兔馬,手中提著一條青龍偃月刀。


    這打扮,和那關帝廟裏麵的關雲長幾乎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旁邊一人,也相貌不俗,濃眉大眼,身材高大,身披鐵甲,手持一條槍,端坐馬上,也是威風凜凜。


    “呀,兄弟,怎勞你來此遠迎?”


    那紅臉大漢見了“醜郡馬”宣讚,忙抱拳行禮。


    “關勝兄弟,郝思文賢弟,久別!”


    宣讚也在馬上施禮。


    這二人,便是“大刀”關勝與“井木犴”郝思文。


    這“大刀”關勝可不是尋常人物,在梁山好漢中排名第五,位居馬軍五虎將第一位,上應天勇星,河東解良人,是三國名將關羽的後代,精通兵法,慣使一口青龍偃月刀。


    這位關大刀,在梁山五虎將裏麵可是武力極高的存在,南征北戰,東打西殺,立下戰功無數。


    征討遼國時,關勝殺敗副統軍賀重寶。後攻破太乙混天象陣中的土星陣,與花榮、張清合力殺死都統軍兀顏光。


    在水滸傳簡本中曾殺死田虎手下將領孫琪、黨祥,和田彪大戰五十餘合不分勝負,與葛延大戰三十餘合不分勝負,斬殺梁州守將吳炎、紅桃山守將景臣豹。


    征討田虎時,關勝與公孫勝、唿延灼一同鎮守衛州。他單騎前往抱犢山,收降唐斌、文仲容、崔埜。後又率軍馳援榆社縣,與索超等人內外夾攻,殺死北將房學度。


    征討王慶時,關勝率秦明、楊誌等九位將領屯駐宛州之東,大敗安昌、義陽等處援軍,擒斬賊將柏仁、張怡。


    征討方臘時,關勝率軍收複丹徒縣,交戰十四五合便斬殺元帥邢政,又在常州殺死守將錢振鵬,睦州之戰時,關勝也一刀砍死了鄭彪。


    按說這麽有本事的人,還是關雲長的後人,不應該受到重用?


    可惜當時主昏臣庸,朝廷不明,地方無用,地方上的官員隻用了關勝當了一個小小的巡檢,撅著屁眼望天,有眼無珠,你說氣人不氣人。


    而郝思文也是地煞星裏麵武藝高強的人,是梁山第四十一條好漢,梁山馬軍小彪將兼遠探出哨頭領第四名。


    梁山大聚義時,一百零八將之一,排第四十一位,上應地雄星,擔任馬軍小彪將兼遠探出哨頭領。


    征討田虎時,郝思文隨盧俊義兵出汾陽城,擊敗田彪,殺死索賢、黨世隆、淩光三將,追奔十裏,迴城時又刺死徐瑾,後與宣讚、呂方、郭盛一同鎮守汾陽府。


    征討方臘時,郝思文隨關勝攻破潤州,射死守”將徐統,後參與常州之戰,與宣讚一同殺死統製官沈拚。


    杭州之戰中,郝思文與徐寧率隊巡哨,一直哨到杭州北前門,結果遇到敵軍突襲。他奮勇突圍,結果被數員南將活捉入城,郝思文被俘後,被方天定碎剮而死,首級示眾城頭,後追封義節,郎可以說是水泊梁山裏麵死的最慘的一個。


    郝思文與關勝結為義兄弟,他雖然精通十八般武藝,但卻無官無職,與關勝一同屈沉在蒲東。


    而他們兩個都有武藝,不甘心這輩子就這麽完了,而朝廷在北方邊境抗擊契丹南下節節敗退,朝廷裏的宿太尉就給皇帝出主意。


    宿太尉的意思是掉老種經略相公前往抵抗遼軍,同時在東京再整頓軍馬,發二路大軍,前往前線支援,同時招募四方有識之士入軍隊,增強軍隊戰鬥力。


    畢竟,大宋地方廂軍的戰鬥力,宿太尉可以說是心裏有數,還真不如從民間招募點奇人異士的戰鬥力高呢!


    關勝與郝思文也是因為此事而前來東京,希望能跟著軍隊到河北前線上走一遭,老種經略相公是個能識人才的名將,他們立些功勞,保不齊就有了出頭之日。


    “二位兄弟,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且到一邊酒肆再說。”


    於是,“醜郡馬”宣讚便將關勝與郝思文二人帶到了一邊茶鋪之中,把適才所見之事與關勝、郝思文二人說了。


    “這滄州並無什麽人物……素問滄州知府杜充素來是蔡太師朋黨,總不能是叫那刺客去殺他……”


    關勝分析了一下,應該不是到滄州去殺官府中人,要是不是知府,府尹一類的官,也惹不到他蔡太師。


    “若不是官,滄州人物之中,隻聽說滄州當地有個‘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是後周柴家的後人,為人仗義疏財,喜好結納四方豪傑,被譽為當世孟嚐君,家中有太祖皇帝禦賜的丹書鐵券,好生了得。”


    “井木犴”郝思文說道。


    “莫不是殺這位柴大官人?”


    關勝問道。


    “我看八成是了,前些日子,禦營軍官唿延啟鵬打殺了蔡太師親侄,逃亡河北,保不齊被柴大官人所收留,惹惱了蔡太師。”


    “醜郡馬”宣讚分析裏一下,他沒事總是出入相府,這兩日還真看見滄州知府派人送來了公文,之後太師便心情不好,一連幾日。


    “那柴大官人是位好漢子,我等可不能坐視不管啊!”


    “井木犴”郝思文倒是蠻有正義感,當下便說出這話來。


    “郝思文賢弟,非是我長他人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我見過那聶瞑與人交過手,此人劍術奇高,你我隻怕都不是他的對手,要說能將其擊敗,隻能看關勝哥哥的家傳刀法!”


    宣讚知道關勝的武藝,家傳春秋關王刀法,關勝那是運用的爐火純青。


    “既然如此,我輩俠義中人,不可不管,我與郝思文賢弟立即往河北滄州追尋那刺客,若是於路途中趕上了,便與他見個陣仗,照宣讚兄弟所說,這些年他殺了多少英雄豪傑,也是滿手鮮血!”


    關勝不愧是三國時義薄雲天關雲長的後人,當下便要跟隨那聶瞑,若是他執迷不悟,便用手中這口青龍偃月刀除了他!


    “關勝哥哥武藝,小弟並不擔心,隻是這次二位兄弟來此,卻因我卷入此事之中,心中實難寬慰!”


    宣讚也有點慚愧,按說這事情是你發現的,人是你認出來的,你也應該去,可是他害怕去了之後,被人發覺,此後便沒了差事,不敢去。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兄弟,我反而要勸說你一句,既然如此,那蔡太師陷害忠良,又何苦在他手下勾當,不如辭了你這官位,與我二人同去河北,一來阻止那刺客行兇,而來到前線投了老種經略相公,那蔡太師再厲害,隻怕也不能奈何得我等!”


    這一點,關勝說的就是對的,要說大宋朝的天下裏,他蔡太師和高太尉要是有哪裏他的手伸不到,那就要屬老種經略相公所在的西軍了。


    “老種經略相公”指北宋名將種師道,“小種經略相公”則是種師道的弟弟種師中。


    這兩人是北宋名將種世衡的孫子,都在西北邊境出任經略安撫使,也就是書中稱的“經略相公”。


    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被高俅陷害後,帶著老母親逃出京城,輾轉前往延安府投奔鎮守邊庭的老種經略相公。


    為什麽他得罪了高俅就要去投奔老種經略相公呢?就是因為西軍這個軍隊的特殊性,他高俅也不敢太招惹。


    為了防止武將叛亂,宋朝的做法是讓某個武將時常調換所帶領的部隊,這就導致軍隊“將不知兵,兵不知將”,如果遇到戰事,難以發揮出正常的實力。


    但北宋西軍卻不同,西軍的將領一般都是世代相傳,將領與士兵打成一片,非常融洽,能力素質也非常強悍。


    而老種經略相公的種家軍傳了幾代人,都是種世衡傳下來的老班底,整個種家軍隻聽種家的。


    你高俅再厲害,動老種經略相公一下試試?西軍第一個不放過他。


    而且西軍源自於王安石變法,王安石將西北地區的軍事改革當作是變法的重點,使得西軍可以擁有獨立的指揮權與統兵權。


    所以老種經略相公除了怕給養上這幫奸臣給自己卡脖子,剩下的真不怕他們。


    《水滸傳》裏還有兩位英雄是出自老種經略相公門下。一是病大蟲薛永,其祖父是“老種經略相公帳前軍官”;一是金錢豹子湯隆,其父在“老種經略相公帳前敘用”。


    由此足見,老種經略相公手下也有不少能人,可以說在北宋當時的世上,老種經略相公的名聲和影響力也不比他高俅小。


    宣讚歎了口氣道:“我豈不是如此,可我那嶽父老郡王賞識與我,我若是跑了,蔡京他必然與我嶽父不幹休!”


    “倒也是如此,既如此,兄弟你好自珍重,我二人即刻啟程,去追趕那刺客!”


    關勝、郝思文當即在茶鋪要了些吃食飽餐一頓,便往河北東路去尋那刺客聶瞑去了。


    而“醜郡馬”宣讚則迴轉東京城,告病不出,隻在家內,隻因要躲避通風報信之嫌疑,免得蔡京疑心。


    卻說那聶瞑乘坐一輛馬車直奔河北滄州而去,而那柴進莊上,此時也熱鬧的緊!


    日前柴進放走了“千鈞槍”唿延啟鵬,全因為有莊客通風報信,告知了官府。


    而今日,滄州知府杜充便帶了兵馬到了柴進莊上,意欲抓捕柴進。


    這杜充也是個著名的混賬王八蛋,他本是哲宗紹聖間進士,靖康初年,知滄州,建炎二年,代為東京留守。


    在《說嶽全傳》裏麵,杜充害怕和金軍打仗,先是全部放棄了抗金起義不斷的河北各地,以致河北所有起義都被金軍鎮壓,由此徹底丟掉了北宋末年被金國侵占的三分之一多的土地。


    建炎三年,南逃建康府,丟掉了長江以北的所有宋朝領土,獻了長江給金人,受封長江王,追殺康王趙構到海鹽縣,被已經年老的“雙鞭”唿延灼幾招打死,也是罪有應得!


    按說在平時,他斷然沒有膽子去動柴進,畢竟人家家裏麵有太祖皇帝的丹書鐵券。


    但他已經報告了蔡京柴進收留唿延啟鵬的事情,他估摸著蔡京早晚要捉拿柴進,自己不如媚上,直接先動手捉拿柴進,到時候沒等蔡京要,直接把人送過去,該殺殺,該剮剮。


    而且,他要是去捉拿柴進,那就是有蔡京撐腰的,有了蔡太師撐腰,他自然不怕那柴進的丹書鐵券。


    杜充心說這次這事情要是讓他做的漂亮了,到了蔡太師那裏,討得了蔡太師的歡心,八成便不用再在這滄州當官了,沒準就到了東京,青雲直上!


    柴進聞聽莊客來報,說是有滄州知府親自帶領官軍包圍了莊子,柴進便知道事情不好,急忙迴了房間在那供桌之上取下丹書鐵券在手,出了莊門外,去見杜充。


    “大人,小民柴進有禮了,不知何處衝撞大人,還請大人原諒!”


    柴進客客氣氣說話,杜充罵罵咧咧開口,“柴進,你一早就包藏禍心,如今還收留朝廷欽犯,罪不可赦!快快伏綁,否則叫你肉頭落地!”


    柴進懵了,唿延啟鵬就算是打死了蔡京的侄子,那也不可能是欽犯吧!


    “大人明鑒,小人哪裏有膽子收留什麽欽犯?小人也沒見過什麽欽犯!”


    “這……我說有就有,給我上!”


    杜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根本就沒有欽犯這迴事,便直接叫人馬上前去抓柴進。


    “且慢,太祖皇帝禦賜丹書鐵券在此,哪個敢亂來!”


    柴進舉起手中丹書鐵券,大喝一聲,將在場眾人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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