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泉與答裏孛在石碣村飲酒已畢,答裏孛大醉一場,被狄泉安排在了阮家兄弟老娘住的老屋裏麵住了一晚。


    第二天,答裏孛醒酒之後,想起昨日與狄泉談的價錢,隻覺得自己昨日喝了酒,這腦子不清醒,狄泉的要價是不是太高了。


    據《宋史食貨誌》、《續資治通鑒》記載,自宋真宗起,由於白銀存量少,導致銀價不斷上漲,一般為2000個或以上的銅錢換1兩白銀。


    那麽,按照《宋史食貨誌》裏提及“熙、豐以前,米石不過六七百”以及《宋史職官誌》載“每鬥米折錢三十文”。


    按2000個銅錢換1兩白銀計算,當時的米價是1石600--300錢。這樣一來,1兩白銀一般可以買4--8石大米。


    宋代一石一般為66公斤,則1兩銀子換成人民幣約924--1848元左右。


    一斤辣椒粉三十兩銀子,六斤高度白酒二十五兩銀子。


    這高度白酒的價格還算是比較合理,因為是六斤二十五兩銀子,折合起來一斤四兩多的銀子。


    這個高度白酒,就是比起現在市麵上幾十年的老酒,味道也是不遑多讓,這樣看來,四兩多銀子一斤還算得上不貴,甚至還能說賣的便宜了。


    但是這辣椒粉一斤三十兩銀子,這也太貴了,三十兩銀子,能買大概七八斤的高度白酒啊!


    而且,這個東西答裏孛是想要用作軍需,那就得大量購買。


    既然是大量,那就不可能是一斤兩斤,按照這個價錢,一百斤就是三千兩銀子,要是千斤、萬斤,那得多少花費啊?


    大遼國雖然現在有些走下坡路,但是國力依舊強盛,但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啊?


    答裏孛仔細一尋思,明白了,這是昨日狄泉在賺她!


    一上來就灌她的酒,然後等到她流露出了微醺之態,然後狄泉才和她談的生意,結果自己不知不覺就叫他給繞進去了!


    看不出來,他還有這等心思,就是想叫自己答應他的高價,從而大發橫財啊!


    想到這裏,答裏孛不禁心中有氣,他竟然哄騙於自己。


    就在此時,答裏孛突然想到,昨日她喝多了,不省人事,今日早上起來,就在這農家屋裏……


    狄泉既然在這討價還價上能占她的便宜,那是否也會占些別的便宜?


    她連忙查看自己身上衣物,但見衣冠整齊,方知狄泉夜裏秋毫無犯。


    一時間,她又說不清楚自己是放心,還是失落。


    她用房中水盆中水擦拭了臉龐,便出了門,外麵風和日麗,約莫近午,狄泉則在這湖心小島上寬闊處拽拳踢腿,舞刀弄劍,練習武藝。


    狄泉本想今日一早便送答裏孛上路,價格都談完了,他成功忽悠答裏孛同意了他打出的高價,還不趕緊送走她,需知遲則生變啊!


    結果,這答裏孛酒後濃睡,日上三竿之後,仍然未醒。


    不是說這北方少數民族極其能喝嗎?怎麽還叫不醒了?


    沒辦法去,狄泉便隻能等她醒了再做打算,這次他河北一行,讓他深深地發現了自己實力上的不足,便辛勤練武,希望有所進境。


    他此刻正在練習八極拳,他發現在宋朝時期,似乎有些後世出現的拳法突然使出來,會有出奇製勝的效果。


    八極拳創始人是吳鍾,吳鍾,字弘升,迴族,清代海豐縣後莊科村人,八極拳創始人。


    後世都傳說“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八極拳屬於短打拳法,其動作普遍追求剛猛、樸實無華且發力迅猛的風格。


    在技擊手法上講求寸截寸拿、硬打硬開。真正具有一般所述挨、幫、擠、靠、崩、撼之特點。


    八極拳發力於腳跟,行於腰際,貫手指尖,故爆發力極大、極富有技擊之特色,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之勢。


    在狄泉看來,還是很適合使用在戰陣之中的拳法。


    狄泉餘光掃到了正在屋門外站立的答裏孛,便停下了動作。


    “終於醒了,你若再不醒來,我便要去找藥醫你去了。”


    狄泉說道。


    那答裏孛卻滿臉幽怨狀道:“狄大哥,你騙得我好苦!”


    狄泉心說,這從何說起啊?怎麽這個模樣,好像是自己對她做了什麽似的!


    “這……這從何說起啊?”


    狄泉心說自己天地良心,根本沒有趁人之危啊,不會是她沾包賴吧!


    事實情況是,狄泉想多了,也想複雜了。


    答裏孛單純隻是說昨天談的價錢問題。


    狄泉一聽,心說自己不就是想多掙點錢嗎?怎麽天公不作美啊?


    這不是都說人醒了之後就記不得自己之前幹了什麽嗎?她怎麽這麽清楚啊?


    答裏孛識破狄泉意圖,便要重新議價。


    狄泉心裏叫苦,這迴隻能往下降價,降價到了一斤辣椒粉十兩銀子,她才滿意。


    本來她說八兩,但狄泉不樂意了,你好歹也得給個兩位數的價錢,整個亞歐大陸上現在就他有辣椒這種東西,物以稀為貴,一斤辣椒粉還不值個兩位數了?


    這兩位數的價錢就像是狄泉的底褲,啊不,底線,絲毫不可動搖。


    答裏孛心說,十兩銀子也可以了,畢竟價錢已經減少了三倍,而她一提出不買了,狄泉就會降價。


    狄泉是不想錯失遼國這個大客戶,要是他到宋朝境內去拉散的訂單,那得多少才能頂得上這一個遼國的訂單?


    算了,狄泉心說便宜點就便宜點吧,也不是不賺錢,就算是十兩銀子一斤辣椒粉,他也至少淨賺六七兩銀子,就當掙個人緣,薄利多銷吧。


    於是,高度白酒價格不變,辣椒粉的價格則是以一斤十兩銀子定了下來。


    而答裏孛將自己幼時佩戴的一塊玉佩留給了狄泉,做約定之物,他日若有遼國人來找狄泉,出示此物,對方便可知狄泉身份。


    而狄泉給答裏孛留下的地址則是石碣村,讓她日後要買辣椒之時,到石碣村來找自己。


    狄泉今後還得專門派個人到石碣村等著她派人來!


    狄泉本來想送答裏孛一行,答裏孛就是不肯,於是狄泉也不再堅持,目送答裏孛上了官道,消失在視線裏麵。


    她這迴也算是學聰明了,沒把她那些能看出她是契丹人身份的東西給露出來,而狄泉估計遼國那邊已經也有人在找她,估計半路上即可相會,也沒什麽危險。


    於是,他便與孫安去李家道口去尋魯智深等幾人。


    昨日孫安隻覺得煎熬,狄泉與答裏孛喝酒唱歌,吟詩作對,他全看在眼裏。


    心中感歎道,寨主就是年輕啊,年少風流!


    孫安自己心中也想,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該娶個妻子。


    不過,他也隻是心中想想,並不說出口,他隻覺得若是與狄泉說了,怪不好意思的。


    因為現在的好漢都以不談戀女色為榮,雖然正常娶妻生子也不算是談戀女色,但孫安隻怕他人如此說。


    到了李家道口,朱貴出迎,言說魯智深與武鬆和那老張旗在酒肆裏飲了一喝酒,早上已經帶了武鬆與老張旗上山。


    狄泉與孫安便也坐船上山,水寨裏先見過了阮氏三雄,然後便迴了聚義堂。


    狄泉叫來眾人,介紹了武鬆與老張旗,老張旗雖是狄泉故舊,又是前輩,但其年老體衰,不能在梁山做一個頭領,便叫狄泉在後山與他蓋所房子,養老以終天年了。


    至於武鬆,梁山上眾人聽說他在景陽岡上赤手空拳打死一隻吊睛白額猛虎,無不敬服。


    當下擺酒設宴,為武鬆與老張旗接風洗塵,那老張旗當年也跟隨狄難撫遠擊敵寇,其父“扒山虎”張忠更是昔日平西王狄青手下五虎將,眾人也是敬重得很。


    這邊山上,那張用、張立兩兄弟也到了吃飯的時候。


    以前關押朱仝、雷橫的那間小屋如今用來關押他們兩人。


    這兩人自被那“旱地忽律”朱貴給麻翻綁上了梁山,倒是沒被打沒被餓,狄泉特意吩咐這兩人,不得虐待兩人。


    因之,這兩人也是每天好酒好肉,都吃胖了。


    “二位公子,飯來了!”


    “笑麵虎”朱富腆著個肚子前來送飯了。


    張立一看,今日的飯菜格外豐盛,雞鴨魚肉,各種果品菜蔬,就連酒都是黃白兩樣。


    所謂黃白兩樣,便是一壺黃酒,一壺白酒。


    張用和張立已在梁山之上待了足有半月長短,見今日飯食不同,便問朱富,“朱頭領,今日這飯食為何如此豐盛?”


    “今日寨主歸山,還帶了了新兄弟上山,正辦酒宴接風。”


    朱富天天來給他們兩個送飯,都混熟了。


    “朱叔叔,朱叔叔,我想吃糖果子,煩勞你給我做些個!”


    王瑕被朱仝抱了過來,自朱仝入夥梁山之後,與王瑕關係奇好,王瑕喜歡與朱仝玩耍,朱仝喜歡孩子也樂得與其玩耍。


    一來二去,朱仝與林衝夫婦也熟絡了,朱仝也是個忠義之人,林衝也與他成就了深厚交情。


    林衝平日裏練兵,雜務較多,朱仝上山不久,手頭沒什麽事情,王瑕便天天去找朱仝玩耍。


    朱仝便帶王瑕滿山逛,今日講故事,明日捉野兔,後天削個彈弓打飛鳥,不亦樂乎。


    今日武鬆與老張旗上山,眾人歡宴,王瑕跑去湊熱鬧,林衝喝酒顧不上她,朱仝不好飲酒,便抱了王瑕出來。


    “哈哈,這就去給你拿,就知道你要吃,我今日早做好了放在夥房!”


    狄泉上迴做了糖葫蘆給王瑕,王瑕最是喜歡,狄泉把那做法教給了朱富,朱富便天天做一些,王瑕想吃便管他要。


    朱富上山時間不長,但與王瑕玩的好,當初他在祝家店叫人打得鼻青臉腫近似豬頭,王瑕拿家裏林娘子養的雞下的雞蛋來給他塗抹臉上青腫之處,說是義父教的。


    此後一來二去,王瑕總跑到夥房去找朱富,朱富總給她些好吃的。


    一日王瑕登梯爬高,去房上摸燕窩,不慎摔了下來,幸得朱富路過,以大肚皮做墊子,接住王瑕。


    林衝夫婦得知,對朱富千恩萬謝,感激不盡。


    朱富自知沒什麽本事,在山上覺得低那些武藝高強的頭領一頭,見林教頭夫婦如此禮遇自己,倒是不好意思。


    後來,他每日變些花樣給王瑕做些小吃食,各色果子,總是挑好的留給王瑕幾個,常備些新鮮玩意,給王瑕看新鮮,此時一邊去給王瑕拿糖葫蘆,一邊掏出一個麵人給王瑕玩耍。


    “朱都頭,有禮了!”


    那張用在窗口看見了朱仝,便與朱仝見禮。


    他們二人被關在山上,朱仝是個厚道人,念著自己昔日也是官府中人,沒少來探望張用、張立兄弟二人。


    “二位公子,有禮了!”


    朱仝也迴了一禮。


    那王瑕從朱仝懷中下來,走上前去,“張用哥哥,張立哥哥,你們吃糖果子不,好吃的很!”


    見了王瑕天真無邪的模樣,張用、張立都笑道:“我們不喜吃甜,你自去吃。”


    自上次在小屋與朱仝相遇後,王瑕便總往此處跑,說是沒準哪日還能看見有人在裏麵。


    果不其然,隔了沒兩日,張用、張立便關進來了,王瑕便天天來看他們。


    起初張家兄弟並無好氣,後來發現梁山上眾人不劫掠村鎮,不殺人放火,也不橫行鄉裏,便有所改觀。


    再加上朱仝與他們說了梁山平日裏行事之準則,叫張用、張立耳目一新,不由得好生佩服!


    兩兄弟也不覺深思,這梁山上若是賊寇,那自己父親那等人,尤其是父親身邊那宋江、吳用、晁蓋三人,又算是什麽人?


    如今世道,官逼民反,這山上的盜賊為民做主,替天行道,官府裏的官吏卻搜刮民脂民膏,魚肉百姓。


    莫說梁中書與蔡太師那般的大奸臣,便是他父親張叔夜,底子也不幹淨,為官也算不得一清二白。


    這世道,誰善誰惡,誰黑誰白,這兩兄弟隻覺得腦子裏什麽都不知道了。


    此二人隻覺得世界觀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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