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突然、陽台上出現了這個名叫戰場緋夜的男人。


    還說拿來了七七七收藏,在他右手拿著古老手鈴「叮鈴」地響著。


    『七七七收藏』,七七七妹妹生前從世界各地勒(索)……收集起來的,擁有神秘力量的諸多秘寶。其中絕大多數下落不明,現在埋藏在這個七重島上。


    我也為了能都找出殺死七七七妹妹的兇手正尋找著七七七收藏,雪姬姐他們『祭』和冒險部的唯我部長他們也懷揣著各自的目的,瞄準了七七七收藏下手。


    也可以想到,這個島上會有其他人正在尋找七七七收藏,但沒想到的是,居然會以這種形式邂逅。


    「那個、不嫌棄的話還請上來吧」


    在怎麽說也是來找七七七妹妹的客人,所以就本著不可怠慢的想法敦促他進到裏麵去,可他對此搖了搖頭。


    「不、不用替我操心,我沒想過進屋。我問完馬上走,放心吧」


    戰場先生一邊對我的關心投以微笑,一邊嚴正的拒絕了。簡直像是討厭踩進屋裏一樣。


    戰場先生將手裏的那個舉過頭頂將它遞給七七七妹妹,動作僅僅如此,好像連手都沒準備伸進屋裏的樣子。


    七七七妹妹代替我站在打開的窗前,盯著戰場先生掌中握的那個。


    「是『下雨鈴鐺』呢,這個」


    「什麽效果?」


    「正式名稱『天雨之鈴』,對它祈禱並搖一要的話,就能集結雨雲」


    一邊在旁聽著七七七妹妹那貌似荒誕無稽的說明,但想著實際上全是真的,這個鈴確實有這樣的力量吧。


    「使用起來的缺點?」


    「嗯——、因為受到祈求下雨的願望強度所左右,願望不夠強烈的話,雨大概幾分鍾就會停。還有就是在同一片土地上亂用的話也不會效果,就這些吧?原本是在……」


    「啊、沒用的說明就免了。除了對能用還是不能用之外,我不感興趣」


    打斷七七七妹妹說明的戰場先生,很無趣的歎了口氣。


    「不管怎麽說,這東西用起來好像不那麽隨便。簡直就是破爛」


    說著相當過分的話,戰場先生將那個鈴胡亂塞進口袋。


    「……」


    這裏我注意到了。在我身後的七七七妹妹緊握的手,正顫抖著。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劇烈響聲迴蕩起來。


    「這次又是啥?」


    聲音的出處在遠觀,看來有誰正猛地敲門的樣子。


    「重護、開門!我忘帶萬能鑰匙了!」


    這個聲音我記得。是這所幸福莊的房東兼管理人的真幌肆季小姐的聲音。


    「到時間了」


    聽到這低語,我再次迴頭轉向窗戶,不由眯細了眼。


    「阿嘞?」


    在我迴頭看向玄關的空隙,戰場先生的身影已經從陽台消失了。我不由向窗外窺伺,已然到處不見他的蹤跡。


    嗙、咚哐!


    我又連忙被玄關那邊發出的巨響拉了過去,這次、我張大了嘴石化了。


    房間那邊的廚房,房門被漂亮的弄倒了。然後、原來有門的地方,是四季小姐仍擺著放出踢擊姿勢的站在那裏的身影。


    看著房東一腳將房門完全踢壞的無稽景象,我啞然了。


    粗魯地踩過漂亮凹陷下去的房門進到屋裏的四季小姐,盯著我。


    「剛才、戰場那家夥來了吧?」


    「是、是的」


    在這迫力之下,我連忙承認。


    「去哪兒了?」


    「已經迴去了」


    作出迴答的,是指向窗外的七七七妹妹。


    四季小姐從窗戶出去,在陽台的邊上掃視了一圈,氣憤的咂了次舌。


    「切、讓他給逃了麽!」


    看著焦躁起來的四季小姐我茫然了。還是頭一次看到肆季小姐這麽生氣。


    「七七七、沒事嗎?」


    「嗯?什麽?」


    被四季小姐擔心的盯著,七七七妹妹露出以往的微笑。


    「下次那家夥來了就告訴我」


    「又要罵他麽?」


    「那不是當然的!那家夥欠我房租啊!」


    四季小姐簡直像特攝電影中出現的怪獸一樣的狂喊。有這麽小氣麽,這個房東。不過那個戰場先生真敢做出這麽不知死活的事情啊。


    各種不甘心、各種直跺腳的房東將目光投向廚房,然後歎了口氣。


    「啊——、要是重護快點開門們就不會壞了啊」


    「不對、踹飛房門的,不就是肆季小姐嗎」


    說起來,房門是那麽簡單就會被踢破的東西麽?


    「所以你賠啊,重護」


    「咦?我!?」


    「租房子的時候就說了不是?家居壞了要賠償」


    「不不不、犯人就是你啊!這是莫須有的罪名啊!」


    「我知道啦」


    對我拚命的主張,房東無奈的歎了口氣,撓撓頭。


    「那麽、之後我會適當做些什麽的,暫時先這麽將就吧」


    隻留下聽起來感覺不到將來會有任何行動的台詞,踹破大門的房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迴去了。


    「呐、重護。可以買布丁給我麽?」


    四季小姐剛出去不久,七七七妹妹會說出了這句話


    「現在?」


    「嗯。可以的話、我想要稍微好點的」


    說完,七七七妹妹又笑著補充了句「拜托了」。雖然是一直以來的笑容,但好像因為剛才那件事故意作出來的一樣,看上去有些勉強的意思。


    「知道了,那我去去就來」


    然而我果斷承諾了。嘛、坦率的說,我很感謝七七七妹妹的要求。我真不知道怎麽去麵對經過了那種交談的七七七妹妹,還需要在腦中整理整理。


    豎起玄關被踢破的房門,離開202室的我,馬上就在幸福莊前麵,發現了正四下張望四季小姐。


    「在做什麽?」


    「我淡定不能啊」


    看來是在找之前的戰場先生。


    「重護才是,這個時間要做什麽啊?」


    四季小姐稍微有些發火的瞅著我。話說、這個時間是什麽時間?


    「那個、七七七妹妹叫我去買布丁」


    這麽迴答完,四季小姐說了句「是嗎」,貌似接受了的樣子。


    「那也帶上我吧」


    走在前往便利店的路上,我看向旁邊的四季小姐,明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感覺氣氛好僵。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之先找個什麽話題試試。


    「剛才的戰場先生是幸福莊的原來的居民?」


    「欸、是的」


    「然後拖欠房租」


    「是啊」


    肆季小姐一邊三言兩語地走著一邊環視周圍,讓人覺得心不在焉。沒準選錯話題了,那就換別的話題吧。雖然這麽想,但還是作罷。


    畢竟肆季小姐心情也不好,我也有想去想的事情。


    到頭來,什麽話也沒說就來到了便利店,然後我向以往的甜品專櫃走去。視線掃過每日購入的100元三個的布丁,向價格最高的布丁伸出了手。名字是『嚴選極上布丁』,價格是300/隻,真貴!要經過怎樣的嚴選才能達到這種價位,完全搞不懂。


    在收銀太結完帳後走出店裏的同時,在我之前已經將自己想要的東西(需要用雙手抱住的那麽大量的啤酒)買好了的四季小姐,二話不說就拿起一罐「咕嚕咕嚕咕嚕」地喝起來。迅速喝完一罐的肆季小姐將喝幹的易拉罐單手丟進垃圾箱,馬上又從塑料袋中拿出一罐新的啤酒開始猛灌。


    「那個、四季小姐。是不是有些喝過火了?」


    「好孩子不可以模仿哦」


    「不、好孩子也是未成年人,不會喝酒的」


    「大人朋友也不可以哦(心形)」


    「你在和誰說話啊?」


    最後又迅速解決掉一瓶,肆季小姐才停下她的這次暴飲。順便一說,也僅僅是停下了這次暴飲,之後在夜路上走著的時候還在慢慢地喝。


    「我說、重護,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麽?」


    「……不、沒什麽」


    突然被這麽說讓我很困擾啊。嘛、雖然確實有想問的事情,但感覺也用不著問,就是單純唱反調。看到我這樣的態度,肆季小姐馬上屈服了。


    「啊、抱歉。重護、對你發牢騷」


    本來希望我來問的,其實自己想說了吧。


    雖然能夠感覺到一些,但我還是將這種感情無視掉。


    踢壞我家門,這種程度的欺負就掙大眼瞧著吧。


    「那個、是說剛才那位戰場先生麽?」


    「是哦」


    「然後,那個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肆季小姐想發牢騷,而且這是我很好奇的事情。四季小姐又將一聽啤酒一口喝下,開始說道


    「戰場緋夜,是在你前麵租住202室的房客哦」


    2


    「他大姨媽」


    「歡迎迴家」


    一進到踢壞的大門已經拚上的202室就聽到了裏麵七七七妹妹發出的聲音。不過聲音有些無精打采。進到屋裏,七七七妹妹望著先前戰場先生站過的窗外,將半邊臉埋在雙手環抱的靠枕裏。


    「給、布丁買來了哦」


    我將經過嚴選貌似極上品,比普通貴大概10倍的布丁放在了桌上。可七七七妹妹平沒有像往常一樣,迅速將手伸向布丁。


    七七七妹妹總算在我旁邊坐下。我什麽也沒說。更正、我是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我想做些什麽,但又覺得做鬼臉來逗笑有些不對,不懂裝懂的話也絕對有問題。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被說成是破爛了呢」


    不久、七七七妹妹嘟噥了一句,於是便開始了對話。


    「那個鈴鐺、雖然得到手裏非常麻煩,但那個能力卻可以幫助因常年日照而貧瘠的當地的人們。大家笑著對我說『謝謝』了呢,我很開心啊。嘛、因為這樣,偷偷把它帶出來的這件事也暴露了呢」


    七七七妹妹感懷的說著。


    「雖然剛才沒能說出來,是在哪兒找到的呢,啊嘞?」


    「啊、那個是……」


    誒、因為詳細會涉及到國際問題的等級,所以就此作罷。一言以蔽之,就是現已擴展到印度邊境的某個密教傳教傳承下去的秘傳法具。


    「找到的時候我很開心,使用那個能讓大家露出笑臉,這比什麽都要開心。嘛、不過隨便偷人家東西是會被人家盯上,帶走這條小命的就是」


    最後說這些可怕的事情,地縛靈大人「啊哈哈」地笑了。炫耀著曾經的故事,高興地滔滔不絕的七七七妹妹突然露出了寂寞的表情。


    「那個啊、我想應該是用一用就能讓更多更多的人露出笑臉的七七七收藏、不過——」


    雖然原持有者這麽認為,但卻被新到手的人當做破爛看待。


    對七七七妹妹來說,這大概是相當討厭的事情吧。


    「是嗎」


    我除了這些,無話可說。


    雖然這裏不由分說地對戰場先生產生了「那個家夥,真叫人火大」這種想法,但不知該不該對七七七妹妹說出「那個家夥真差勁」這種話。我心裏確實有這種感情,但那種說話方式多少有些不能接受,讓我坦率不起來。


    但在此之上,我無法產生對戰場先生產生更多的憤怒。


    為什麽?因為我和戰場先生有著同樣的想法。


    我不覺得那個七七七收藏是破爛。作為世紀的秘寶,使用起來可以給人們帶來笑臉,這種美妙的事情也可以理解。


    但是對我來說,也僅僅就是這樣的東西罷了。


    我搜索七七七收藏是為了找出殺害七七七妹妹的殺人兇手,沒有更多、也不會再少。


    說實話,我在開始解讀那個戰場先生拿來的七七七收藏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對找出殺害七七七妹妹的兇手有所幫助。


    借給我,讓給我,奪走……


    想了很多。


    不過、當我知道實際上沒有那種力量的時候,我心中浮現出來的是……


    什麽啊、用不上的家夥麽。


    這樣的感情。


    不是我想要的東西。……不、要說我的說法是在搪塞也沒轍。


    那個七七七收藏,對我來說就是破爛。


    而且現在,聽到七七七妹妹的話,我也愈發迷茫了。明明是為了七七七妹妹才去找出犯人,而到頭來,我卻會讓七七七妹妹失落到悲傷的境地麽。


    明明想讓她高興,卻讓她悲傷。


    這個矛盾讓我心頭一緊,沒有對戰場先生生氣的氣卻撒給了自己。


    「重護、為什麽要露出這種表情?」


    「咦?我是什麽表情?」


    「非常悲傷、悲傷難過的表情。啊、順便一說,現在裝出來的笑很坑爹」


    打擊


    「啊、被妹子說長相坑爹了啊!男人被妹子這麽說可是世界第一打擊啊!我好想哭!應該說已經哭出來了啊!」


    真的嚎啕大哭起來。


    「騙你的騙你的,開玩笑的啦」


    七七七妹妹笑著將手伸向了嚴選極上布丁,揭開包裝紙,將勺子伸了進去,大口含在嘴裏。


    「噢——、這個、真好吃(心形)」


    「是啊、所以那麽貴啊」


    雖然用過比平時貴三倍的紅色機甲材料(mobile suita),但也沒想到能貴到10倍。


    「抱歉,說了些奇怪的話」


    七七七妹妹害羞的笑了起來。


    「也沒那麽奇怪啦」


    「重護肯聽我說話真的很痛快。謝謝你、重護」


    「哪裏哪裏」


    「所以重護不用為我擔心了,已經沒事啦」


    七七七妹妹一邊吃著布丁一邊微笑起來。


    聽到這話,七七七看來是察覺到了我的擔心才這麽說的,然後她又說著「啊、嗯、我知道哦」然後笑了起來。


    但讓我說真心話,我不要。我還是很在意。不如說,為了讓心中的這個矛盾消失,我必須找到答案迴答自己。這份痛楚,絕對無法消去吧。


    正在這麽想的我身邊,七七七妹妹吃著布丁,歎著氣。


    「總覺得,果然還是不能稱心如意麽?」


    「什麽?」


    「尋找七七七收藏的孩子們,除了能夠實現自己願望的七七七收藏之外,也會拿到不需要的東西啊,緋夜也沒必要說那種話吧。以前就是那樣呢,緋夜。剛才在緋夜拿出『下雨鈴鐺』的時候,我就想到他會說絕不對不需要。但說明還是必須的。啊——、『真討厭啊』,就算這麽想,還是不得將訊息傳達給他,真是白費力氣呐」


    聽到七七七妹妹的抱怨,我將想到的脫口而出


    「跟戰場先生的關係真好呢」


    「才不好呢、隻是認識得還算久罷了」


    還算久、麽。


    「既然那麽討厭,不要告訴他不就好了?」


    「不行、我決定的事情就絕對要遵守」


    出現了,絕對遵守的七七七規則。


    「真頑固呢」


    「因為、要是自己決定的事情都不能遵守,我就沒有作為我自己的的意義了」


    「自己作為自己的意義?」


    七七七妹妹點點頭。


    「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任何人都能做到。但隻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隻有自己才能做到。並不要多偉大的事情,就像是給花澆水,就像幫助眼前困難的人,這就是隻有此時此刻的自己才能做到的事吧?雖然做與不做要靠自己決定,但能夠決定的也隻有自己。我就從這種事情開始產生了『這就是自己作為自己的意義啊』這種想法。所以我絕對不會扭曲自己決定的意誌。因為這就是『我就是我』的證明呐」


    聽到七七七妹妹富有哲學意味的話語,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小聲擠出一句話


    「但是有時、這樣會很辛苦啊」


    「辛苦?」


    「很奇怪吧,“明明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但真的就是正確的?”有時就會這麽想啊」


    七七七妹妹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投向窗外。


    在月光與街燈照亮的外麵世界,然後看著外麵世界的七七七妹妹的側臉,是那麽的寂寞。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突然想。


    七七七妹妹在想什麽呢?


    3


    第二天,天災請假了。


    雖然住在天災和達爾克的隔壁,但並沒有一起來上學。隻是出發的時候時間差不多在一起,大概上學途中看到了就打打招唿,然後被打招唿的一方也聽到了,於是就一起上學了。但是今天途中並沒有碰到,在看到遲到的達爾克暈暈乎乎沒有精神的樣子的時候馬上就理解了。


    真的是、搞什麽鬼,那家夥。


    上課中,總是在身邊的家夥不在了,這讓我心情無法平複。以前的學校裏就沒這種事情,怎麽迴事?


    我一邊撐著臉這麽想到,一邊用手指轉著自動鉛筆,將視線投向教室前麵的黑板。雖然是看著,但上麵寫的文字沒有一個進入我的大腦。腦中盡想著別的事情。


    那就是昨天到我房間來的,叫做戰場緋夜的那個男人。


    新出現的知道七七七收藏的人物,但這邊搞到的,隻有他是202室原來的租戶這件事。


    昨天從便利店迴來,根據四季小姐所說,戰場先生好像是在去年三月今生霞從屋裏搬出去後住進來的,可僅僅不到三個月就破壞了契約。並非戰場先生提出的終止契約,而是身為房東的四季小姐單方麵撕毀的。


    理由隻有一個,雖然租了屋子,但是沒有住。


    戰場先生偶爾,兩、三周才在202室露一次臉,後來就完全沒有來過的樣子。


    這期間,看著一個人孤單度過的七七七妹妹,肆季小姐忍無可忍了。計算好戰場先生到來的時機,率先進到202室的四季小姐果斷單方麵下了逐客令。於是聽到這些的戰場先生說著「這邊沒錯」然後沒有支付那個月的房租就逃無蹤跡了(就因為這件事,房租才改為提前支付一年的製度嗎),然後現在又來繼續觸四季小姐的逆鱗。昨天四季小姐的牢騷大體集中在了這方麵。


    再那之後,在我入住202室之前再也沒人住的樣子。


    僅憑這些話,無法正確理解戰場先生的行動。為什麽租來的房子沒有去住呢?因為七七七妹妹這個地縛靈?那就果斷解約換別的房間住不就好了?但是戰場先生並沒有解約。那麽除了入住之外還有別的目的吧。……真是、我在想什麽啊,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種事吧。


    我最關心的,是戰場先生和七七七妹妹的關係。


    七七七妹妹態度不冷不熱的戰場先生,親切喊著戰場先生名字的七七七妹妹。曾經以202室為觸點的兩人,獲取到底方生過什麽呢?在那裏一定發生過什麽吧?


    不爽不爽不爽


    越想越在意,越想越生氣。


    啊、好不爽啊!真的好不爽!那個叫戰場緋夜的家夥,到底是七七七妹妹的什麽!?什麽意思啊!?


    妄想中,一邊在樹背後偷看著夕陽下站在一起的七七七妹妹和戰場先生,一邊咬牙切齒。這種感覺。


    而且,讓我對兩人的關係在意到這種程度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藏在202室廁所暗格裏的一冊筆記。


    這個筆記是原來住在202室的冒險部初代部長·今生霞留給未來來到202室居住的後輩的筆記,也解救了煩惱著不知怎麽對待七七七妹妹的我。


    我總覺得上麵的聲明是寫個自己的。雖不明就裏,但仔細想來那個聲明也不盡是寫個自己的。今生霞寫給了對以後住到202室的所有人,正因如此,說不定也是給那個戰場先生的。在那本筆記上最後寫著的『所以、後輩啊。請無論如何拯救我的好朋友』這樣一句話,或許也是給戰場先生的。


    是給那個戰場先生的。就是給那個對七七七妹妹態度冷淡讓她傷心的戰場先生的。總覺得就是給那個和七七七妹妹好像關係很好的那個戰場先生的!


    不爽不爽不爽不爽……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腦袋裏循環,腦袋都快成漿糊了。


    啊——、不行了。什麽也想不了了,已經不行了。這種時候就要換換心情,做做別的事情。


    畢竟我還有其他必須解決的事情。


    「久等了、鐵!」


    「一起迴家吧、鐵君」


    「……喂、等等!八真重護、為什麽你小子和結在一起!」


    放學後,在樓梯口等著碰頭對象的鐵君,在等到結的同時,我也出現了。鐵君不由死盯著我。


    「哎呀、碰巧遇上的啦,說是和鐵君一起迴去,反正就順道啦」


    「別開玩笑了、八真重護。為什麽我非得和你一起迴家不可」


    「說這些是不可以的哦、鐵!大家一起迴家才開心嘛!」


    「也是呢」


    雖然被結訓斥的鐵君、好像是被懲罰了一樣的表情,表示認同的點了點頭,但看上去感覺果然在生氣。


    總之就這樣離開學校的我們,走向了附近的鬧市區。


    「說起來昨天也是這樣啊,結和鐵君一直也在一起啊?」


    這麽問到的同時,不知為何結「唔—嗯—!」的迴答,隨即轉過身去。


    「八真學長,其實是這樣!我從大姐那裏接到了指令!」


    莫名其妙緊張起來的結的發言,讓我有些吃驚


    「指、指令是,什麽指令?」


    「其實呢、大姐說了,鐵雖好的沒話說,但實際上是個壞壞的家夥!所以大姐常常想,想讓這樣的鐵自力更生,成為出色的社會人士!所以我就按照大姐指令的一起過來了,為了長期監視,不讓鐵逃走!嗯哼」


    結挺起那可愛的胸膛。


    我看向身旁,鐵君則一邊作出「讓結照顧了啊」這樣的迴答,收起了表情。


    到這裏我也察覺到了一些。結完全是在被奶油子的晃眼耍的團團轉。


    「是這麽迴事啊。好厲害啊,結」


    嘛、知道歸知道,看著這麽開心的孩子還能不管三七二十一指出真相什麽的,我又不是小孩。所以還是來守望這份溫度吧。還有、繼續瞞著她也很好玩呢。


    「哦喲,我可是很厲害的哦,八真學長!隻要還在在第三高中部,鐵、你就是擔任監事工作的我的孩子,知道麽!」


    「請多多關照」


    麵對突然囂張起來的結,鐵鞠了一躬。


    看著他們的樣子,我確信了。我看著兩人的和睦關係偷偷笑著,一邊向鐵君問起從剛才開始……應該說是從今早開始一直糾結的問題。


    「我說、鐵君,那個貌似裝有長長的棒狀的什麽東西的布袋裏是什麽?」


    除書包之外還有一個謎之袋,雖然我覺得裏麵隻肯能裝了那個、但是……


    「別在意,這是為你好」


    不不不、我很在意。不如說果然裝的就是那個麽。裏麵裝的絕對是刀啊。


    在月讀街上光天化日的在腰上掛著日本刀的鐵君,果然因為不見獵物而淡定下來的樣子。


    「也因為昨天那件事呢。在結的身邊,果然需要這個家夥啊」


    真夠謹慎的呢,但請想想是普通的日常生活要怎樣才能變成需要日本刀的狀況?果然鐵君給人一種過度保護妹妹的大哥哥的感覺。


    於是一邊這樣那樣的鬧著終於到了鬧市區,總之先進眼前的遊戲中心吧。


    「啊、好想抓那個!」


    一進到吵吵嚷嚷的遊戲中心,結就蹦向了入口旁邊的抓娃娃機,果斷獨自發起了挑戰。


    比起監視工作的對象,更先飛到遊戲機前麵是怎樣?整這麽想著、硬幣被丟進投幣口,發出「叮」的聲音。一邊望著開始按下按鈕的結,旁邊的鐵君開口了


    「說吧,你是什麽目的,八真重護?」


    「你說什麽?什麽?」


    「就是為什麽特地跟你一起迴去的理由吧」


    「不、沒什麽別的理由吧?」


    「我討厭等待」


    距居說到這個份上,真拿你沒辦法。


    確實我有兩人一起迴家的理由。


    「那個、實際上是有事情不得不向鐵君道歉,就是……」


    「什麽?」


    「抱歉、本來預定交給鐵君的古董,我拿不出來了」


    這是前些天跟鐵君約好的事情。雖然作為半夜的配送服務迴禮說好將一件七七七收藏(對鐵君來說,是奶油子正在收集的古董)交給鐵君,但因為某些原因交不出來了。……嘛、不過預定給鐵君的七七七收藏已經給了別人。大致上我還有一件七七七收藏就是,但是很中意的東西所以不想出讓。再說我也不想用假貨來欺騙鐵君。然而、在鐵軍君想玩遊戲的心情還沒高漲起來的時候,直接坦白我的歉意。


    因為是這樣的理由讓我的道歉戰戰兢兢起來,然而鐵君的反應卻十分幹脆。


    「是嗎、別在意」


    「以?原諒我了麽?」


    「啊啊」


    這始料未及的展開讓我菊花一緊。還以為要被做些什麽(僅限正當的抗議)的,但這讓我稍微有些高興。


    「相反地,我也有件事情不得不向你道歉」


    對小小擺出勝利姿勢的我,鐵君這樣迴道


    「嗯?什麽?」


    「其實、我們交易的事,已經暴露了」


    「靠,有沒有搞錯!」


    上次,因為秘密打工的原因來到月讀街之際,對奶油子全身皮膚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所以今後不想在與奶油子扯上關係,我在心裏如此起誓。可是因為有事不能耽擱,我與奶油子的組織中其中一人的鐵君做了筆交易。而那時、我把希望對奶油子保密我就是交易對象作為條件提了出來。


    「那個、奶油子小姐說了什麽?」


    「因為掃了大姐興致的樣子,前些時你賺到的打工費也被扣除了」


    嘛、這樣的話也無話可說。原本就是已經放棄掉的錢。


    「那還真是遺憾呢」


    不、應該說是謝天謝地才對。要是不肯放過我寄來什麽東西的話,那我就隻能把假貨交出去了。


    「隻不過、作為我替你頂上的前,別忘了交給我哦」


    「……也是呢」


    暗中交易的時候我就已經簽了很多錢了,就像變成現在支付的狀態,果然無法抵消的樣子。嘛、換做鐵君的立場考慮,一定要好好付錢啊。


    於是、解決掉一個煩惱的同時,我又試著問起另一個問題


    「然後,為什麽又轉到我們學校來?」


    「沒什麽特別理由」


    「因為結在這兒?」


    「天知道」


    「果然是奶油子小姐的命令?」


    「是不是呢」


    「又在謀劃什麽糟糕的事情麽?」


    「不知道」


    「知道七七七收藏麽?」


    「……嗯?你剛才說了什麽?再說一次」


    「不、沒什麽」


    我對驚訝的鐵君笑了起來,看著鐵君的表情,聽到鐵君的迴複,我多少理解了。


    嘛、正如預想一樣,鐵君是因為奶油子的命令才轉學過來的。根據昨天的氣氛,鐵君並不高興。因為轉到我們學校的結已經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了。就算有什麽計劃,也不會是什麽壞事。雖然鐵軍原本並不這麽認為,實際上也沒什麽不好的。


    唯一的救贖,就是這與七七七收藏並無瓜葛這件事。光看反應就知道鐵君並沒聽過七七七收藏這個東西。前些天在月讀街的對話也是,雖然名字之類的有所提及,但沒有認真去信。充其量也就覺得是都市傳說之類的東西吧。


    所以剛才突然聽到七七七收藏這個詞才會反問過來。雖然關於其他問題還能有某種程度的想象吧。就算是在遊戲中心這個嘈雜的空間裏也能聽清問題,也得到了冷淡的迴答,但關於『七七七收藏』這個詞卻完全聽差了。


    不管怎麽說,鐵君並不是奶油子為了與七七七收藏產生瓜葛才送過來的,這讓人安心下來。當前好像沒有必要通過鐵君來戒備奶油子。


    「啊——、完全抓不起來啊」


    結正為懶懶熊的布偶陷入苦戰,現在已經連敗5個迴合。結擺出一副不甘的表情,看著這邊。


    「上吧、鐵君」


    「好吧」


    於是、退治懶懶熊。……雖然這麽想,但沒零錢了。


    「先去換點零錢吧」


    與目中無人樣子的可愛熊布偶四目相交,鐵君卯足了勁扔進硬幣。留下了一句「加油」的聲援,被換下來的結找起了兌換機。


    可是附近好像沒有兌換機的樣子,掃視店內也完全沒能找到,於是來到店的深處,就在找到機器的時候,也找到了投幣遊戲專區。


    「嗯?那個是……」


    在投幣遊戲專區的一角,是大屏幕與椅子放在一起的賽馬遊戲機。有幾個人坐在一個椅子上,而看到坐在最尾端的人物後,視線不由凍結了。沒錯,她就是昨天到我家來的戰場緋夜。


    簡直是麵對末世一般的凝視,是察覺到我的視線了麽,他朝這邊迴過頭來。


    「啊、你是」


    「……你好」


    戰場先生我輕輕低下頭,笑著對這邊的招了招手,勉強看過來。


    「好像是住在七七七屋子裏的……那個」


    「八真重護」


    戰場先生聽著我自報姓名,看了看我的製服,偷笑道


    「是嗎、你是第三高中部的麽。幾年級?」


    「二年級」


    「我去年也是在第三高等部,但是在同一所學校卻沒遇上你呢」


    「不、我是上個月從島外轉校過來的」


    「難怪碰不到啊。不過說迴來,為什麽要住在那個有異常幽靈的地方啊?」


    這貶低202室的言行讓我極為不爽。


    「因為沒錢啊」


    「原來如此,那麽久辦法了。先不管這個,你真心覺得那個住處怎樣?」


    「啊、真心最棒了呢」


    聽到諷刺的發言,戰場先生打趣的笑了


    「是嗎,那就太好了。被不錯的東西纏上了呢,八真同學」


    居然將這邊的惡意順勢帶走,真叫人泄氣。


    不過怎麽說呢,這樣普通的對話也並不讓人覺得他是壞人。……不對不對、你忘了昨天的事情麽?那可是202室的前居住者之一哦?有些好奇啊。


    「那個、你喜歡玩這個?」


    「就那樣吧」


    我指著好像玩得很爽的賽馬遊戲的大型畫麵,戰場先生則是如此迴答。


    「你呢、覺得怎麽樣?」


    「我麽?……我啊……我那麽感興趣呢。也就是以前和朋友一起玩過的程度」


    「是麽」


    戰場先生聽到我的迴答,點了點頭。


    「我說,你怎麽看這種投幣遊戲?」


    「?什麽怎麽看?」


    「花錢買遊藝幣。之後卻覺得隻是在這裏消費了時間而已。其實不是在浪費時間麽?」


    「嘛、這麽說起來說不定確實是這樣,但我覺得,遊戲帶來的快來也有著它的意義吧?」


    「原來如此,對八真君來說這種動手的東西是娛樂嗎」


    說是這麽說。


    「對戰場先生來說,不是這樣麽?」


    「嘛、是娛樂,也算是學習吧?」


    「學習?投幣遊戲麽?」


    「玩和學習是不同的,為什麽這麽覺得?」


    「畢竟是正對立的事情不是麽」


    遊戲的快樂的事情,學習就不算是。這是理所當然的。


    「看不到遊戲的本質,就是單純的浪費時間罷了」


    戰場先生這麽說道,然後指向投幣遊戲專櫃的另一角。


    「那裏是拉霸遊戲吧?那就是個不錯的例子。那個對我來說就是浪費時間。投入遊藝幣,就隻是等著一定概率發生的大獎。這就完全不是學習,而是單純的墮落」


    「沒錯」


    「相對的,我正在玩的賽馬遊戲,我認為是非常值得學習的東西。你不覺得麽?」


    好像聽到些什麽,那個……


    「啊、這是養好自己的馬、然後出賽的遊戲。……那個、可以學習讓馬怎麽變強麽?」


    「還有另一點。投資遊戲幣後可以通過調教自己的手上馬,讓這匹馬變強,提高參賽的勝率」


    「那個、也就是說,有沒有自己能不能介入遊戲的因素,是麽?」


    「50分」


    「不、再多的我就搞不清楚了」


    「答案是,這個賽馬遊戲存在圈子」


    其他的也就是說……


    「有很多人玩同樣的賽馬遊戲麽?」


    「答對了,我想這就是我應該學習的東西」


    戰場先生繼續道


    「這個賽馬遊戲是在架空的賽馬場展開的競賽,與真正地賽馬場同樣配備了投幣式馬卷購買機,也有幾名玩家同時帶著自己的馬出賽」


    說著,他指向了稍遠的位置。


    「比方說坐在那邊的胖子。他在這個遊戲的投入很大,所以他的馬很強。也就是說他的馬出賽出場的話,其他人就很難取勝」


    戰場先生還補充追加了一句「嘛、遊戲裏沒有絕對的事情就是」,繼續說道


    「那兩個鄰座的地包天(有反鋯者)就是吧。他就跑不過那個胖子。與其在備受矚目的大賽的總排名排在後麵,不如更傾向在小型比賽上派出自己的賽馬,瞄準所有賽事的完全製霸。」


    「原來如此」


    「但是、反過來說,隻要是他們的馬不出場的比賽,我馬的勝率就會上升」


    「那個、也就是,通過觀察其他玩家來看到自己的勝率麽?」


    「就是這樣。最要的是,誰有動作麵對狀況有沒有影響。知道其中,我行動的話能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還以為隻是遊戲而已,沒想到這麽糾結啊」


    雖然我對待玩遊戲不會這麽認真就是。


    「把這當成隻是又複雜又浪費時間的家夥就輸了。畢竟想著這些的人視野壓倒性的狹隘。八真同學,你覺得是贏好,還是輸好?」


    「那當然是贏吧」


    「我也是,應該說我想贏過任何人。要是和這樣追求勝利的人戰偶的話,你覺得贏到最後的會是誰?」


    「……強大的家夥吧?」


    「技術上?」


    「這也是一方麵。頭腦、情報、以及運氣,有好多因素。我想,贏到最後留下來的家夥,應該有著某種程度的法則」


    「那是什麽?」


    「就是不妥協。並沒那麽麻煩、也沒必要做到那種程度,有其他東西就夠了,反正是個遊戲。這種家夥就會不戰自負」


    對賽馬遊戲說了真夠多啊,這個人


    「嘛、雖然總算搞清楚了,但原本這個就隻是投幣遊戲吧,隻是和玩同一個遊戲的人交鋒、決出勝負沒錯吧?」


    「這是視野狹隘的考慮。不要忘記遊戲也有規則啊,再怎麽說、對手也是人類啊」


    「不、因為戰場先生在玩賽馬的投幣遊戲,所以對手是ai不是麽?」


    「不、對手不是你眼前的投幣機,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圈子裏的玩家麽?」


    「這也是有的,還有更外麵的對手」


    「在哪裏?」


    「不就在這夾在遊戲的方向上麽,運行這個投幣遊戲的總東家」


    「總東家?」


    「就是這個遊戲中心的所有者啊。投幣遊戲這種東西,長遠來看絕對隻有客人輸得份,擁有增減遊藝幣的主導權,從賭博的視點來看絕對是不公平的。為什麽呢?隻是覺得遊戲中心在單純的經營?買來機器來賺錢,用電力代替人動賺錢,就算雇了店員也是賺錢。就是說,這個遊戲中心隻要存在,就能不斷生產維持費用。但在維持費用之外,經營的所有者不得盈利。那麽、利益到底流向了哪裏?那就是在這裏來往滯足的客人。通常來說考慮如何從客人那裏更有效率地卷走金錢才是店主的本分。提款,中獎率,這種事……沒聽過呢。總之就是剛才說的,所以店裏不讓客人輸錢來儲蓄資金的話,店就無法經營下去。也就是存在著總東家的意圖在裏麵,我是這麽想的」


    「原來如此、話雖然大體明白了……但是、那個、到頭來,戰場先生到底在學什麽?」


    對中間開始就完全沒搞清楚意思的答案,我連忙問道,戰場先生則嗬嗬一笑。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人』」


    在遊戲中心學習人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


    這麽豎著的時候,正好比賽也結束了的樣子。


    「那麽、差不多該迴去了吧」


    戰場先生從位子上站起來。


    「順帶問下,今天的結果如何?」


    說出那種話的人,到底的出了怎樣的結果呢,我真的很好奇。


    「哎、被吞了1萬元左右吧」


    「……咦?一萬元!全都用在了投幣遊戲上麽!」


    哇——、這個該怎麽說呢……


    「把剛才想到的直接說出來吧,八真同學」


    「那個、我就不客氣的說了。輸的話什麽的、透支過頭了吧。不如說,這家夥說的全都是假的吧?我是這麽想的」


    「誠實就好。這就是今天你所學到的東西。好好記下來吧」


    戰場緋夜莫名其妙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本來想知道她是怎樣的家夥和他交談,結果變成了我自己得出結論。


    不明所以。這個人、絕對是2貨。


    「啊、你在這裏麽、八真學長!」


    聲音迴蕩起來的同時,正好拿著大號布偶的結和鐵君走了過來。看來鐵君不負眾望拿到了布偶。


    正當結興高采烈地想要到我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顫抖起來。


    「怎麽了,結?」


    「什、什麽也沒有!」


    結戰戰兢兢地躲到了鐵君的背後,他看到的,是我身邊的戰場先生。而且戰場先生也正直勾勾的盯著結。


    就這麽保持了及表中,看著結的戰場先生,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呀、晚上好」


    「晚、晚上好、的說!」


    明顯實在害怕。當然,在這對話開始後,默不作聲就不是鐵君了。


    「想對結做什麽?」


    鐵君突然凝視起戰場先生。可是戰場現實並沒太在意。


    「沒什麽啦、就是在想這孩子好可愛」


    偏偏這個時候麽。戰場先生對鐵軍後麵瑟瑟發抖的結發出聲音


    「你叫什麽?」


    「吉、吉野咲希……的說」


    「嗯——、是這樣啊」


    「那、那你呢,你是什麽人?」


    「我麽?我叫戰場緋夜哦」


    「你、你好,初次見麵」


    「……啊、嗯,初次見麵。能好好打招唿、很了不起呢」


    戰場先生正想伸手摸她頭的時候,鐵君抓住了他的手。


    「喂、你。到底想幹嘛?」


    「別那麽生氣嘛、男朋友先生。隻是問問名字吧。沒有胸襟的男人可是會被討厭的哦」


    「才、才不是男朋友……」


    看著動搖起來的鐵君的製服,戰場先生笑了。


    「既然這麽重視這孩子,就要好好保護她哦。如果不然,可要被自己的恐懼抓住哦。那麽再見咯、晚輩們」


    戰場先生露出無畏的笑容,留下了告別的話之後離開了。


    到最後,還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家夥。


    「沒事吧、結?」


    被鐵軍關心的眼神看著,結連忙點點頭。


    「結、怎麽了?」


    看上去在普通不過的反應,鐵君卻不由問起。


    「就是有點男性恐懼症。好像在感覺到陌生男人強烈視線的時候,身體就會哆嗦」


    這麽說來,上次相見的時候,對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害怕起來呢。


    也就是說那個吧、不是我瞎人狗眼吧,因為我是男生,所以結看到了會害怕吧。對啊對啊、和外表沒關係的。啊——、真是太好了。


    「……鐵^、八真學長正用可怕的笑容看著我^」


    結拉著鐵君、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嗯、果然和外表有關係。不過話說迴來,是男性恐懼症麽。雖然名字有所耳聞,可實際上卻不知道是什麽症狀,讓人擔心啊。


    「很嚴重麽,結的那個病?」


    「不、沒到那種程度。身邊的熟人的話可以放心,不會引發症狀的」


    「啊、是這樣麽」


    「雖然有段時間很嚴重,不過最近完全沒有那個樣子了。雖然因此可以放心,但果然還有有些勉強」


    原來如此,所以鐵君才轉校的麽,為了解決結的麻煩。奶油子給結的那個『給我一直監視鐵』的虛假指令,也是從這點出發的麽,希望讓結一直拉著鐵君吧。嗯——、挺能幹嘛、那個奶油子。


    一邊被鐵君溫柔的撫摸著後背,一邊被「沒事了、沒事了」地安慰著,結一下子就複活了,然後麵紅耳赤的朝鐵君吼了起來。


    「我、我早就完全平靜下來了哦、鐵!區區孩子、竟敢蹬鼻子上臉,你這魂淡!」


    「抱、抱歉」


    我老實的覺得,為了護著結、因奶油子作出的微妙設定而吃盡苦頭的鐵君,果然還是希望奶油子能夠迴心轉意吧。


    4


    「他大姨媽」


    「歡迎迴家、重護」


    「……話說、這隻黑貓是啥玩意兒,七七七妹妹」


    和鐵君套門道別後迴到家的時候,電視機前麵莫名其妙的有隻碩大的黑貓。


    穿著貓兒兜帽的黑貓連體睡衣的那家夥,雙手握著遊戲機手柄一邊哢嚓哢嚓的按著、一邊咕嚕咕嚕地打著滾。


    「重護去學校之後,不一會就有隻迷途的黑貓闖進來了」


    迷途的黑貓、還闖進來……


    「喂、搞什麽鬼啊,天災」


    「……打電動」


    黑貓的正體是穿著黑貓睡衣的隔壁家的名偵探。


    在衣冠不整地趴在地上的填在周圍,零食呀、咖啡牛奶的包裝盒呀、空了的便當盒呀散亂一地,一副很糟糕的景象。看來是翹了課,一直泡在這裏。


    「你是怎麽進來的啊?」


    「本來想用備用鑰匙的,可在用之前門就已經壞了」


    現在、被四季小姐踢壞的房門,充其量隻是豎在入口的板子。


    「話說、你還有備用鑰匙啊。到底還有幾把啊」


    「27把」


    「做太多了吧!」


    真受不了。不過話說迴來,這個貓型睡衣是?她在房間裏一直穿這個麽?兜帽是貓兒也是,屁屁上伸出來的尾巴也是,製作相當精巧。果然是達爾克定製的麽?嗯、觸感還不錯,咕誒誒誒誒!


    「喂、重護、居然敢對天災進行性騷擾?」


    我捏了捏天災屁股後麵伸出來的尾巴,隨即從背後吃了一記七七七妹妹的人字拖,並遭遇困境。


    順便一說,對於我們的互動,當事人的巨大黑貓毫無反應,一直隻盯著遊戲畫麵。


    果然很奇怪,明顯不像往常的天災。


    「喂、天災。你給達爾克說過你在這裏麽?」


    「今早就沒碰到達爾克」


    聽到這裏,我拿出手機,給達爾克打了電話。於是、達爾克馬上就飛了過來。


    「天災真是的!總算找到你了!」


    果不其然,傭人向天災擁了過去。好像是迴去的時候就沒看到天災,為了找她所以在附近跑了一圈。


    「要你管」


    偵探用三個字將傭人的好意被名拒之千裏,漠不關心的繼續打起了電動。看著天災這樣的側臉,我對泛著淚花的傭人問道


    「喂、達爾克。天災那家夥、到底是怎麽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從昨天開始就心情不好的樣子,一直是這樣的感覺。問什麽也不說,我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傭人無精打采的。看來相當受打擊。


    「說起來,明天是星期三吧,好像要展示新的決勝pose來著?」


    就在不經意問道名偵探前些天的晚上揚言過的事情的瞬間


    噌


    「……哦」


    被天災直勾勾地盯著,有些瘮人。


    「這件事在我麵前別再提了」


    徒然發起火來的巨大黑貓,還在遊戲中就丟下手柄,就這麽離開了202室,傭人也慌慌張張的追在她的後麵。


    「……搞、搞什麽啊?著到底是」


    我怎麽就惹著她了?


    ***


    「留的真夠晚的啊」


    直到夕陽西沉還獨自留在活動室翻閱資料的一心,被這個久違的聲音牽動了視線。


    「戰場先生!」


    看著站在大門口的不速之客·戰場緋夜,一心瞪大了雙眼。


    「沒想到你還在這兒啊、混賬四眼」


    不由從椅子上站起來的一心,對戰場戒備著問道


    「你來做什麽?」


    「就是突然有些懷念所以跑過來看看而已。不過還真是令人驚訝呢,這個房間居然還能作為冒險部的活動室留下來」


    戰場環視這屋內,一邊找到身邊的椅子隨即坐下,看著一心


    「怎麽、混賬四眼。現在的冒險部,連一杯ob的茶都拿不出來麽?」


    「失禮」


    聽到戰場的挖苦,一心開始準備泡茶。


    戰場啜了口不久沏好的仙茶,舒緩地歎了口氣。


    「好懷念的味道啊」


    就算正在享受仙茶,一心的眼睛同樣一秒都沒有離開戰場。


    「現在你是部長?」


    「對」


    「還有其他部員?」


    「包括我在內有六個人」


    「誒?召集的有夠多嘛」


    「是啊、比起戰場先生那時是這樣呢」


    看著拋來挖苦的一心,戰場打趣地笑了


    「不是可以說出些好玩的東西麽,混賬四眼。然後呢?有成果麽?」


    「請自行想象」


    「口氣有夠狂妄啊、混賬四眼」


    如此笑道的戰場,笑容突然消失了。


    「……!!」


    「真是礙眼,你想立馬完蛋?」


    麵對這威壓,一心不由收從喉嚨裏起擠出的聲音。看著那表情,戰場撲哧一笑。


    「開玩笑的啦。我可沒那麽不盡情意」


    戰場如此低語道,隨後還有一句……


    「對你這種程度來說,沒有必要」


    一心死死要緊了臼齒。


    「喂、混賬四眼。從霞那裏弄到的七七七收藏,還在視若珍寶的留著麽?」


    對戰場的質問,神情微妙的一心,默默點頭。


    「……有留著」


    「嘛、你就是這個樣子吧。就算那東西給你帶來多麽的不愉快,還是不會撒手」


    「戰場先生不是麽?」


    「我麽?那些東西早賣了」


    「怎麽會!那些七七七收藏都是初代冒險部的迴憶不是嗎!」


    對因始料未及的迴答而怒目咆哮的起來得一心,戰場嗤之以鼻


    「迴憶?別說笑了,那種東西有什麽價值?」


    「於是賣給一鶴春秋了麽?」


    「哎、我可是賣給的是月讀街了哦,那邊才能給某些東西染上顏色啊」


    「我問的不是這個!為什麽要放手!」


    「用不上的垃圾不賣是怎樣。我不需要那些東西,所以處理掉了。嘛、如此一來得到了一筆不錯的數目,也算是有利用價值吧」


    「……就是所謂的有效利用麽?」


    「這就是的行事方式」


    如此幹脆地迴答,讓一心死死盯住戰場


    「這樣、是錯誤的」


    麵對一心批判的言辭,戰場重重地歎了口氣


    「喂、混賬四眼。丟下你那套似是而非的高談闊論,你到底想做什麽?我的耳朵,可不是聽你那些沒有內涵的噪音的」


    戰場的冰冷目光,讓一心說不出話。


    「根本就沒變啊。從你的話裏,什麽也沒傳達出來。你吐出的辭藻還有你留在這個屋裏所做的無用功,到頭來竟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這種東西,我可感覺不到」


    戰場用不帶任何渾濁,正直坦誠的瞳孔俯視一心,目光寸步不移。


    「……」


    「哼、算了。我沒權利阻止別人的興趣,也沒想這麽做,反正隻是無意義的掙紮。隻不過,無聊的媽媽式說教給我滾出我的視線。我可沒什麽脾氣讓蒼蠅闖入我的視線」


    戰場最後將茶碗一口喝下,留下一句「多謝款待」便站了起來,起來了冒險部的活動室。


    被獨自留在當場的一心,顫抖著握緊了拳頭,砸在桌子上。


    「我又、沒能說出口」


    恐懼地顫抖著,就像那個時候一樣什麽也沒能做到,一心對自己這份不中用怒不可遏。


    但、這隻持續的一小段時間。馬上又迴到以往表情的一心,開口道


    「影虎、你在麽?」


    「阿」


    除了一心並無別人的空間裏,響起影虎的聲音。


    「影虎、可以跟在戰場先生後麵麽?」


    「可以是可以,但為什麽?」


    「恐怕,戰場先生對第三高中部有什麽企圖」


    「根據是?」


    「雖然之前戰場先說他久違的來到這裏,但明顯是在說謊。那個人並不是會有懷念亦或哀愁這類感情波動的人。無疑是有什麽理由才來第三高等部的」


    「明白了,可以的話我試著調查一下」


    「還有一點希望你絕對遵守」


    「什麽?」


    「絕對不要戰鬥。暴露的話馬上逃走」


    聽到有些微妙的話,影虎的迴答慢上了半怕


    「觀察對手的行動才是諜報。並非以打倒對方為目的。這種奇怪的話還是收起來吧。戰鬥的話,你認為我搞不定那個戰場麽?」


    對問麽問道的影虎,一心頷首道


    「單看身體能力的話,影虎無疑占上風。但、光憑這點無法贏過那個男人」


    「哦?」


    「那個人、戰場緋夜是初代冒險部裏是最擅長處理七七七收藏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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