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生在世,有著些許不能去做的事情。


    對構築起的圓滑的人類社會,擾亂其和諧的這一行為,等待他的將是被打壓、被懲罰的命運。


    這世間之理沒有例外,學生也有著不能去做的事情。


    不能打破學校的玻璃,也不能騎著偷來的摩托就跑,不能吹喜歡妹子的豎笛。


    我們是人。我們會對現狀感的絕望抱有黑暗的情感,會對接連不斷的討厭事情積蓄憤怒,也會無法抑製對喜歡的妹子的情欲吧。


    不要叫我忍耐,我也沒有咽下淚水也要忍耐下去的打算。


    不過、我可以露出笑容來緩和它,可以痛打什麽東西來忘記它,可以通過鍛煉自己來覆蓋它。


    所以我覺得,通過攻擊別人、傷害別人來消解憂憤,絕對有問題。


    這種人,必定遭到報應。


    這在上天開創人世之時便已注定,憑借人之力絕對無法顛覆的神之意誌。


    嘛、雖然開頭就竟是些情緒激昂的胡言亂語,但最後想說的還是要說。也就是做出通宵打通遊戲後然後去上學這種脫離學生本分的而行為的家夥,也要受到這種神之意誌的規束,報應將不期而至。


    對、就像我這樣……


    「啊——、好困」


    頭好重、暈暈乎乎的。眼皮在打架,總感覺太陽的顏色好奇怪。好乏、好不爽。不想吃東西,早飯卡在喉嚨下不去。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哼、不成樣子啊、重護。這樣也算是我的好對手嗎?」


    一邊說著、一邊神清氣爽的走在我身邊的,是有著一級天災這個不可理喻的名字,自稱名偵探的女人。


    看著自稱對手的莫名其妙的自滿言行,我投去諷刺


    「一下子就睡著的家夥,不要很了不起一樣地亂吠」


    順便一說,昨天晚上,外表美少女的傭人星埜達爾克一直撐著沒睡,邊在我們身邊走邊在釣魚,好像非常危險。


    那、為什麽我們會陷入這種狀態呢?這要追溯到溫泉合宿結束之後,上次……應該是昨天夜裏。解決了煩惱、獲得臨時收入的我,歡天喜地向三人提出通宵遊戲的提案,毫不在意夜已深沉、準備了各種遊戲和零食,各種玩。


    可是大家情緒雖高也隻是一時頭腦發熱,馬上便迎來了極限。


    在幾小時前,被某位熟識的大姐姐打的鼻青臉腫,肉體上滿目瘡痍,何況仔細想來,不隻是果斷忘記前些天也是徹夜未眠的我,還有那天白天合宿的時候挑戰『遺跡』所留下的疲勞也讓名偵探及其傭人和我一樣,開始受到睡魔的猛烈襲擊。


    這種狀況本不應展開通宵的遊戲大會。


    理所當然的,忠實於欲望的名偵探一下子就在睡魔的耳語下陷落了,在傭人的膝枕上發出唿唿地鼾聲。


    雖然性格堅強的傭人也硬著頭皮參加了遊戲大會,但不久也坍落在我的肩上,能聽到「絲、絲、」地可愛鼾聲。看到這幅睡臉,我一時沒想起這家夥裝備了聖槍(gáe bolg)這件事。


    幸好像這樣兩個人都已睡著的情況,遊戲大會必然無法開展,不如說我正好能去睡覺了。


    可事與願違,我被從『睡眠』這一人類的生理現象中解放出來的特異存在拉了進了這次遊戲大會。


    然而……


    「來吧、卡嘣哢嘣、開始吧」


    在電視機前坐好陣勢,喜色爆表的妹子眼中閃爍著光芒,靈巧的操縱著遊戲手柄。


    看到妹子如此開心的笑容,就算她停下來什麽的……


    「七七七妹妹、抱歉。我要睡了」


    ……說完、但。果然不行啊,這樣下去要死掉的。然而依附在我家、幸福莊202室的地縛靈妹子·龍之娘七七七妹妹那美麗的笑容,讓我徹底斷念了。


    「重護真2。睡著的話就不能玩通宵了啊」


    不、真的、這想法太牛了。果然從10年前就從睡覺這一行為解放出來的存在說話就是不一樣。


    「話說,提出通宵game party的不是重護嗎。對原來說過的話又說『算了吧』什麽的,本身不就很可笑麽?」


    雖然七七七妹妹嫣然一笑,但背後的氣場卻是一片純黑。在地縛靈大人「我最喜歡大家一起玩遊戲了」的催促(實則恐嚇)下,我的迴答選項中「算了吧」以及「要睡了」消失了,隻留下「繼續」這唯一選項可說。


    順便一提,地縛靈大人那時一定一手拿著布丁,心滿意足的玩著網遊吧。


    踩著僵屍一般濕軟的腳步聲,我們總算來到了七重島的第三高中部。


    在鞋櫃換好鞋子,扶著扶手登上階梯,總算來到教室。於是、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後,睡魔一口氣襲了過來。


    哈——、遭了、真糟糕、已經撐不住了、不行了、我睡了……


    「早上好、八真同學」


    「早上好、夢露同學,真是個清爽的早晨呢!」


    聽到擔任我班學級委員的眼鏡係聖少女·夢露香百合同學的打招唿,我瞬間覺醒了。


    為了瞻仰夢露同學那耀眼的笑容我睜大眼睛,睡意完全驅散了。


    「天災同學,走廊上有你的客人哦」


    被夢露同學這麽一說,天災向走廊看去。我也受到影響順著看過去,看到站在教室的門口女孩連忙低下頭。光看製服領帶的顏色就知道是一年級。


    「唿、多謝、夢露閣下」


    從椅子上站起的天災,向那孩子招了招手,朝那邊走去。


    「是認識的人?」


    「總感覺很意外呢」


    平時和班級完全脫離,和班上同學幾乎毫無交友關係的天災居然有後輩來找,這讓我和夢露同學提起了興致。


    和天災聊起來的女孩頻頻點頭,然後將信封交給了天災,最後又鞠了一躬,然後匆匆離去了。


    拿了什麽?雖然我望過去,但天災在那裏完全沒動。就擺著接過信封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杵在那裏。


    「怎麽了麽,天災同學」


    正當夢露同學看著天災一動不動的背影歪起腦袋的時候,預備鈴響了。同學們紛紛坐落,夢露同學也微笑著打過招唿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問題天災也一樣被預備鈴扯了迴來,迴來了這邊。


    但迴來之後的天災,擺出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喂、天災。你2了?」


    雙眸喪失了生氣,嘴巴半開半合,喪失心智般地歪著腦袋。這、簡直像麵臨世界末日一樣。天災小聲嘟噥了一句


    「迴去了」


    「……哈?」


    「我迴家了」


    靜悄悄的教室裏,迴響著名偵探意義不明的話語。


    「喂、你、說啥?上課怎麽辦?」


    「鬼知道」


    幹脆的丟下這句話,天災向放在自己座位上的書包伸出手。


    「喂、你是怎麽了?剛才那孩子說了什麽?那個像信封的像是酬勞吧?」


    「啊、這個麽?想要就拿走吧」


    名偵探這麽說著、隨手將拿著的信封丟給我之後拿起書包,搖搖晃晃的地走出了教室。


    「等、等等、天災!」


    看到這番景象的達爾克也立即從位置上站起,慌張地朝住的後麵追過去。


    看到如此的突發事件,被留下的班上同學全都啞然了。


    咦?什麽?怎麽迴事?


    我姑且看了看丟給我的信封裏麵。裏麵放了錢。


    這下更加不知所謂了。


    嘎啦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班主任老師打開教室前門登上講台,石化的教室再次動了起來。


    班主任老師站在講台上向學生們環視了一圈,然後開口


    「那麽、事出突然,這裏要介紹一位轉校生」


    突發的大事件讓同學們把之前的奇怪事件拋到腦後,隨之喧鬧起來。那表情是滿滿的期待。帥氣的我也是其中一位,其他所有的男生也是一樣,殷切祈禱著一名戴眼鏡的美少女轉校生的降臨。


    遺憾的是,今早沒有發生與陌生妹子撞在一起這種喜聞樂見的橋段,但今後就不知道了。接近可愛的轉校妹子,最終說不定會變成呃嗬嗬的關係也不一定哦?旅途中這種事件的可能性,可是天文數字啊。


    「失禮」


    於是,看著進來的轉校生,班上一半失落,一半激動。


    順便一說,我的反應不屬於任何一邊。


    「啊——!」


    今早沒有和叼著麵包的妹子撞在一起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我推開椅子站起來,那張見過的臉讓我不禁叫了出來。


    「……什!」


    那邊也有那邊的反應,注意到我的瞬間,擺出一副驚愕的表情指向了我。


    「為、為什麽你會在這兒?」


    「不、這是我的台詞。為什麽鐵君會在這裏啊?」


    突如其來的轉校生,居然就是那個日前認識的月讀街的居民,鐵君(男)。


    「喂、轉校生。和熟人的事情還是放到後邊,先自我介紹吧」


    聽到班主任的話,鐵君低頭說出「失禮」,攤著一副無法接受的表情,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今天開始承蒙大家賜教,我叫辻深鐵之進。請多多關照」


    看到鐵君正正地鞠了一躬,同學們紛紛拍手。


    我也跟著一起拍手,總覺得有些可以接受了。原來如此,鐵君、叫鐵之進麽。總感覺鐵君的風格,有些古風呢。


    2


    「騙人,居然是鐵君」


    放學後,我總算和鐵君接上話了。


    為什麽說直到放學都沒搭上話,這有它的理由在裏麵。


    「怎麽?從第一節課到上完課位置一直爆睡啊,八真重護」


    正如鐵君所說,開始上課的同時,我就立即趴倒在桌上,完全失去了意識。


    取迴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在迴家的班會之前了。然後在班會結束的同時,班主任出聲提出了警告。不管怎麽說,所有課上都完全爆睡過去的這種行為也太過了,好像我今天的課業全部當作了缺席處理。


    「別說上課睡覺的家夥有在聽課」


    真是對極了。不過說起來,因為在教室裏爆睡就要算缺席處理,像這種事可以泰然處之,我不由重新認識這個島上的教學係統的厲害。


    都是些閑話家常了。


    「就是那個、為什麽鐵君迴到這裏來?」


    鐵君是這個七重島無歸所聚集的第九街,通稱『月讀街』的居民,也是統治月讀街的組織的一名成員。嘛、俗話說的脫離社會的不良,就是這種家夥吧。


    「有些事,所以複學了」


    看上去一臉沒脾氣的樣子,看來對複學沒好氣的樣子。


    「八真重護才是,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麽?迴答之後,鐵君扶著額頭開始低吟。


    「……我可沒聽你說過啊,大姐」


    「嗯?鐵君、你說什麽?」


    「不、沒什麽」


    鐵君收起了表情,說著說著,夢露同學靠了過來。


    「拜、拜托了」


    看到微笑著走來的夢露同學,鐵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誒、是要兩個人去哪兒麽?」


    「是。八真同學那時一樣,要帶辻深同學轉一下學校」


    「是這樣啊。那麽再見、八真重護」


    我連忙叫住準備離開教室的兩人。


    「等、等等,夢露同學!我也去!」


    「咦?八真同學、也要麽?」


    「是的。如你所見,我和鐵君關係很好,請務必讓我同行」


    我一笑著用手摟住鐵君的肩膀,就被惡狠狠地盯住了。


    「喂、八真重護。誰和你這家夥關係好啦?」


    「別拘謹嘛、鐵君。還是說有什麽?難道向著和夢露同學兩個人獨處的時候這樣那樣?這種事,爸爸可是不會原諒的哦、好啦!」


    「……你在胡扯些什麽啊,八真重護?」


    看到我和鐵君的互動,夢露同學嘻嘻地笑了。


    「確實、讓知道脾氣的八真同學一起,說不定辻深同學才能放心呢。那麽三人一起吧」


    於是,夢露同學及鐵君爽快的答應了?不過,我能和兩人同行了。


    事先聲明,這是身為轉校生對前些天受過照顧的鐵君的,預防夢露同學發生轉校生橋段的可能性的出於好意的行動,絕不是出於自我主義。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三人漫步在走廊上,今天所有課上都爆睡過去的我,半醒不醒的問起夢露同學。


    「說起來、夢露同學。最後天災她……」


    「雖然星埜同學第一節課開始前就迴去了……、到頭來天災同學還是沒有迴來。在中午和星埜同學一塊聽到了一些事情,說是被『別跟來』這樣說了之後,就再沒追上去的樣子」


    「是這樣麽」


    「星埜同學今天一天都沒精神呢」


    被世人認作女孩的達爾克其實和夢露同學關係良好,夢露同學朝著遠方露出寂寞的表情。


    那個達爾克在班會結束後,草草的給班上同學道別後,拿起書包就出了教室。


    到底搞什麽飛機啊,天災那家夥。


    讓天災變怪的原因,明顯是今早和一年級生的對話。


    今天早上的交談,到底是怎麽迴事?


    「希望能適可而止一些!不是說了別管我的麽,你這家夥!」


    無意中從不知哪裏傳來的女孩的怒吼聲,讓走在讓走在二樓通道上就要來到隔壁校舍的我們,自然停下了腳步。


    發生什麽了?我四下張望著,感覺這個聲音好像曾今聽過。


    這麽想到的瞬間,站在旁邊的鐵君徒然全力跑了出去。


    「等、鐵君這是怎麽了?」


    我連忙去追鐵君,當朝著鐵君跑去方向轉過臉的瞬間,發現了之前發出怒吼聲的主人。


    在三棟校舍中心的噴水中庭,那裏有個女孩正被穿著教師襯衫男人抓著胳膊,爭吵著什麽。


    「咦?那個、難道說!」


    雖然穿著我們學校的製服,但那個女孩無疑是……。


    到這裏,我瞪大了眼睛。為什麽?因為沒想到。沒想到眼前飛奔出去的鐵君竟突然從通道敞開的窗戶,毫不猶豫地向中庭跳了下去。


    「欸?欸——!」


    完美著地的鐵君,想從背後抓住男性教師。


    「放開結!」


    就這樣衝向男性教師的鐵君,為了庇護結站定了腳步。


    「你、你這家夥,想幹什麽!」


    「這是我要說的」


    兩人互相瞪視,簡直是一觸即發。


    「搞什麽鬼,鐵那家夥」


    「八、八真同學,怎麽辦!」


    追過來的夢露同學看到中庭的景象後,慌張起來。


    就這麽從樓梯下去恐怕會很花時間。


    我也和鐵君一樣盲從二樓的窗戶跳了出去。待我著地的時候,鐵君已經抓住了男性老師。應該說,已經在揮起拳頭。


    「等、等等!」


    就結果來說,鐵君沒有能夠打到老師。


    作為代替,插到兩人中間我的被鐵君狠狠的打飛了。


    3


    「真的很抱歉」


    看著夢露同學用打濕的手巾給我臉上冷敷,鐵君低下了頭。


    「不、沒事啦,別在意」


    在那之後,差點被鐵君痛打的男性老師(結的班主任)把我和鐵君好好訓了一頓。總之,就當做鐵君是轉校生,看到中庭裏有女同學被色狼襲擊(信口開河的),然後就被誤認為色狼的老師臭罵了一頓,相對的免於了責任追究的懲罰。


    「話說迴來,真沒想到麵包超人是我們學校的學長呢!」


    「我也沒想到結會成為我的學妹呢」


    光看結穿著的我們製服的領帶就能知道她是一年級的學妹。說實在的、第一次在月讀街相遇的時候,還以為是初中生的,但這還得保密。


    「請問、八真同學。麵包超人是啥?」


    「我的代號」


    麵對夢露同學這樣的問題,我展示出爽朗的笑容。夢露同學則不解地歪著腦袋。


    「那個、容我重新介紹,我是二年級的八真重護」


    「我是一年級的吉野咲希,還請多多指教」


    嘿?結原來叫吉野咲希啊……話說、這跟「結」完全沒關係吧?


    「那個……為啥愛稱是結呢?」


    「因為跟大姐最初相遇的時候,大姐是『好有“結”的感覺,就叫“結”好了』這麽說的!」


    真是夠應付的,那個奶油子小姐。


    「但是、我知道了麵包超人是學校的學長,以後我必須叫麵包超人叫八真學長了!」


    結樂嗬嗬的話語,讓我心頭一亂。


    「那個、可以再叫我一次麽?」


    「嗯?怎麽了,八真學長?」


    對提問的意圖並不明朗的樣子,結眨著眼睛歪著腦袋。


    不過、並沒有迴應她的疑問,我閉上眼睛,沉浸在它的餘韻之中。


    八真學長、八真學長、學長……


    啊啊、真好啊~-


    我不由扭動身體。沒想到,被可愛的學妹喚作「學長」竟然是這麽叫人開心的事情。


    聲音仍不絕於耳的迴響著,太棒了……


    「嘛、以後要多多關照哦,八真學長同學」


    ……於是,摟住我肩膀的新同學在我耳邊的尖銳私語,果斷複寫了我的記憶。


    順便一說,當我睜開眼睛,鐵君一副流氓一樣表情卯上我了。


    「話、話說迴來,結。你好像跟老師吵架了啊,發生什麽了?」


    我剛問起之前的那件事,結就歎了後氣,隨後嘴巴歪成了へ字並發起火來。


    「就是在暫時休學期間染了頭發這件事被罵了!再就是被提醒製服太隨便了!明明沒有違反校規,氣死我啦!」


    雖然不清楚為什麽休學,不過這段期間裏被奶油子感化走向不良之道這件事可想而知。


    卻是頭發染了,製服穿得是朋克風,相當隨便。


    這樣真的可以麽?想來、一定會被認真負責的學級委員問起的吧。


    「是的。雖然中學還針對著裝儀容嚴格校規,但高中開始不管哪個學校也沒像這麽自由哦。到頭來全是自己的責任」


    說起來,我們學校確實很難找出製服穿著隨便的學生。校風自由的學校麽。說起來,真想問問為什麽要說到這個島來是『自己的責任』。


    「話說迴來、鐵你們在做什麽?」


    「正在參觀學校」


    結小聲哼了一聲。


    「呐、鐵。我也可以一起麽?」


    被結這麽一問,鐵君看了看夢露同學。


    「我不介意」


    「真的嗎,太謝謝了!……那個」


    「夢露、夢露香百合」


    「是嗎!謝謝,夢路學姐」


    於是、現在開始又多了個結,四個人開始在學裏轉。


    在夢露同學的引導下,不隻是鐵君,就連第一天來學校參觀半途終止的我也是,還有今年才來上這所學校的結也十分驚訝,聽著夢露同學的介紹。


    「夢露學姐真是博學啊!真厲害啊!」


    結迅速地就和夢露同學打成了一片。看來是個親近人的孩子。最後關係了好到手拉手一起走。


    「今天幫大忙了,夢路」


    參觀完學校迴到教室之後,鐵君謝過夢露同學。


    夢露同學微笑著說道


    「哪裏哪裏、小事一樁」


    「鐵君之後準備怎麽樣?」


    「叫我參觀完學校就來職員室」


    「我也要跟去、鐵!」


    於是,到這裏大家解散了。


    「再見咯!夢路學姐、八真學長!」


    跟鐵君一起走出教室的結精神的揮了揮手,真是令人影響深刻啊。


    「然後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於是,夢露同學打完招唿後走出了教室。


    「話起來還真令人吃驚啊」


    沒想到鐵君會作為轉校生來到我們學校,而且結還成了我的學妹,世界……不、這個島還真是小呢


    能夠與那兩人再會著實令人開心。不過反過來看,也有種毛骨悚然的不好預感。好像有著帶眼罩的奶油子二號就在那兩人的背後的感覺。我想起那仿佛蛇眼的獨眼,好像背脊有什麽冰冷的東西遊走開來的錯覺侵襲而來。


    「我也該走了」


    離開教室走在走廊上,想著之後的事情。


    還是先去冒險部露個臉嗎?不過……


    煩惱的同時,正好發現了朝活動校舍走去的茨夕學姐。


    ***


    第三高中部的三棟校舍之中的一棟是活動校舍,『冒險部』就在它的四樓。


    擔任冒險部副部長的三年生·茨夕將活動室設置的電炊壺裏燒開的水,注入冒險部備用品的七七七收藏『不需要茶葉的茶壺』中。


    進行著熟練的作業,從剛才開始,夕時不時將視線投向窗際。


    在活動室窗際的,是木製的大桌。坐在椅子上正盯著什麽的照片的,是身為冒險部的部長,三年級的唯我一心。


    一心的表情感覺非常陰沉,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夕不由這麽想著。


    之前在溫泉街尋找七七七收藏,發現、挑戰『遺跡』,辛苦的進行攻略,因為寶箱裏得到的那個而歡喜不已。但難以置信的是,認為好不容易到手的七七七收藏,竟然是某人留下的假貨。


    到頭來,沒能得到七七七收藏,一切都徒勞而終。


    一心大人想必一定是大受打擊。


    每當看到著無精打采的樣子,夕心中的怒氣便沸騰起來。


    雖然不知是誰、又是何時幹的,但居然作出留下假貨這種坑爹坑娘的事情,發現了一定要把他揍扁。


    在心中堅定地起誓著對犯人予以血的製裁的同時,夕麵帶笑容地將茶碗放在了一心的麵前。


    「一心大人,茶倒好了」


    『不需要茶葉的茶壺』正是名稱是『仙茶沸』,隻需往裏注入開水,稱之為仙茶的茶就會誕生。仙茶有很多功效,其中就有舒緩情緒的作用。


    就算聊勝於無,也希望他能精神起來。


    「謝謝、夕」


    看著一心微笑的表情,夕的胸口越來越緊。


    看著一心喝茶的樣子,夕想到。


    為什麽這個人的笑容,可以給我這樣的心情呢?


    好想多看看這張笑臉。好想隻對自己笑。


    可是、一心受到和諾女孩的歡迎,夕也十分理解。那爽朗的笑容,紳士般的舉止多走了不少女孩的心。然後一心他毫無區分地和那些女孩子溫柔接觸。那個樣子,讓夕非常焦急。


    想要獨占一心的心情,在夕的心中越來越大。


    為了獨占一心,我將如何是好?


    一邊向自己的茶碗注入仙茶,夕的腦袋開始運轉,想著有沒有什麽良策。


    然後、靈光一閃。


    一心大人好像不會輕易迴應我的感情。是啊、那就隻好如此了。


    隻要生米煮成熟飯,就算一心也無話可說了。


    這樣一來,一心大人於名於實都是我一個人的了。


    最後,夕的眼神變得和肉食野獸一樣,唿、唿地揣著粗氣。


    雖然一心大人是男人,我是女人,但一心大人是文藝青年,臂力上有著絕對自信。幹脆幹脆綁起來之後這樣那樣?雖然有著被一心大人玩的亂七八糟的願望,但把一心大人玩的亂七八糟說不定也可以有。


    腦袋裏濃厚的粉色妄想無限膨脹,邪惡的笑容終於開始崩潰。


    嗚喔、遭了!我居然變成這樣!?我居然讓一心大人看到那麽害羞的樣子!?可以有?可以有麽?這種事?果然不妙啊!不妙啊!女孩子作出這麽下流的事,果然不行啊!……那個、或許不行吧、……雖然也許不行……不過這次就特別讓它「有」吧!


    雖然在倫理觀上一時迷茫,結果還是決心遵從欲望飛撲上去的夕,表情緊張起來。


    如是決定之後,後麵就隻用看準時機,在兩人獨處的時候……


    想到這裏,夕徒的頭上忽然冒出一個問號。


    啊嘞?現在、冒險部不就隻有我和一心兩人獨處麽?不、等等,不僅僅是這樣。剛才碰到的八真「很在意早退的天災所以今天就迴去」這樣說過的吧?因為小個子早退了,所以必然的,在小個子身邊貼身照顧的達爾克今天也不會來活動室的吧。


    ……這也就表示?


    「來了」


    夕的邪惡的揚起嘴角。


    「嗯?夕、你在說什麽?」


    「討厭、神馬都木有啦,一心大人-」


    露出可愛笑容夕、再次確認一心將目光落在照片上之後,一邊哼著歌,一邊沒事一樣筆直朝活動室的大門移動過去,「哢嚓」鎖上了。


    於是斷絕後路。


    夕朝一心背後,「咯嘿嘿」地笑起來。


    座右銘『想到就要立即付諸實踐』的戀愛g級獵人·茨夕的包圍網已經完成。


    之後對一心大人是要抱還是要爆還是要暴都任憑自己處置、可是……


    「喂、影虎!你從哪裏進來的啊!」


    「窗戶,怎麽了?」


    正如所言,將四樓的這間活動室的窗戶打開進來的,是所屬冒險部的另一位三年生·負責諜報的忍者·徒然影虎。


    居然將好不容易達成的計劃完全破壞掉,夕對影虎萌生了殺念。影虎將這樣的夕擱在一旁,在桌邊的空位置坐下,看著兩人的茶碗說道


    「茨、也給我上茶」


    看到影虎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夕不由青筋爆裂。


    「要喝就讓你喝個夠吧」


    然後、夕將不需要茶葉的茶壺握在手裏,朝影虎的頭上倒下。


    頭上淋到滾熱仙茶的忍者,一下子就「唔呀啊啊啊!」地在活動室的地板上滾來滾去。


    「你、你這魂淡、幹什麽!」


    「你不是要喝茶麽?所以不是在給你喝麽。快來、喝吧喝吧!」


    朝著地上打滾的影虎,露出兇惡抖s表情的夕,繼續倒出滾燙滾燙的茶。


    「住、住手、會死的!」


    「那就死吧?」


    麵對夕的殘忍,就算作為忍者應該接受過許多拷問忍耐訓練的影虎,也不由發自心底的震撼。


    「住手、夕」


    「是、一心大人-」


    剛才還露出殘虐笑容往自己身上不停倒開水的女人,一瞬間露出了可愛的笑容。這讓麵色鐵青的影虎不由咽下口唾沫。


    「可、可怕的女人」


    「你說啥、影虎?」


    「沒啥」


    麵對夕黑暗的笑容,影虎立即迴答。


    在這集合了三人的這個時候,一心重新開口


    「因為年紀的三個人沒來,今天就我們來給前日開個反省會吧」


    「但是、一心大人。前日『遺跡』裏的七七七收藏是已經叫人拿出來了,就算要反省也沒有可反省的吧?」


    埋藏七七七收藏的『遺跡』在島的何處也不得而知。而其中,前幾天在溫泉街外圍的洋館的『遺跡』也全靠一心的機智和影虎的調查才能發現是『遺跡』。的確結果令人失望,但寶物已經從發現過的『遺跡』中被帶走,隻能是運氣欠佳罷了,沒有什麽特別值得反省的。夕是這麽想的。


    對夕的主張、一心雖然表示認同的點點頭,但並沒有在說什麽別的話。


    「那麽我有事想問一心」


    影虎說著


    「什麽、影虎?」


    「一心、為什麽上次也把二年級排除在外了?」


    這是說之前在『遺跡』,夕和影虎所遵從的一心的指示。在『遺跡』調查之際兵分兩路,隻有自己這邊前往之前推測的寶箱所在的場所,企圖自己這邊獨吞七七七收藏。但、結果計劃失敗了。應該說,要是沒有被排除在外的重護他們二年級的幫助自己就完了。


    「八真學弟他們入部後挑戰了『遺跡』摩天樓,你那時的行動還能叫人理解。畢竟以前聽你說過是『無論如何也要弄到的七七七收藏』。在某種意義上,得到『遺跡』裏的七七七收藏『魔法使之杖』正是你的目標,看到你拿走近在咫尺的它我也會點頭。但上次在洋館就是另外一迴事了不是?」


    「喂、你想說什麽,影虎」


    朝著對一心提出批判性意見的影虎,夕不由自主的如此質問。


    「不耍計策,最開始就齊心協力不行麽?」


    對影虎的話,夕無話可說。畢竟上次一味遵從一心命令的夕也是,在心中的一隅有著同樣的想法。


    短暫的思緒後,一心開口了


    「影虎,你的目的是什麽?」


    對突如其來的反問,影虎坦然迴答


    「奪迴曾經讓龍之娘七七七從我等手中拿走的《雙天萬華之秘傳書》」


    「夕的目的呢?」


    被這麽一問,夕慌了


    「我、我的話、那個……我、我想為一心大人效勞……」


    「這是原則」


    對一心的補充,夕嗚咽著、抽抽搭搭地流下了眼了。


    一心繼續著


    「那麽,你們覺得二年級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八真君說他隻是對七七七收藏感興趣。天災君是特殊案例連冒險部的活動內容都不知道就接受了入部測試呢。達爾克君也是」


    的確、疑心它們三年級並不知道二年級的三人本著什麽理由去尋找七七七收藏。


    「就是說、不知到肚子裏想什麽,所以就不能信任麽?」


    對影虎的話,一心搖搖頭。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他們也想得到七七七收藏。而且在眾多七七七收藏中,必然有幾個能夠實現他們各自的願望」


    「就算是同伴,最終也會成為互相爭奪的敵人麽?」


    對影虎的提問,一心級沒肯定也沒否定。


    隻是、背著二人轉過身去,將目光投向了染上夕陽顏色的窗外。


    「『這場較量非常單純。“能贏到最後的家夥就能得到一切”這種明確的規則並不存在。隻是能或是不能得到寶物的問題。所以要不要中途停手也是個人自由。這場比賽中所需要的隻有一件東西,那就是為了實現自己願望可以拋棄一切的覺悟。』這是我最討厭的男人所說過的話」


    兩人望著一心寂寞的背影,異口同聲的呢喃道


    「這話……說不定真的沒錯」


    這側臉是多麽的悲傷,夕覺得。


    「那對你來說、我和夕也會成為敵人麽?」


    影虎的話,讓夕不由內心忐忑地看著一心。


    「不用想也知道不會。這種事不會發生。對徒然影虎,我有著絕對的信賴」


    一心果決的迴答讓夕鬆了口氣。但、話到這裏也見底了。


    不不不……


    「那、那個、一心大人……我呢?」


    看著戰戰兢兢地夕,一心露出甜蜜的微笑。


    「當然、我也相信夕哦。……隻不過、被襲擊的話還是敬謝不敏」


    暴、暴露了麽。


    夕背後狂汗不止。


    「那麽、為什麽不能相信八真學弟他們?那些家夥也是冒險部啊」


    對影虎的話,一心點點頭。


    「對、而且比我還要優秀哦,那兩個人」


    看著如是呢喃的一心,夕感到那瞳孔裏有什麽冰冷的東西。


    結果、一心對影虎的問題沒有做出明確表示,隻是留下一句「抱歉、今天先迴去了」,打開了活動室上鎖的門後走了出後。


    被留在活動室裏的夕和影虎,坐在椅子上啜著仙茶,度過了短暫的沉默。


    「沒準是在焦躁呢、一心那家夥」


    說出這句話的是影虎。


    「什麽?」


    「一心看上去,在為自己的努力無法開花結果而感到焦躁啊」


    一心是如何的努力,跟他一路走來的兩人心知肚明。


    「所以在之前的溫泉街的洋館裏也要把八真和小個子他們排除在外麽?」


    「我是這麽覺得。果然還是放棄『魔法使之杖』讓他無法忍受吧?」


    一心雖然一度得到了一直渴求的七七七收藏,但在與重護的戰鬥中用完了它全部的力量,最後被迫賣給了great7中的一員、一鶴春秋。


    「不過拜其所賜,能夠得到一大筆錢也還算不錯」


    「所以才說你是拜金主義者」


    影虎發出「哎呀哎呀」無奈的歎息,夕則是不解的盯著他。


    「什麽啊。那可是一億元啊、一·億·元·啊。不管什麽都可以放手買啊」


    「也有金錢所買不到的東西」


    「影虎、你該不會想說『買不到真心』這種話吧?」


    「是類似的。一心想得到的,就是這種東西吧」


    雖然總覺得影虎說的都是寫漂亮話。可聽著這話,夕也隻得表示無奈。


    「真是、所以我才討厭那些說話叫人搞不懂的男人啊。就不能少說些好像很難懂似的曖昧發言啊」


    夕完全沒弄明白影虎話裏的意思、也不想去明白。夕覺得果然還是錢厲害,有錢能使墨推鬼。不管衣服還是包包或者是首飾都能想買就買,把自己打扮可愛一些的話,也能留住心儀之人的視線。對夕來說,金錢就是為了實現自己心願的原動力。有錢人什麽都能做到,無論怎樣的願望都能以最短距離衝到終點。金錢可以買到機遇,不客氣的說,連心也可以買到。所以這樣就能到手的話,又何必特意權衡呢。


    所以夕無法發現金錢買不到的東西。無法發現影虎所說的什麽無形的東西,也沒有去找到的意思。


    最後、差不多該這裏結束這個話題,然後該迴家了。


    之後開始善後的夕,發現了部長桌上放著的一張照片。


    這就是,一心今天一直注視的一張照片。


    「這是……」


    「初代冒險部哦」


    走到身邊的影虎看到照片喃喃道


    「啊、這個人就是今生前輩。那個人,第三高等部的名產」


    夕看著照在正中間的女性,覺得眼熟。


    「那是真田文香啊。我也受過幾次照顧」


    「那孩子,就是同一學年的不破同學吧?虧了一大筆然後被我們學校開除了。……這麽看來,兩年前的冒險部有著很多名人呢。」


    夕如是感歎,同時、影虎指向其中一人。


    「這個人也是」


    「啊、總覺得有些印象。好像是……戰場前輩吧?雖然不知道後麵的名字」


    「啊、不過這邊聽到的傳聞並不好呢」


    4


    迴到幸福莊的我、首先試著按響了203室的門鈴,可卻沒有迴答,看來是出門了。


    「真是、去哪兒了啊,天災那家夥」


    不知為何心裏莫名忐忑。雖然腦中一瞬間閃過打電話這個想法,但特地給住在隔壁的家夥打電話也不知會怎樣,結果就沒打成。


    於是,我迴到家裏。


    「他大姨媽」


    「歡迎迴家、重護」


    「……就這些了」


    吃完飯、還是老樣子邊跟七七七妹妹玩遊戲邊講今天的報告。


    「唿。有點擔心天災呢」


    「嘛、我想沒啥事就是」


    這麽說著,果然還是很在意。天災那家夥、到底怎麽了?


    叩叩叩


    「?什麽聲音?」


    無意聽到了什麽敲打的聲音,正當我環視屋內時、「叩叩叩」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看著驚訝的我,七七七妹妹指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重護、好像是窗子」


    我聽到七七七妹妹的提示站了起來,靠近與陽台相接的窗戶,揭開窗簾。


    「哇、唔!」


    嚇死我了。為啥打開窗簾後,窗戶那邊有個不認識的男人站在那裏啊。


    「啊、是現在住這個房間的人?抱歉、嚇到你了」


    笑著說出這些的,是個高挑的男子。大概是個比我年長的大哥哥。


    打量一番,他在這個正在迴暖的季節,穿著黑色襯衫和黑色西褲,上麵還照著氣派的大衣。脖子、手腕、指頭上戴滿了銀首飾。


    「有、有事麽?」


    看著警戒起來的我,這位引人注目的大哥揮揮兩手笑了起來


    「嚇到你這件事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強盜或者小偷,所以還請放心」


    徒然在陽台上冒出的家夥說出這話,怎麽也不可叫人相信。


    「別那麽警戒我啊。我隻是來找這裏的家夥有點事罷了」


    這位長發的大哥,指向我的身後。


    「來做什麽的,緋夜?」


    看著好奇地靠過來的七七七妹妹,這位長發男人收起對我的笑臉,擺出一副讓人小鹿亂撞的表情,朝七七七妹妹笑了起來。


    「好久不見啊,七七七。我來見你的理由隻有一個吧?」


    「要是新到手了七七七收藏就拿給我看吧」


    在他掌中拿著的,是發出鈍感光輝的銅色的鈴。


    「您到底是……?」


    「啊、雖然有點遲。我叫緋夜。戰場緋夜」


    男人眯細著眼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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