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佛早就和江文東說過,她對母親沒什麽概念。


    因為在她的記憶中,隻有二姨姚葉。


    對於王誌英這個父親——


    王佛更是不想提起!


    隻因王誌英就從沒有對王佛,盡過父親的任何責任不說,而且每次父女倆見麵後,王誌英都對她冷冷淡淡;她小時候稍有調皮,就會遭到他的厲聲嗬斥。


    反倒是王老這個當爺爺的,在王佛的成長過程中,充當了慈父的角色。


    可事實上——


    王佛根本不知道,她是王誌英在這個世界上,最最寶貝的兩個人之一!


    另外一個人,就是他摯愛的妻子姚畫。


    王誌英之所以對王佛冷淡,那都是因為姚葉的威脅。


    畢竟姚葉要把王佛培養成王裙的替身,要不間斷的給她洗腦,灌輸狗眼思想,當然不允許別人、尤其是王誌英這個父親來接近她的。


    王誌英敢接近王佛,後果自負!


    “佛兒小時候,我無數次痛下決心,不再顧忌姚畫的死活,勢必要弄死姚葉這個妖孽,把佛兒從她手中拯救出來。可是我。”


    王誌英緊握著江文東的手,任由淚水灑落:“可是我隻要想到姚畫會慘死,我所有的決心都會灰飛煙滅。我就是在這種極端糾結的痛苦下,看著佛兒在扭曲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江文東靜靜的看著王誌英。


    這一刻。


    他能深刻體會到,王誌英身為一個父親,卻無法疼愛、甚至都不能接近自己女兒的真切感受。


    “對不起,文東。”


    王誌英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縮迴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後,尷尬的說:“讓你見笑了。”


    “沒什麽。”


    江文東不動聲色,縮迴被掐破手背的右手,說:“王副省,我想我能理解您的內心感受。當年,如果您不顧妻子的死活,真要殺死那個妖婦的話。不但您的妻子會死,而且您的另外一個女兒王裙,也會死。您雖然恨不得把妖婦千刀萬剮,但您卻像疼愛王佛那樣,也疼愛王裙的。”


    王誌英沒說話。


    隻是用感激的目光看著江文東,輕輕點頭後起身,快步走進了洗手間內。


    等他再出來時,臉上的淚痕已經消失。


    重新恢複了以往的那種儒雅中,帶著威嚴的樣子,最多也就是眼睛比較紅罷了。


    “那天,我跟隨中原書記去視察龍山時,看到佛兒的明顯變化後,我絕對是狂喜過望。我清楚的意識到,佛兒的淫邪之氣減弱,眉宇間正氣勃發,這都是受你的影響。”


    王誌英拿起水壺,親自給江文東滿了下水。


    江文東雙手虛虛捧著茶杯,點頭道謝。


    “雖說我看不出,你和佛兒究竟什麽關係。”


    王誌英放下茶杯,繼續說:“但我卻能看出,你可能是唯一一個,能拯救佛兒的人。因此,我才決定約你出來,和你好好談談。”


    他本來是想在單位,和江文東好好談談的。


    後來轉念一想。


    王誌英決定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都告訴江文東!


    這就是等於拿出十足的誠意,這才親自打電話給江文東,約他來到了這兒。


    嗯。


    江文東欲言又止了下,端起了茶杯。


    “文東,你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


    王誌英笑道:“我剛才說的很清楚,我現在不是副省,而是一個父親。我們都能保證,我們今天的談話,絕不會讓第三人知道。”


    唉。


    江文東歎了口氣,苦笑:“王副省,如果我告訴您。您所說的這些,姚葉其實早在大年初六的晚上,在魔都赫拉會所內,就已經和我說過了,您會是什麽反應?”


    什麽?


    王誌英的眼睛,猛地睜大!


    “大年初三傍晚,我從京城飛赴魔都時,王裙假扮了王佛接近我。”


    江文東緩緩地說:“在魔都的酒店內,假扮王佛的王裙,用卑鄙手段抓住了我的致命把柄。並在大年初六的當晚,迫使我和姚葉簽訂了入會協議。我現在,其實也是帝眼會的會員。”


    震驚。


    王誌英絕對的震驚。


    看著江文東的眼裏,無法控製的浮上了憤怒,更多的則是失望,甚至是絕望。


    被他視為唯一希望的江文東,竟然也被姚葉給拉下了水。


    這他娘的咋說?


    “看來老王,並沒有被姚葉給拉下水。要不然,他絕不會對我失望,對我怒其不爭。”


    江文東暗中確定了王誌英,即便和妖婦糾纏不清,也始終牢守最後的底線後,心中鬆了口氣。


    不過。


    江文東依舊不會輕易的,把他故意加入帝眼會之前、就已經在老人家那邊備案的事,告訴王誌英。


    這件事,他連自己的爺爺和父親都沒說。


    怎麽可能會絕對信任,一個和妖婦糾纏二十多年的王誌英?


    起碼暫時不信任!


    接下來的半小時內。


    江文東就把王裙假扮王佛勾引他下水,姚葉和他攤牌,哭訴王誌英當年壞她清白,擊毀她最高信仰,卻不和她結婚,這才擄走姚畫,把王裙王佛都培養成至淫邪物的那些事,簡單的講述了一遍。


    最後。


    江文東曬笑了聲:“王副省,說句大不敬的話。我在被妖婦拖下水後,最恨的那個人就是你。”


    王誌英點上了一根煙,語氣冷淡:“就因為我的女兒,協助妖婦把你拉下了水?”


    他的態度變化——


    讓江文東感慨萬千,說:“不僅僅如此。當年,如果你能和姚畫離婚,迎娶妖婦的話,怎麽會有後來這些事?你的兩個女兒,又怎麽被培養成至淫邪物?我這個頗有前程的大好青年,又怎麽能被她們三個人,聯手拖下水?”


    王誌英嘴角勾了下,垂下了眼簾。


    滿臉的冷漠,漸漸變成了愧疚:“對不起,文東。我當年年輕氣盛,心中隻有姚畫,寧死也不會拋棄她,迎娶一個妖婦的。說起來,我確實是導致你被拖下水的罪魁禍首。來,這杯酒我敬你,算是給你賠禮道歉!”


    他雙手舉杯,和江文東重重碰了下,隨即一飲而盡。


    不等江文東喝酒,王誌英就站起來:“江文東,我不再奢求你能拯救佛兒,畢竟你也深入泥潭無法自拔。我也不會把你是帝眼會會員的事,告訴任何人。但是!”


    王誌英話鋒一轉,居高臨下的看著江文東。


    聲音再次冷漠了起來:“無論你是怎麽深入泥潭的,我都絕不會允許帝眼會的人,爬上更高的位子。隻因你爬的越高,對我華夏的危害就越大!二十多年前,我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以後,我絕不會再犯錯。告辭。”


    他說完抬腳就走——


    “等等,王副省。”


    江文東端起酒杯,放在了唇邊:“昨晚,我已經睡了王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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