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張小鹿沒有把某東昨晚大損的話說出來。


    要不然某東還真可能會滅口——


    “這個張小鹿,還真有意思。或者說,她確實夠聰明。”


    江文東也迴頭看了眼駛遠了的車子,微笑著搖了搖頭。


    張小鹿的聰明之處,在以下幾點。


    一。


    她在穿著甚至發型上,完全“東施效顰”婉兒。


    就憑死太監和死探子親如兄妹的關係,他會從“愛屋及烏”的角度上,潛意識內對和婉兒穿著、發型一樣的女性有好感。


    張小鹿並沒有發揮,她特有的少婦魅力,來給江文東留下更好的印象。


    隻因她很清楚,正人君子江局對美女不感興趣。


    二。


    她明明知道江局無能,不可能對她做什麽。


    但她還是再三強調,不會再讓許華碰她一下。


    這就是等於是在為他守節,會滿足他那男人骨子裏的自私心。


    畢竟越是強勢的男人,就越是無法接受他的女人,被別人碰的那種事。


    三。


    張小鹿故意通過賣弄看相的本事,來進一步拉近她的江文東的關係時;也趁機讓他看出,她在他麵前是“天真單純”毫無保留的。


    這樣,以後她如果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時,就能有效降低江文東對她的怒氣。


    “挺聰明、也挺美的一個女人,卻被老苗用陰狠的手段,被培養成了隻想討好男人的玩物。唉,老苗啊老苗,你還真是罪該萬死。”


    江文東暗中歎了口氣,走進了私房菜館。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江文東穿過前院,又穿過一個小花園後,才來到了後院的月亮門前。


    最東南角的包廂內。


    “文東,來了?”


    江文東剛進門,正戴著老花鏡看報紙的王誌英,就親和的笑著站了起來。


    “王副省,讓您久等了。”


    江文東連忙快步向前,欠身伸出了雙手。


    他是真沒想到,王誌英會在這兒提前等他。


    現在才十一點半好吧。


    “久等什麽,在這兒看看報紙,也是一種很好的放鬆。”


    王誌英嗬嗬輕笑,晃了晃江文東的手,說:“坐。這地方,你是第一次來吧?”


    是的。


    江文東是第一次來這地方。


    要不是門口的牌子很顯眼,江文東還真得找人問路。


    幾乎所有的私房菜,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菜肴主打一個養生。


    味道不一定怎麽樣,但食材確是實打實的,啥腰子鞭、海參鮑之類的,那絕對是獨門絕活。


    王誌英肯定是知道某東昨晚累著了——


    不。


    他知道某東始終在遍訪名醫的看病,因此今兒點的這些菜肴,絕對是超級大補。


    倒是誤打誤撞的,符合了江文東的所求,獲得了他的暗中好評。


    “看你戴著倆黑眼圈,滿臉的疲倦,肯定是加班一宿吧?”


    讓江文東坐下後,王誌英關心的說。


    可不是嘛。


    從昨晚十點多,就一會兒狗,一會兒貓的。


    一直折騰到黎明前的黑暗,老命差點丟在小浪湖畔。


    以後給再多的好處,這樣的班也不加了。


    江文東心中嗶嗶著,嘴上說:“嘿嘿,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雖然年輕,但也要愛惜身體。身體才是唯一的本錢,也唯有有一個好的身體,才能為民做更多的事。”


    王誌英關心了幾句,隨即對親自上菜的老板說:“老劉,等會兒把我的溫泉包廂打開,讓文東在這兒好好休息下。”


    啊?


    你在這兒還有專屬的溫泉包廂?


    江文東愣了下時,這才明白王誌英之所以選擇來這兒,隻因這家私房菜館可能和省裏有關係。


    要不然,來天東沒幾天的王誌英,也不會跑來這兒,更不會在這兒還有專屬的溫泉包廂。


    果然。


    老劉馬上一口答應:“好的,王副省。”


    “這兒其實是省府的一個下屬單位,後院是不對外營業的。”


    王誌英看似隨意的解釋了句,拿起筷子:“來,先嚐嚐菜的味道怎麽樣。”


    不愧是省府的下屬單位,專門給王誌英這個級別的幹部,提供私人宴請的地方。


    不但食材貨真價實,而且口味也相當不錯。


    尤其是那虎骨酒——


    看著泡的那東西,江文東又莫名想到了小九兒。


    唉。


    小九大過年的也去東北狩獵,究竟是為了啥啊?


    可他有點好東西,卻都喂了狗和貓。


    不愧是對不起未婚妻的渣男!


    “文東,你肯定納悶,就憑你和西北王家的關係,我為什麽單獨請你來這邊吃飯。”


    酒過三巡,王誌英不再閑聊,開始說正事。


    吃的也差不了,感覺自己又能直立了的江文東,放下筷子看著王誌英,點了點頭。


    “我今天邀請你過來,代表著我個人,而不是西北王家。”


    王誌英說:“今天我們談的事,更不會涉及為王家謀利,而是我的私事。”


    “王副省,您請說。”


    江文東拿起了香煙。


    “文東,你能告訴我,你現在和王佛是什麽關係嗎?”


    王誌英很認真的問。


    昨晚,她把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東西,完整的交給了我。


    現在,估計她還在唿唿大睡的養傷。


    你說我和她是啥關係?


    江文東心裏想著,嘴上卻說:“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那是在對您撒謊。怎麽說呢?雖然我和王佛算是對頭,畢竟她丈夫鳳聯軍和我針鋒相對的事,也不是啥秘密。但我卻偏偏取得了她的好感,我。”


    王誌英打斷了他的話:“文東,你肯定知道佛兒,其實是帝眼會的人了吧?要不然,就憑你的潔身自好,怎麽可能會允許心理扭曲到極致的佛兒,接近你?”


    嗯?


    江文東抬手擦了擦嘴角,沒說話。


    嗬嗬。


    王誌英笑了下,輕聲說:“文東,現在我們兩個,既沒有江局,也沒有王副省。隻有老王和小江,我們算是忘年交的關係吧。現在,我給我的小朋友,講講我的故事,總可以吧?”


    既然人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文東也就沒必要再裝傻賣呆。


    抬手做了個“您請,我洗耳恭聽”的手勢。


    時間,在王誌英的娓娓道來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滴答。


    當王誌英那張儒雅的麵孔,因悲傷憤怒卻無奈而扭曲時,有一滴淚水,從他臉上緩緩落下時,已經是午後兩點。


    他把所有能說的!


    或者說壓在心底二十多年的那些東西,終於全都告訴了江文東。


    “文東,你知道那天我在龍山看到佛兒,眉宇間的淫邪之氣大減,正氣開始蓬勃後,我有多麽的高興,多麽的欣喜若狂嗎?”


    王誌英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江文東的手。


    用力搖晃著——


    聲音沙啞:“江文東,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求你救救我的佛兒!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能帶她走上正道,成為不再想成為祭品的正常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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