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東剛進門後,就注意到了地麵上很幹淨。


    可白鷺要走時,地麵上卻多了幾個紙團。


    他隨手撿起來,打開後一個後才意識到,這可能是白鷺拿鑰匙時,從口袋裏帶出來的。


    不過這時候,他也看到了紙上的字。


    江文東——


    他的名字赫然在紙中間,字體很大。


    他的名字的四周,還有足足三十句同樣內容的話:“沃糙你十八萬次!”


    江文東先是愕然一呆,隨即明白。


    這肯定是因為,他為了敲打白鷺適當的冷落她之後,她對他產生了強烈的不滿,就用這種特野蠻粗鄙的方式,來發泄她內心的憤怒。


    江文東臉色陰沉。


    白鷺是什麽反應?


    砰!


    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髒,狂跳了下。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隨即又驀然漲紅。


    暗中咒罵江文東沒問題。


    無論是用腿絞死他十八萬次,還是打夯那樣的坐死他十八萬次,隻要她不讓人知道就好。


    可是——


    她內心所想的那些,不但被人知道了,而且還是被當事人給看到!


    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白鷺又羞更怕,隻想一頭撞死在牆角拉倒。


    江文東又打開了一個紙團。


    這次是白鷺要懟他十七萬次。


    第三個紙團裏,則是要懟他十三萬次。


    這證明了什麽?


    隻能證明美女主任的口袋裏,還有懟他的第一萬次等十四個紙團啊。


    “十八萬次,這他娘的也太殘暴了吧?”


    江文東強忍著怒氣,快步走到了白鷺的麵前。


    此時的美女主任,又無法控製的羞臊和恐懼,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腳踩的小高跟,都站不穩了,本能的抬手,扶住了門框。


    她想解釋什麽,可嘴巴隻是輕顫著,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文東也沒說話,隻是扯過她的外套,右手伸進了口袋裏。


    果然裏麵還有很多個紙團。


    果然——


    全都是白副主任發誓要懟江文東的內容,從第一萬次分別到幾萬、十幾萬次不等。


    他走到蜂窩煤爐前,提起坐在上麵的水壺,把那些紙團全都丟了進去。


    白鷺終於清醒。


    她右手扶著門框,聲音沙啞的顫聲說:“江,江鎮長。我,我。”


    我什麽?


    白鷺根本不知道,她該怎麽說!


    江文東卻沒有理她,而是快步走進了臥室內,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換誰是江文東——


    得知美女主任要把他糙十八萬次後,也會滿腹怒火的!


    這不但關係到領導的威望,更是關係到男人的尊嚴。


    憑什麽要被她那個啥十八萬次啊?


    真是的!


    白鷺都不知道,她是怎麽迴到家的。


    她迴到家後,就呆坐在沙發上,很久都沒動一下。


    失魂落魄!


    她那個智障丈夫,正在看電視上看動畫片,津津有味的樣子,不時傻笑一聲。


    吱呀一聲。


    主臥的門開了,婆婆從裏麵端著個水盆走了出來,滿臉的憂色。


    老書記還在任上時,身體倍棒,吃嘛倍香。


    可退下來沒幾年,身體的健康狀況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這是很多老領導的通病。


    再加上他年輕時喝酒太多,肝髒受損嚴重,幾個月前開始腹水。


    估計熬不過多久了。


    婆婆給臥病在床的老書記,洗過手臉出門後,就看到兒媳婦呆坐在沙發上後,就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這個媳婦,真好。


    人不但生的漂亮,無論工作能力還是家務活,都是相當出色的。


    可惜出身貧窮,為了給父母看病籌錢,幾年前嫁給了一個傻子。


    婆婆本以為,白鷺為錢嫁過來後,絕不會把這個家當做家,更會在外麵招蜂引蝶。


    白鷺卻沒有這樣做。


    孝順公婆,照顧傻丈夫,家裏外麵兩不誤,堪稱是任勞任怨。


    白鷺的賢惠,老書記老兩口都看在眼裏。


    老兩口就暗中協商,希望白鷺能在外麵借個種。


    雖說這種事有損門楣,卻是唯一能讓白鷺,願意留在家裏的辦法。


    “鷺鷺。”


    婆婆把臉盆放下,坐在了白鷺身邊,握住她一隻手:“傍晚時,我聽說得罪了新鎮長的苗世強,被踢去了養老院那邊後。新鎮長會提拔林海山,接替苗世強的職務。”


    嗯。


    白鷺眨了眨眼,強笑著點了點頭。


    “鷺鷺,我知道你很想得到那個位置。你既有那個資格,更有那個能力。”


    婆婆又說:“可老頭子現在,唉,眼看沒多少日子了。他以往的門生故舊,也不來看望他了。他也無法,幫你前進一步了。鷺鷺啊,你要想開點。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就難受。”


    “媽,我知道。”


    白鷺再次強笑了下,說:“你放心,我絕不會因此就想不開的。哦,我去做飯。”


    “鷺鷺。”


    婆婆又想到了什麽:“就在你迴家之前,林海山和幾個恭維他的人,在咱們家門口站了很久。對咱家指指點點的,我隱隱聽到,他說咱們家的這房子,還是很適合他來住的。”


    什麽?


    白鷺愣了下,隨即明白:“媽,你是說即將成為黨政辦主任的林海山,要把咱們從這兒趕走?”


    “唉,老頭子眼看就不行了。”


    婆婆再次歎了口氣,輕聲說:“我是這樣想的。與其咱們被人趕走,倒不如自己主動離開,迴村裏老家去住。”


    林海山真要被提拔為了黨政辦主任,就有資格在鎮家屬院內,擁有一套獨立的院子。


    這個很正常。


    可林海山既然是接替苗世強的職務,那麽他就該去看苗世強的院子,而不是要趕走老書記一家人!


    林海山為什麽不敢讓苗世強把房子,給他空出來?


    那是因為林海山很清楚,苗世強就算被踢到了養老院,卻也是韓斌的心腹。


    隨時都有可能東山再起!


    林海山現在要是“垂涎”苗世強的房子,隻會得罪韓斌。


    在天橋鎮得罪了韓斌,和得罪了閻王有什麽區別?


    畢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新鎮長那樣牛皮哄哄,讓韓斌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可林海山必須得擁有一套獨立小院。


    那麽他看中即將離世的老書記這套房,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該死的林海山。”


    白鷺搞清楚怎麽迴事後,用力咬住了嘴唇。


    她對此無計可施。


    別看她也是黨政辦的主任,但那個“副”字卻讓她和主任之間,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天譴。


    天黑了。


    臥室內,智障丈夫像往常那樣,老早就鼾聲如雷了。


    而躺在對麵床上的白鷺,卻在輾轉反側。


    “這都怪我。”


    “如果我不主動對江文東發騷,他就不會對我有壞印象。”


    “他在空降天橋鎮後,也許真會把我提拔為主任。”


    “可我——”


    “尤其我今晚寫的那些,都讓他看到了。”


    “他會更加看不起我,隻會借助林海山的手,進一步打壓我。”


    “都怪我。”


    “可我錯了嗎?”


    “我喜歡年輕帥氣的江文東,想和他借種,為公婆延續後代,錯了嗎?”


    “我沒有錯!”


    “錯的是江文東!他不要我也就算了,還要打壓我。”


    “江文東,我弄他一百八十萬次!!”


    夜已經很深了,美女主任還躲在被窩裏,淚流滿麵的低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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