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半多一點。


    趙倫等人就紛紛收拾東西,陸續撤退了。


    苗世強還在辦公室內,收拾他的私人物品。


    與其說是收拾東西,倒不如說他特留戀這個地方,實在是舍不得走。


    外間。


    白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手邊多了很多紙團。


    每一張紙團上,都寫有某人的名字,和幾十句相同的話。


    隻有這樣,她心裏才會好受些。


    要不是她這個副主任,必須得熬到五點下班後,再去給江文東安排住宿,白鷺也早就撤了。


    “江文東,沃糙你十八萬次!”


    已經耗費了17張紙的白鷺,剛寫完這句話時,就聽到背後的小辦公室內,傳來了腳步聲。


    苗世強要出來了。


    正在奮筆疾書的白鷺,慌忙把那些紙團,全都裝進了口袋裏。


    即便再舍不得走,苗世強也得走了。


    他抱著個箱子,看著空蕩蕩的工位,心中的戚戚簡直是筆墨難以形容。


    沒人歡送的感覺,簡直是太糟糕了。


    可苗世強看到白鷺後,心情卻忽然好了很多。


    他抱著箱子走到白鷺身邊,俯身看著那張冷漠的臉蛋,嗬嗬輕笑:“白副主任,你也知道是誰來接替我的位置了吧?嗬嗬,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的失望?”


    白鷺冷冷的反問:“我有什麽失望的?”


    “早在江文東空降天橋之前,你就已經被他玩了。”


    苗世強迴答:“按說就憑你們的關係,在我走後,就該由你來接替我的職務。”


    白鷺的臉色一變。


    “哈,哈哈。”


    深深刺激到到白鷺後,苗世強再也無法控製滿心的幸災樂禍,發出幾聲壓抑的狂笑:“結果呢?他沒有提拔你接替我的職務。這也足夠證明,你被人家白玩了!”


    “苗世強,你。”


    白鷺抬手拍案,騰地站了起來。


    粉臉漲紅,嬌軀劇顫,抬手指著苗世強的鼻子想說什麽,卻說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遭到他的打擊報複後,被發配到了養老院,確實很可憐。可你白鷺呢?除了收獲了滿肚子的好東西之外,狗屁都沒撈到就被他當做破鞋,一腳踹開,同樣很可憐!哈,哈哈。有你陪著我一起可憐,我心裏就舒服了太多。哈,哈哈。”


    苗世強滿臉病態的潮紅,哈哈狂笑著抱著箱子,大踏步的走出了黨政辦。


    “苗世強,你混蛋。”


    看著敞開著的房門,白鷺滿眼委屈的羞辱淚水,終於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猛地坐下,趴在桌子上,失聲嗚咽了起來。


    邊哭邊罵:“江文東,沃糙你十八萬次!”


    啊切——


    正在辦公室收拾東西的江文東,忽然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是誰在罵我呢?”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走進了洗手間內。


    從韓斌那邊迴來後,江文東就開始琢磨著該怎麽做,才能在在以後的常委會上拿到更大的話語權。


    鎮常委班子總共九個人。


    紀委委員韓道國,和組織委員王傳民,統戰委員李配金,再加上黨政辦的苗世強四個人,都是唯韓斌馬首是瞻的。


    鎮人大主席黃開山,和宣傳委員劉靜,則是前任孟強的支持者。


    黨委專職副書記高長功,是單槍匹馬的中立派。


    現在苗世強被踢出了黨政辦,韓斌在常委會上還占有四席之地。


    而江文東和新的黨政辦主任,也隻有兩個。


    江文東要想獲得更大的話語權,就必須得爭取到黃開山和劉靜的支持!


    他可沒奢望,能把專職副書記高長功爭取過來。


    他這次空降天橋,本來就是搶了高長功的蛋糕,人家能不痛恨他嗎?


    高長功能繼續保持中立,對江文東來說就是謝天謝地。


    江文東細細研究過後發現,他要想爭取人大的黃開山,很難。


    黃開山一個快要退的老人了,隻要有點官場智慧,就會選擇向“失意的中立派”高長功靠攏。


    如出一來,江文東能爭取的人,就隻有宣傳員劉靜了。


    不過江文東也很清楚,他想的這些,韓斌肯定也在想。


    說不定人家今晚,就會展開實際行動了。


    可江文東卻連劉靜的基本情況,都沒搞清楚。


    站在洗手盆前的江文東,忍不住的苦笑:“我來天橋鎮一年多了,卻連鎮上幾個主要領導的基本資料,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以前滿腦子在想什麽。”


    在想什麽?


    一個桃形的東西,忽然出現在了江文東的腦海中。


    那是白鷺彎腰拿暖瓶時的樣子——


    “我在考慮正事呢。怎麽忽然想到了這個?他娘的,我還真是個人才!”


    江文東罵了句,真想給自己狠狠的來一巴掌。


    算了。


    抽自己的嘴巴,肯定會很疼。


    再說了,要不是美女主任要和自己借種,江文東也不會想到她的屁股。


    因此要怪,就隻能怪白鷺,和江文東無關!


    這樣開導過自己後,江文東心中釋然,開門走出了洗手間。


    一眼就看到了——


    一個被衣服緊緊勾勒成桃形的東西。


    白鷺。


    江文東在洗手間內想事情時,想的入神,並沒有聽到白鷺的敲門聲。


    肩負著要給江鎮長安排住宿的美女主任,接連敲了幾次門,都沒得到迴應後,就開門走了進來。


    聽到洗手間內傳來了水聲,她才知道江鎮長正在裏麵。


    白鷺就順手拿起抹布,彎腰背對著洗手間那邊,擦起了案幾上的煙灰。


    聽到開門聲後,白鷺馬上就直起身子,轉身看著江文東。


    滿臉最公式化的笑容:“江鎮長,您忙完了沒有?如果忙完了,我帶您去看一下宿舍。”


    “忙完了。”


    江文東看著她的眼睛,問:“白副主任,你哭過?”


    白鷺來此之前,雖說擺正了“生無可戀”的心態,把江文東當做了一個純粹的領導;但趴在桌子上哭了那麽久後,還是留下了眼睛紅腫的“後遺症”。


    “沒有。好端端的,我哭什麽啊?”


    白鷺搖頭,語氣淡然的迴答:“就是今晚風有點大,沙子刮進了眼裏。”


    不等江文東再說什麽,她就岔開了話題:“江鎮長,我帶您去宿舍。”


    天橋鎮政府大院的後麵,就是宿舍。


    是幾排紅磚平房。


    江文東來到天橋後,就是住在這兒的。


    韓斌、白鷺等人的家,也在這兒。


    區別就是——


    江文東這種小科員,是幾人合住的單間;而韓斌等常委班子的領導,則是單獨的小院。


    白鷺的公公,曾經是天橋鎮的老書記,雖說退休多年,卻依舊住在這兒。


    隻是從原先位置最好,院落最大的一號院讓給了韓斌後,搬到了後麵。


    鎮長身為天橋鎮的二把手,當然得住在二號院。


    一號院在最東邊,二號院則在最西邊,相隔差不多一百多米。


    “江鎮長,您看下還滿意不。”


    白鷺打開客廳的電燈,對江文東說:“孟鎮在走之前,就已經把他所用的東西都帶走了。現在的暖瓶、水杯,床單被褥等日用品,都是昨天才采購的新東西。”


    “行。”


    江文東對住宿這一塊,倒是沒有多高的要求。


    反正他孤家寡人一個,隻要有張床就行。


    “那好,您以後還有什麽需要,隨時通知黨政辦。”


    幹完自己的工作後,白鷺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串的鑰匙:“江鎮長,這是您家幾個門上的鑰匙,請您收好。”


    她在掏鑰匙時,幾個紙團從口袋裏被帶了出來。


    她卻沒有發現。


    正在抬頭打量客廳天花板的江文東,也沒注意到。


    “好的。”


    江文東接過鑰匙,隨手丟在了案幾上。


    “江鎮長,那我就先迴去了。”


    白鷺和江文東告辭後,轉身走向了門口。


    江文東這時候看到了,地上有幾個紙團。


    他下意識的彎腰撿起來,打開了一個。


    白鷺走到門口後,忽然又想到了什麽。


    “江鎮長,您要經常檢查下蜂窩煤爐的煙筒。現在越來越冷,麻雀有可能會在煙筒口築巢,從而影響排煙,導致煤氣中毒的危險。”


    白鷺嘴裏說著,迴頭看來。


    就看到江文東正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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