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犀利的眼神,明顯帶有警戒與敵意,有點做得太過分了吧,正當想著這些的時候——我的身體被青色的光柱圍住,瞬間將所有的見到的東西擋住。


    被傳送到的場所前,黑暗之中浮著一枚六角形的屏幕。眼前有一綠色的虛擬窗口,上方寫著整備室。在更裏處,有一塊垂直標示著“準備時間:剩餘58秒場所:古代遺跡的窗口。


    恐怕,這一分鍾是讓玩家根據地點調整最適合的裝備的時間,但對於像我這種,沒有預備裝備,又沒有地圖的知識的人來說,這一分鍾毫無意義。我用右手手指點了下整備室窗口下部的ok按鈕,將窗口關閉。


    在數字如同蝸牛一般一點一點地減少的時間裏,我因某種奇怪的可能性,陷入了沉思。


    我曾一瞬間見到的那位名叫詩濃的少女,所展現出的猙獰的微笑。就像是可以貫穿任何盾牌與鎧甲的步槍子彈一般,凝聚著殺氣。


    就像是心靈感應一般,我的腦海中出現了她的聲音。


    我要殺掉,所有的強者——在某種意義上,這是隻有小孩才能說出的言語,雖然是個過於直接的話語,讓我想起了身在sao時不知多少次感到的那種戰栗。超越角色扮演,達到了真實的程度,她小小的身軀上強烈地釋放出了這樣的信號。


    在這個基於電子信號所製作出的幻想世界中,能夠感受到那樣強烈的意誌力的玩家幾乎很少遇見。而女性玩家,極端來說,能夠認真起來的,除了亞絲娜之外,我沒碰到過第二個。不——即使是“閃光”,在此之前都被稱作“狂劍士”的亞絲娜,都沒有給我這樣勇猛的印象。


    大概有這種可能吧?水色頭發的少女,和我所搜尋的“死槍”,會有怎樣的關係呢?


    從菊岡給我的音聲資料中聽到的死槍的聲音,那種如同碾壓金屬般的令人不快的叫聲,和詩濃那清澈的聲音完全不同。但,說到底ggo還一個與sao不同的,普通遊戲世界。一名玩家持有多個角色,在登錄的時候決定使用哪一個。


    而且,從口氣來說,詩濃像是有著絕對能夠進入barrettofbullets正式比賽的自信。而死槍也一定會參加這個大會的,如果我預測正確的話,一直到候補選手減少到三十名,詩濃都會是其中的一名。


    但那毫無掩飾的心情,卻讓我不想再深究這種可能性了。帶我去商店,介紹這樣那樣東西時的她,根本感受不到一點殺氣。還不如說,那個時候的她,似乎有一點寂寞,甚至像是渴望著跟人說話交流似的。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詩濃呢。


    ——不,隻考慮這些事無法得出結論的。如果不刀刃相向,用槍械對話的話,一定會明白些什麽的。


    這麽想著的我,將俯視的視線抬起,就在這個瞬間,剩餘時間變成了零。我的身體,再此次被傳送帶來的效果籠罩。


    被傳送到的地方,是一片陰鬱的黃昏下。


    流淌著高昂的笛聲,吹拂著強勁的風。上空的雲朵被切成許多塊,飄動著,腳邊的枯草激烈地搖擺。


    身旁很近的地方,直立著即像是愛奧尼亞風格,又像是科林斯風格的巨大圓柱。按照三米的間距修建,排成“コ”字型。有些柱子的頂端已經崩塌了,或者完全倒塌了,完全一副很早以前就被毀滅掉了的神殿的廢墟。


    於是乎我靠在附近的柱子旁,以很快的速度環視周圍。


    褪色的草原如同波浪一般向四周延伸,對麵低矮的丘陵上,也有著一座和這個相似的遺跡。根據詩濃的說明,雖然場地是邊長五百米的四方形,但總感覺到地平線那裏就像是有數十公裏一般。恐怕是被設定成按照小河,崖壁的形狀進行移動的領域吧。


    我繼續迴想著她的說明。對手,應該會在和自己至少相距二百米的位置出現,但視野中卻沒看到人影。一定,和我一樣躲在遺跡當中了吧。這裏並不存在告知敵人位置所在的指示器般的東西,總之還是先搜尋敵人的所在地吧。


    就這樣繼續隱蔽,采取麻痹對手的行動來發現其所在,雖然我思考著這種戰術,但卻沒有等待的性格。與其等待,還不如全速移動到離對方遺跡最近的地方,如果遭遇槍擊的話,也就能更快地找到敵人的位置…………邊思考著,我的左手,不知不覺當中確認了下掛在腰部處的手槍——fiveseven。


    一陣強風吹來,周圍的草原如同波浪一般激烈拍打起來。強風過去,草原再度停止,就在這個瞬間。


    眼前很近的地方,略微二十米開外的草原處,突然悄無聲息的站起來一個人影。


    雙手緊握,架起突擊步槍,靠在槍身處的茶色胡須,戴著深色鏡片的護目鏡與頭盔,如同靶人一般從草原中站了起來,這一瞬間的景象頓時印刻在了我的視網膜上。


    究竟何時來到如此之近的距離的啊,完全搞不懂。在看到餓丸身上穿著的迷彩服後,原因便全都清楚了。細細的迷彩紋,是與周圍的草原近乎相同的色澤以及花紋樣式。原來如此,這就是活用了那六十秒的準備時間啊。


    不一會兒,敵人抵在右肩部的黑色步槍槍口,發出了不下於數十根紅色線條——“彈道預測線”,直接穿過我以及周圍空間。


    “嗚啊!”


    我大叫起來,同時蹬踏地麵,跳了起來。朝著預測線密度稀少的方向——上空躍去。


    隨後,敵人的步槍噠噠噠嗒嗒!發出了輕快的音符,我右腿小腿部分連續感到了兩次衝擊。視野左上部顯示的hp槽,咚,咚地總共減少了一成左右。這些彈數之多是無法全部迴避掉的。此時我又想起了,詩濃所警告的,“全自動槍械射擊”的可怕之處。


    我在空中空翻,落在身後倒塌了一半的圓柱上。總之試著進行迴擊吧,左手將手槍從槍套中拔出。


    但,我卻還沒來得及給予敵人迴擊。身體再次被無數根預測線所指中。


    “嗚啊啊!”


    我慘叫著,滾落到了圓柱後方。不過,還是有一發子彈掠過左臂,毫不留情地扣除了些hp值。


    傾注而來的子彈雨幾乎全部命中了石柱,發出霹靂霹靂的聲音,同時碎片飛濺,我拚命地將雙手雙腳緊縮,躲在圓柱後。


    ——我的天啊,這的確和劍與劍的對戰完全不同。


    在那個躲避子彈的遊戲中,麵對槍手的每兩秒的三連射,要全部迴避都必須得將精神全部集中,但再怎麽說——麵對每秒十發以上的連射,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要想用掛在右側腰部的光劍去砍餓丸那胡子臉的話,就必須得靠近到其麵前不可,但在接近之前恐怕就被打成馬蜂窩了,hp也必然會被全部扣除。


    既然完全迴避是不可能的,那就隻能想辦法防禦那些子彈了。但不巧的是,在這個世界,隻有著可以減弱激光武器的“防禦力場”卻沒有抵禦實彈攻擊的魔法護盾。如果是在sao的話,至少還存在著使用盾牌的“武器防禦技能”——


    我將帶著鐵環別在腰帶上的光劍握在手中。這把劍,至少能夠抵禦幾發子彈的吧。這不是不可能的,因為在以前的科幻電影大作中確實存在著用劍彈返子彈,不是嗎。再說這是美國人做的遊戲,一定會再現那個景象的。但,如果要重現那離譜的動作的話,必須得預測來襲的子彈彈道……


    不——這些都是可能的。一定是可以做到的。因為,子彈的軌跡,不是通過彈道預測線告訴我了嗎。


    我咽下一口口水,猛地將光劍從腰帶上拔下。


    現在,槍擊一時間停止了下來。恐怕餓丸再次將身體潛入了草叢中,準備朝左或者朝右迂迴前進吧。


    我閉上眼睛,將精神集中到聽覺上。


    風依然在唿唿的吹著。我在意識中排除著那吵鬧的效果音。接下來,將精神集中於波浪般的草原中發出的樹葉摩擦聲響。在有規律的聲音中,探尋那沒有規律的音效。


    找到了。


    左斜後方,從七點鍾位置,往九點鍾方向緩慢移動的,不規則音源。移動兩三秒便停止下來,探尋本人動向的氣息。


    敵人再次開始移動,停止,當準備進行下一次移動,就在這個瞬間。


    我的右腳猛踏地麵,朝著敵人潛伏的位置筆直衝去。


    此時,在草叢中匍匐前進的胡須男,幾乎也很難想象我會對著他徑直衝去吧。他連忙從草叢中爬起,單膝跪地架起突擊步槍,這一切動作耗費了一秒半的時間。


    利用這段時間,我縮短了自己與敵人相距二十五米的一半距離。跑動著,右手大拇指按下手握的phantomsword開關。嗡,隨著一聲可靠的震動聲,閃著青紫色光芒的刀刃應聲而出。


    這是第三次,從餓丸的步槍槍口延伸出的數十根著彈預測線。


    縮著脖子忍受著恐怖的撫摸,仔細觀察,細細的紅色光線並沒有同時全部出現,而是稍微有些時間差。這些時間差,恐怕就是槍械槍口射出的子彈順序吧。


    突進中的我,由於跟現實比較身材要矮小很多,因此捕捉到我的預測線總共也隻有六根。其他的全都偏離到了四周。由於距離十分靠近,敵人的步槍——或者說是槍手自身的命中精度,意外地沒什麽了不起。


    長時間沒體會了的真正的決鬥,其緊張感終於打開了開關讓我進入了戰鬥模式。視野的邊緣部分呈放射狀延伸,隻有目標物變得鮮明起來,這就是讓我很懷念的加速感。在速度逐漸降低的這段時間裏,隻有我的意識還在以猛烈的速度運轉著。


    敵人的槍口,突然出現了橘紅色的光芒。


    就在這個瞬間,我用光劍的刀身,根據瞄準身體的六根紅線,按照初彈與次彈的軌道順序,分毫不差地進行格擋。


    啪,啪!!橘紅色的鮮豔火光,在刀身上迸發而出。意識到這個的瞬間,我的右臂早已迅雷般的速度移動到了第三發,第四發軌道處。再一次,響起了子彈被高密度的能量彈開的聲音。


    我無視“不會擊中的”子彈,任其在耳邊高聲唿嘯而過,繼續向前衝刺。這是極其耗費精神力的行動,但我還是咬緊牙關繼續舞動著光劍。


    五……然後是第六發!將剩餘的命中彈成功彈開的我,為了將剩餘的距離一口氣縮短,我全力蹬踏地麵。


    “騙……人的吧!”


    不知是不是驚呆了,對方那長滿濃密胡須的下顎,掉了下來,嘴大大張開,發出驚愕的聲音。但,即使如此他的雙手仍沒有停止下來。按照習慣性的動作,將打空的彈夾換下,同時從腰部取出備用彈夾,裝到步槍槍身上。


    在此同時,我將左手握著的fiveseven對著胡須男。吃驚的是在手指觸碰到扳機的瞬間,敵人胸口中心部分出現了一個淺綠色的圓,我毫不理會連續五次扣下了扳機。


    意外很小的後坐力從手肘傳到肩膀處,半透明的圓環內部,餓丸的肩部以及側腹連續被命中了兩槍。剩餘三發則是打倒其身後的草叢中消失了,看起來命中的子彈像是擊穿了其防彈裝備似的,畫麵右上角的hp槽減少了一成。男子的身體晃動起來,一瞬間變得無法動彈。


    時間夠充分的了。


    看到這個機會的瞬間,我的身體微微向右傾斜——


    如同要蹬破虛擬的大地一樣踩踏著地麵,同時借助仍未減弱的衝刺速度全力向前突進,將在sao裏一定會被稱作“等離子衝擊”的必殺一擊,刺向敵人的胸口。


    伴隨著如同噴氣式飛機一般的震動音,光之刃很簡單就貫穿到底了。那感觸就如同毫無方向性的能量風暴,一瞬間全部灌入敵人的體內一樣。


    隨後,強烈的光芒以及聲音從我的右手部呈圓錐狀放射開來,敵人的身體變成了無數塊多邊形的碎片,朝著四周的虛空擴散開來。


    疲勞的戰鬥餘韻擴散到了全身,我慢慢地站了起來。


    嗡嗡,我將發著聲音的光劍左右揮舞一下後,一瞬間想要將其收納到背部,最後還是慌忙將開關關閉了。


    把劍別到右腰處的扣環上,同時將左手的手槍放到槍套內,總算是能夠放鬆一下,長舒一口氣了。抬頭望著黃昏的天空,垂在雲層當中的屏幕,顯出了congrattions的字樣。


    這種辛勞的戰鬥,還有四迴——我這麽想到。肩膀耷拉了下來,我的身體又被青色光芒所包住。孤寂般的風鳴慢慢遠去,當聲音變成許多人的喧鬧聲時,我已經迴到了待機區域了。


    看來,我被傳送迴的地點是和剛才相同的包廂附近。左右望去,並沒有發現詩濃和史貝蓋爾的身影。詩濃不用說正在戰鬥當中,而多少和她有些關係的那名男子究竟去了哪裏呢,這點我很在意,並用視線環視起四周,在稍微靠近圓頂建築中央處,我看到了那眼熟的都市迷彩服。他背對著我,看著上空。


    我也抬起頭,發現預選賽開始時顯示倒計時的那塊巨大的毫無裝飾的屏幕,如今正在同時播放數場戰場情況畫麵。四乘四的巨大畫麵上,顯示著在許多區域交戰中的玩家的身影。


    恐怕,這些都是從如今同時進行的數百場戰鬥畫麵中,進行甄選播放的吧。偶爾,會出現一些玩家中彈化作多邊形四散開來的畫麵,正都會讓現場的玩家歡唿雀躍起來。


    是哪一個呢,詩濃比賽的影像,我向前走了幾步。從右上角的畫麵一個接一個進行確認,由於攝像機拍攝的鏡頭把我晃得頭暈目眩的緣故,很難進行分辨。我集中視線,搜尋起她那水色的頭發——


    ——但是,冷不丁傳到我右耳中的聲音,把我嚇得心髒都要停止了。這個低沉幹涸,並帶有些金屬質感的聲音,就像直接烙印到我的直接聽覺當中一樣。


    “你,很強啊。”


    “!?”


    反射性地向後退去,同時轉身過來。


    站在那裏的,是比我稍微高一點——換句話說,也是一名矮小的玩家。


    不清楚性別。披著破破爛爛的深灰色鬥篷。鬥篷帽向下耷拉著把臉隱藏在漆黑的陰影中。帽子深處,隻能見到眼睛發出的光芒。那如同匕首般銳利向上吊起的小小眼睛,發出深紅色的光芒,一眨不眨的望著我。


    “啊……你是誰啊?”


    但,披著灰色鬥篷的玩家沒有迴答,隻是無聲息的靠近了我。這裏雖然是在街區,造成不了傷害的,但我還是下意識的將手伸到光劍處。


    黑鬥篷再次前進數米粒,靠到我麵前,那像是使用了變音器,發出非人類的聲音。其聲音帶有多重令人不快的響聲,讓人汗毛豎立。


    “我,看了你的比賽。那個……是光劍吧。很少有啊,在這裏使用劍。”


    “……”


    “而且……我像在那裏見過這個動作似地。是在現如今已經沒有了的,別的遊戲內。”


    ——難道說……


    “我說……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並不是因為自報姓名,而是被那無法擺脫的驚慌失措的念頭所困,讓我躊躇起來。但——如果將比賽資料進行對比的話,對方應該也知道了吧。


    “……桐人。”


    短短地宣告道,此時,帽簷裏側那細細的眼睛一瞬間睜開了。如同圓點般的瞳孔,就像放出血色的光芒一般。


    黑鬥篷再次邁出一步,將臉靠到幾乎要與我的嘴唇相接觸的地步了。這不管怎麽說都算是騷擾了吧,但我卻沒有說出這些怨言——雖然明白這些,但我早已被對方那粘人的氣勢給吞沒了。


    超近距離處直直盯著我的眼睛,黑鬥篷說:


    “桐人……這個名字……要是騙我的話,我會,殺了你喲?”


    “……!?”


    “如果是本尊……嗬,嗬……果然,隻有殺掉了。”


    看著我那驚訝的眼睛,男子的視線如同掃描激光一般向我刺來。湧上一股腦袋內部,正在被進行全方位掃描一般的錯覺。


    “……騙你,本尊,什麽意思?”


    “剛才,你使用的劍技……不,應該叫做swordskill吧。我知道的,我以前,也使用過。”


    “你是……”


    “對,是‘生還者’。你,也是的吧?但,在那個世界,知道這個名字的應該不少吧。是本人,還是周圍的攻略組……或者是他,的敵人。”


    “……那,你究竟是哪一個呢。為什麽要殺掉‘桐人’呢?”


    “當然,是第三個……是敵人當然要這麽做了。”


    “……敵人……?”


    “公會phinkofin【ラフィンコフィン】’。你聽說過嗎?”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我的頸部如同被寒冷的氣息拂過一般,全身汗毛豎立。腳邊上,金屬的地板不知何時變成了木板——棺材的蓋板,正慢慢的打開。青白色的手悄無聲息的深了出來,掐住我的腳踝。


    描繪著惡魔麵龐的棺木中伸出的手腕——“微笑的棺木”公會恩普雷姆【エンブレム】。


    這家夥是亡靈……是從過去現身的亡靈。想著這些,我反射性的搖了搖頭。


    “……不,不知道。”


    “……”


    黑鬥篷沉默不語凝視了我好一會兒,隨後便退開了。從完全黑色帽簷深處,傳出了電子般的低沉聲音。


    “……如果是騙人的,我勸你不要用這個名字比較好。想殺掉他的不隻我一個人。”


    “殺殺殺什麽的……那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即使hp變成零,也再也不會有人死了。”


    “嗬嗬……真的,是這樣嗎?”


    “什麽……?”


    男子微微打開破爛的鬥篷前部,在縫隙間右手動了起來,從腰間的槍套處拔出一把大型手槍。用消光黑塗裝的槍身上細細地刻著深紅色的線條,十分引人注目。


    我下意識地將手放到右腰的光劍處,但黑鬥篷的動作卻停止了。


    “你也是,馬上就會體會到了吧。在那個世界殺了很多、很—多人的yerkiller……不,‘murderer’身上存在著的,真正的力量。”


    “你說什麽。”


    真正的力量。最近好像聽過。是在菊岡帶來的資料當中,和眼前這位男子的聲音相似的人確實是這麽叫道。


    “你……你是……”


    正準備說出口時,背後傳來的聲音,讓我閉上了嘴。


    “你好像一迴戰取勝了啊。”


    轉過頭去,站在那裏的是水色頭發的女子——詩濃以及身著灰色迷彩服的史貝蓋爾。不知是不是戰鬥的餘韻,詩濃藍色的眼瞳還在閃閃發光,臉頰微微帶著紅色的感覺。看來她也獲勝了啊。


    詩濃些許驚訝的看了看我以及黑衣鬥篷男,聳了聳肩。


    “新朋友?社交意外地很好啊。”


    “……不是……”


    該怎麽迴答,我猶豫了一會後,含含糊糊地迴答道,黑衣鬥篷男朝著詩濃走近數步,說:


    “嗬嗬,就是那樣。我和他——換句話說,是同鄉。”


    不知是不是覺察到了男子異樣的氛圍,詩濃緊閉嘴唇微微向後退去。但黑衣鬥篷卻又跟進了些。


    “你,是狙擊手詩濃吧……我,隻想和你戰鬥一次。但分組不同,預選賽無法碰頭。”


    “……”


    詩濃沉默著,用危險的目光盯著黑衣鬥篷。就像是要保護她似地,史貝蓋爾向前邁出一步,插到了詩濃和鬥篷男之間。


    “我說,你……”


    但黑衣鬥篷,像是要打斷史貝蓋爾的抗議言語似地,短短地搖了搖頭,滑行似地向後退開一段距離。


    “嗬、嗬,我不會在這裏射擊的。至少也要在決賽的場地上……這麽多人看著呢。”


    聽到這番話的詩濃,那同看到獵物般的貓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


    “……你的名字是?”


    “……莫爾塔勒【モルターレ】。”


    簡短的迴答後,黑衣鬥篷將帽簷深處望著詩濃的小眼睛,從詩濃身上移開,再次凝視著我。忽然,就像從天空傳來似地,耳朵再次響起嗡嗡作響的金屬般的聲音。


    “我想和你好好談一次啊。可能的話——是在現實世界……哎呀,二迴戰要開始了。那麽再見了……在決賽再見吧。”


    名為莫爾塔勒的男子發出混雜著摩擦聲響的笑聲,解開的鬥篷布擺舞動起來,走進歡與情緒高昂的人群中,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我還沒有從動搖中迴過神來,隻能像個木棒一樣杵在那裏。


    laphinkofin——這個名字已經深藏在,久遠混沌的記憶之海當中了。在那個世界的兩年間,我不斷承受著一個又一個連續的戰鬥,這樣的記憶碎片應該隻剩下了一片才對。


    但,在聽到黑衣鬥篷報上名字的時候,我反射性的撒了謊。不知道,做出了否定。


    這也就是說,我的內心中,那種罪惡的意識還未消失,依然有所殘留嗎?


    不——有罪惡感那是想當然的。但,即使如此,我也覺得那些都是必要的……是不得不去做的,我這麽確信道,那段記憶應該被歸結為解決事件,並埋藏在了本人記憶文檔的深處。


    紅名公phinkofin的名字當然是記得的。是無法忘記的,他們的成員……被我親手……


    “你還有這種奇怪的熟人啊。”


    旁邊傳來的聲音,把我從過去帶了迴來。眨了兩三次眼,我抬頭望去,身旁的詩濃正皺著眉頭,盯著黑衣鬥篷消去的方向。


    “……啊,啊啊……不,我和他並不是熟……”


    我微微擺著頭說道,詩濃迴過頭來,一副驚訝的神情望著我:


    “……你,怎麽像是失去了魂魄般的表情啊。”


    “誒……”


    “初迴戰是入門級別,所以才勝利了這也說不定,但這樣下去可不行喲。”


    總之先找迴自己的步調,我強行笑了起來。右手手指伸到詩濃的臉頰旁,低聲地說:


    “我很高興,你這樣擔心我。放心吧,我一定會到決勝局與你……好疼!”


    啪的一聲,詩濃把我的手打開,向後一躍,退離了一米左右。


    “笨,笨蛋吧,你!我隻是想把你的腦袋轟掉,僅此而已!”


    詩濃用散發著青白火花的眼神給了我迴擊,隨即轉過身去。


    “我不想和你這種笨蛋呆在一起。走吧,史貝蓋爾……?”


    如同炸裂彈般的公主守護騎士史貝蓋爾,想必應該對我投以怒火般的視線吧,我望向他。但垂著灰色頭發的瘦身男子,卻完全沒有看著我和詩濃,反倒是一直盯著消失在大廳中央人群中的——莫爾塔勒消失的方向。


    “我說……”


    詩濃手肘頂了頂,史貝蓋爾猛地抬起頭。


    “啊……怎,怎麽了?”


    “走吧,還是得稍微看看下場戰鬥的對手的比賽啊。”


    “嗯,嗯,是啊。”


    看都沒看我一眼,詩濃朝著複數顯示屏的方向走去。史貝蓋爾一瞬間看了下我,隨後跟了上去。


    “哎呀哎呀……”


    我歎了口氣,靠著牆壁慢慢坐了下來。


    至於在想什麽我也不清楚。聽到了本不應再此地出現的名字的這種衝擊,依然在妨礙著我的思考。


    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難道有什麽陷阱……或者是什麽陰謀在唿喚著我嗎?黑衣鬥篷就是“死槍”,是盯上了我的性命嗎……?是為了複仇嗎……?


    應該不可能吧。那個菊岡又不是這個笨計劃的責任者,再說假想世界並不存在能夠把人殺掉的力量,這點我不早確認過了嗎。


    第一,黑衣鬥篷不一定是死槍。隱藏著恐怖殺氣的詩濃是死槍的可能性依然存在,雖然沒有參加大會,但深不見底的史貝蓋爾也有可能是死槍。並不是我多慮,而是我見到的家夥都很奇怪。


    不——並不隻是這些。


    藏在雙膝之間的臉,不知怎麽的露出了發狂般的笑容,頭腦發熱似地思考起來。


    實際上,被那應該已經淡忘的過去陰影所籠罩的我,一戴上amusphere就會被第二人格所取代,然後來到這個世界,也用殺人者所擁有的的“真正的力量”什麽的把其他玩家殺掉了——這種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的啊!


    輕快的音效讓我抬起頭來,眼前,出現了第二迴戰開始的倒計時。傳送倒數正在哢嚓哢嚓的不斷減少。


    我站起來,放棄了這般思考,將意識切換到戰鬥模式。


    現在隻有戰鬥了。隻要戰鬥,不斷取勝,那家夥就能顯出真實的姿態吧。到頭來,我在vrmmo中得到的東西,也就隻有戰鬥啊。


    倒數變成了零。青色的傳送光芒從腳下發出,將我送到未知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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