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沒見了。約了幾次連人都沒見著。前幾天見著你家老爺子了。讓多走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總抬出了周周家老爺子的緣故,肉眼可見周周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李總說的是。”


    見周周還算聽話。李總又說道:“正好你這段時間跟幾位老板都混熟了。我們這邊有點與之相關的小項目。咱們這不就能勾兌上了。”


    王嶼發覺周周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帶著某種暗示的意味。


    其實沒有周周這個眼神,王嶼也已經猜出李總跟陳致這次攢局的目的。


    隻不過這層窗戶紙,對麵不戳破,自己便隻管裝傻就好。


    別看周周平常跟個閑散貴公子似的。其實這方麵的腦活力一點也不遲鈍。


    笑著迴了李總一句,“李總客氣了。我們這點小雜耍,可不敢在你們麵前班門弄斧。”


    李總應該是聽出了周周的潛台詞。


    但隻是笑了笑。


    但陳致那邊聽不下去了。插嘴道:“也沒外人。咱們就開誠布公一些。周周,你對翡翠原石有一定的了解。自璧原石的情況想來也有所耳聞……”


    然而周周更絕。


    甚至都不等陳致把話說完,開口便問,“自璧原石?是場口?”


    陳致滿頭黑線。


    就連王嶼也是相當無語。


    周周這反應未免有些過。


    當然,可能他根本也不在乎穿幫。


    賭石圈子裏,雖然自璧原石沒摸過的大有人在。但沒聽說過的估計隻有鳳毛麟角。


    “你是真行。”


    陳致應該除了這句話,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都說了小打小鬧。有不知道的才是常態。”


    周周無所謂的補了一句。


    雖然他的立場很鮮明,但顯然李總並不準備讓周周如願以償。


    不過這一次,並不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繼續開這個口。


    而是換成了張聽君身邊那人。


    “周周,我來的時間比你們稍早。聽李總他們說了一個構想。我覺得你應該會很感興趣……”


    周周拿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對方。不留絲毫情麵的說道:“你又知道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對什麽感興趣。你倒是比我自己知道的都清楚。”


    這話說的對麵男人的臉青一塊紅一塊的。


    要知道他可是張聽君的大腿。


    於情於理,張聽君都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會兒他一臉慫樣的出頭了,“王哥……你看看這……”


    話裏話外無不示意讓王嶼說和說和,別把局麵搞得 太難看。


    明顯剛才那人吸引了周周全部火力。


    把對李總跟陳致不好發的火氣,一股腦發到了對方身上。


    雖然是有些讓人下不來台。


    不過在這時候輕易發言的人,應該也做好了相關心理準備才是。


    畢竟每個人的分量,王嶼不知道,但他們自己心裏肯定門兒清。


    說什麽話、做什麽事之前,應該已經捋清楚利弊得失。


    所以也沒什麽好過度同情的。


    隻是前麵跟張聽君的相處也還不錯。都已經開口了,也不好當沒聽到。


    “行了。別一唱一和的了。已經夠心煩的了。就別繼續添亂了。”


    周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全都閉嘴。


    算是全了王嶼這個麵子。


    張聽君也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隔空衝王嶼拱了拱手。


    但剛剛那人起的話頭,已經成功將接下來的話題給引了出來。


    陳致不緊不慢的開口了,“不清楚自璧場也沒什麽。反正它馬上也要退出神壇。以後在市場上怕是時不時就會遇上那麽一兩塊。也沒什麽好浪費時間繼續討論的。我現在想說的是眼前這塊石頭……”


    有一會兒沒說話的向遠峰突然問道:“所以這料子究竟是哪個場口采出來的?”


    他的語氣一本正經的。似乎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陳致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關於這個問題,那就說來話長了……”


    向遠峰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立刻開口道:“不知道幾位總有沒有聽過圈子裏的一句話?不識場口不賭石。連這塊原石的出處都不能確定,是真沒有繼續往下的必要了。”


    “對賭石客來說,可能確實如此。但從資本的角度來看,就得換個玩法了。”李總不緊不慢地說道。


    向遠峰看了王嶼一眼。


    那意思明顯是他這個話題終結者,今天也終結不了了。


    王嶼雖然是第一次見這位李總跟陳致。但從之前周周跟葉盈之間得談話,還是讓他對眼前這四個人的小集體有一個初步認知。


    兒戲、紈絝。


    但卻不妨礙他們最後能把事辦成。


    這些人的存在,證明了一點。


    衡量一件事能不能做成、做好。跟事件本身的關係並不大。


    隻要有足夠的人脈跟公關能力。就隻有想不到,而沒有做不成。


    在帝都,大約沒有他們拿不下的項目。


    當錢對一個人來說,不過是一串數字的時候。他想要的就是淩駕於錢之上的其他東西。


    比如權勢、比如地位。


    有什麽比自己能翻手雲覆手雨更快意恩仇。


    說白了,自璧原石這麽多年來,不過就是客串了一個精神統治的具象實物。


    作為一個被壟斷的場口。它的價值被人賦予了金錢之外的更高規格屬性。它就擁有了為這些人謀求更多無形價值的超能力。


    有了這一層關係。帝都的台子黨們就跟騰南的魏家有了深厚又緊密的關聯。


    如今,不知道是他們之間的利益關係出現了裂痕,還是什麽其他緣故。導致這邊要壯士斷腕,換掉那既是合夥人、更是馬仔的魏家人。


    利益會催生人的貪欲。


    哪怕再牢固的關係,都有被侵蝕的一天。


    關係自然跟著土崩瓦解。


    所以王嶼倒也不意外他們會走到今天的程度。


    隻是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一個經曆者。


    “之所以說不出這塊石頭的場口,是因為那地方壓根就沒成氣候。連個名字也沒有,你覺得應該叫它什麽料?”


    陳致終於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給說完了。


    隨後衝韓清道:“韓老板,你來看看這料子的能量磁場表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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