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嶼他們坐進車裏,向遠峰也搞定了周周,把自己塞進了後排座。


    “出發!晚些時候周周在目的地跟咱們會合。”


    向遠峰的興奮勁,看上去不比王嶼差多少。


    “你知道咱們是去幹什麽嗎?”趙成問道。


    向遠峰撓了撓頭,“那還真是不知道。要不,你們誰不吝賜教給個明白唄?”


    趙成幹脆不再理會他,一腳油門把車子開了出去。


    車是趙成的車,五個人不多不少剛剛好。


    向遠峰就算有意見也沒招。


    趙成可謂是輕車熟路,定位隻是看了一眼,連導航都不需要就精準的摸到了目的地。


    這地方王嶼之前應該曾經路過,不過並沒多餘的印象。


    距離牌坊那邊的文玩店確實不遠。兩條街道挨在一起。


    帶著種老帝都的鬆弛勁。


    別看現在北漂的年輕人個個跟上緊了發條的陀螺似的。但老土著的日子過的還是相當愜意的。


    帝都、魔都雖然都是國內頂尖的兩大都市,但真要比起來,帝都的文化氛圍要比魔都這座時髦新都市濃鬱的多。


    所以去魔都能感受最前沿的新派生活,在帝都卻能完全置身鬆弛感中。


    這年頭誰願意天天上著鬧鍾掐著點過日子?


    所以帝都遛鳥的大爺們才是最讓人羨慕的。


    而這一片老城區很明顯就是大爺大媽們主要的生活區域。


    店麵也是那種看上去老舊的平屋。


    很難想象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還有容積率如此低的區域。


    鋼筋水泥的叢林當中,還是有人任性的延續著幾十年前的生活方式。


    “單看這地方,還真是很難相信自己身在帝都。跟穿越了似的。”向遠峰感慨道。


    “向老板,感覺你應該是喜歡熱鬧生活的那種性格。怎麽樣?是不是後悔跟我們走這一遭了?”趙成笑著打趣道。


    這一下可把向遠峰憋屈在心裏的小情緒給勾了出來,“你小子今天膨脹得很啊。有了未婚妻飄的相當嚴重啊……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裏距離潘家園子並不遠吧?要不一會兒咱們順路去園子裏轉轉?”


    向遠峰明顯不懷好意的語氣,一下就引起了趙成的警覺,“哪裏就順路了?這邊完事我得趕緊把你們送迴去,然後就迴去收攤了。自己媳婦兒自己疼,讓她一個人麵對一樣米養出來的百樣人我可舍不得。”


    趙成的話招來向遠峰毫不留情的揭穿,“得了吧。這會兒人沒在,你就別跟我們麵前表忠心了。”


    就在他們幾個磨牙的時候,王嶼給遲一發了信息表示自己已經到了。


    這裏雖然是條舊街,不像寫字樓有那麽多人出入。但平屋沒有一間是空置的。


    全是各種各樣的鋪麵。


    王嶼也不是沒想過順著切機的聲音摸過去。但這裏不僅隻有一家解石店。


    就王嶼淺淺的觀察,就看到了不下三家。


    解石店對王嶼來說並不難區分。


    別的不說,光是那種金屬鋸片摩擦石頭的聲音,王嶼就是在睡夢中都能辨別出來。


    緊接著趙成就解答了王嶼的困惑。


    他告訴王嶼,這個地方算是距離潘家園最近的解石場所。


    到如今也算形成了一定氣候。


    來解石的人越來越多,所以解石店也就越開越多。


    從最開始的半間店麵,發展到如今的四家解石店。


    遲一說道:“那隻能說明有市場需求。要不然也不會接連開這麽多家店。”


    趙成衝遲一說道:“遲老板似乎一直沒做過這方麵生意啊?有興趣?”


    遲一笑起來,“生意人自然是逐利的。不過我這個人比較謹慎。不懂行的買賣輕易不碰。要不然鬼知道我現在在哪個旮旯裏趴著呢。”


    他倒是跟趙成兩個極端。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還沒像趙成一樣切實嚐到賭石的甜頭。


    要不然,他今天跑解石店來幹什麽。


    趙成估計也是這麽想,所以虛情假意的恭維了一句,“聽起來遲老板倒確實是個明白人。就是不知道您今天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遲一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嶼,“當然是借花獻佛。我雖然對這些東西興趣不多。但知道葉盈肯定有興趣。所以聯係他的同時,沒忘了跟王老板吱一聲。左右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對我來說又沒什麽麻煩的。”


    見這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有了漸濃的趨勢,向遠峰倒是笑起來,“可以啊遲老板。為你的仗義點讚。那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開始吧?”


    看到原石,向遠峰的亢奮勁不比王嶼好多少。


    遲一卻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嘴裏說道:“我估計不出十分鍾,葉盈就該來了。要我說幹脆等他一塊得了。省得我來來迴迴進進出出……”


    話音沒落,向遠峰就指著不遠處抬抬腳就能進門的店麵說道:“十分鍾都能來迴幾十趟了。遲老板,年輕人多活動活動沒壞處。全當減肥了。”


    遲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後又瞅了瞅向遠峰。表情看起來像是有些不服。


    不過向遠峰臉皮厚,根本不當迴事。


    就跟沒看到遲一的反應一樣。伸著脖子朝那些發出摩擦聲的店麵張望。


    王嶼打圓場的說道:“遲老板,別吊我們胃口了。你人都出來了,他們在裏麵繼續解石你也看不住。錯過精彩部分,今晚可就白跑一趟了。”


    遲一大約也是擔心弄巧成拙,沒多加猶豫就示意王嶼他們跟自己來。


    才剛走到其中一間店麵的門口,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人聲鼎沸。


    高亢的交談聲,混合著鋸片的摩擦聲,別提多熱鬧了。


    也就是這周邊沒有居民區,要不然隻怕一天得被投訴八百遍。


    “今晚這家店來了大主顧。我聽說之後,可是第一時間就通知大家夥兒了。夠仗義了吧?”


    遲一洋洋得意得自我標榜。


    “其實,來看這些翡翠原石隻是個借口。我是覺得今天來切料子這人……值得費工夫好好結交一下。”


    說到後麵遲一的聲音瞬間壓得很低。


    跟王嶼的淡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向遠峰的亢奮。


    一聽說要搞社交,立刻精神抖擻的環視著全場,“貨主……在哪呢?”


    遲一沒好氣的扯住向遠峰的衣服,不滿的說道:“咱就說能不能矜持點?你這還不如直接衝進去自我介紹呢。”


    向遠峰倒是難得好脾氣。笑著問遲一,“裏麵到底是什麽人啊?這麽大陣仗。我本來沒那麽好奇的,但現在要是不讓我知道,我估計今晚睡覺都睡不著。比咱們周周來曆還大?”


    王嶼在旁邊輕輕咳嗽了一聲,委婉的說道:“遲老板跟周周不熟……”


    向遠峰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遲一。


    估計也是跟王嶼當時一樣想不明白。一個跟葉盈關係那麽親近的人,竟然會不認識周周。


    就像玩的比較好的朋友們,隻要有一個中間人,那他們之間多少都會有些交集才合理。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所以沒執著在這個問題上麵。


    當然也可能是被解石店裏的情況給吸引了注意力。


    裏麵傳來連續的歡唿聲。明顯剛才切機上的料子又給他們帶來了新一輪的情緒狂潮。


    向遠峰再也按耐不住,也不好奇裏麵有什麽人物在場。一頭紮了進去。


    王嶼的視線也在室內環視過不止一圈。但並沒看到一個跟周周或者葉盈氣質行為方麵有所重疊的對象。


    群體跟群體之間是存在共通性的。


    很快王嶼就耐不住加入進去。


    因為從散開的人群間隙,王嶼看到一晃而過的料子切麵。


    深邃到泛著黑意的橫切麵,是種質足夠老的視覺表現。


    難怪料子不大,卻動了油切。


    要知道剛才比這個還大一些的原石都直接是用水切鋸片生啃的。


    當然這也說明不了什麽。


    就算貨主不明白,解石店的老板也會給出意見。


    畢竟像內裏這種表現的料子,外在皮殼上的表現也是肉眼可見的。


    王嶼湊到近前隻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這橫切麵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是一塊種質表現很不錯的飄花料子。但偏巧這種表現的料子,王嶼還真有相當的了解。


    花活不死,飄逸靈動。


    藍色的飄花讓料子底色看起來更加深邃。


    即便還是在原石狀態,都能預見到成品的不俗。


    王嶼又上心多看了幾眼原石皮殼。


    淡黃色的皮殼上,沙礫細膩到幾乎可以忽略。


    但石皮紋理縱橫交錯,褶皺分明。即便隔著這樣一段距離,也還是能看的很分明。


    這是一塊自璧原石?


    料子這會兒正被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男人抓在手裏。


    看樣子這就是貨主。


    王嶼認得他那雙手。


    很有辨識度。


    王嶼來之前在遲一拍的視頻上就生出過好奇。


    這雙手白皙修長,非常符合傳說中對彈鋼琴的手的定義。


    沒有一丁點兒的老繭。這並不符合一個資深賭石客的表現。


    看看王嶼自己的手就能看出來。拇指食指跟中指的指尖有一層或輕或重的黃繭。肉眼可見。


    時不時跟切機打交道,手上的皮膚紋理也不可避免會浸染上一些油汙。


    哪有這雙手白白嫩嫩的狀態。


    可看看他接連開出來這些原石的品質,就是向遠峰也不敢說他能保持這個水準。


    不知道是不是王嶼的打量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他的視線隨之朝王嶼投來。


    不過並沒有介意的跡象,衝王嶼露出一個笑容之後。低頭繼續打量自己下一塊待切原石去了。


    王嶼的好奇心達到頂峰。他很想知道對方下一塊料子又會開出怎樣的驚喜。


    感受到身邊有人靠近,對方頭都沒抬的說道:“看看怎麽切效果最佳?”


    他手上的是一塊墨綠色皮殼的小料子,大約三公斤左右。隻有一個紅心柚子大小。


    石皮相對平滑,別說沙礫,就是褶皺痕跡都不算明顯。


    上麵布滿星星點點的鬆花黑蘚。


    “好料子!”


    王嶼這真不是在拍對方馬屁。完全是發自內心說的。


    單獨拎出來任何一塊出現在這裏,王嶼都不至於讚美的這麽露骨。


    實在是接連三塊表現不俗,層層加持之後讓他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哦?看樣子老板是知道這是什麽料子了?”年輕男人終於抬起頭,看著王嶼似笑非笑地問道。


    王嶼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自嘲,“我以為這個場口已經絕礦了。沒想到……是我孤陋寡聞了……”


    男人卻搖了搖頭,“那也不一定啊。你隻是現在看到,又不代表這料子現在才挖出來。”


    “這料子隨便切吧。不用費時間研究怎麽下刀。”王嶼善意的提醒道。


    男人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在驗證王嶼的專業知識。反問道:“為什麽?”


    王嶼聳了聳肩,“知道雷打場口的原石特征,你就不會這麽問了。”


    雷打雷打,就是因為場口裏的色料切開後,紋裂多到就跟被天打雷劈了似的。才會被叫做雷打。


    這個場口的色料表現很出色。唯一的缺點也是致命的缺點,就連一向以裂多聞名的會卡都比不過。


    那紋裂多的,不管多大體積的料子,能取成一件牌子掛件,都跟中了五百萬的彩票概率差不多。


    所以這種情況下,這個料子怎麽切都沒區別。


    年輕男人笑了,“看樣子老板很精通賭石這一行啊?”


    王嶼說道:“這個不敢班門弄斧。你今天的天花板戰績,我望洋興歎。”


    男人笑了,衝王嶼伸出右手,“我叫孟平。老板怎麽稱唿?”


    王嶼做了簡單自我介紹後,孟平就繼續說道:“這幾塊還沒上切機的料子,老板怎麽看?”


    王嶼笑著開了個玩笑,“用眼看……孟老板,恕我冒昧。解開的這些原石似乎都不怎麽合你心意?”


    孟平別看年輕不大,但輕易不願意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表現出來。


    他反問道:“何以見得?王老板怎麽會這麽認為?”


    這還用說嗎?


    長著眼睛的都看的出來。


    尤其身邊還有那麽多人做對比。


    他們的反應可比孟平本人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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