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要死了。


    他把手指頭戳在自己鼻子下麵才是影響他正常唿吸。


    那邊向遠峰的嘮叨聲又傳了過來,“誰給你們抵押的這個鬼東西?又是發膠又是糖水的。這味兒……服了!”


    喬薇有些疑惑,“不都說糖水能更好辨認下麵的表現,還不像水那麽容易幹?”


    向遠峰沒好氣的看著她,“你說你長相跟腦子是反著長的嗎?你家正經糖水這麽大味兒?”


    喬薇作勢又要發作,但一琢磨剛才向遠峰的那話的意思,是不是在誇自己長得好看?


    頓時心裏一美,說話都不經意柔和了幾分,“這料子送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我們又不用這些手段賭石……”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裏麵除了好迪發膠跟糖水味道之外,還有些別的……有些熟悉,不過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的味道……”喬薇若有所思的說道。


    “得了得了,不是什麽大事。我電筒沒電了,找把電筒給我。”


    是向遠峰的聲音。


    王嶼頭腦自從韓青的手指戳到自己鼻子前麵之後,倒是越來越清明起來。


    之前那些五迷三道的感覺,瞬間像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一般。


    慢慢的眼前的畫麵也不再是先前雲霧繚繞的感覺,眼前一片通透。


    眼前不規則的個體排成一個奇怪的組合。


    這裏缺一塊,那裏少一塊。就像是被狗啃過一樣。


    在王嶼的認知裏,這應該是被人動過手腳的表現。


    自從自己的異能升華之後,王嶼現如今已經不再受到這些條條框框的製約跟限製。


    所有東西在紅芒閃現過後,無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種水呈現出來的表現隻達到細糯種,帶著一點豆綠色。


    這樣的料子注定價值不會太高,要是拿出來做抵押,多少有點不夠看。


    喬家看樣子在昆都多少在文玩圈子也有些名氣,小打小鬧的價值似乎也不值當動這個幹戈。


    又是請人掌眼又是興師動眾估價的。


    眼前的世界消失,王嶼恢複了神智。


    韓青對上王嶼睜開的眼睛,語無倫次的喊起來,“向老板、向老板,你快來!”


    向遠峰大概以為王嶼這邊出現了什麽變故,立刻丟下電筒朝這邊跑來。


    看到沒事人一樣的王嶼,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差點被你嚇死!你這……老毛病,什麽時候能祛祛根?”


    王嶼沒迴答他。


    這種時候轉移大家夥兒的注意力才是最明智的。


    所以他開口問道:“料子什麽情況?”


    喬薇表現的有些感動,“王老板,你就別操心這事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過身體要緊。你看看要不要去醫院拿點藥或者掛掛水?”


    王嶼順著剛才向遠峰的話往下說:“沒事。老毛病。過去就好了。料子究竟什麽情況?”


    向遠峰皺著眉頭說道:“怎麽說呢,這料子按理說個方麵表現倒是不錯。不過我總覺得什麽地方有點不對,可剛才看了一圈,又沒覺得什麽地方有問題。你現在怎麽樣了?要不過去看看?”


    王嶼點點頭,站起身來重新朝料子走過去。


    他原本還沒有絲毫的提防,直到越走越近,腦海中無端冒出一種類似第六感的警覺。


    氣味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能一直潛伏在認得大腦記憶中。


    看過的、聽過的、甚至曾經深深記得的東西,都會隨著時間消散,慢慢模糊,直到變成隱隱約約仿佛前世的迴憶。


    但氣味不會。


    它會一直一直存在大腦的皮層當中不管曆經多少年,隻要再次聞到相似的味道,大腦會立刻帶著人迴到那年那月那一天的情景當中。


    王玉文到了做毛料的人身上經常會出現的綠瓶好迪發膠的問味道。


    因為那個東西噴到還沒有經過拋光的毛料上的時候,會產生跟拋光之後一木一樣的表現。


    裏麵的碎紋、不明顯的晶體結構、棉團雜質,全都無所遁形。


    所以他們很喜歡用,幾乎不離手。


    可以說到了離不開的依賴程度。


    而糖水則是近些年才開始興起的一種所謂的賭石手段。


    說是能跟濕水表現一樣,通過水分浸潤更好的觀察皮殼下麵的表現。


    其實都是假的。


    最主要是糖水可以在皮殼表麵形成一層封閉層,不但不能將電筒光柱更好的送進原石內部,反而會起到哥覺得作用。


    跟皮殼凝固在一起的糖漿同時又具備反光跟亮麵的效果,在燈光打下去的時候,自帶迴光效果,無形中給料子美顏,混淆賭石人的判斷。


    這才是根本原因。


    王嶼越是靠近廖子,腦海中剛才的混沌感越是明顯。


    發膠跟糖水的味道混合, 形成一股全新的味道。


    似乎這個味道就是問題所在。


    王嶼為了驗證,起念讓紅芒出閃現。瞬間頭腦中就像被針給紮了一般。


    看樣子,自帶防禦機製。經曆過一次,著了道之後,立刻總結出了經驗。


    他連忙收迴意識,看著喬薇聞問道:“這料子是什麽人送來的?跟你們有過節嗎?”


    喬薇有些疑惑王嶼為什麽會這樣問自己。


    輕咬著下唇不吱聲。


    向遠峰催促道:“有什麽就說什麽。難不成你還擔心我們會跟你們家搶生意不成?”


    他承認,王嶼問的這個問題容易讓人產生一些其他方麵的聯想。


    但這方麵的顧慮完全經不起推敲。


    他麽麽本就是過客,過路昆都。


    下次來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


    跟喬家完全形不成競爭關係。


    況且他們在昆都沒著沒落無根無源,就算想在當地發展也絕對不會是喬家的對手。


    喬薇是個聰明人,怎麽可能不知道向遠峰話裏的意思。


    略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他的潛台詞,連忙表明立場,“我怎麽可能有這個意思。隻不過這件事說起來,裏麵的關係有些複雜。你們要是不嫌我絮叨,我就跟你們從頭捋一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隨著喬薇的娓娓道來。


    王嶼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隻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對方想算計的就是家大業大,看起來風光無限的喬家。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更怕賊有心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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