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這麽長時間,邊城發生的事仿佛是上輩子的記憶。


    雖然久遠卻仍舊曆曆在目。


    有道是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


    世界上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向父、陶父、孫有國。向父家裏那張老舊的合影照片,上麵多出來的那個人。


    幫向遠峰買單的七號公館的主人、對向遠峰複雜又奇怪的對待方式……


    似乎一一對上了號。


    這個人王嶼沒有更深刻的印象,但卻在他腦海中唿之欲出。


    見他神情古怪,固追一臉神秘莫測的笑容,“王老板看樣子應該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要不要分享一下?”


    王嶼覺得這樣的事說來無益,所以搖了搖頭並沒有順著固追的話往下麵說。


    這件事還是先跟向遠峰溝通之後,再說吧。


    固追倒也沒有繼續追問,轉頭開始跟釋利嘮嗑。


    王嶼的心思開始飄忽。


    自己這也算是挖到寶了。


    向遠峰以前幫自己那些都不用提了。這會兒竟然直接給自己來了個想都不敢想的意外。


    是驚是喜這個容後再想,這會兒王嶼心頭巨震無法判斷不說,更重要的是以他現在的能力來說,無從判斷這個結果對於目前的形勢來說,是好還是壞。


    歎了口氣,王嶼現在已經滿頭的虱子,多一隻少一隻似乎區別不大。


    固追見王嶼的模樣,像是已經認命,露出一個無比蕩漾的笑容,“王老板,你真是人生贏家。”


    王嶼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調侃自己,苦笑著說道:“固追大師是在拿我打趣嗎?你看我現如今,就差身陷囹圄了,有我這樣的人生贏家嗎?”


    固追笑起來,“克欽你跟你的關係自不必多說,接下來是果敢。你是釋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雖然出家卻也不至於毫無發言權,想保個人、或者說他的周邊關係人,易如反掌。這還不是人生贏家嗎?”


    王嶼一聽,這話有漏洞啊。


    這不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嗎?


    所以開口問道:“那……固追大師,是不是可以助我脫離眼前果敢的困局?”


    固追毫不猶豫的反口了,“不能!”


    說完似乎覺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釁,又補充道:“不是我不能,是我不會這麽做。”


    真是啥話都讓他說盡了。


    反正王嶼也沒有別的辦法。


    釋利倒是個呆頭鵝,不管外界發生什麽事都跟他沒關係似的。


    傻乎乎的看著王嶼愁眉苦臉、看著固追喜氣洋洋,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裏。


    三個人又嘮了一會兒,老徐終於打著哈欠出來了。


    “魏小姐沒來吧?”


    見到幾人的第一句話就是擔心露餡。


    “你什麽時候這麽怕個娘兒們了。”固追不滿的翻了個白眼。


    老徐麵對固追的鄙夷,不但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道:“她是尋常娘兒們嗎?比個爺們還爺們,我可不敢招她。”


    老徐的話顯然引起了固追的好奇。


    不過這份好奇也就隻存在了那麽小會兒,瞬間就沒了。


    除了看熱鬧不嫌事大之外,在無欲無求這方麵,固追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大師風範。


    隻不過這應該是受他出身的影響。


    不知不覺又是大半天的時間過去,釋利看著外麵開始張羅給他們收拾桌子送飯的村民們,興趣缺缺的歎了口氣。


    有限的自由就像是關在籠子裏的小鳥,再美的風景再好的待遇也不及外麵的世界。


    固追看著釋利的樣子,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轉了轉眼珠子,開口問道:“想不想出去浪一浪?”


    釋利沒好氣地說道:“別看你進來的時候容易,想出去可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


    固追眼睛裏閃著奇異的光芒,“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隻要想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王嶼莫名覺得他的想法充滿了危險的因素。


    如果一定要出去的話,也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衝釋利招了招手,“請彭先生過來吃完飯。”


    釋利:“哪個彭先生?”


    王嶼還沒來得及開口,老徐就笑罵道:“還有幾個彭先生來咱們這邊吃過飯?再不走我可上腳收拾你了。”


    釋利這才顛顛跑了。


    這不是有不用闖崗的好辦法嗎?何必自找麻煩。


    彭佑倒是的確從來不讓人失望,總之晃晃悠悠跟在釋利背後走了火過來。


    彭佑跟老徐兩人倒是相處甚歡。


    或者其實可以說,老徐隻要是想跟什麽人處理好關係,那就一定手到擒來。


    隻不過因為位置所在,大部分時候都是別人扒著他,他也很難都看得上眼的人。


    畢竟跟天涯打交道的都是實打實的金錢關係,得什麽樣的天選之人才能讓這個財迷放棄對金錢的渴望,選擇跟他交好。


    聽說幾人在村子裏待悶了,想要出去逛逛的時候,彭佑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他本來也是愛湊熱鬧的性格,想著一會兒能出去放放風,連飯都顧不上吃,開始數人頭。


    熊坤看樣子應該也想參與進去的,但是彭佑刻意忽略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對於前麵楊儻跟熊坤關係的不爽,總之直接說道:“正好,五人一車搞定。”


    這麽一來,熊坤倒也不好在說什麽。


    如果說楊儻早上的舉動就是為了離間他們幾人的關係,那麽隻能說,他做到了。


    雖然一開始王嶼也並沒有打算要跟熊坤建立多麽深厚的感情基礎,但畢竟一同在這裏落難,好歹也算是難友。


    同舟共濟還是不妨礙做到的。


    但是這會兒顯然已經不是這樣的關係,本就薄弱的感情基礎在這樣的時候,抵不過猜測跟忌憚。


    熊坤大約自己也能想到發生了什麽情況,臉上表情看上去有些訕訕的。


    “那你們晚上出去注意安全。”


    彭佑的氣性很大, 毫不客氣的冷哼了一句,“果敢是我的地盤,要是有人心懷不軌,我一定讓他身首異處。倒是你熊老板,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可要小心了。”


    老徐大手一揮,“放心,這麽多兄弟們都在。安全著呢。不過咱們究竟去什麽地方?你們想好了嗎?”


    彭佑看著其餘幾人,“我隨你,你們說吧。”


    釋利說道:“別啊,噴該女生,這地方你熟。你不說咱們哪裏知道去什麽地方?”


    彭佑皺著眉頭開始思索,但是固追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我覺得不如咱們就直接去老姐轉一圈?就是不知道彭先生如今方不方便?”


    他要是不說後麵這句話可能還好,這話一出,彭佑立刻就不高興起來。


    “我說過了果敢是我的地盤,沒什麽好不方便的。既然幾位有意老街一遊,那咱們就去。別人去得,我彭佑更去得!”


    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瞥了熊坤一眼。


    看樣子的確是因為上午的事耿耿於心。


    其實熊坤雖然也沒什麽好心思,但畢竟橄欖枝是楊儻拋給他的。說白了這會兒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夾縫中求生存,毫無辦法。


    本身就成了階下囚,這種時候,哪裏有他表明自己立場跟選擇的機會。


    悶頭不做聲,由著彭佑折騰。


    老街,這個名字聽著倒是有積分懷舊感。


    如果滅有聽固追下午的那番講述,可能在王嶼前往之前,一直會這麽覺得。


    但其實老街的確很老,卻並不是一條街,確切的說那是一個地方的稱唿。


    算是果敢轄內最中心的位置。


    彭佑開著車子,一邊臉上露出心馳神往,一邊神色略顯凝重的給他們科普關於老街的相關知識。


    或者更確切的說是給王嶼科普。


    畢竟在座的其他幾人都是驃國人。


    這種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所以王嶼在抵達老街之前,一直以為是一個比較破舊的所在。


    結果等到眾人趁著夜色趕到老街的範圍時候,王嶼便驚呆了。


    處處是霓虹、到處是人。


    跟王嶼原本以為的那種老街,不是同一種老街。


    密密麻麻林立的店麵,甚至讓他有一種置身在霓虹燈的那種深夜酒館的感覺。


    釋利跟老徐的臉上同樣是一臉震驚。


    之前他們雖然知道老街、聽說過老街,但是顯然並沒有來過。


    見到眼前的景象。很是意外。


    彭佑似乎很享受看到他們瞠目結舌的表情,臉上帶著明顯的得色,“怎麽樣?我果敢也沒有你們先前想象當中那麽差吧?”


    這一次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固追,都頻頻點頭。


    讓彭佑心中的誌得意滿,更明顯了幾分。


    車子所過之處,可以看到有很多穿著暴露、站在街邊的女人。


    他們的眼睛牢牢鎖定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流。


    看到有男人多看她們一眼,就會想方設法貼上去招徠生意。


    來到驃國這麽長時間,對於這樣的情況,王嶼似乎也已經見怪不怪。


    從最開始的心裏有隔閡,變得帶上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可能是因為麗薩或者是露西。


    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好。


    社會變成這樣,並不是這些女人們的錯。


    她們當中未必沒有勤勞肯吃苦的人,但是驃國並沒有那麽多的就業機會。


    相反,還有很多人,處處將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們當成韭菜收割。


    給他們拋出一個又一個誘惑、挖一個又一個陷阱。


    誘使他們義無反顧的往裏麵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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