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靳雲跟大力兩個人的草莽之路上,經曆還是非常豐富的。


    連寺廟的武僧都敢去招惹。


    “你們贏了還是輸了?”王嶼忍不住好奇起來。


    靳雲還沒說話,大力開口了,“輸了。那次輸的那叫一個慘。得虧跑得快,要不然被打的更慘。”


    見他毫無心理負擔的說出這番話,靳雲的臉瞬間黑了,“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力插科打諢的給攔住了,“行了行了,過去的事還說它幹嘛?人要往前看才能走的更遠,對吧?咱們還是先想想怎麽處置這兩人吧,”


    大力一邊說,一邊朝地上那哥倆努了努嘴嘴。


    王嶼這會兒已經能夠清晰的辨認出,眼前這兩人正是將麻杆沉水的那兩位。


    如今暈厥的那個依然暈著,清醒的那個正滿臉憤怒的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幾人,“你們從我這裏什麽也別想得到。”


    王嶼好笑的扯出一個笑容,“多新鮮呢,你以為我們需要你們說什麽?你們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等著刀坤村長跟你們團圓吧。放心,不會很久。”


    說完,轉頭看著靳雲說道:“靳雲大哥,後麵就看你安排了。現在是不是有充足的理由能請刀坤村長來礦場上聊一聊了?”


    靳雲點頭,“可以。要不要等到明天?”


    王嶼搖頭,“現在時間不晚。既然他們選擇這麽早的時間動手。給咱們留下了這麽充足的漫漫長夜。不找個人聊一聊,豈不是有些浪費時間?”


    靳雲點頭,“行。大力,你跟王老板把人帶迴住的那邊,我去趟村子請人來。”


    大力也不廢話,先是將那個清醒著的拉起來,讓他架著那個還昏著的同伴,走在自己前麵,朝著板房的方向走去。


    “你迴房間等我吧。保證不驚動任何人把人給帶迴來。”


    靳雲說完就先一步走了。


    王嶼跟大力帶著兩個人徑直去了麻杆的房間。


    麻杆最近身體恢複的不錯,加上這次迴來也算是有立功表現,所以這幾天的活動範圍已經蔓延到板房周圍。


    王嶼跟大力出現的時候,麻杆正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前的空地上嗑瓜子。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麻杆看見這兩個險些要了自己命的兇徒,這會兒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玩命兒似的撲過去,那叫一個拳打腳踢、手撕牙咬。


    醒著的那個的慘叫聲,生生驚醒了那個昏迷狀態的,兩個人淒厲的嚎叫聲,為今晚的夜色增色不少。


    靳雲迴來真很快。


    刀坤也被他順利帶了迴來。


    中間的過程可能有些不太暢快,至少刀坤村長的臉眼眶附近還有一團烏青。


    “王礦主,你們這樣跟強盜有什麽區別?”


    刀坤一臉憤怒。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兩個不靠譜的人有再一次失手的可能,所以他準備,今晚下半夜如果收不到兩人旗開得勝的消息,明天一大早自己就先出去躲一陣子。


    可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兩人會這麽早就動手。


    這下自己也不用等消息、更不用跑路了,直接就被請來喝茶了。


    但是雖然部署輸了,氣場卻不能輸。


    總不能一上來就二話不說跪地求饒,該有的掙紮還是要有的。


    看王嶼沒說話,靳雲開口道:“刀坤船長,我們礦主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你要是在這種時候還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咱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說完之後,靳雲頓了頓,像是給刀坤足夠的思索時間,但又趕在刀坤開口之前進一步補充道:“你可不要以為我們會這麽輕易放過你。你要是覺得好好說話沒有必要的話,我也不介意再讓你感受感受我拳頭的滋味。”


    刀坤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從沒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會遭受到這樣的對待。


    之前從來都隻有他對別人發號施令,不說高高在上,卻也絕對沒有人膽敢忤逆自己,更別說對自己這般不客氣。


    看著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刀坤真恨不能把他們沉入水底淹死算了。


    自己怎麽就這麽不長記性,非要在這兩個歪脖子樹上吊死。


    第一次沒幹成的事,是什麽讓自己相信他們第二次一定能成。


    可能是因為不甘心自己支付的那筆尾款。


    事沒辦成,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支付了辦成的費用。


    這才是讓刀坤想不通,再次找上這兩人的根本所在。


    想了想,刀坤指著麻杆說到:“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們不要插手。要不是王礦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他帶迴礦場,咱們之間也就不存在這些誤會了。”


    刀坤的話音剛落,靳雲伸手將一柄尖刀丟在刀坤麵前的地麵上。


    金屬的脆響立刻引得刀坤渾身一個激靈。


    看清楚是兇器之後,刀坤心都狂跳起來。


    “你們……想幹什麽?”他哆哆嗦嗦的問道。


    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一村之長的那種氣勢。


    “你這兩位好朋友剛才就是用這把刀,挾持了我們礦主。要是不信,正好剛才救下我們礦主的就是在礦場做法的僧侶。要是覺得是我們汙蔑,你大可以去求證。這件事就算說破大天,我們也是正當追查。勸你好好配合,不要把事情進一步鬧大。不然丟不起這個人的可不是我們。”


    一聽說還有第三方人證不說,對方身份還是僧人,刀坤的臉立刻肉眼可見的灰敗下來。


    麻杆看著這幅模樣的刀坤一臉冷笑,“我幫你們跑腿賣命,問你們索要一點報酬,也不是什麽天理難容的事吧?至於就趕盡殺絕嗎?你們不仁我也不義。事我全都跟王礦主他們交代了,奉勸你別掙紮了。”


    刀坤不是一個什麽有節氣的人,聽說麻杆已經把他知道的全盤托出了,這會兒反倒像是卸下了心裏的包袱,“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配合。”


    “把你做過的那些事,全都說出來。越詳細越好!”


    這種時候就沒有必要表現的溫情脈脈了,王嶼厲聲說道。


    他也並不相信,刀坤的心理防線這麽快就全部瓦解。


    隻怕他這會兒揣著的還是避重就輕,有選擇性交代的想法。


    果然,刀坤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把全部責任全都推到了邁奔礦主以及那名被開除的老礦工身上。


    據他所說,發生後來這些情況的根源在於,石落卡兩個礦坑的礦脈分布相當不均勻。


    邁奔礦主雖然看似得到了更大麵積的礦坑,但其實那邊開采出來的料子整體品質比起癮君子手上的自留地,差的還遠。


    即便是邁奔礦主手上的礦場麵積比起癮君子手上的要大出最少三分之一,但是實際能到手的利潤並不比癮君子那邊的高出來多少。


    甚至可能還比不過。


    心理失衡隻是一個銀子,更重要的是,邁奔礦主賭博需要更多的錢。


    癮君子早就已經掏空了身體,對於經營礦場本來哦就已經是有心無力,更何況他心思也完全不在礦場上麵。


    所以他們買通了給癮君子幹活的老礦工,作為他們的內應。


    之所以選定山穀作為藏匿料子的地點,完全是因為那裏麵平時沒什麽人會進出。


    雖然癮君子心思吧u在礦場上,但畢竟礦上幹活的工人人多眼雜,他們不可能買通所有的人為自己所用,所以該有的避人耳目的行為還是要做的。


    每次他們都會將隔三差五竊取到手的料子藏匿在山穀事先挖好的坑洞裏。


    等後麵聯係好出價合適的買家之後,再將車子開到山穀另外一邊將料子運走。


    他們都是深諳這方麵的,尋常的料子壓根也不會下手,老礦工夥同領海一個被他們收買的老礦工同伴,會在每一塊表現不錯的料子上做好記號,物色到合適的機會就將料子轉運到山穀的藏匿地點。


    隨著時間過去,他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從一個坑洞逐漸發展到兩個、三個。


    這次楊八斤跟王嶼接手石落卡的速度超乎他們所有人的想象。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迫於克欽施加的壓力,沒了自主選擇權,隻有被動順著他們的進度發展。


    這一次,他們之前就已經收取了買家的定金,本是打算在王嶼楊八斤他們還沒將注意力放在山穀上的時候,找機會把料子運走。


    那次邁奔礦主明麵上看起來是收了那些狩獵人的獵奇費用,但其實是有買家混在裏麵去驗貨的。


    料子運不出去就沒法完成交易,完不成交易就拿不到尾款不說,更重要的是這些買家他們得罪不起。


    隻能鋌而走險。


    聽起來大部分的坑都能填上,但是王嶼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不過他沒有直接質問刀坤,自己的腦海中找不到關鍵的可以因素,空洞的問他隻會讓他繼續鑽空子,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


    “癮君子是怎麽死的?”


    想了想,王嶼開口問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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