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總不能趕迴去。


    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


    這麽想著,王嶼跳上卡車,聽哥丹覺對著司機吩咐了幾句什麽。


    然後司機毫不猶豫一腳油門踩上去,車子搖搖晃晃的順著那調味一的小路開了出去。


    “你今天沒安排人守在昨晚那個院子周圍嗎?”王嶼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


    哥丹覺笑的一臉奸詐,“沒有。”


    王嶼有些搞不明白他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王嶼以為他會讓司機等在路上的某個分岔口,然後等吳文敦或者買家拉貨的教交通工具出現時,再找機會跟上去。


    但沒想到,一路上司機停也不停的直奔昨晚走過的那條路而去。


    昨晚看到過的景色再次出現在王嶼眼前。


    一直開到昨晚見到的那處河泊。


    司機徑直朝著和談開過去,在車子停穩的一瞬間,王嶼感受到後麵車鬥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跳了下去。


    然後快速的消失在滿目荒沙的世界裏。


    月黑風高、四下無人的荒僻郊野,莫名讓王嶼有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


    這地方還真是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的首選之地。


    王嶼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今天自己的身份不是個倒黴的受害者。


    看哥丹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王嶼忍不住開口問道:“究竟什麽情況,別賣關子,趕緊的。”


    哥丹覺這才解釋起來,“王哥,你有所不知。他們這種人跟那些幹見不得光的勾當的人有相似的習性。那就是提前一天趕到目的地,觀察周圍的風聲以及有無異樣。如果沒有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就如約交易;反之就會及時抽身而退。這樣雖然看起來過於謹慎,但是卻能確保他們的人身安全萬無一失。”


    “所以,今天如果貿安排生麵孔出現在這附近,容易打草驚蛇。一旦引起對方警覺,那麽這個地方他們基本就不會再出現了。”


    王嶼像是聽天書一樣聽哥丹覺說著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那你一會兒是打算明搶嗎?”王嶼問道。


    哥丹覺笑著說道:“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的人就算說是來護送,也沒人信啊。”


    寂靜而又空曠的地方,聲音往往會被傳播出去很遠。


    視線裏還沒看到車子的蹤影,耳邊率先聽到了轟鳴聲。


    哥丹覺一挑眉毛,“來了。”


    王嶼一把抓住轉身欲走的哥丹覺,“是不是要等料子到他們手中之後再動手?”


    雖然吳文敦有很多讓王嶼看不過眼去的地方,但在這件事情上他也不過就是順手賺了點差價。


    沒必要對他做的這麽絕。


    哥丹覺伸手拍了拍王嶼的手,“你就放心吧王哥。你對他一無所知。今晚他們運不走料子,必然是要過夜。以他們誰都不會盡信的習性來說,是絕對不會讓吳管事那邊送貨上門的。”


    王嶼這才遲疑著點了點,隨後囑咐道:“咱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千萬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雖然光線昏暗視線受影響,但是王嶼卻在他們下車的時候,分明聽到了金屬撞擊的聲音。


    不管哥丹覺讓他們帶著木倉來的目的是震懾還是什麽其他的,總之這樣的危險品出現在身邊,總是難免讓王嶼感到心驚肉跳。


    因此還是隱晦的提醒了一聲。


    哥丹覺衝王嶼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不要讓對方看到你們。”


    轉身頭也不迴的就走了。


    一時間原地就隻剩下了王嶼冉成老李三人。


    冉成好歹也算是經曆過特殊情況,所以這會兒表現得還算鎮定。


    但是老李就不一樣了。


    他應該剛才也聽到了那些聲音,這會兒臉色跟嘴唇看起來一片慘白,連帶著看向王嶼跟冉成的眼神都有些“與眾不同”。


    王嶼不知道該怎麽跟老李解釋眼前這種情形,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之後,便將注意力繼續放在剛才車子傳來的方向。


    過了沒一會兒,隨著車子的引擎聲越來越近,王嶼耳中聽到了一聲木倉響。


    不過聲音朝天而去,卻自始至終都是尖銳的唿哨,沒有擊中什麽東西的那種沉悶聲。


    應該是在鳴木倉威脅對方停車。


    老李的臉色已經愈發的慘白,這種事對於生於國內長於國內的人來說,一時之間相當難以接受。


    但是王嶼這會兒沒有時間去跟老李解釋或者安撫。


    因為從他所躲避的位置,就能清楚看到車子那邊的情況。


    明晃晃的車頭燈,照射在土黃色的砂體土上,瞬間像是被照進黑洞,隻能順著那兩道直直的光柱,看到地麵上的兩個交疊在一起的光圈。


    哥丹覺帶來的人,眼睛之下全都蒙著臉。


    王嶼不知道他們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因為他們今天整齊劃一的穿著營地配發的製服。


    也不知道究竟是怕對方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還是怕他們知道。


    車頭正衝著的前方,有三名端著步木倉的人,虎視眈眈的看著車上正在下車的人。


    除了車前頭的位置有燈光照亮之外,其他的地方顯得格外黑暗。


    王嶼看不清下車的人麵目,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隻能隱約看到下車的人雙手舉高的輪廓,一副非常配合的架勢。


    隨著幾番嘰哩哇啦的驃國話不時傳來,期間更是有陣陣木倉栓的拉動聲。


    這令王嶼感到自己的頭皮都開始發麻。


    好一會兒之後,車子的引擎聲再度傳來。


    緊接著王嶼就發現,車子是朝著三人這邊開過來的。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應不應該躲避一下。


    車子一直開到三人藏身的土丘前停下,隨著車門開關的聲音響過,一擁而來的幾個老徐手下,打開後備箱,將裏麵的料子抱了出來。


    然後就在三個人的眼前,將料子逐一拋入了那條沉默的河泊。


    王嶼:“……”


    之前隻是聽人說過,花錢砸個響。


    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有幸”感受了一次料子砸出的響。


    不光是王嶼,他身邊的冉成跟老李也好不到哪裏去。


    尤其是老李,今晚絕對是他人生中最難以忘懷的一個夜晚。


    老徐的幾個手下,顯然是被無聊於最近的清閑。今晚做的這一點跳脫常規的勾當,點燃了他們骨子裏的小興奮。


    他們站在河泊的邊緣,看著一塊塊讓無數人瘋狂的料子入水,濺起重重水花以及片片漣漪,嘴裏嘬出各種聲響。


    最後甚至開始比較起來誰砸出來的水花更大、誰拋出去的距離更遠。


    王嶼的心情說不上來應該如何形容。


    扭頭看向身旁的的冉成,臉上的表情也帶著一種複雜。


    不管怎麽說,看到自己賴以謀生的料子成為這些人的玩物,對於三人來說,無疑是不好受的


    可是這些料子,隻是徒有莫西砂場口那兩種知名標本皮殼的形,卻並不具其韻。


    流落到市場上,不管經過幾道手,可能都會淪為有心之人坑害同行的道具。


    能夠在它們還沒給他人造成錢財損失的時候,讓壞人明白善惡都有定數,也算為市場貢獻了自己一份力量。


    所以王嶼沒說話,拍了拍冉成的肩膀,兩人相顧無言。


    哥丹覺這時候出現在三人身邊,王嶼看到他臉上帶著一種妖異的興奮神色。


    微微一愣。


    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哥丹覺對於原石毛料其實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一方麵他對這種無人能看透的原石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好奇,所以在老徐希望他深入了解原石、並跟在王嶼身邊精進相關知識的時候,他是狠願意的。


    另一方麵,因為賭石為生的父親重新成家立業,拋棄他所帶來的那些痛苦灰暗的童年記憶,讓他在難以原諒自己父親的同時,連帶著憎恨這種讓父親新家庭過的幸福美滿的石頭。


    今晚,幫王嶼完成這個心願的同時,他自己也親眼見證了這個時刻,一直壓抑在他心底的那種情緒,突然以這種形式發泄出來,讓他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酣暢淋漓。


    尤其看到自己的夥伴,用近乎作踐的方式對待這些石頭,讓他覺得非常爽。


    一直到王嶼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出現深深的愕然,才讓哥丹覺瞬間從先前的那種情緒中脫離出來,神情逐漸恢複清明。


    “不知道怎麽了,可能是被大家的情緒感染了。”


    哥丹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口扯了個理由。


    “剛才車上的人呢?”


    王嶼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車子,開口問道。


    “捆起來,丟在路邊了。”


    哥丹覺伸手指了指路邊,然後說道:“咱們走吧王哥,他們的人沒能在時間範圍內趕迴去,很快就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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