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外人還真不好說什麽。


    不過看來今天吉爾約挨打這件事,算事出有因。


    料子橫斷麵慘白一片,因為是摔裂開的,所以茬口參差不齊,毫無光感不說,看上去也沒有什麽賞心悅目之感。


    而且確如吉爾約所說,這塊帕敢的皮殼表現看上去是真的很不錯,黑烏砂的好表現雖然不至於說是應有盡有,但絕對是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會忍不住心動的好東西。


    摔開的這道裂,還正好是在料子一道凸起的種蟒上。


    這樣的地方就算不爆色,也應該整個料子種水的精華所在。


    可是沒有,完全沒有任何優良的表現。


    橫切麵的種水最多能到細糯種就算不錯了。純白的瓷底,不帶任何色彩。


    這樣的料子加工成成品,市場零售的價格也很難超過小四位。


    “可惜了,”王嶼搖搖頭,伸手拍了拍料子的皮殼,一臉意猶未盡,“這皮殼表現算是今年我遇到最好的一個了。沒想到裏麵居然是這樣。”


    吉爾約立刻撇了撇嘴,“你們一年到頭才能見到幾塊好料子。”


    王嶼其實並沒有聽到吉爾約後麵說的話,因為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手玩件在接觸到料子的時候,發出了極高的溫度。


    這讓毫無防備的王嶼差點驚叫出聲。


    按理說,被拆解開的料子,手玩件是不會作出反應才對。


    但是這次,居然一反常態,怎麽能不讓王嶼意外。


    也許是王嶼的表情古怪,讓吉爾約察覺到異常,所以伸出一隻手在王嶼麵前晃了晃,“怎麽了王老板?”


    王嶼收迴思緒,搖了搖頭,“沒事。隻是沒想通表現這麽的料子,小礦主難道不想徹底解開看看裏麵什麽表現?”


    吉爾約笑起來,“王老板你有所不知,就算是我,手上這些帕敢料子也是要花錢去跟我父親買的。”


    “你說的我也想過,要不是最近手頭上緊張,沒準我還真就把它解開切碎,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情況。”


    “但是這陣子不行。最近我正準備收波料子迴來,著手準備去佤城闖一闖。這料子現在賣一賣,就算種水表現一般,但畢竟公斤數在這擺著。賣個幾千萬迴來不成問題。我的壓力也能小一些。”


    “這個節骨眼上不能由著性子來。真要是按照我的想法解完了,也就剩不下什麽了。要是表現好也就算了,你說摔成這麽個鬼德行。真晦氣。昨晚差點沒把我給氣死。”


    吉爾約越說越上頭,情緒又開始上頭。


    不過倒還是有些理智在身上。


    知道輕重緩急。


    之前也有一次手玩件一反常態給出提示,是在陶秀店裏那次。


    想來也許是因為料子摔開的部位是它自身先天存在的裂痕,又或者是摔開的時間尚短,所以才給了王嶼這一個鑽空子的機會。


    王嶼這邊陷入沉思,一旁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韓清,好奇的問道:“小礦主,帕敢鎮上的交易市場熱鬧嗎?東西怎麽樣?有沒有可能有我想要的紫藥水?”


    吉爾約搖了搖頭,“這概率跟大海撈針差不多。你在佤城這種大的交易中心都找不到的東西,想在帕敢鎮子上找出來,除了逆天的運勢之外,不太可能得償所願。”


    韓清看上去有些失望,但是他這番話倒是提醒了王嶼。


    他開口問道:“帕敢鎮上的行情怎麽樣?要是像這種料子,運到那邊去能賣成多少?”


    吉爾約燃起一支香煙,噴出一口青色的煙霧後,不以為然的說道:“頂了天也就是幾千萬吧。這一摔大把的鈔票算是飛了。”


    王嶼現在當然動了要買下來的心思。


    但是吉爾約這人太精明了,要是直接說,一定會被他各種刁難。


    費那個勁,都不如直接去到帕敢鎮子上交易。


    所以王嶼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現在驃國幣的錢水一直在跌,這樣交易容易吃虧。小礦主盡量可以用國幣交易,也算加一道保險。”


    吉爾約歪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我何嚐不想。但是帕敢鎮上能過來的國內客商本來就少。有這個財力的多半也都是奔著目的地的礦場就去了。在鎮子上的交易中心溜達的,多半身上也沒多少油水……”


    說著說著,仿佛突然間福至心靈。


    看向王嶼的是視線裏,宛如夾雜著兩團金色的小火苗。


    王嶼知道對方開竅了。


    吉爾約話裏話外一直不太能看得上國內的商家,不論是言語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優越感,還是直白的表述當中,無不透露著這一點。


    他覺得國內的老板們沒碰過什麽好料子,所有他們經手的,無一不是像他這樣的礦主手上漏出去的殘渣。


    所以這會兒已經動了心思,想要利用王嶼的“沒見過世麵”來蠱惑他。


    “王老板,你看,這樣的料子,完全就是妥妥的手鐲料啊。你們不是最喜歡這樣的東西了嗎?”


    “你看,石形齊整,方方正正,取件下料一點都不浪費。橫切麵可以看的出來,完整度還高,沒什麽紋裂痕跡,這樣的料子,一公斤絕對能取得出兩條成品。”


    好家夥,他連打數都門兒清。


    看來的確是為挺進角灣市場做足了準備。


    “小礦主,不會是想把這料子交易給我吧?”王嶼笑眯眯的問道。


    心裏其實早就樂開了花。這會兒是故意端著架子等著一會兒跟吉爾約拉扯一番價格。


    在價格方麵,王嶼倒也沒準備怎麽跟他拉扯,之所以這樣,主要是為了防止吉爾約臨時起意隨意漲價。


    “王老板既然來到我們帕敢,那自然是先緊著你選。咱們不搞強買強賣那一套,還是看你喜不喜歡。”吉爾約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不知道小礦主準備什麽價格成交呢?”王嶼笑著問道。


    不敢表現的太上心。


    這態度倒也著實刺激了吉爾約的態度。


    他壓根也不會想到王嶼真的對這塊料子起了心思。


    吉爾約雖然精明,但是拿捏不準客人的心思,就必然會在交易當中落下風、


    “咱們按照你們國幣來叫價好了。三十萬國幣,一口價,你看怎麽樣?”


    吉爾約轉了轉眼珠子,開口報出價格。


    好家夥。


    王嶼真的是被吉爾約的騷操作唬的一愣一愣的。


    前麵他根據切麵的表現,對成品做了大致的價格推斷。


    在他的估算中,按照橫切麵的表現來看,成品的價格範圍不會超過小四位。


    也就是說,在王嶼的定價範圍裏,這料子取出來的手鐲撐死破不了四千塊的坎。


    即便是按照現在看到的情況,紋裂不多,一公斤堪堪取出兩條手鐲。


    按照最圓滿的可能來計算,總數一百條手鐲。整個料子能為王嶼創造的最好的總價值也就是在四十萬之內。


    如果沒有運輸的路子,走正常的運輸途徑迴國,再去掉將近兩萬塊國幣的費用。


    還不算路上擔著的風險。


    剩下的還要去掉加工費,一萬多到兩萬塊,怎麽也是要的。


    再算上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


    王嶼花了三十萬塊錢,折騰一通,最後能到手的最樂觀情況是五萬上下的利潤。


    要不是因為手玩件的提示、要不是因為王嶼自己也“心懷鬼胎”。


    這場交易,狗都不願意談!


    這吉爾約,還真是……不知道怎麽誇他。


    這樣做生意,王嶼也就隻能祝福他,遇到的都是不會算賬的客人吧。


    見他不說話,吉爾約心裏也是沒譜,試探著叫了兩聲,“王老板?王老板?”


    王嶼收迴思緒,看著吉爾約笑了。


    吉爾約被他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價格我很有誠意了。王老板你怎麽看?”


    王嶼心裏被他說的話氣的直翻白眼,但麵子上還是說道:“貴是貴了點。不過多花這點小錢,能交到吉爾約小礦主這樣一個朋友,倒是非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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