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縱然有千萬般不甘願,可也抵不過王嶼的眼神殺。


    隻能麵帶不甘的把沒說出口的話給咽迴了肚子裏。


    吉爾約也算是言出必踐,盡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將兩個保險櫃盡數打開之後,退到了一邊。


    這樣增長閱曆的好機會,冉成也不願錯過,征求過吉爾約的同意之後,三人算是焊在了他的保險櫃口。


    裏麵料子的確不少,滿滿當當層層疊疊。


    雖然重量不好估算,但從數量來看,幾百塊是有了。


    吉爾約見他們這陣勢,大約是覺得一時半會兒也折騰不完,索性就地坐在厚厚的地毯上,開始打電話。


    他打電話用的驃國話,雖然聽不懂內容,但是從他說話的語氣上還是不難判斷對麵應該是一個讓他很有好感的異性。


    冉成湊到王嶼身邊,壓低聲音問道:“這麽多,選到猴年馬月去?”


    王嶼同樣壓低聲音,說道:“緊著帕敢的選。其他場口的料子咱們還用的著在他這邊挑?”


    冉成點點頭,“奔著有概率出春色的下手?我覺得我沒這個能耐。”


    王嶼搖頭,“我也沒這個能耐。”


    他要是有這個本事就好了,指哪打哪,想什麽來什麽,那還用得著自己賭石嗎?


    直接把名聲在圈子裏打出來,然後專門給各種有錢的老板看九位數往上的料子。


    無本生意,光是賺中介費就夠讓自己爽歪歪的。


    哪還用像現在這樣,拿著真金白銀出來各種買料子,想破腦袋的琢磨用什麽樣的方式出手能獲得利潤最大化。


    “那……奔著最有價值的下手?”


    冉成見王嶼沒反應,知道前麵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於是又開口問道。


    王嶼自然也想。


    可是,看看旁邊的吉爾約,像是一個吃虧的主嗎?


    一塊都沒什麽把握的老木那,就敢用成品的價值去叫價。


    想從他手裏買帕敢的好東西,自己跟冉成能看出來的表現,吉爾約能看不出來?


    東西再好,那價格比起外麵,沒準都還不如,有什麽必要在他身上浪費功夫。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還有什麽好選的。”冉成氣餒的說道。


    雖然他跟王嶼一樣,覺得平白放走這麽一個機會有些可惜。可吉爾約又不是個擺設。


    其實王嶼的想法很簡單,唯一能做的就是矮個子裏麵拔將軍,看看有沒有那種皮殼表現不怎麽樣的好東西。


    簡單來說,就是想看看有沒有能讓吉爾約打眼的料子。


    當然這話沒辦法跟冉成明說。


    不然他又該問了,為什麽連吉爾約這種天天跟帕敢料打交道的人都看分辨不出來的東西,到了王嶼這裏反而一目了然。


    研究了半天,吉爾約保險櫃裏的帕敢料子,基本上全都屬於那種看上去就無比華麗的那一類。


    當然這並不是說料子本身華美,而是形容那種一看就是好東西,皮殼表現一目了然。


    而且他手裏的帕敢,多數以灰白跟黃白兩個顏色為主,連帕敢最出名的黑烏砂都沒見幾個。


    看到這裏,王嶼隨口問道:“小礦主玩的都是蒙頭,怎麽沒見黑烏砂?”


    難為吉爾約打著電話,還能騰出嘴來用國語迴答他,“怎麽沒有。隻不過原本手上那點存貨基本都讓我切了。你們這趟來,正好趕上我青黃不接。”


    頓了頓又補充道:“黑烏砂雖然不少,但我也不是什麽樣的都要。沒點出色的表現,不配讓我下手。”


    王嶼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想從黑烏砂下手撿漏的想法,也算徹底宣告破滅。


    吉爾約跟王嶼一問一答之後,顯然也已經無心講電話,索性把電話掛了,湊到王嶼身邊問道:“王老板,你也喜歡賭黑烏砂?”


    王嶼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就見吉爾約更來勁了,“早知道王老板也喜歡玩黑烏砂,我昨天就不解那個料子了。還能跟你探討探討。”


    語氣中的強烈惋惜,立刻引起了王嶼的好奇心,“什麽料子?”


    吉爾約正準備跟王嶼大說特說一番的時候,突然一拍腦門,“看我這記性。今天簡直是被那個也木西給氣傻了。料子還沒來得及找人帶去帕敢鎮出手,現在還在這擺著呢。你一看就知道了。”


    “不過,我先聲明,這料子可不能代表我的真實水準,這料子簡直就是我的滑鐵盧之戰。算了,你還是自己看吧,懂門道的上眼一看就明白。”


    吉爾約說起料子來的狀態跟平日判若兩人,


    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料子呢?”王嶼連忙打斷他。


    吉爾約很快朝其中一個房間走了進去。


    再出來的時候,懷裏抱著半塊臉盆大的料子,看樣子少說也得有個二十多公斤。


    王嶼趕忙走上去幫著他一道將料子放在地毯上。


    “這隻是其中一半,還有一半,我現在去拿出來。”吉爾約喘著粗氣說道。


    “需不需要搭把手?”王嶼順口問道。


    吉爾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這點重量還不用幫忙,我自己一個人妥妥的。”


    雖然是這麽說,但那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可不是這麽個意思。


    說完,像是怕王嶼繼續堅持一般,飛快的又進了剛才的房間。


    王嶼所站的位置距離那個房間是條直線,吉爾約進房間的時候,順著他的身影瞥了一眼。


    要是沒看錯,房間裏麵正衝著的位置似乎也堆著一些料子。


    真不知道吉爾約究竟囤積了多少料子,這房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住人的還是存放料子的。


    很快,吉爾約就抱著剩下的半塊料子走了出來。


    王嶼將注意力收迴來,投放到料子身上。


    標準的帕敢黑烏砂,皮色黝黑泛著晶亮的光澤,處處透著老味。


    皮殼上沒有明顯的突起沙礫痕跡,整個皮殼已經完全風化到一種渾然天成的模樣。


    又往往的感覺,仿佛伸手摸一把就能摸得一手油膩。


    想到這裏,王嶼伸手摸向料子的皮殼,觸手像鐵塊一般冰涼。


    摸上去隻絲毫感覺不到沙礫的存在。


    用指甲摳了幾下,隻留下自己的指甲被摩擦下來的白色甲痕。


    兩半料子的個頭看上去差不多大,隻不過……


    王嶼看著橫斷麵,“這不是上切機切出來的吧?”


    雖然是這麽問,不過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這高低不平的橫切麵,自然不會是出自切機的手筆。


    “當然不是。你看這料子皮殼,表現是不是一等一的牛13?我當時對它可是寄予厚望。你看皮殼上這些畫出來的線條了嗎?”


    吉爾約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指著皮殼上並不明顯的幾條線路說道。


    皮殼顏色原本就是深色的,在他沒說之前,王嶼還真沒注意到。


    見王嶼點頭,吉爾約又繼續說道:“這都是我一點點標出來的位置,原本是想從這幾個地方下刀片的。結果那天礦上工人沒空,就找了兩個也木西幫我把料子搬到機器那邊。結果倆大老爺們就跟廢物似的,硬是把我這個料子給摔倒了地麵上。”


    “就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橫切麵,原本是一條貫通裂來著。料子摔到地上以後,順著這道裂分成了兩半。”


    吉爾約說著說著脾氣就冒了出來,說話也開始不管不顧。


    “這種事不管發生在什麽地方,是不是都應該造成損失這人賠償?也就是我好說話,可憐也木西沒什麽錢財,這才隻是把他們教訓了一番之後就攆走了。就這還不念我的好,今天居然還找了人來偷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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