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趕緊帶人家先迴住的地方安頓好,帶來店裏幹什麽?好歹彭小姐大病初愈,身體還需要好好將養。”


    門口傳來向遠峰的聲音。


    果然,愛湊熱鬧的人一般什麽熱鬧都不會錯過。


    說到這裏,王嶼趕忙問道:“你今天沒見到杜遠?”


    杜遠這會兒也應該在劉美鳳那邊。


    按理說,沒道理不去看一眼梁以開。


    “杜哥?”


    梁以開茫然的迴答道:“今天我們出來的很早。先跟彭茜迴了一趟她住的賓館,收拾好東西之後,才過來的。我今天還沒見到過哥。”


    “行了,快帶人家彭小姐好好迴去休息吧。今天下雨反正沒幾個客人。”


    話剛說了沒幾句,向遠峰就開始趕人。


    梁以開看了一眼王嶼,得到他首肯之後,便開始張羅著帶彭茜去新長城安頓下來。


    彭茜卻伸手扯過還被龍陽拎在手上的包裹,說道:“我能找到地方。這幾天已經很麻煩你們了。這點小事就不勞煩你們費心了。我自己去辦理就好了。”


    向遠峰一本正經的調侃道:“別啊,彭小姐,古話說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這樣讓人家小梁還不得以為你始亂終棄……”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頓時把彭茜跟梁以開鬧了個大紅臉。


    這邊鬧地歡騰,引來了隔壁閑來無事的楊八斤,


    他探著腦袋看著這屋一群年輕人嘻嘻哈哈,抬腳走進來,朝著向遠峰的在茶桌就摸了過去。


    向遠峰連製止都沒來得及,他上手就開始燒水泡起茶來。


    這倒是省卻任師傅跟丹登的麻煩,隻管等著他折騰完,喝現成的。


    這倆人現在茶葉的存貨在數量方麵不相上下,隻要保證向遠峰的茶能先一步喝完,楊八斤就不怕自己斷糧。


    隻不過他這司馬昭之心,真是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被王嶼跟丹登放在茶桌上的那本通行證。


    這下茶也顧不上泡了,他捏著這本子開口問道:“哪來的?”


    丹登剛抬手指了指王嶼的方向,楊八斤就跳著腳朝他走了過去。


    “都有這東西了,還愁什麽運輸?我準備運到國內去的那批料子,正好抓緊時間運走。”他急吼吼的說道。


    沒等王嶼接話,丹登就解釋道:“我們正在琢磨這事的可行性。王老板的意思是這東西的作用還不明朗,最好能走一批料子先試試水。”


    楊八斤立刻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倆可真是守著金山要飯吃。要實在不放心,就拿我那批料子當先鋒吧。反正已經送到丹登老板店裏了,應該隨時可以發走吧?”


    “八斤老板,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再考慮考慮。”王嶼提醒道。


    畢竟出了事,損失的可不是幾萬塊那麽簡單。


    楊八斤揚了揚手裏的通行證,“隻要有它在,保證沒有問題。再說,我自己都不擔心,你們擔心什麽?我說運就運,出了事我也認倒黴。幾天能到?”


    丹登果然一下就被他帶進了溝裏,開口迴答道:“最慢三天。就算檢查站那邊不用避諱,但是路上還有一些地方……或者需要繞、或者需要打點,三天的時效我能確保。”


    “那就這麽說定了。”


    楊八斤立刻拍板。


    可憐的丹登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跟楊八斤說好了什麽。


    楊八斤在王嶼的印象中,一直屬於老成持重的那一類。


    一般來說除非失心瘋,不然絕對不會貿然做出這種決定。


    所以也沒有過多廢話,隻是問道:“八斤老板,你確定要發貨?”


    楊八斤擺擺手,“就這麽說定了,運費多少?我今天就可以跟丹登老板結算。”


    看他成竹在胸的模樣,王嶼不由好奇的問道:“八斤老板,你見過這個通行證?”


    楊八斤點頭,“見過。”


    “那跟我們說說唄,這東西究竟有什麽說法?”


    向遠峰也湊了過來,不著痕跡的奪迴了自己泡茶的位置。


    “就是一個通行證,還能有什麽說法。”


    楊八斤卻賣起了關子。


    “這魏小姐這次這麽大方,是不是你們合作的事談妥了?說來聽聽你出了什麽代價換來的?”


    順勢還來套王嶼的話。


    向遠峰坐到任師傅對麵,將剝好皮的料子放在桌子上,開始跟他探討起關於下刀的思路來。


    料子剝完皮殼之後,表層的一些表現基本上就能看個七七八八,配合上燈光的加持,大致的一些紋理走向,也都有一個初步的定論。


    任師傅拿著料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半晌。


    就在向遠峰以為他要說出自己的見解之際,卻聽到他發出一聲感慨,“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也能經手這樣的東西。一塊自壁,也算是給我的職業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不枉費我在這個行業這麽多年。”


    這料子的厚度略微表現得有些尷尬,以男性的手指測量,大差不差一指的厚度差不多就是一片手鐲料的厚度。


    眼下這塊料子,剝完皮之後,兩指堪堪不到一點,一指卻有充足的盈餘。


    玉肉周身看起來完整程度較高,沒有特別需要避開的大的瑕疵紋裂跡象。


    麵對這個厚度,任師傅有些糾結,“依我看,要不跟魏小姐商量一下,把手鐲的寬度稍稍取窄一點?這樣省一點取料,可以湊一對出來。”


    作為一個雕刻師傅來說,物盡其用是他們首先要考慮的要素。


    向遠峰有些猶豫,男人思維,東西越有存在感越大氣。


    魏琳這又是準備送人的東西,一對兒秀氣的南宮美人鐲,也未必有一支條寬肥美的福鐲有排麵。


    兩人一開始還在進行友好的商量,結果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逐漸開始臉紅耳赤起來。


    各持己見、互不相讓。


    任師傅這脾氣性格那是出了名的執著加跳脫,身上有一種藝術家的灑脫加不羈,對自己認定的事情那必須是極度的推崇備至,區區一個向遠峰又怎麽可能說服的了他。


    向遠峰自持了解女性心理,加上這麽多年積累起來的實戰經驗,這種具備傳家品質的翡翠成品,一支正裝福鐲的價值絕對遠超哪怕是成雙成對的南宮美人鐲。


    成品嘛,自然還是要以價值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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