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涉穀人影絡繹不絕。不過這是從宏觀的角度來看涉穀這條街道的話題。


    到了深夜的話就會像蟲眼那樣,短暫的時間裏,產生沒有人的地方。例如大樓與大樓之間的狹窄小路。例如在大馬路和小巷之間製造的敷衍門麵的小公園。——這個,隻放著一腳長凳的麵積狹小的綠地帶也是一樣。


    不過,雖說沒有人來往也不是說沒有人影。公園裏有兩個,有著人形的存在。一個是穿著長大衣和圍巾,圓圓的帽子深深地遮住眼睛,別說相貌連性別都無法區分的影子般的人物。另一個是在豔麗的半大衣下麵穿著針織毛衣和迷你褲裙,厚打底褲的,年輕女性的人物。


    覆蓋躺在長凳上的女性屍體的帶帽人物起身後,在這個人的背後有心得人影出現向這個人搭話。


    (又不適合嗎?)


    長大衣,圍巾,帽子。和第一個人完全同樣打扮的人影,以不震動空氣的聲音詢問。【也就是不是空氣傳導,心理感應】


    (不行呢。這次輸送了複製體之後完全遮斷了連接,但和之前一樣,隻能從樣品血液汲取想子,複製體沒穩定就迴來了)


    第一人同樣以無音的聲音迴答第二人。兩個人影正用著思念波對話。


    (果然複製是不行嗎?)


    (這不可能。畢竟我們本身就是原始體的複製體啊)


    (唿姆…….那麽,那麽就是即便有資質如果沒有願望的話是無法成為我們嗎)


    (這世上有人會沒有願望嗎)


    (你是說還有別的條件?)


    (為了查清真相,還需要更多的樣品)


    (…….在這件事上還是沒變啊)


    (就像我就是我。你就是你那樣。什麽都不會變)


    (說的也是呢……嗯?)


    兩個人影中斷了通過思念波進行的對話把臉轉向同一個方向。


    (有人突破了精神屏障。兩人…….不,三人嗎?)


    (因為在進行實驗我還特意提高了屏障的強度啊。看來是資質特別優異的人呢)


    (我們這邊是兩人。要撤退嗎?)


    (不,機會難得啊。而且如果是能突破精神屏障的素體的話說不定會合適呢。幸好,最後一人跟其他兩人分開了。應該能在他們匯合之前把那兩人無力化吧)


    (那好吧。大家也覺得這樣可以吧?)


    傳迴來的是肯定的意思。在長凳上留下屍體,兩個人影在街燈燈光之外消失了。


    ◇◆◇◆◇◆◇


    雷歐今夜也走在涉穀上。不過,這並不是平時的[漫無目的]。他從熟人那打聽可疑家夥的消息,追尋目擊情報切實的奔走著。


    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熱心的做著這種警察事,這個理由連雷歐自己都不知道。


    正義感?還有著其他沒天理的犯罪。


    地盤意識?涉穀又不是他的地盤。


    好奇心?犯人的身份是什麽,其實他沒多大興趣。


    總覺得不能放著不管,這個理由應該是最接近的了。


    探尋著自己的心情,雷歐得出了這個結論。


    走在夜裏。在黑暗中奔走。從剛才開始他就聽見了斷續的,像昆蟲拍翅那樣的噪音。不是耳朵聽見的,這聲音在雷歐意識深處飄閃而過。


    不明所言。雷歐無法將此當做是單純的雜音對待。但雷歐,憑直覺認為這是對話的聲音。


    這是在意識深處,在使用魔法的領域附近交談的聲音。朝著發信源,雷歐像是被吸引了那樣接近。


    ◇◆◇◆◇◆◇


    stars是usua的核心魔法戰力。——話雖如此,所屬軍隊的美國魔法師也不是全部屬於stars。實際上usua的國家公認戰略級魔法師的三人中,所屬於stars的就隻有安潔·天狼星一人。其餘兩人則配屬與阿拉斯加基地和國外的直布羅陀基地。


    即便如此stars的魔法師對usua軍來說是魔法戰鬥的主力這點是不可動搖的。特別是賦予了一等星代號的魔法師是象征著[世界最強的魔法戰力]的存在。正因如此[一等星]的一人,阿魯弗雷德·北落師門的逃走,給usua軍首腦部帶來了重大打擊。這次的逃走事件對usua來說,是無法以處決北落師門一人來告終的。他們有必要把剩下的逃亡者一個不留的處分掉來以儆效尤。


    現在,在夜晚的涉穀裏快步前進的兩人,也是派遣來處分逃亡者的usua軍的獵人。所屬是[stardust]。與stars一樣是usua軍統合參謀本部直屬的魔法部隊卻是無法成為星星的星屑們。即便如此作為魔法士兵還是有著十分的戰鬥力,通過放棄泛用性把能力強化到在特定領域裏能與stars的一般隊員匹敵等級的魔法師,這就是stardust。這次,為了狩獵逃亡者而選拔的成員是善於搜索·追跡的隊伍。是一些能識別想子波的波紋感知痕跡,還有植入了在日本裏還沒實用化的技能的強化魔法師們。


    然後在今夜,她們終於捕捉到了逃兵的一人,stars衛星級特種兵,身為德慕斯·二等星(demus second )的查爾斯·沙利文(charles sullivan)的想子波追到了徒步行走的距離。


    [那家夥在前麵的空地裏]


    對停下腳步的獵人同伴的話點頭,從大衣的口袋裏拿出情報終端。展開地圖,確認了離服務器搜索出來的公園隻有一條路。在她們現在的位置左側,還有右角的地方都有入口。


    [檢測到有一人。我們來夾擊吧。我去右邊]


    灑脫的大衣和短裙子,華麗的緊身衣褲和長筒皮靴。為了融入夜遊的年輕女孩們之中而進行裝扮掩藏美國軍人身份的女性魔法師,隻有口調是按平時的風格朝著獵提案。


    [我明白了。…….那麽開始移動吧,要趕緊。不過切記,要同時攻擊]


    [了解了]


    兩位獵人朝左右分開了。


    在深深戴著的帽子和圍巾之間,是畫著像黑蝙蝠展開翅膀那樣的灰色蒙麵布。完全沒有露出肌膚的穿著長大衣人影邊走邊看向小巷的出口。被蒙麵巾藏住的口角微微露出了嘲笑。


    (是軍隊的追兵嗎。以我為對手隻有兩名stardust,還真是被小瞧了呢)


    (畢竟隻知道以前的你啊)


    受到消失身影的同胞傳來的思念波,曾經是查爾斯·沙利文的東西把嘲笑換為了苦笑。自從變成了現在的自己,就不能對同胞有事相瞞了。私隱什麽的完全沒有。但是,現在的查爾斯·沙利文並不覺得不快。這對他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根本就沒有感到不快的理由。


    當他把意識集中在眉間深處後,邊能看到所有同伴的思考。通過在他們的右腦和左腦之間產生的新感覺器共有意識。他既是的查爾斯·沙利文的個體,也是[他們]的一部分。


    (原來如此。既然隻知道衛星級的我的話,也能預測到她們的行動不需要援護了)


    對於沙利文傳來的思念波,這次傳來了蜜蜂拍翅的雜音。


    (以防萬一姑且我還是做好準備吧)


    這個成形的迴答,是從附近的同胞那傳來的。


    雙方之間的遭遇就在下一刻。


    [逃兵兵,身為德慕斯·二等星。立刻舉起雙手張開手掌]


    在沙利文前方唿喊的,是年輕女性的聲音。同時,像刮玻璃那樣無音的雜音從後方打在他身上。


    這噪聲的真麵目是[施法幹擾發射器(jammer cast)]放出的想子波。使用了usua軍魔法技術部開發的對魔法師用的攜帶武器進行的魔法妨礙。jammer cast的妨礙波,並不是使用anti-knight放出的jamming cast對所有魔法無差別幹擾的噪聲。jammer cast是幹擾cad機能的機械。通過故意製造同時使用複數cad時產生的想子波幹涉,來對起動式的讀取進行幹擾。一般來說,這種幹涉隻會在同一人物的想子波之間產生,但通過解析對手的想子波紋的技術開發,usua軍(雖然是限定的)成功是cad無效化了。


    這也不是誰都能使用的準備。要使用jammer cast需要釋放想子波類型的無係統魔法的技能很高。而且有效的射程距離最多也就隻有五米以內。但作為不需要anti-knight的魔法妨礙裝置而言,jammer cast是usua軍劃時代的秘密兵器。


    在突出的槍口前,沙利文把雙手舉到頭上。按照指示,張開手掌。對一般人來說是意義不明的這個指示,是為了禁止對方操作cad。根據給與身為追跡者也是處刑人的她們的資料,德慕斯·二等星不使用cad的話就無法使用魔法。身體能力也在普通士兵水準。隻要禁止使用魔法的話就不可能敵得過既是魔法師也是受過生化學強化措施的她們,本應如此的。


    [上頭下達了隻要發現你就立刻消滅的決定。但如果肯提供其他逃兵的情報就能減刑一等]


    聽了把手指放在扳機上的獵人的勸告,沙利文舉著手聳肩。


    [德慕斯·二等星。我給你十秒鍾考慮]


    [不,沒必要]


    應該是聽了沙利文這絲毫感覺不到恐怖和緊張的迴答感到困惑了吧,子彈並沒有射出。


    [是stardust搜索隊的,獵人q和獵人r吧]


    聽到沙利文說對了自己的代號,弛緩的q的手指再次用力。


    [你們是打不贏我的]


    在沙利文說出這句狂言的同時槍聲響了。由於消音器槍聲變得跟空氣槍差不多。不過, 射出的子彈要奪取人的性命簡直就輕而易舉。


    忍住悲鳴的聲音從沙利文的背後響起。射出的子彈,貫穿的不是在槍口直線位置的沙利文的胸口,而是獵人r的手臂。


    [你沒聽說嗎?以我為對手不應該用槍這句話]


    [居然是軌道彎曲術式!?]


    聽到沙利文以輕視的口吻述說的這句台詞,q漏出了愕然的生意。她們知道沙利文擅長幹涉運動體軌道的魔法。但同時她們也聽說了這魔法不使用cad的話就無法發動。


    [難道說jammer cast沒效嗎…….?]


    [不對]


    聽了押住手臂如此嘀咕的r的話,沙利文沒有轉身直接否定。


    [jammer cast有在正常運作。隻不過]


    q和r通過氛圍察覺到沙利文在畫著蝙蝠的蒙麵巾下麵奸笑。


    [我早就已經,不需要cad了]


    q把手槍塞到藏在裙子下麵的槍套裏。兩位獵人從袖口中拔出小刀。她們前後同時向沙利文襲去。


    以強化過的身體能力揮出的,普通的人類應該不可能避開的突刺。但這卻被應該沒有受過強化措施的沙利文華麗的躲開了。這並不是僅靠運動能力進行的迴避。瞄準沙利文脖子的r的刀刃不自然地改變了軌道朝旁邊撇開了。在像被刀子拉著站不穩的r麵前q滑過去,牽製了打算展開攻擊的沙利文。


    [居然改變了手裏拿著的刀子的軌道!?為什麽你能施展如此強力的魔法]


    [不能理解嗎。對於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這件事]


    [少說廢話!]


    突刺變為斬擊,q改變目標斜揮的刀子切裂了沙利文的大衣滑到了碳纖護甲的表麵。然後r在背後飛奔。瞄準護甲的間隙斜砍下刀刃。


    [咕!]


    但是r的刀子隻劃過了展開身體的沙利文的胸口。而刀刃的軌道又再次彎曲,r失去平衡不禁漏出聲音。


    在撒花立文手中,就像魔術一樣,出現了和獵人手裏拿著的完全一樣的刀子。


    沙利文直接朝著r的後背揮下刀子。


    但他的刀刃,被在空中構築的透明牆壁彈迴去了。


    [向量反轉術式!?這個強度難道是!]


    [少佐!]【原文小佐應該是打錯了】


    就像跟沙利文的台詞疊在一起那樣q大喊。


    沙利文瞬間就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直接向著依舊失去平衡的r飛撲過去。


    這時空中降下刀刃。


    朝著跳躍著的沙利文背後,四把短劍從上空襲去。


    沙利文的身體,大大的向旁邊滑動。


    他把向r跳躍的軌道,為了躲開從上空降下的短劍而改為了向右滑動。


    沙利文在著地的同時把r的身體推向q那,朝著兩人把四把刀子扔過去。


    朝著沙利文飛去的短劍在幾乎貼到地麵的時候反轉,打落了瞄準q和r的刀子。


    沙利文趁著這個機會朝著大樓的牆壁跳起。


    通過踢了三次他所麵對的牆壁,他到達了構成小巷的大樓的屋頂。


    紅發·金眼·假麵的魔法師打算按著同樣路線追跡,眺望著他的身姿。


    但由於感受到小巷對麵的新的活性化想子波動,她放棄了追蹤。


    不對,是為了防止新的犧牲者出現,她朝著小巷的深處飛奔。


    ◇◆◇◆◇◆◇


    感到了急速膨脹的鬥爭的氣息,雷歐沒有加快腳步反而止步了。沒打算做危險的事,跟壽和說的這句話並不是空頭支票。在前麵的是不是靠好奇心就能踏足的領域,雷歐靠本能察覺到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通信設備。他往壽和教給他的通信地址發送了簡單的信息。內容是[吸血鬼在這]。公開位置情報後,壽和馬上察覺到的話就能抓住獵奇殺人事件的嫌疑犯的吧。在被卷入更深的麻煩之前撤退,雷歐轉身——卻發現公園的長凳上躺著的人影。


    善意和警戒心在內心爭鬥。結果屈服的是防禦本能那邊。與其說他老好人或許更改說他的恐懼心減少了吧。作為強者出生所以才會有這種缺點,看來身為後裔的他也有繼承。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疏於警戒,雷歐筋疲力盡的朝著倒在長凳上的年輕女性慎重的走到她身邊。


    [喂,你沒事吧]


    雷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搖著她的肩膀。但這名女性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他幫手按住那名那名女性的脖子後,雷歐的表情僵硬了。冰冷的肌膚,沒有脈搏。——不,雖然很微弱,但指尖傳來了微弱的鼓動。


    雷歐慌張的拿出通信裝置。緊急通報,聯絡的對方不是警察而是救護車。當雷歐正打算傳達有一人快衰弱死的時候,


    雷歐反射性的迴頭,把拿著端末的手擋在臉前。


    通信裝置四分五裂了。等雷歐朝後大跳後,他知道對手的武器是伸縮警棒。


    真是異樣的對手。圓圓的帽子下麵,隻有眼睛部分開了洞,其餘都用讓人發寒的白布蒙麵。長到腳踝的帶披肩的長大衣完全遮住了身體的線條就連這人的性別也無法分清。不,別說性別了,雷歐甚至都不知道這對手是不是人類。


    在雷歐意識的深處,產生了昆蟲拍翅的雜音。一如既往的無明所言。但這時,雷歐覺得這是催促同伴撤退的[聲音]。


    趁著他被雜音吸引住的時候,蒙麵怪人在一瞬間已經來到他麵前了。雷歐知道這是自我加速術式。隻不過,完全察覺不到起動式的展開預兆。簡直就像以直接編織魔法式的速度突然逼近。就連使用硬化魔法的時間也沒有,雷歐用左臂擋下來橫掃過來的警棒。


    下一瞬傳來了什麽被擊潰了的沉悶的聲音。


    看到折彎了的警棒,蒙麵人那邊漏出了動搖。


    [這很痛啊!]


    雷歐的穿心擊打中了怪人的胸口,發出敲中硬物的聲音。


    大大的朝後方踉蹌的怪人,還有揮著左右手臂好像很痛的雷歐。不過看起來沒有骨折的樣子。死死地吃下了硬鋁警棒的左腕也能自由揮動。


    [大衣下麵是碳纖護甲嗎?準備真充足啊]


    雷歐一邊在內心後悔沒有準備武器一邊毫無大意的看著怪人,擺出架勢。雷歐憑直覺判斷這個怪人就是[吸血鬼]。


    怪人舍棄警棒雙拳突前。在左半身,左邊的拳頭擺在下顎的高度,右拳擺在胸前。雷歐心想,真像中國拳法的架勢啊。但還有一件值得在意的事。這個拳頭的大小,簡直就像女性那樣——


    怪人隨風一起襲來。自我加速加上流體移動魔法的順風助攻。


    雷歐用已經展開好硬化魔法的夾克彈開乘著順風飛來的剃刀般的薄刃。


    怪人揮下手刀迎擊左臂。


    怪人捉住了雷歐的左臂。


    那瞬間,雷歐突然有種脫力感。為此雷歐的右拳停住了。


    怪人的右手伸向雷歐的胸口,心髒的上方。


    雷歐爆發氣力,再次活動右拳。


    在怪人的右手碰到雷歐胸口的瞬間,雷歐的拳頭刺中了怪人的膻中(胸部中央的死穴)。怪人以摔倒撞頭的勢頭倒下,雷歐也忍不住脫力感曲膝。


    剛才的那一擊確實有手感。不過,雷歐不知道這能不能成為致命一擊。


    在這裏失去意識的話肯定會輸。沒有任何保證這個結果不會讓他的人生永遠結束。想到這雷歐鞭笞著自己,抬起頭。


    怪人早已站起來了。雖然有按住胸口,但果然還是沒能奪取怪人的戰鬥力。不過不知為何怪人沒有對雷歐進行追擊。也沒有看著雷歐。


    以氛圍跟著被蒙麵巾藏住的怪人的視線,雷歐承認那裏確實站著一隻[鬼]。


    紅發,金色的眼瞳。看起來比較嬌小不知道是距離的關係,還是雷歐現在的意識不夠清醒呢。


    在漸漸迷糊的意識中,雷歐好像看到怪人逃向側著的夜街,還有追著怪人的鬼的身姿。


    變成假麵的魔法師天狼星的莉娜,略眼看了一下倒在路上的雷歐的身姿露出了迷茫。但也就隻有一瞬,安潔·天狼星選擇了追蹤怪人。剛才由於優先拯救獵人所以讓戴著蝙蝠麵具的怪人——德慕斯·二等星的查爾斯·沙利文逃走了。可不能在這之上讓白蒙麵怪人都逃走了。


    [西爾維,能識別想子波波紋嗎]


    莉娜向身在移動基地的西爾維婭發問。可是傳迴來的迴答並不怎麽理想。


    『非常抱歉。雜音太多,無法特定』


    [攝像頭怎樣]


    聽到無法依靠想子雷達,莉娜立刻問能否用低高度衛星的攝像頭追蹤。


    『目前能捕捉到目標。不過,都市部障礙物較多,不知道能追蹤到何時』


    [我明白了。繼續追蹤吧]


    知道了無法依靠技術係的輔助,莉娜便加快腳步。明明都深夜了街道上還充斥著年輕人的氣息,怪人的殘留想子急速變得稀薄。為了不跟丟以人類不可能的速度逃走的怪人的背影,莉娜提高了自我加速魔法的出力。


    不知是否察覺到距離縮短了,白蒙麵突然改變了路線。


    怪人登上從繁華街到住宅街的斜坡。綠蔭增多,人氣減少。


    這更方便莉娜行事了。人數減少想子也變得容易區分。雖然丟失背影的次數也增多了,但感知想子波紋犯人五感外感覺也更有手感了。已經,快追上了,莉娜憑自己的經驗作出判斷。然後在終於追上——本應如此的公園裏。


    莉娜被想子的雜音包圍了。


    (jamming cast!?)


    心中浮現的這個想法,被莉娜自己否定了。自我加速魔法的效果完全沒有減弱。即便對自身產生作用的魔法較難受到jamming cast的影響,但那也隻是[相對之下比較難受影響]並不是完全沒有影響。就算以莉娜的——天狼星的魔法技能也好,想要完全遮斷jamming cast的效果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噪聲,一定是別的東西。


    (糟了!)


    莉娜馬上察覺到它的真麵目了。不,應該是親身體驗到。


    她找不到追蹤著的白蒙麵的殘留想子了。不是消失了,而是無法區分。


    莉娜終於知道怪人誘導自己來到人比較少的地方的原因了。自己更容易分清對手的想子波,也就是對手也更容易分清自己的想子波。這種噪音就是遠程魔法的一種。為了要製造這個瞄準莉娜的噪聲,白蒙麵才會把莉娜帶到這個寂靜的住宅街中的,無人公園裏。


    (…….雖然很可惜,但光靠我一人是沒辦法的)


    『少佐,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知是不是擔心突然停下來的莉娜,通信機裏傳來西爾維婭稍微有點慌張的聲音。


    [跟丟了。我現在就迴到移動基地]


    遺憾,但很爽快,莉娜說出了自己的失敗。


    ◇◆◇◆◇◆◇


    千葉艾莉卡的一天開始得很早。從日出前就開始為鍛煉揮灑汗水是她每天的功課。


    直到十歲的時候,都是遵從父親的指示,不曾違逆。


    直到十四歲被告知自己是什麽的時候為止,都是想比任何人更像千葉的劍士。


    直到去年三月為止,她都隻是出於習慣。


    但是,從去年四月,與他相遇開始,都是出於自己的願望。


    以自己的意誌,想要變得更強。


    晨練時她不會握劍。看中了艾莉卡的素質,她的父親力圖將她培養成秘劍·山津波的使用者,不,僅為讓她成為山津波的使用者而栽培她。灌輸給她的招式,是化作疾風吹過,化作雷光劈下的,疾風迅雷,速度之劍。為此,她要進行的修行之中,腳力的強化,奔跑格外受到重視。


    在喪失了目標而隻剩惰性的時日中,幾近忽視的長跑,從以自己的意誌決定要「變得比現在更強」的那天開始,不曾有一天中斷。


    艾莉卡今早也,在鬧鍾響起的同時,從床上坐起。以體質而言,艾莉卡並非早上精神好的類型。就算身體有所反應,意識也不會立刻清醒。即便如此,通過幾千次的反複養成的習慣,令她的腳邁向床下。


    強忍著哈欠,隻有腳步是堅實地,走向緊挨著房間的她專用的浴室。說是浴室也隻有淋浴間和洗麵台並列著,不過能在個人房間配備這些東西也是因為艾莉卡是資本家的女兒,絕不是在一般家庭普及的。


    千葉家的當家,至少不是會在物質上對孩子區別對待的吝嗇鬼。


    在嚴冬連熱水器都不開,用近乎冰凍的冷水洗過臉,終於令意識清醒過來的艾莉卡,站在衣櫃前想要換上運動服的時候,看到新郵件的提示燈在視野的邊界閃動著。


    現在還是日出前,用準確的時間來說,是早上五點半。昨晚是在二十三點半睡下的,由於當時沒有未讀郵件留下,這封郵件自然是深夜中發來的。


    也許是,出於某種她自己也無法說明的預感,艾莉卡當即打開了那封郵件。


    正因為其簡潔,未被淘汰一直使用至今的文本郵件。當它的標題映入眼中,艾莉卡皺起了眉。讀完正文,艾莉卡用似乎伴隨著嘎吱嘎吱的磨牙聲的聲音,低吟著。


    「那個笨蛋大哥…….讓笨蛋去做了什麽啊…….」


    粗暴地脫下睡衣扔到一邊,換上了內衣。


    艾莉卡從衣櫃中,沒有取出運動服,而是拿出了毛衣和裙子。


    噩耗傳到達也那裏,是在上學前,正要出家門的時候。


    不是家裏的電話,而是發送到便攜終端的純文本消息。通常隻有注重時效性的災害預報的發布才會使用的消息形式,洋溢著不吉的緊迫感。當然,這等曖昧的緊迫感,也不過是隻要讀了消息馬上就會被覆蓋掉而消失的東西。


    郵件的發信人是艾莉卡。


    「兄長大人,是不好的消息嗎?」


    敏銳地感覺到哥哥的感情波動的深雪,用擔心的眼神仰視著達也。


    讓妹妹遠離不安的種子,這樣的思考在此時,不存在於達也之中。


    「收到艾莉卡的聯係說雷歐被吸血鬼襲擊,被送到醫院了」


    「…….這,不是玩笑吧?」


    媒體具有劇場化效果。例如就算是發生在臨近城市的事,隻要媒體進行大規模的——也可以說成,誇張的——報道,就會產生那是與自己無緣的,虛構的世界中發生的事一樣的錯覺。


    更何況是「吸血鬼」這種不尋常的存在進行的犯罪,沒有現實感大概也是無可奈何的。但是——


    「是事實」


    就算看起來再怎麽不突然,不正視事實也沒有任何好處。隻有直麵威脅,才能預先斟酌對策。


    「好像是在中野的警察醫院接受治療。不幸中的萬幸,沒有生命危險,所以探望等到放學後吧」


    「——是的」


    對深雪來說西城雷歐哈德隻是由哥哥聯係起來的友人。既然達也說放學後就行,深雪也就沒有反對的理由。——不論,在心裏是怎麽想也好。


    ◇◆◇◆◇◆◇


    這一天,艾莉卡請假了。


    這件事由於和達也,美月和幹比古,順便加上學校的事務局都聯係過了,應該是人盡皆知的。


    但是,艾莉卡以看護的名義看守著的雷歐的病房中(雖然這麽說,艾莉卡其實是坐在病房前的走廊的長椅上),有上級生來訪則是誰也不知道的吧。


    因為是自由上學所以時間並不是問題。但是前學生會長和前部活連會長,會來探望與學生會和部活連都沒有關係的學生也是不可能預料到的。現任學生會長,現任部活連會長來探望還屬於可以預料的範疇。


    克人偷瞄了一眼坐在入口旁的艾莉卡,馬上擺出不感興趣的表情轉向門口。


    真由美用諂笑的示範般的笑臉對艾莉卡點頭打了招唿,同樣馬上轉向門口。


    輕敲病房(個人房)的門的真由美,艾莉卡沒有阻止她。


    她並不是在看護著雷歐,而僅僅是在看守著——正確地說不是看守著雷歐,戒備著來見雷歐的「不請自來的客人」——而已,因而沒有阻止的理由。


    艾莉卡站起身,沒有向兩位前輩告別,經過他們背後走開了。


    艾莉卡前往的地方是,醫院的事務室之一。


    在那裏有,她的哥哥和他的心腹。


    麵對沒有敲門直接進來的艾莉卡,壽和尷尬地,微妙地錯開了視線。


    他的臉稍微有些紅腫。看到腫脹已經基本消退的哥哥的臉,打得再用力一些就好了,艾莉卡後悔著。(另外她用的不是巴掌而是裏拳)。


    不管怎麽說,這個「笨蛋大哥」會無抵抗地挨打的機會是十分少有的。


    就算是一點點也好既然能發泄從幼時積攢至今的怨氣,明明是多麽細小的機會都不該放過的。


    「…….那個,小姐。沒在琢磨什麽不暴力的事吧?」


    伴著陰暗的喜悅的思考被打斷了的艾莉卡,將尖銳的視線指向稻垣。


    被氣勢壓倒,目光遊移不定的稻垣。


    艾莉卡雖然受到父親的冷遇,但在門下生中她的支持者很多。


    明快的性格與嫵媚的美少女氣質,以及最重要的,秘劍·山津波的唯一使用者這一事實。在實戰之中,將山津波運用自如的實績。她不是靠著當家的女兒的血統,而是憑借劍技和她自身的魅力,取得了千葉一門的偶像性的地位。


    如果被她瞪了,可能會在門下生之間嚐到各種不自在的體驗。


    而且在那之前,以稻垣的本事無法與艾莉卡對抗。要是被指名做練習對手的話,會被輕易地翻弄於掌心吧。在原本的才能的基礎上這半年裏又急劇提高了技術的艾莉卡,千葉一門中能與她對抗的劍客,據說現在已經隻剩當家和兩位兄長。艾莉卡的本事實質上已是免許皆傳,而尚未被授予皆傳,是顧慮到她那在劍術方麵隻有凡庸的本領和才能的姐姐的結果,這樣的傳聞,在門下生之間是公然傳播著的。


    「大哥」


    被艾莉卡叫到,壽和不情不願地看過去。雖然是相當男性化的用詞,和眼前絲毫不打算掩飾不悅的艾莉卡卻是十分相配。


    「現在,那家夥那裏有七草的直係和十文字的直係來訪不是麽?」


    究竟所為何事你是知道的吧?艾莉卡如此無聲地用視線威嚇般地問道。


    稻垣由於艾莉卡嚴苛而激烈的眼神愈加硬直了,而壽和倒是還不至於那麽怕妹妹。


    [昨晚,和西城君一起被救出的女性,貌似是七草家的人]


    [就隻有這些話?]


    「上麵有指示啊。說,不要深究」


    用誇張的動作攤開雙手,聳起肩。


    聽到基本預料到的答案,艾莉卡咂了下舌。


    「霞關且不論,櫻田門是咱家的地盤吧」


    「可俺們是霞關所屬的呢」


    「真派不上用場」


    雖然忿忿地嘀咕,艾莉卡還保有不發更大脾氣的理性。


    「竊聽器呢?」


    「在進屋的同時就被弄壞了。


    真沒想到妖精姬的multiscope有如此高的性能呢」


    妖精姬是從真由美的昵稱「elfin sniper」派生出的稱唿,以射擊係的魔法競技者為中心使用著的愛稱。在因為有妖精=小家夥這種印象而與真由美很般配這種觀點存在的同時,也因為同一 個理由而不會當著本人的麵使用。


    「越發派不上用場了呢…….那麽,安置在房間外麵的又怎麽樣了?」


    「那些被用聲波遮斷無效化了。是十文字的障壁魔法」


    聽到稻垣事務性的迴答,艾莉卡已然連「派不上用場」都不說了。


    「那麽推測就行。心裏有底,對吧」


    被艾莉卡盯著,壽和再次,聳起肩。


    「真的僅僅是推測哦?看起來是七草藏匿了受害者的樣子」


    「…….藏起了屍體,是麽?」


    聽到超出預想的可疑的「推測」,艾莉卡沒有掩飾驚訝再度問道。


    藏匿屍體屬於毀滅證據的一種,就算和處理(遺棄·損壞)自己所殺的屍體的意義不同,也不能說就沒有違法。就算十師族擁有超越法規的特權,對大量殺人這種明確的犯罪行為去做妨礙警察的舉動也……。


    想到這裏,艾莉卡察覺到了這背後暗含的意義。


    「那就是說,這次的『吸血鬼』案件是,魔法師相關的案件吧?」


    「大概吧。雖然不知道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


    「受害者?如果是魔法師進行的犯罪那麽不交給警察而是自己隱秘地處理也還可以理解,既然魔法師成了受害者不就沒必要對警察隱瞞了?」


    聽到妹妹像要吵架般的台詞,壽和意味深長地一笑。


    「不錯,就是這裏呢。這次的案件,讓人感覺沒那麽單純的地方」


    ◇◆◇◆◇◆◇


    放學後。


    達也帶著一貫的隊伍,來到中野的警察醫院探望雷歐。在服務台問了病房之後走向電梯。而,就在那之前被從旁邊叫到了名字。


    「大家,都來了啊」


    「艾莉卡,還在這裏嗎」


    大致的情況在早上的郵件裏寫了所以都知道。艾莉卡的長兄負責吸血鬼事件,雷歐在協助其搜查時,變成了被卷入事件的德性。為了讓他承擔責任(而不是負起責任),艾莉卡請假去了雷歐被送到的醫院,短信中如此寫著。


    但是受到那聯絡是在上學前,而現在已近黃昏。「還」這表述也算妥當吧。


    「也不是一直在這裏哦。中間迴了趟家,大概一小時前又過來的。因為估計達也君你們會來呢」


    成群結隊地進入電梯,艾莉卡迴答了達也的疑問。


    那聲音和表情,沒有像是在說謊的不自然感。


    隻是過於自然了,反而更顯得很假,這一點,大概隻有艾莉卡本人沒有注意到。


    「艾莉卡醬,雷歐君沒事嗎…….?」


    在電梯中緊挨著的美月,小聲向艾莉卡詢問。即使很快就能親眼確認,也還是不安吧。這種感情因人而異,對一些人來說很容易淩駕於理性至上。


    「沒關係哦,美月。不是在郵件裏說過了麽?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這也是因人而異顯得相配或不相配的態度。對鬆了口氣輕撫胸口的美月,艾莉卡用溫暖的眼光俯視著,不過要是臭男人做了同樣的舉動,毫無疑問會受到冰冷的對待。【r量的問題=w=】


    即便沒有說出口,抱持同樣擔憂的似乎不隻是美月,在因而多了幾分僵硬的氣氛中,艾莉卡敲響了病房的門。


    「好的,請進」


    從裏麵傳來的,是年輕女性的聲音。


    「花耶小姐,打擾了」


    拋下無法隱藏困惑的友人們,艾莉卡打開門快步走進。在這種時候振作得比較快的,果然是達也。


    在艾莉卡的後背被門口懸掛的簾子遮住之前,進入病房。


    深雪緊隨其後,穗乃香見狀也小跑跟上,美月和幹比古對視了一下進入病房,把門關上。


    在相對寬敞,也就是相對高等的病房裏迎接他們的是,一臉無聊的樣子在床上坐起身的雷歐,和坐在旁邊的折疊椅上的灰發(ash blonde)的年輕女性。


    年齡大概比他們大四,五歲吧。和eine brise的老板相近的發色,讓人覺得是同一個民族。而她的麵容,如果更加棱角分明一些再反轉性別的話就和雷歐一模一樣,其血脈相連的感覺足以讓人如此想象。


    「這位是西城花耶小姐。雷歐的姐姐哦」


    在疑問化作語言之前,艾莉卡介紹了那位女性。她的身份如同達也他們所料。


    花耶站起身來,彬彬有禮地向達也他們點頭致意。用雖然說不上優雅或洗練,也是學生所無法比擬的鄭重的舉止。


    與全員互致問候之後,花耶拿著花瓶離開了病房。雖然說是去換一下水,其實不言自明是出於客氣而迴避的。


    「真是溫柔的姐姐呢」


    花耶背影消失後也還看著門口,美月這如耳語般說出的話語,無疑不是社交辭令而是她的真心話。


    達也也是同樣的感覺,其他人臉上也看不到異議。


    隻是,雷歐露出的有點苦澀的表情,讓人覺得也還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這次真是夠嗆啊」


    所以達也,沒有進一步探究。本來雷歐的家庭情況就跟達也沒關係嘛。


    「讓你們看到不成體統的樣子了啊」


    雷歐不好意思地笑道。他的臉上,已經沒有剛才的苦澀的痕跡。


    「這麽看著,好像也沒受傷吧」


    「哪能那麽簡單被打倒啊。我也不是毫無抵抗的哎」


    「那是被打到哪了?」


    對無畏地笑了的雷歐,達也投以當然的疑問。


    隨之,雷歐的笑容消失了。


    「就是那個搞不太清楚呢…….」


    話雖如此,也並不是情緒低落。不是不服輸,而是打從心底裏搞不明白,帶著這樣的表情扭著頭。


    「就在對打之中,突然身體就沒力氣了。憑著最後的骨氣打中了一拳,結果就逃掉了,而這邊也是站不起來倒在路上然後被艾莉卡的警部大哥找到了」


    「也不是中了毒呢?」


    「是啊。不管檢查身體的哪裏,既沒有割傷也沒有刺傷,血液檢查也沒有異樣」


    確實是,不可思議的情況。達也也變得一起扭著頭,而幹比古從一旁插嘴了。


    「看到對方的模樣了嗎?」


    「要說看到,也算是看到了吧。帶帽子的大衣加上蒙麵,大衣下麵穿著碳纖護甲,於是相貌和體型都看不出來。隻是…….]


    「隻是?」


    「是女的,有這種感覺呢」


    「…….以女性的腕力跟雷歐對等的毆打嗎?」


    「也沒什麽不可思議的吧」


    對瞪圓雙眼的幹比古,艾莉卡反駁道。


    「隻要用藥物就算是小學生的女孩子也能絞殺成年男性呢」


    「那倒也是呢…….不過」


    「不過?」


    「本來就不是普通的人類,也有這種可能性」


    [哎!?小幹…….難道說你,認為吸血鬼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聽了幹比古低聲嘀咕的這句台詞,艾莉卡瞪大眼睛進行反駁。


    [我的名字是幹比古]


    雖然語氣很輕但他認真的否定這個名字,幹比古好像拗氣了那樣說出這句固定台詞。但艾莉卡有這反應也不能怪她,以閑聊話題來說雖然有趣,但真的相信吸血鬼這些妖怪存在的人類就算在魔法師之中也極為稀少。


    「有什麽線索嗎?」


    不過達也露出的反應,既不屬於多數派也不屬於稀少派。達也不相信妖怪是實在的,但也沒有否定不是普通人類的東西。


    被達也這麽問的幹比古,雖然有點躊躇但還是以露出自信的口吻迴答這個質問。


    [大概,雷歐遇到的對手是『parasite(寄生蟲)』]


    [寄生蟲?應該不是字麵上的意思吧?]


    看到艾莉卡歪著頭,應該沒有覺得幹比古的話很傻。這次反倒可以看到她純粹的好奇心。可能是看到這樣心情好轉吧,幹比古以教書的口吻述說。


    [paranormalparasite(超常的寄生物)簡稱parasite。在魔法的存在和威力都公開了的現代,謀求國際協作的並不隻有現代魔法。古式魔法也不能隻停滯在以前的狀態,國際化是不可避免的。由古式魔法的傳承者們以英國為中心舉辦過多次國際會議,謀求在會議中把用語和概念都共通化,精簡化]


    [國際化的協助,反而在古式魔法比較繁盛這點我也知道。那麽?]


    在過於熱情脫線的時候被達也澆冷水,幹比古咳了一聲重振心情。


    [parasite也如此被定義的名稱之一。妖魔、惡靈、巨靈、惡魔、在各個國家裏,以被各種概念稱唿的東西在內,我們把寄生在人體內,把人變為非人存在的魔性的事物成為parasite。就算說是國際化古式魔法的秘密主義還是沒變,所以基本上身為現代魔法的魔法師的大家不知道也是當然的]


    [沒想到妖魔或是惡靈是實在的啊…….]


    聽了幹比古的說明,穗乃香有點害怕的嘀咕。


    而達也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以前的人也沒有想過魔法是實在的啊。不過,我們卻能使用魔法。就算是未知的存在,也沒必要沒理由的害怕]【我覺得你隻要說[我會保護你的]就足夠了=w=】


    達也不是天然做出這種舉動的。他知道自己對穗乃香來說有著重大的影響力。


    所以達也,從被他的手的感觸嚇了一跳的穗乃香那,確認了盲目的不安除去了之後,馬上把手收迴來了。


    他當然也察覺到穗乃香很可惜的樣子,但還是裝作沒看到。


    [那就是吸血鬼的正麵目嗎]


    然後,他看向幹比古。害怕過頭雖然不好,但無知會把威脅增大這點,他同時也分得很清楚。


    沒有直接迴答達也的問題,幹比古下定某種決心的表情轉向雷歐。


    「雷歐」


    「嗯,啊」


    那眼神太有氣勢,連雷歐都被壓倒了。


    「可以檢查一下你的幽體嗎?」


    「you ti?」


    看來對幽體這個詞沒反應過來,雷歐把單詞逆變換迴發音的排列鸚鵡學舌地問道。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無可奈何的,「靈體」也就罷了「幽體」是現代魔法基本不會使用的詞,並不是雷歐過於愚鈍。


    「所謂幽體就是由連接精神與肉體的靈質構成的,與肉體具有相同形狀的情報體」


    幹比古用指尖在空中寫出了大大的「幽體」。


    「幽體是塊狀的精氣,也就是生命力。啃食人的血肉的魔物,據認為是,通過血肉攝取精氣作為食糧」


    「就是說吸血鬼雖然吸的是血,真正需要的其實是一起吸走的精氣?」


    對艾莉卡的問題,幹比古帶著緊張的表情點頭。


    「吸血鬼吸血,食人鬼吃肉。但他們原本就不是物質性的生物,本來應該隻攝入精氣就行的。隻要我們古式的術者所傳承的是真的」


    「按照這個想法,就算有隻吸取精氣的吸血鬼也不奇怪,嗎」


    聽了幹比古的話,達也沉吟道。


    對那低聲沉吟,幹比古再次點頭。


    「隻要我調查過雷歐的幽體,我想就能明白了。…….老實說,我怎麽都不認為這次的吸血鬼事件純粹隻是異常的人進行的,一開始就不認為是單純的獵奇犯罪。並不隻是沒有被抽血的痕跡這個理由。古式術者的直覺就是這麽告訴我的。但目前我還沒有證據。因為隻是我的直覺,所以沒把parasite的事告訴大家。但卻為此雷歐被襲擊了」


    「可以哦,幹比古」


    就像要責備自己的幹比古這句台詞,被雷歐蓋過了。為了理解這簡短的台詞的意義,幹比古用去了一秒。


    「…….可以嗎?」


    「嗯。該說,我來求你這麽做呢。不明白原因就無從下手嘛」


    雷歐的台詞包含著雙重原諒的意義。幹比古迴應這份信賴進一步收緊表情,將手伸向放在腳邊的包。


    驅使著用墨畫在紙上的正統的符,和連達也都初次看到的傳統咒法具確認了雷歐的狀態(status)的幹比古,未曾試圖掩飾其驚訝。大概,連要掩飾的想法都沒能產生吧。


    「該怎麽說呢…….雖然達也也夠厲害的,雷歐,你真的是人類嗎…….?」


    「喂喂,真夠有禮貌的啊」


    要是玩笑也就罷了,被發自肺腑地這麽說的話,雷歐也無法一笑了之。


    雷歐明顯心情受到了影響。


    但是,幹比古已經驚訝到,對此不會在意,或者該說是,察覺不到的程度。


    「不,可是啊…….這樣都能起得來呢?要是被吃掉這麽多精氣,一般的術者都會昏迷不醒呢」


    「也不說精氣是什麽,;連失去的量都能知道嗎?」


    真厲害啊,對用表情這樣問著的達也,幹比古帶著不好不壞的笑容點頭。


    「因為幽體和肉體是相同的形狀呢。


    由於容器的大小是確定的,本來裝了多少精氣以及現在少了多少,大抵是能看出來的]


    幹比古拉細眼,再一次,以推量的視線看向雷歐。


    [現在的雷歐,剩下的精氣隻有普通人別說是爬起來,就連意識都無法保持的程度。在這種狀態還能坐起來說話,肉體的性能是相當高吧」


    對幹比古來說是不經意說出的話。


    但是「性能高」的表達,刺痛了繼承著為提升性能接受過改造的基因的雷歐的心。


    「算是吧。我的身體可是特製的」


    即便如此雷歐也還是笑著。不想對明知沒有惡意的對手,露出遷怒的醜態。


    「那,總之我的力氣沒了,是因為那個精氣什麽的被蒙麵女吃了,這麽理解就行了吧?」


    雷歐抑製住內心的波瀾,如此問道。


    「我想是的。不過……」


    「不過?」


    「…….既然在對打之中,隻是碰到就能吸取精氣的話,應該就沒有吸血的必要了。雖然我不知道怎麽沒有留下痕跡的奪取血液但…….這個parasite要耗費把血抽出來這樣額外的工夫呢?」


    對於幹比古的疑問,達也也無從解答。因為事實上不是被奪走了血液而是失去了血液,所以在現在這個時刻他們是無法抵達真相的。


    會見時間結束後,五人離開了病房。


    五人所說的是,達也,深雪,幹比古,穗乃香,美月。


    艾莉卡說跟哥哥壽和有話說而留下了。


    雖然五人中沒有一人按照字麵意思理解那句話,將這說出口的,同樣沒有一人。


    「對了——幹比古」


    「嗯?」


    突然被叫到,正在和美月說話的幹比古詫異地轉向達也。


    達也的兩側是深雪和穗乃香。


    雖然沒有挽住胳膊,身體的距離卻沒什麽區別。


    受歡迎的男人都毀滅吧,幹比古此時有沒有這麽想,則是不得而知。


    雖然不管幹比古怎麽想,達也恐怕都不會在意。


    「有件事剛才忘了問了」


    不過正確的說,是顧慮到竊聽器而故意沒問,要從達也的口氣中聽出這種危險的內情,就算不是幹比古也很難吧。


    「是什麽?」


    「所謂妖魔惡靈parasite什麽的,是頻繁出現的麽?」


    雖然不在飲食中,幹比古差點嗆到。


    由於達也那漫不經意的口氣,幹比古帶著輕鬆地心情去聽,而聽到的卻是相當深刻的問題。


    「…….不,那是很少出現的。雖然在故事裏被寫成總是躲在哪裏作惡的,那大多是假裝成魔性的人類術者幹的。比如有名的大江山的酒吞童子,我們這邊的定論是其真實身份是來自西域的咒術師]


    是無意識的吧,幹比古把手按住下顎,擺出十分符合[思考的姿勢]。


    [術者碰到真正的魔性的概率,大概…….十代人裏差不多有一代的程度吧。就算那樣也基本都是發現偶然掉進這個世界的個體的程度,真正的魔性危害人間,而術者將其消滅這種緊急情況發生 的頻度,就算從全世界來看也就是幾百年才有一次的程度。


    不管怎麽說,在日本消滅了真正的魔性的最後的記錄,是九百年前安倍泰成消滅妖狐」


    「但是,這次的吸血鬼事件,是那『真正的魔性』幹的吧」


    「我想是的」


    「你覺得是偶然的嗎?」


    「雖然不能說偶然的可能性是零…….」


    幹比古的迴答是,極為慎重的。


    「隨著曆史走向現代,魔性的觀測例無疑是減少著的。這次的事件,我無法認為是,沒有任何原因的」


    聽了幹比古的迴答,達也低聲說了一句,「是嗎」。


    確認了達也他們迴去,而花耶迴來之後,雷歐精疲力盡地倒向床上。雖然房間裏還有艾莉卡,逞強也已經到了極限。


    「…….嘛,反正我都知道實情了。


    沒必要再逞強了吧?你也夠努力的了」


    「…….我就當…….是被直率地…….誇獎了吧」


    「誇獎了啊,直率地」


    看著痛苦地閉著眼的雷歐,艾莉卡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那個,艾莉卡小姐…….我弟弟真的沒問題嗎」


    但是,看著那交流的花耶,似乎實在沒有笑的心情。


    「沒問題的。已經找了千葉家所知的,最好的名醫來治療。姐姐不是魔法師所以可能很難理解,氣力的枯竭是要花費比體力的迴複更多的時間才能恢複原樣的。其他必要的治療都已經做過了。之後就,隻有時間是特效藥,隻要花些時間就能康複了」


    姐姐不是魔法師,聽到那裏花耶的身體稍微顫抖了一下,雖然艾莉卡也注意到了,但沒有安慰的話出自她的口中。


    「那,我到哥哥那裏去了。要是有什麽事請不必客氣,和護士或者哥哥的部下或者我說都可以」


    艾莉卡向花耶行了徒有形式的一禮,離開了病房。


    對艾莉卡那態度,雷歐無意抱怨。


    「小姐,稍微留點情麵不好嗎?」


    就在進入監聽著雷歐的病房的房間的時候,稻垣對艾莉卡如此說道。


    雖然是省略了對於什麽的曖昧的說法,艾莉卡明白那指的是什麽。雖然明白,艾莉卡對那台詞嗤之以鼻。


    「我也不打算提什麽去喜歡魔法師的要求。不管是父母還是兄弟,害怕的東西就是害怕嘛。那麽這邊也,用這樣的認識來相處就是了。比起那個…….聽到了吧,剛才說的」


    最後一句是對壽和說的。


    仰靠在椅背上,兩手抱在腦後支撐著自己的頭的艾莉卡的長兄,用粗魯的動作從頭上摘下耳機坐起身來。


    「很有意思呢。那麽,就算吉田家的次男的推理說中了,艾莉卡,你打算怎麽辦?」


    「中不中都一樣吧,這種場合」


    真夠無聊的,用像是想要這麽說的輕蔑的眼神,艾莉卡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壽和。


    「就算是一時,那家夥也是進了千葉的門的,我們的門人。而且還是我直接傳授了技藝的,就算說是我最初的弟子也可以。弟子吃了虧,不可能默不作聲吧」


    「真是缺少情調的理由啊」


    「沒有就沒有。就算沒那種東西,戰翻它的理由也沒什麽不足的。雖然不知那什麽吸血鬼是男是女,下戰書的是那邊。這邊隻是接受挑戰罷了」


    那是真心還是遮羞,就算壽和是哥哥也看不出。


    確實明白的是,艾莉卡是完全認真的,僅此而已。


    ◇◆◇◆◇◆◇


    在達也他們探病的時候,莉娜來到了maximilien device東京支社。這裏是米凱拉·本鄉化名為本鄉未亞的工作地,也是這次逃兵追跡部隊的秘密據點之一。


    魔法科高校生來參觀cad製造廠,就算不到魔法大學生的程度,但也不罕見。信任大使館準備的介紹狀和第一高校的製服通過檢查的莉娜,在一間會議室裏和昨晚在危險關頭救出stardust的隊員,以緊身裙配襯衫的打扮見麵。


    [少佐,昨晚在危險關頭真是謝謝了]


    [放輕鬆點吧]


    莉娜對著以敬禮出迎的兩人揮手示意她們坐下,自己也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大大吐氣之後,紅發的她睜開了金色的眼睛。


    和安潔莉娜·工藤·謝爾茲完全不同的顏色,完全不同的臉。


    但,在兩位stardust的臉上,並沒有特別驚訝的表情。這個,金色眼瞳的冰冷容貌的少女才是她們的安潔·天狼星。


    [你們兩位,昨晚的損傷如何]


    [已經維修過了,對任務不會有障礙]


    聽了把自己當做道具對待的獵人發言的莉娜,不,安潔·天狼星雖然皺著眉,但現在她擺出這樣的表情也隻會增添冷酷的印象,不覺覺得她感到不快。


    [是嗎。那麽就請你們報告一下情況吧]


    [yes ma-am]


    莉娜自己也覺得這句話表達的意思不夠充分,不過,看來對手能理解這個意思。


    [捕捉到德慕斯·二等星身影的我們,根據事前給與的資料使用了jammer cast。不過,jammer cast對德慕斯·二等星,並沒有效果]


    [他妨礙了jammer cast的運作嗎?]


    [沒有,jammer cast有在正常運作。根據德慕斯·二等星所說,他已經不需要cad了]


    [不需要cad…….也就是沙利文軍曹靈異化了嗎?]


    [我同意]


    對莉娜懷疑的提問,獵人以明確的聲音表示肯定。


    [現在德慕斯·二等星不用cad,隻使出了軌道屈折術式]


    [也就是沒有使用其他魔法吧]


    [沒錯]


    [還有,德慕斯·二等星的身體能力遠高於受過強化的我們]


    逃兵的身體能力上升是新的情報。莉娜稍微思考了之後,以慎重的口吻向兩人詢問。


    [沙利文軍曹的想子波特性沒有變吧?]


    [至少,我們能夠識別]


    [我在追蹤沙利文軍曹的過程中,與懷疑是他同伴的人接觸了。但那個人的想子波特性卻無法觀測]


    […….非常抱歉。除了少佐和德慕斯·二等星的想子波外,我們無法識別]


    莉娜再次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


    […….看來過去的資料無法依靠呢。今後,捕捉到逃脫者身影的情況保持追蹤,不要直接出手。由我直接,與其交手]


    [yes ma-am]


    對站起來的兩位stardust以敬禮迴禮,莉娜離開了會議室。


    在maximilien device東京支社的走廊上,西爾維婭等著莉娜。


    [總隊長,這邊請]


    聽了這句話,紅發,金色眼瞳的莉娜跟著西爾維婭的背後走。她們要去的,是工作人員的女生更衣室。


    [請,少佐。我已經確認了裏麵沒人了]


    跟著開鎖走到裏麵的西爾維婭,莉娜迅速左右巡視後走進了更衣室、聽到從內側鎖門的聲音,莉娜送了一口氣。


    她的頭發和眼瞳的顏色改變了。


    紅發變為金色,金眼變為了晴空的蒼藍。


    [果然這邊比較輕鬆呢。比起維持『parade』還是隱藏使用魔法比較麻煩啊]


    [少佐,沒什麽時間了。請在工作人員來之前更衣]


    朝著鬆懈的莉娜,西爾維婭立馬叨嘮。


    莉娜縮頸,脫著衣服向西爾維婭搭話。


    [看來搜索隊也不能識別白蒙麵的想子波啊]


    [是嗎…….看來逃脫者獲得的能力有很大的個體差別啊]


    不知是不是已經預想到莉娜要說什麽,西爾維婭的聲音裏沒怎麽驚訝。不過失落的氛圍在她的兩肩飄蕩。


    [話說迴來,為什麽他們要襲擊日本人呢]


    內衣打扮的莉娜把手伸向一高的製服向西爾維婭搭話。


    [為什麽,是指?]


    理解不到質問的意圖的西爾維婭困惑的問。


    [他們可是處於被追捕的立場啊。本來的話不是應該盡可能的隱藏自己的所在嗎]


    [啊啊,原來如此]


    說到這,莉娜對什麽抱有疑問西爾維婭也明白了。為什麽逃脫者就算冒著被捕捉的風險也要襲擊日本人,這就是莉娜要問的。


    [我也不知道。隻是…….]


    [隻是,什麽呢?]


    把長筒襪換為打底褲停在穿連衣裙的莉娜催促她繼續說。【居然要換長筒襪!真不懂藝術!】


    [隻是,我覺得這跟他們獲得的異能有關係]


    [異能…….是指不留傷痕的奪取血液的,吸血鬼的能力嗎?]


    穿好了西裝夾克和內側長袍的莉娜,整理者頭發追問。


    [雖然不知道該不該說吸鬼,不過。…….莉娜,你在幹什麽?]


    當為了整理思緒移開視線的西爾維婭再次把視線移迴莉娜身上時。


    金發碧眼的美少女,在穿衣鏡前雙手輕輕捏起內側長袍的兩端,扭著身體擺姿勢。【賣萌好!賣萌妙!為什麽沒插圖!!!】


    [哎,不,這個是…….]


    看到迴過神來擺正姿勢,臉紅低頭的上司,西爾維婭深深地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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