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尖銳的鬧鈴聲中我醒了過來。


    摸索著朝鳴叫著的枕邊伸出手,把手機拽了過來。


    總之先停下了鬧鍾,確認過時間之後,再次合上雙眼發出了最大級別的歎息。


    ……奇怪。不,奇怪啊太奇怪了,絕對很奇怪。


    怎麽說今天也睡了十一個小時。


    明明如此,這個睡衣到底是什麽啊。太狡詐了吧。明明花樣的女高中生都已經支付了名為“深夜帶”的貴重報酬,身體收到的滿足感卻少過頭了。


    到底是哪裏不對啊。還是說我的花樣成分不足麽……雖然就算醒著也隻能玩玩網遊什麽的,即便如此報酬就是報酬吧。


    體內被倦怠感充斥著,發散著“罷了!不再睡一會兒的話會死的哦。好好想想!”的危險信號。


    接收了危險信號的腦袋,開始考慮起“可以不用從被子裏爬起來”的方法。


    比如說,作戰之一“裝病”。


    我現在,是跟祖母兩個人一起住。肯定隻要說“今天身體狀況不太好……”什麽的的話,就能很簡單地不用去上學了吧。


    雖然對於騙祖母感到些許畏縮,但這種場合也沒辦法了。


    可是,這個作戰非常的不好。


    冒失地跟祖母說“身體不好”的話,必定會立刻被祖母送到醫院去。


    又是檢查,又是住院……一想到這些後果我的心就涼了一截。


    在連遊戲都不能好好玩兒地病房裏,無聊地打發時間什麽的還是免了。


    而且大家都太神經質了。明明這個“病症”的症狀,也並不是關乎生死,大家的反應都太誇張了。


    已故的祖父對我的病尤為神經質,總是對我過度的照顧,就連今年入學的高中也變得對我小心翼翼起來。


    ……算了,確實在教室裏突然撲通地倒下去什麽的,會讓周圍的人困擾,而且最重要的是太丟臉了吧。


    “考慮這些的話現在的狀況才是最好的吧”


    ——這樣想著度過了半年以上的時間。不過從入學至今一個朋友都沒有交到,這點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呢。


    總之,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作戰一號失敗。


    到此為止的演算所需時間大約是兩分鍾。考慮到“早上時間經過的體感速度之快的法則”的話,可以說是壓倒性的思考速度了吧。


    作戰之二“今天其實是休假日”。


    跟祖母說今天實際上是休息日……想到這裏突然記起昨晚被問到“明天要準備便當嗎?”的時候我迴答了“嗯,我想吃煎雞蛋!”這件事。


    ……我是蠢貨嗎!什麽煎雞蛋啊!


    比起便當更應該要求“睡眠時間延長ticket”的。不過當然了,並沒有那種東西。


    與我的這種想法相反的,雞蛋料理發出的香味漂浮在空氣中。


    迴應昨天的要求的“大廚·祖母”正在用心準備著便當吧。


    因為拚命思考著偷懶借口的罪惡感發出了“嗚……”地呻吟。我是何等地祖母不幸啊。


    翻了個身,重新往被子裏再鑽進一些,將思考重置。


    ……說起來祖母連鬧鍾都沒有設置,為什麽每日每日都能如此規律地早起呢。隻能認為是體內有著某種精密的電腦吧。所謂的電腦祖母……。


    ……盡想著這些沒用的事情的時候,從樓下傳來了吱呀吱呀爬樓梯的腳步聲。古舊的木製建築獨特的恐怖描寫一般的聲音恐怕是,不對,毫無疑問就是來叫醒我的。


    一口氣蓋上被子,開始做最後的掙紮。


    啊啊……已經沒時間了……作戰3……作戰……想出來啊……。


    “要睡到什麽時候!!趁著還沒來不及趕緊準備好!”


    “嗚……嚎(好)的……”


    作戰失敗。


    從拉開的窗簾中照進強烈的日光,我的腦袋中浮起了鮮紅的“game over”的字樣。


    *


    小春日和*。


    (*小春日和:小春是陰曆十月的別稱,小春日和是指小陽春天氣。晚秋至初冬時期出現的,如春天一般的晴暖天氣。)


    陽炎搖動的盛夏日結束,度過秋天,上學路上的風景全都蒙上了冬日的氣息。不時地能從行走在路上的學生中,看見穿著冬裝套著毛衫的醒目的親密男女。


    ——一邊對那樣的學生們表現出露骨的嫌惡感,一邊用耳機將那些牙酸的對話完全遮斷,默默地向學校前進的我,“榎本貴音(enomoto takane)”,心情相當地差。


    不不,這並不是什麽需要大書特書的事情。這就是我的常態。


    因為已經習慣了熬夜,所以基本上從早上醒來開始,整個上午都因為睡意而煩躁。


    到了下午的話,又會因為同班同學或是老師的態度什麽的而煩躁。


    好像因此眼神總是很兇,經常被問到“你生氣了麽?”。


    然後每當被這樣問到的時候又會變得煩躁,相當地惡循環。


    想著幹脆就傻笑著嘻嘻哈哈地,終日開著過分的玩笑度日,但我既不認為自己能夠變成那種性格,也不想變成那樣。


    就這樣因為妄想著自己無聊的將來而變得煩躁的我,今天也像平常一樣不愉快地踐行著上學這件事。


    隻是,從家到學校的距離相當近,沒有必要使用公交車或是電車什麽的這點,真是唯一的救贖。


    不管怎麽說在上學上不用花費體力,而且還能盡可能地多睡一會兒。


    托這點的福,我今天也是在電車通學組千辛萬苦地換乘的時候才悠閑地醒過來,還能在班會開始前15分鍾從容地通過校門。


    走到校門前筆直的道路上,穿著同樣製服的學生一口氣增加了不少。


    步調自然地加快起來,眼神也變得更兇了。


    我在緊挨著校門的地方取下了耳機,卷起耳機線塞進了包裏。


    對於生日的時候祖母買給我的這個耳機,我相當中意。外觀很可愛,音質也不錯。雖然說了“音質不錯”,但也隻是借班上同學的耳機用的時候“總覺得聲音很單薄”之後才這麽想而已,耳機本身並不是多麽高級的商品。


    隻是,對於對此習慣了的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夥伴。


    向站立在校門口的粗獷的體育老師點頭致意之後進入校園,校內因為一周後的學園祭的準備,展示出了程度誇張的熱鬧。


    從校門一直延伸到正麵玄關的,長約十米的道路上,分布著各班準備的區域。


    “塗裝中!!禁止喧嘩!”的異樣引人注目的看板,以及“求瓦楞紙!能提供的人請找2—a實行委員!”這種,募集素材的招貼等一個接一個地映入眼簾。


    環視四周,不知施工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衣服已經沾上了塗料的學生,以及已經裝扮成了某種怪獸的學生,抑或是說著“男生都不好好幹……”地哭了起來的“‘因為是學園祭大家就一起加油嘛’係女生”,不時映入眼中,眼前的光景正是所謂的“青春的具體化”。


    ——不過,對於“‘明明平時盡交頭接耳地背後說人壞話卻隻有這種時候才有同伴意識的家夥是啥啊’係女生”的我來說,學園祭的準備什麽的隻不過是妨礙而已。


    更有甚者,因為祭典的準備期間校內氛圍變得比平時更為嘈雜,一直到半夜,而且還有進行著不軌的調情行為的家夥們出現,真是令人不快。


    接下來學園祭的正題結束,說到剩下的東西的話也隻有不尋常的量的垃圾而已。


    什麽啊這個毫無建設性的活動。蠢透了。


    說起來,昨天發布的傳單上寫著我“暫且”所屬的一年b組,將要把已經被人辦爛了的“女仆咖啡廳”作為節目。


    這個節目的企劃會議之類的,對於通常連課業都不出席的我來說,完全是沒有關係的事情,而且也很方便。


    要是一時衝動穿上了女仆裝的話,就要背負一生都無法拭去的沉痛迴憶了。那種事情誰會幹啊。


    悶悶地考慮著這些,我穿過巨大的恐龍模型的胯下,瞪完笑嘻嘻地擋著道的一臉蠢樣的男生讓他後退著讓出道路後,朝著玄關走去。


    按下已經風化到連“按”這個詞都無法領會的門把手,一腳踏入校舍中,溫度因為暖氣的功勞而被維持在很合適的水平上。


    脫下室外鞋,朝著放著室內鞋的鞋箱望去,這個木質的鞋箱也相當古舊。


    聽說這個建築物本身就有著相當深遠的曆史,似乎是以培養出了許多包含政治家及藝人在內的名人而頗為自豪的學舍。


    不過老實說,在誇耀那種曆史之前,想讓它趕緊進行改建工程才是大部分學生的強烈希望。


    在我校引以為榮的學舍中,體育館的天花板因為夏季台風而被開了個洞,還有飲水台的底部脫落等,接連發生了許多令人憂傷的事件。


    尤其是在今年最熱的盛夏時期發生了校內空調全體故障這種大事件,以至於到了學生們不斷地抱怨著“早一秒也好真想趕緊轉學”的地步。


    不過因為暑假期間進行了敷衍了事的空調整修工程,製冷製暖的機能複活了,因此,以對學校設備的不滿為擋箭牌,謀劃著某些行動來將暑假延長的一部分在校生們也隻好不情願地開始了第二學期的學習。


    在箅子上換好了室內鞋,匆匆忙忙地朝走廊走去。


    在學校生活中,這個瞬間對我來說最為苦痛。大家都和和氣氣地在鞋箱正麵的走廊左拐,接著朝著普通教室的方向爬上二樓的時候,我卻一個人向右拐,向著人少的科目教室區域走去,進而朝著在科目教室中也相當特異的,飄蕩著藥品臭味的教室走去。


    是的,對我來說的“普通教室”由於保育師的影響變成了“理科準備室”。


    這些年來,伴隨著附近街區的發展,學生人數發生了急劇增長,普通教室全部都分配給了各個班級,所以現階段沒有可供“養護學級*”使用的教室。


    (*養護學級:特別支援學級的一種。特別支援學級是指為在教育上需要特殊支援的兒童及學生設置的班級。特別支援學級的對象為有著認知障礙、弱視、行動不便等障礙的兒童及學生。其中的養護學級是指為身體虛弱者設置的特殊班級。)


    雖然從設備角度來說,隻要有課桌和講台的話作為教室的條件就十分充分了,但是仔細想想,鮮花一般的三年高中生活的大多數時間,都要在飄蕩著福爾馬林氣味的房間裏度過了。雖然想到這些就不禁悲從中來,但是由於現在包含我在內在那個教室上課的學生隻有兩個人,總之很安靜平穩這點倒是很不錯。我所患有的病症,再加上,擔憂如今再轉到普通教室可能會被當成透明的存在的情況,都使得我無法否定現在安靜平穩的狀況。


    走在走廊上,確認完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之後,“哈……”地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穿過美術室和音樂室,以及家庭科教室之後,與連接著社團活動樓的巨大左拐路正對著的右邊,出現了寫著“理科準備室”的牌子。


    ——然後在那之下,是我所見慣了的淺綠色的拉門。


    雖然抱怨了不少,但果然這個鮮有人至的教室還是讓我感到了某種安心感。


    反正老師肯定會一如既往地遲到,唯一的同班同學也是個隻會畫畫的我行我素的家夥。


    一邊想著“老師來之前先稍微打個盹兒吧”之類地一邊打開了拉門,卻撞見了將睡意全部消去的不得了的光景。


    “早上好……誒嗚哇啊啊啊啊啊!!”


    “誒?啊,貴音。早上好~”


    用沒有一絲陰影的笑容向我打招唿的,同級生的“九之瀨遙(kokonose haruka)”站在那裏。


    明顯的病弱一般的蒼白皮膚,加上文靜柔和的言談。興趣和特技都是畫畫。名字也與此相襯設定得像是女孩子一般。但卻是普通的男人。


    隻是,現在這家夥卻並不“普通”。


    ——不管怎麽看也好……除了內褲之外什麽都沒穿。


    “什……什……!?”


    一大早就被這最非現實的光景剝奪了言語。雖然我在拚命尋找著能落眼的地方,但那家夥卻就以那種姿態迅速地朝我這邊靠近過來。


    “啊,呐呐,我跟你講哦……今天早上,校園操場的噴泉那裏有隻貓呢,像這樣嗖地靠了過來哦,然後我就想摸摸它啦。不過像這樣子,怎麽說呢,被巧妙地躲開了啦。然後我就失去平衡掉進了那個噴泉——”


    “怎、怎樣都好!!原因什麽的怎樣都好!!快……快把衣服穿上!!”


    一點都不著急地,露出像是說著“啊麻煩了麻煩了”的表情淡淡地敘述著變成半裸的緣由的遙,對於我拚命的叫喊也隻是歪了歪頭。


    “誒?可是衣服還沒幹哦?你看”


    一邊把手指向正在暖氣口上烘幹的衣服,一邊做出了像是在說我這邊錯了一樣的舉止。而此時我們之間的距離僅僅隻有五十厘米。


    由於這太過突然的狀況我向後退去,一邊嘎嚓一聲猛地撞上剛剛關上的拉門一邊拚命地重複著說道:


    “啊、啊、啊啊!!明白了!濕的也沒關係!總、總之先把那個穿上!!我會給你去找運動衫的所以在那之前先把那個穿上!!”


    “誒?唔~嗯,明白了……不過呃……奇怪?襯衫不見了……襯衫~……”


    “襯衣被你踩著!!腳底下!!啊啊真是的!給我!”


    是沒有感覺到“在女生麵生半裸”這件事的重大程度麽,遙用像烏龜一樣慢騰騰的動作開始了穿衣工作。


    不過,現在可不是能悠閑地看著那個場景的狀況。


    搶過遙撿起來的襯衫,為了避免直視他我閉上了眼睛,試著強行給他穿上。


    “嗚哇!呀,沒關係的我一個人也能穿的!等等那個是反手啦~……”


    “嘎啊啊啊!別動啊!!不要轉過來!!”


    那是無論是誰無論怎樣看都不會覺得正經的狀況。為什麽我一大早就得給半裸的同班同學強行穿上衣服啊。


    這家夥要不是同學的話,我一定早就把他送到警察局了吧。


    可是,現在的狀況要是被誰看到的話就糟了。


    那樣說不定會像少女漫畫中常見的那樣,被人無端地誤解……我正這麽想著的時候,預想中最糟糕的事態發生了。


    “早~啊,班會開始咯~的說……”


    伴隨著毫無精神的嗓音,嘎啦一聲猛地被拉開的門那邊,我們兩人的班主任,擔任這個學校理科教學工作的教師“楯山研次朗(tateyama kenjirou)”站在那裏。


    與我剛才的表情形成對比一般,老師露出了啞然的神色,手中的點名冊啪嗒地掉在地板上。


    “啊……不是……那個老師,這個是……”


    “啊,老師早上好~”


    與背後被凍住一般的我形成鮮明的對照,半裸的遙用笑臉向老師打了招唿。


    這個狀況客觀看來恐怕是“一大早就想要脫下純樸的男高中生的衣服讓他變成全裸的眼神兇惡的女學生”這樣吧。


    雖然實際上恐怕隻有一瞬,但體感時間卻相當漫長的沉默蔓延著,不知得出了什麽結論的老師留下“喔……打擾了啊……抱歉……”這樣一句話,退到了走廊上。


    “嘎啊啊啊!!!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這家夥……沒、沒穿衣服到處亂晃,所、所以才要給他穿上衣服,隻是這樣而已!!” 帶著曖昧的表情正要離開教室的老師,啪地停下了腳步。 “誒?啊、啊啊,什麽啊是那樣啊……。呀啊,我還以為肯定是你已經忍不住了呢……” 老師鬆了口氣,笑著撿起了地上的點名冊。 “不要說得我好像平時就一直有所企圖一樣啊!話說如果真是那樣就不得了了吧!?你剛才拚命逃跑了吧!!” “呀啊,看嘛,如果發生什麽麻煩事的話隻要說‘我不知道’就可以了啦。是那個啦那個。果然我也想讓你們接受自由的環境中的寬鬆教育啦……” “你真是太差勁了!!話說迴來,快來幫忙給這家夥穿上衣服啦!不然我去跟理事長告狀哦!” 老師撓著頭像是覺得麻煩一般,但當“理事長”這個詞出現的瞬間他卻立刻迴答了“ok”,以電光火石一般的迅疾速度開始給遙穿衣服。 像老師這樣的,“不良大人的典型”應該很難碰上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是教會了我們重要的事情啊……這樣想著一絲悲哀湧上心頭。 “嗚誒誒……果然濕嗒嗒的感覺很惡心啊老師……” 在老師手腳麻利的幫助下重新穿上了衣服的遙,像是覺得相當不舒服這樣說完後坐在了座位上。 我也終於坐了下來,坐上椅子的瞬間巨大的疲勞感向我襲來。 因為這家夥的緣故我一大早就被削去了多少hit point啊。 這之後,恐怕今天我都笑不出來了吧……。 兩張並排擺放的桌子對麵,稍微高一些的地方放置著講台。老師在講桌後那張高高的折疊椅上落座,打開了點名冊。 “啊~知道了知道了,一會兒給你拿運動衫來。……那麽早上好。啊~兩個人都出席了呢……好嘞。呀啊,每天都不知厭倦地跑來上學真是辛苦你們了” “……那個不是老師該說的台詞吧” 老師一邊啪~地趴倒在桌子上,一邊發出了“既然是老師說的當然就是老師的台詞咯~”的無力聲音。 這種人都能成為老師,世界還真是和平啊。 不過,我對這個國家的將來感到了深深的擔憂。 “啊~,今天的班會呢,唔~嗯是什麽來著……呃~嗯,好像記了便條又好像沒有……” “請快點說!” 明明本來就已經因為早上的那件事而倍感煩躁,但隻要看到這個人,輸了的感覺就越發膨脹起來。軲轆軲轆地轉著紅筆的那道身姿,無疑就像懶散的小學生一樣。 “啊~等一下等一下,呃~嗯……哦!對了對了,不趕快決定學園祭的節目就糟了。你們最後定下來要做啥?” “誒誒!?之前跟老師說到這個的時候你迴答‘那種玩意兒不做也沒問題吧’了吧!?那之後也一直沒再提過,怎麽可能已經定下來了啊!” 我從發出哢噠聲響的椅子上站起來,而那個死魚眼的老師卻絲毫不當迴事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啊~,不是,那個是……上周被理事長問到‘楯山老師的班上要辦什麽節目呢?’了啊。嘛我當然也不是什麽都沒有考慮啦,總之先隻‘準備了讓您嚇一跳的特別企劃!敬請期待’地這麽把話撂下了”


    “我說你,究竟是有多想看到理事長的好臉色啊!!才不是‘把話撂下了’吧!?要怎麽辦啊!明明隻剩下一周了……!!”


    再次哢噠地坐上椅子,我用手蓋住了臉。從旁邊傳來遙“啊,那我想開射擊店”這樣的絲毫不顧預算和準備難度的愚蠢意見,我心頭的絕望感又增加了一分。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個老師會怎麽做,如果把我們no n的現狀以“特別企劃”的名目登載上學校配發的印刷品的話,那就真的什麽辦法都沒有了。 如果變成那樣的話,我的人生就隻剩絕望、深淵的黑暗,然後就此破滅……。 “啊啊啊……!!” 隻是想了想那極端令人不快的未來,就忍不住發出聲音來。假如有可以依靠的同班同學的話,這個逆境說不定也是某種能讓人能燃起來狀況,可是現在是濕嗒嗒的輕佻男,以及the人渣老師還有我這三個人的話,無論怎麽想都是戰力不足。 我一定要以自身之力想些打破僵局的計策……雖然這麽想,但不知是因為平時隻會玩兒遊戲的緣故呢,還是因為沒有完全清醒的緣故呢,我的腦袋並沒有如我所願地運轉起來。 擺在眼前的過分殘酷的現狀,以及迴天乏術的現實讓我抱起了頭,老師則以窘迫的神色望著我這邊。 “……嘛,嘛先冷靜下來啊又不是要死了。總之這個教室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供你們自由使用,然後我也會幫你們的哦。總之,不能適當地弄出些啥來麽?” 老師……不對,對於已經連老師都稱不上的這個男人的發言,後半句的“我也會幫你們的”也真是絲毫無法讓人相信。 對於我來說,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如果不顧“特別企劃”的噱頭,準備出了非常殘念的節目的話,恐怕我接下來兩年的學校生活會被各種謠言包圍而無法好好度過的吧。 雖然遙大概絲毫不在意那種事情,但至少對我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 本來就已經成為學校內莫名其妙的存在了,我不想再繼續笨拙地惹人注目了。 不過我感覺到老師所說的“這個教室可以自由使用”的部分,似乎有著某種連接著打開局麵的策略的要素。 雖然這個教室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看慣了,但對來場者來說稀奇的東西應該不少。倘若打著“??實驗”之類的旗號的話,一定會有覺得期待的人吧。 “……至少做些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就好了啊……說起來預算!老師,每個班肯定都有被分配到準備節目的預算吧!?我們拿到了多少錢!?”


    我這樣一問,老師立刻換上了驚懼的神色,同時目光閃爍地望向了我背後的**架。 “誒?你在看什——” 沒有漏掉那個瞬間的我順著老師盯著的那個方向看去,從散布著各種各樣的實驗用品和藥瓶的架子上,看到了似乎在哪裏見過的可怕的魚的標本。 那個是老師以前,在教材的通販網站上一邊盯著看一邊發出“這個標本好帥哦……但是好貴啊……”的呢喃的珍海魚標本。 “……啊咧?真奇怪啊。老師,我記得那個標本確實很貴所以你買不起的吧?” 明明天氣已經這麽涼了,我卻看到老師的額頭上滲出了相當大量的汗水。連與瞪著他的我對視都不敢,隻是無言地低下頭的老師的身姿簡直就像偵探漫畫中罪證確鑿的犯人一樣,現在也正醞釀出一種就要開始喋喋不休地吐露犯罪動機的氛圍。 “……老師……節目的預算……你用掉了吧?” “……是那家夥……都是那家夥的錯……!!” 然後,老師以拙劣的演技說出的是“珍海魚的標本(那家夥),正好在各班分配到經費的時機進行了40% off的打折”這種,連維護他的餘地都無法找到的犯罪動機。 ……說起來既不是動機也不是別的什麽。 對於他那種,簡直像在說自己是被珍海魚魅惑了的受害者一般的說法,我已經出離了憤怒和輕蔑,隻感受到了某種類似同情的感覺。


    “那麽,現在要怎麽辦?我個人的話……倒是覺得射擊屋什麽的不錯……”老師的演說已經轉移到了“珍海魚究竟多有魅力”這個主題上,而我正在考慮要怎樣把老師向理事長供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像是推薦一般,遙再次提出了想辦射擊屋的意見。“……那個呢,射擊屋需要大量的贈品,準備起來也很麻煩,隻憑我們的話不管怎麽想都辦不到吧?而且首先因為這個白癡老師的錯,我們的預算都沒了哦?”“唔~嗯……我還覺得是個不錯的提案呢。而且其他班級的節目我全部看過了,似乎是沒有要辦射擊的” 遙小聲地這樣說道,但我卻對著發言感到十分意外。其他班級的節目裏沒有“射擊”這一項大概也是因為預算的關係吧。連校舍的改建工程都是敷衍了事,實在無法想象每個班所能分配到的節目預算多到足夠準備大量贈品的程度。不過比起這個,問題是一直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的遙,居然會對學園祭裏其他班級的節目,保持著對其全部內容都知曉程度的關心這點。 “……你這家夥莫非,對學園祭很期待?”我這樣一問,遙像是害羞了一般,“實際上相當期待”地迴答道。明明剛才被看到半裸的樣子都沒有害羞,這家夥的羞恥點似乎和普通人有些不同。“總覺得有些意外啊……話說之前說到‘不辦節目’的時候,你不是也什麽都沒說麽……”“不是啦,因為我身體很虛弱,突然倒下的話就麻煩了,而且準備節目看起來也很辛苦,所以想著沒辦法……”遙這樣說著,露出了少許脆弱的笑容。


    雖然並不十分清楚,但是遙所患的“病症”的嚴重程度似乎是我的“病”不能與之相提並論的。而且他的病似乎是連無意中的發作都會直接導致死亡的那一類的疾病。 雖然入學之初老師就這樣告訴了我,但是或許是因為本人神經大條的原因吧,我對此並沒有什麽實感。 但是他本人應該已經從至今為止的經驗中,有了相當程度的自覺了吧。 說不定入學至今的學校生活中,他一直在做著各種各樣我所沒有覺察的忍耐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啊。不過,你想辦吧?節目” “……嗯。是啊,想辦。呀,不過會給貴音帶來困擾的……” 遙一邊害羞著一邊清楚地這樣說道。剛才的展開究竟為何會讓他害羞到如此地步,我真是無法理解。 “……我說你啊,連老師都已經這麽隨便了為什麽你還要克製啊?總之先試著做做看,如果不行的話到那個時候再考慮不就好了” “唔~嗯,雖說是這樣,但隻憑我的話肯定是辦不到的……我也沒怎麽做過這種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我看著一邊骨碌骨碌地滾著桌上的橡皮擦,一邊扭扭捏捏地這樣嘀咕著的遙,不知為何無端地生起氣來,不假思索地將手拍上了桌子。 “——啊啊啊啊!!真是的磨磨蹭蹭地煩死了啊!!總之你想辦射擊吧!?那就決定是那個了!!準備的話我也幫忙!!明白了!?” 瞪著他這樣怒吼出來,遙立刻露出了畏懼的神色小聲說出了“好的……”。 不過對我來說事情還沒有結束,我轉向老師的方向連珠炮一般的說道。 “老師現在立刻把錢拿來!然後標本也要作為贈品交出來!沒問題吧!?” “誒誒!?等,你怎麽能幹出這麽絕情的事!你以為我為那個花了多少錢——” “……理事長” “好嘞明白了!就按你說的辦!呀啊情緒高漲起來了啊!” 老師慌忙擠出清爽的笑容這樣說道。現在已經不隻是我,就連遙也對老師投去了像是在看垃圾一樣的視線。


    ——看了看時鍾,從班會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十多分鍾,第一節課也已經過了大半了。


    這個學校在學園祭開始前一周授課就基本上全部停止了,上課時間由各班的實行委員來安排,分配給準備工作使用。


    雖然每個班的第一節課都是班會,但從第二節課開始各班的學生就會開始在校內各教室內進行準備的活動了。


    按照預定,我和遙兩人基本上都是進行自習,但現在既然已經定下了節目,我們也不得不開始著手準備了。


    “那麽也就是之前說的‘設計’啊……要從哪裏開始準備呢……”


    雖然剛才毅然決然地跟遙說了“那就來辦吧!”,但是現狀是隻剩下一個星期的準備時間,而且隻憑我們兩個人能準備出“射擊屋”麽。


    首先贈品的購買、擺放贈品的台子的製作、軟木槍的準備,光是這些工作一旦做起來就沒完沒了。


    而且大道具的製作必須要用到手工室和美術室,但那裏一定早就被各個班級的預約給占滿了吧。


    “那、那個……果然好像是沒辦法的樣子呢,要不做別的?”


    “不行!現在放棄的話就一定不可能做到了吧!你都已經說了想辦就好好想想啊!”


    遙再次被嚇到,慌忙抱起胳膊閉上眼睛“唔唔”地響應著思考了起來。


    確實一開始是這家夥的提案,但現在我的內心卻已經被急於想證明“自己跟那群閑散遲鈍隻會吵個不停的家夥們不同”的心情所占據。


    反正都要做的話就不想做出半吊子的東西。平日在online game中鍛煉出來的上進心,在這種地方被點燃了。


    “不管怎麽想大規模的攤位是做不出來了吧。老師,木工方麵……”


    “喔!我沒幹過!”


    “——我猜也是。那麽也就是說,隻有我和遙兩個人來做了……”


    “喂、喂喂等一下啊!確實做不了木工的話就做那個吧?我對於編程很在行哦!?”


    老師蹭地向自己比出大拇指,那是像廢宅們經常說的惹人厭的“我,在其他的領域相當厲害所以沒問題的哦”一樣的動作。


    “啊……是這樣啊誒。太礙事了所以你去做個戀愛模擬遊戲什麽的出來吧——”


    懶得搭理老師,正在隨便應付他的時候,一條從未想過的計策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


    沒辦法做出大道具的這個狀況。


    贈品隻有珍海魚的標本這一樣。


    目標是最最有趣的——“射擊”。


    如果賭一把試試看的話,一周以內能做出來也說不定。


    迴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又一次地從發出哢噠一聲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嗚哦啊!等、等一下啊貴音!!剛才是開玩笑的我錯了,你冷靜點啊!用暴力是什麽都解決不了的啊!?肯定還有什麽方法的……!”


    被我那氣勢嚇到的老師伸出手來擋在身前,吐出了廉價的死亡g一般的台詞。


    旁邊的遙已經保持著思考的樣子睡著了,大概是因為晃動吧,伴隨著哢噠的巨大聲響椅子倒在了地板上。


    “我想到了!射擊,說不定能辦到!”


    “誒?啊,哦哦射擊啊。但是準備起來很麻煩吧?剛才我也說過了我連書架都不會做哦……”


    “啊,那裏我連一點點都沒指望你啦。不是說那個,編程,你會的吧!?老師……?”


    我冷笑著說道,老師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臉色發青起來。


    “發、發生什麽事了嗎……?貴音”


    坐在地板上,從椅子的陰影裏向我搭話的遙的臉上掛著明顯的口水絲,但我連那個也沒有提及就向他說到:


    “哼哼哼……說不定能辦到了哦,射擊。我說你,畫畫,很擅長的吧……?”


    “噫……!”


    我高興地笑著,而遙卻像被脅迫了一般,露出了膽怯的神情。為什麽這種場合下男生們會如此地不中用啊。


    不過,現在就算不中用也好。


    ……因為這之後會讓他們拚命工作的。


    “喂、喂貴音……莫非你所謂的‘射擊’是指……”


    從那個表情來看,老師大概已經意識到我的想法了吧。


    不管怎麽說要實現這個“射擊”的話,老師的作業量可是會龐大到無法言喻的地步啊。


    “哼哼哼……就是那樣。實際上就算不會用鋸子你也能做出‘射擊遊戲’吧?角色和背景什麽的讓遙來畫就可以了,而且那樣的話贈品隻要一個就夠了”


    麵對我這樣的宣言,老師露出了像是在說“果然……”一般的表情垮下了肩膀。


    要由一個人來製作一個遊戲的話,作業量應該是相當大的。


    隻不過,老師這之前做了那麽多不負責任的事情。考慮到那些的話,倒不如說這點工作量還不足以彌補吧。


    “誒……?要做遊戲麽!?現在開始!?”


    一向從容的遙也震驚到了如此地步,罕見地做出了巨大的反應。不過那是與老師不同的,包含著興奮在內的吃驚。


    “是的哦?遙,放在遊戲裏的圖全部要由你來畫哦?有幹勁了吧?”


    聽我這樣說完後遙重重地點下了頭。那平時完全無法想象的開朗表情改變了我對他的印象。


    “會相當辛苦的所以加油哦。嘛不過反正交給老師就好了”


    “哈啊!?果然是我!?你這家夥不知道做一個遊戲要多少心血——”


    “理事……”


    “我會全力做的!會做得很棒的!!”


    老師露出無上的爽朗表情,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理事長”的咒語真是相當的便利。


    今後的學校生活中,毫無疑問也會受到它的照顧吧。


    “不過有個地方我有點在意啊,‘贈品隻要一個就夠了’是怎麽迴事?怎麽說我也沒辦法確保通關的人數啊。……話說迴來如果要把難度設定成誰都無法通關的程度的話,會招致反感的吧?”


    “那一點您不用擔心。遊戲的形式並非通關製,請把它設定成點數製。另外,請設計成兩人對戰的形式”


    “那個倒是能辦到……話說莫非……”


    “沒錯!我會去跟挑戰者對戰競爭分數的!既然是以這樣的女孩子為對手的話,對方也不會對難易程度有意見了吧?”


    老師的表情驟然大變,這次露出了驚呆了一般的表情。正是直到之前為止我對他露出的表情。心情真好。


    “貴音要應戰麽?但是如果輸掉一迴的話就沒有機會獲得贈品了哦?”


    “才不會有那種情況哦?因為我是不會輸的嘛!隻在學園祭快結束的時候輸一迴的話肯定會讓大家都興奮起來的,所以在那附近我會做調整的啦”


    遙聽到我這樣說,露出了明顯的不安神色。


    ……那倒也是。


    因為遊戲什麽的在實際進行中會發生怎樣的情況都無法預測,失手輸掉的情況也會有。


    如果我輸掉了,作為唯一的贈品的“珍海魚的標本(高價)”被拿走之時,這個活動也就宣告終結了,真是一場賭博。


    隻是,我有著沒向這家夥提到過的“特技”。


    ……不對,準確來說是絕對不想告訴他,不過托那個的福讓我對這次的賭博有了相當大的把握。


    隻是這點我絕對不想告訴他——


    “啊,遙啊這家夥呢。在網上超有名的哦。不是有個在電視上打廣告的遊戲麽?那個打僵屍的”


    “啊,我見過。是網絡遊戲吧……?記得之前好像還辦過大賽吧……”


    “哦哦沒錯沒錯。這家夥是那個大賽的全國第二哦”


    我在腦內自言自語的一瞬的空隙裏,被老師進行了意想不到的爆料。


    “嘎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在說什麽啊!?啊、啊、不是的……!”


    體感型僵屍殺戮在線射擊遊戲“dead bullet -1989-”。從一年多以前開始運營就獲得了用戶的巨大反響,現在也已成長為日本首屈一指的在線fps,而我,是在遊戲運營開始後四小時左右就成為top ranker的重度玩家。


    我從運營初期起就一直作為solo玩家活躍著,現在也已形成了數百人規模的fanmunity,聲名轟動一時。但是,由於我的交友圈狹窄的緣故,這件事隻有老師一個人知道。


    ——直到剛才為止是這樣。


    我太天真了。為了在現實世界中尋求能分享同一款遊戲的夥伴,而邀請了大嘴巴的老師這點,實在是重大失誤。


    沒想到會被唯一的同班同學知道……。


    “貴音好厲害啊!居然是全國第二!我嚇了一跳哦!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呢?呐,好玩兒麽?”


    不過遙絲毫不知道我內心的糾葛,給出了意料之外的善意反應,倒不如說是想知道更多的積極迴應。


    不對,這恐怕也是因為這家夥不知道這款遊戲的本質的緣故。如果知道了內容的話一定會說出“嗚哇w明明是女孩子卻是獵奇遊戲廚好可怕別靠近我啦ww”這種話吧。


    就在我躲避著遙那天真無邪的眼睛的時候,老師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說出了無法想象的台詞。


    “太好了啊貴音,終於找到能一起玩兒遊戲的朋友了吧?我跟那個遊戲稍微有些合不來,所以你還是邀請遙比較好吧”


    “哈啊!?你、你在說什麽啊!?而且本來我也沒怎麽玩兒……”


    不對,說謊的,玩兒得很多。昨天隻是因為很困才早睡的,平時基本上都是一迴到家就能從16點玩兒到第二天4點,沉迷遊戲中12小時這種程度。


    而且眼前這個露出意味不明微笑的老師,當然也知道這件事。


    “誒~……我還覺得你是相當沉迷的那種呢……。怎麽說的來著,你的名字確實是‘閃光的舞……’”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可惡了!我要去跟理事長告狀!全部都!!你給我等著!?”


    “啊啊啊啊啊!?隻有那個不要!!知道了!!是我錯了!!”


    鏗鏗鏗鏗地搖晃著桌子互相喊叫的我和老師的樣子,從旁邊看來一定相當滑稽吧。


    不過對與我們這兩個當事者來說,這可是命懸一線的攻防戰。


    持續互瞪了幾秒,在遙說出“哦,冷靜下來……”的瞬間,像是要打破這個膠著狀態一般,下課鈴聲也響了起來。


    “……哈啊。總、總之兩人都閉嘴,沒有異議吧”


    “是啊,那才是上策啊……。你明白的吧,如果敢再泄露一個字……”


    “彼此彼此。理事長那邊,你也明白的吧……?”


    “……我知道了。這次的事就暫時放著不說吧……。雖說如此,如果有再犯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哦……”


    像是要說“今天就到此為止!”一般,進行了完全不像是師生對話的交談之後,第一節的班會就此結束。


    “那麽再見……啊~說起來我也有責任,來試著做些什麽吧。……那麽下節課還是在這裏集合。我先去趟廁所咯~”


    這樣說著老師拿起了點名冊,一邊撓著頭一邊走出了教室。在他打開拉門的一瞬間,從外麵傳來了學生們的腳步聲,以及愉快的談話聲。


    “唿……總會有辦法的吧……”


    我鬆了一口氣啪地趴倒在桌子上,與坐在身旁的遙對上了視線。


    “……雖然有些亂來,不過托貴音的福變得相當有意思了哦……!肯定會有辦法的!我也會加油的!”


    看到這樣說著並且比出了v字手的遙的笑臉,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臉頰發燙起來……。一定是因為玩網遊的事情暴露了,覺得害羞的緣故吧。


    ——我也稍稍地笑了。


    然後,我發覺了自己不知何時已變成了“‘學園祭加油吧’係女子”的事實。這個笑容肯定除了苦笑之外什麽也不是吧。


    “……不過意外的,也沒那麽無聊嘛”


    小聲呢喃著,能讓學園祭變得愉快到極點的準備計劃,我開始在腦海中描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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