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意還在研究她的衣服,漫不經心地道:“別生氣啊,你知道的,我這就是慣常的搜身——昔日你脫光了躺在我麵前我都沒興趣,現在當然也更沒有那份占便宜的閑情逸緻。怎麽著,還瞪我,你又想說我是強/jian犯啊?你也太自信了。”


    又是寒冷又是屈辱,自慧終於受不了了,嘶聲道:“慢著……不、不要再動手了……在、在……我給你拿!”


    江尋意並不怕她搞鬼,鬆開了手,自慧一分鍾也不敢耽擱,從胸口的貼身衣服裏麵翻出了一個小荷包,抬手遞給江尋意。


    懷裏柔柔曾經給過他的一點洗髓玉的殘片突然震顫起來,江尋意拿手一壓,知道荷包裏的東西肯定是真的了。他怕節外生枝,於是也不細看,轉手塞到了懷裏,冷冷盯著自慧道:“師尊到底是怎麽死的?”


    自慧散人喘著氣道:“你應該不會不知道洗髓玉是會被人的欲望所吸引,自己移動的吧?他心中滋生了魔氣,吸引了洗髓玉……”


    江尋意猛然喝道:“扯淡!”


    自慧散人被他嚇了一跳,半晌沒說出話來,江尋意胸口起伏,顯然被氣得不清,江漠樓遠遠聽見他的聲音,也連忙過來,見江尋意臉色微紅,眉宇中隱有怒意,忙按住他肩膀道:“怎麽了?”


    江尋意深吸一口氣,拍拍江漠樓的手站起身來,卻沒有迴答他,隻盯著自慧散人不說話,他眼神淩厲,自慧散人被看的發毛,忙道:“洗髓玉在特定情形下會顯示出人死之前的畫麵,你以後要是有機會看到就該知道,我沒有騙你。他也是我的師兄,我這麽說有什麽好處?”


    江尋意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洗髓玉有的時候會記錄下來人臨死之前的怨力,但這樣的畫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被激發,他對於緹茗仙師不明不白的死亡一直耿耿於懷,總不能寄希望於這種偶然的事件,正在沉吟,就聽見遠處人語嘈雜,想來又是一波前來靈台赴會的人路過。


    自慧窘迫極了,咬牙切齒地道:“東西都給你了,你、你快把衣服還給我!”


    家醜不可外揚,江尋意決定先把這件事放一放,他將地下的衣服向著自慧那裏踢了踢,向江漠樓道:“誰來了?”


    江漠樓不愉快地哼了一聲。


    江尋意心有所感,臉色寒霜漸化,薄唇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向前望去。


    卻見陽羨宗、卓家、杜家、禪門的人竟是一同向這邊走了過來——試劍大會日期將近,這一迴又出現了鬼寺的事情,大家不免都積極了些,提前趕來,又都碰到了一塊。


    禪門的門主霍開是個留著絡腮鬍子的大漢,性格也是十分粗豪,大笑著上前打招唿:“尋意,漠樓,你們兩個都來了!尋意,恭喜你終於洗脫汙名,前一陣子哥哥我十分擔心,卻又找不到你的蹤跡,哈哈哈,說起來還是雲宗主麵子大,時時都能見到你。”


    江尋意微微一笑:“多謝霍兄費心。”


    說話間,另外幾個人也從後麵走了過來,雲歇數日沒有見到江尋意,見他和霍開對答,也不打斷,隻含笑靜靜看著。


    江尋意和幾個人寒暄之後,這才迴頭,同樣向雲歇拱了拱手,幾分戲謔道:“雲宗主也來了?”


    他本來是欺負雲歇眾目睽睽之下不好說別的,這才故意逗他,卻忘了雲歇一向臉皮厚,哈哈一笑上前,沒有拱手還禮,而是直接抬臂抱了抱江尋意,暗暗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兄弟,你也太見外了。”


    霍開知道他們感情好,也跟著笑起來,一臉無知地在旁邊撿樂,卓正凡不由撫額,連忙上前假裝敘


    【


    舊,將他扯開。


    雲歇在江尋意耳邊輕聲道:“阿尋,幾日不見,你身上怎麽有女人的脂粉味?”


    江尋意知道這個小心眼的肯定是看到了地下近乎半裸的自慧才會故意這樣講,輕笑一聲,按住雲歇不老實的爪子從他懷抱裏掙出來,同樣壓低聲音:“女人的脂粉味是什麽樣子的,雲宗主這麽清楚?”


    兩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雲歇被江尋意一臉小得意的表情撩的心癢癢,卻也不得不放開了手,暗道:“你就美吧,下次不讓你下不來床,我就不姓雲。”


    這時,一個靈隱派弟子架著自慧散人走了過來,向江尋意行禮道:“掌門師兄,請問她要怎麽處置?”


    江尋意原本已經展顏,迴過頭來看見自慧,臉色又是微微一沉,道:“先押著罷,讓漠樓用捆仙繩把她綁好了,你們費心多看著點。”


    那弟子領命而去,雲歇察言觀色,也斂了笑容:“阿尋,怎麽了?”


    江尋意心裏煩亂,嘆了口氣,卓正凡從旁邊過來,見他這樣,立刻道:“這是出什麽事了?尋意,你若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啊。”他轉頭向雲歇道:“蒼鷺派的王大先生過來了,說是想拜會雲宗主,雲兄你看你要不要……”


    雲歇的目光根本沒有從江尋意身上移開:“我現在身體抱恙,那個……心口疼,勞煩正凡你跟他說一聲。”


    卓正凡:“……”


    雲歇瞟著他道:“我和阿尋還有悄悄話要說呢!”


    卓正凡:“……”


    行了行了,我們都知道江尋意是你心頭上的一塊肉,給留條活路吧成不成。


    他默默地走了。


    江尋意:“……其實這事正凡也沒甚麽不能聽的……”


    他簡單地將自慧的話重複了一遍,末了道:“你說這不是扯淡麽?我師尊怎麽可能會這樣!”


    雲歇卻難得的沒有附和他,他這輩子言行無忌慣了,說話向來不客氣,這時候卻沉吟了許久,才委婉道:“阿尋,動怒傷身,你也先別生氣。到時候咱們一同找找證據看吧。”


    雖然沒有明說,但江尋意對雲歇何等了解,頓時領會了他話中的未盡之意。其實他的心中也有所疑慮,但這種事情偏偏越是疑慮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不敢承認,鬱憤之下一拍身旁大樹,震得整棵樹連連晃動,煩躁道:“媽的,什麽證據不證據的!老子說不是就不是!”


    雲歇握住他的手,輕輕揉了揉,溫和道:“阿尋,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人皆有欲,這原本很正常。可是如果這欲被放大到了一個限度,卻又無法得到滿足,就會產生魔。我當初……嗐,不說了。總之師叔心中曾經想過什麽,你我都不會知道……我明白你定不願聽,但你若一直不接受此事,他日失了提防,難免會吃虧。”


    他口氣這樣耐心,簡直像哄孩子似的,江尋意再也不能我不聽我不聽了,默然片刻嘆了口氣,沒好氣地抽迴手來,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靜靜走了一會,江尋意忽然低聲道:“雲歇,你說一個人,有可能戰勝自己的心魔嗎?”


    “欲由愛而生。”雲歇聲音堅毅:“所以如果愛的足夠,一定可以抑製住欲的失控。”


    第92章 靈台雙璧


    靈台,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石台,此時此刻台子的四周已經聚集了數千名修仙之人。當然,這種露臉的場合,出席的大多數都是各派的傑出人物,以及近些年來的後起之秀。


    好幾派的掌門人同時入場,其中又有近來高居熱搜話題榜首位的江尋意,無數道目光立刻看了過來,先到的掌門人立刻迎上來寒暄,一時熱鬧非凡。雲歇、江尋意、江漠樓幾個人並肩而立,當世五公子已到其三,當真是容色過人,風神迥異,旁邊的女弟子們紛紛側目,麵帶紅暈地偷偷議論。


    霍開站了一會就受不了了,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嘟噥道:“和你們站在一塊,脊梁骨都被人瞪熱了,我還是哪裏涼快哪裏呆著去罷。”


    江尋意也被一幫人嘮嗑嘮的頭昏腦脹,好在有雲歇左右逢源,代他迴答了大部分問題,這才得以脫身。


    他們幾個都是身份名望頂尖的人,在靈台西側的最高層專門設有座位,江尋意坐下之後,一邊是雲歇,另一邊則是江漠樓。卓正凡隔著江漠樓,探過了半邊身子沖他笑道:“尋意,記得當年你和雲兄隻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同時殺光了丹楓林裏麵的魔物,可以說是前所未有,這才一起得了靈台雙璧的名號。算來已經有五屆試劍大會過去了,仍舊沒有人能趕得上你們,也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有什麽後起之秀。”


    雲歇的目光在場下轉了一圈,低聲笑道:“我看難。”


    江尋意則遠遠地望了望靈台東側一座黑沉沉的寺廟,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倒覺得今年的試劍大會應該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小孩子的玩意了,照我估計,對各派弟子的試煉隻怕會取消了也不一定。”他努了努嘴:“你們看見沒,重點還在那裏呢。”


    江尋意說完之後,忽然感覺手背一暖,他轉頭看去,是雲歇借著兩個人廣袖的遮掩,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不帶任何輕佻,他的拇指在江尋意的手背上輕輕蹭了蹭當做安撫,眼睛卻沒有看他,隻淡淡道:“沒關係,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怕他不成。所有的路,隻要還能一直往前走,都沒有什麽好怕的。”


    雲歇另一側的霍開不知道他這話是說給誰聽,接口道:“雲宗主說的是。不過我之前聽說,這個寺隻能容一個人進去呢,如此一來,說不準爭著進去的人可就多了。”


    雲歇和江尋意同時一怔,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什麽?”


    卓正凡接口道:“怎麽你們兩個連這都沒聽說嗎?這是由無祿大師親自測算過的,據說是……什麽鬼寺煞氣太重,遇到外人入侵會自發攻擊,若是一個人進去還能以符咒遮掩,這要是進去的人多了,隻怕會崩塌。”


    雲歇冷笑道:“‘隻怕’、‘測算’——那老禿驢根本就沒有真正試過,這種說話也太含糊其辭了罷?”


    聽他出言不遜,旁邊幾個人卻沒有一個阻止的,霍開甚至笑出聲來,因為這個無祿大師雖然是曾經幫江尋意做過公證人的那位無壽大師的師弟,但兩人的品德卻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和他師兄比起來,無祿大師可以說是六根不淨的典範,偏偏輩分高,頭腦也靈光,所以哪裏搞事情哪裏就有他。


    即便如此,但其實有膽子和資格對無祿大師表示不滿的人並不多,跟雲歇熟悉的人都知道,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語帶不屑了。然而雖然已經到了他這個地位,無祿大師說的話也是不能全然無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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