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人:明明知道人已經走了,去哪都不知道,上哪給你找人。我們家還要跟你們鄭家要人呢。要證據是吧,承柏,承柏呢?你過來,這事你是早就知道的是吧?你來說說,還有你們家鄭陸,兩個孩子十月份的時候在h市看到鄭連山和華清在一塊的。


    陶承柏被大姨從門樓裏硬拉了進來。他抬起臉看了看周圍的人,最後眼睛定在了門前的鄭陸身上,他此時穿著紅色的羽絨服,麵色雪白,站在門前一聲不響,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36 三十六章


    鄭陸此刻目光漠然,陶承柏看著隻覺無比心疼。父母失和不說,還要被這些人在這裏橫眉豎目地吵吵鬧鬧,他是個什麽樣的心情可想而知。


    兩人此時便隔空望著。陶承柏上一次一句話沒有多說,隻是攔著不讓鄭陸打人,事後就被鄭陸氣了那麽久,這迴情況更嚴重,要是說錯了話表錯了態度,指不定鄭陸在心裏會氣成什麽樣。話說迴來,他也覺得大表姐這次做得真是大大的不妥,自己一走了之就算了,還攪得兩家人都不得安生,明知道他和鄭陸好,明知道他肯定是向著鄭陸的,還非要將他也拉扯進來。她的腦迴路因為鄭連山的無情是不是被堵住了也未可知。


    可惜眼神並不能將他的心意明確地傳達給鄭陸。殊不知就算他今天一個字都不講,光是站在這兒,鄭陸就連帶著將他怪上了。其餘那些人都是外人,不管怎麽吵啊鬧啊的,即使羞憤難當,鄭陸都可以冷漠視之,隻他一個不同。鄭陸見他進了院子,心裏頓時就開始往上拱火。他幹嘛要來?這麽丟人的場麵鄭陸最不想讓他看見。


    另外,h市的事情當事人隻有四個,難道陶華清已經無所謂到會把自己的醜事往外說的地步了嗎?如果不是那剩下的可能就隻有陶承柏了。女兒離家出走了,他大姨傷心欲絕想找有婦之夫的鄭連山算帳又苦無證據的同時,陶承柏一時心軟難免就同仇敵愾了,這種情況是可以有的。


    鄭陸在羞憤惱怒之餘,也不想聽他到底會向著誰,一轉身就進了屋。心裏隻是漫無目的地委屈著,所有難過的事兒此時四麵八方地洶湧而至,好像都找著了出口似的,就是要怪他,都要懶在他身上。心裏因為有了這樣近似無賴的想法,之前對著父親,對著外人強裝的冷漠便紛紛退散了,難過傷心緊跟著就開始往上翻湧。鄭陸上了樓,懷著滿腹心酸慢慢踱到了父母房門口,就見母親神情木然地端坐在沙發裏,一手搭在父親的脖頸上。鄭連山此時挺直脊背跪在她腳邊,緊攬著她的雙腿,將頭埋在她懷裏。


    一家三口,此情此景真算得上是個悲情的場麵了,鄭陸便再也沒忍住這些天來積攢在他淚腺裏的一串眼淚。


    陶承柏見鄭陸走了,幾次張嘴想喊他,又礙著盛怒的親戚沒能出聲。忽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陶承柏獲赦一般趕緊接起來,嘴裏不住嗯嗯,跟著就轉過了身,急三火四地跑出去了。一眾人見證人跑了,便又各自吵吵起來。


    ——出來了。


    ——唉,兩家人在這拌嘴,你今天就不該來的。


    ——我知道,就是不放心鄭陸,想來看看情況。


    ——行啦,趕緊地去醫院吧,找你姥爺。


    經鄭光輝這麽一說,陶承柏立即反應過來。


    ——我知道了,光輝,這邊你好好看著鄭陸啊。


    ——還用你說啊。


    陶承柏掛了電話,狂奔到家一口氣都不帶喘的,跳上車,就往人民醫院飛馳而去。


    陶承柏氣喘如牛地跑進醫院病房,姥爺正臥在床上聽收音機。他一拳把收音機砸得沒了聲響,在姥爺的瞪視裏連說帶比劃三言兩語地就把陶華清跟鄭連山的事兒說清楚了,“姥爺,大姨現在正跟鄭陸家裏鬧呢,兩家親戚都在那呢,估計再過一會,大舅小舅都要過去了,這事兒真是大姐的錯,她還非把我也扯進來。”陶承柏抓著姥爺的手,急急抱怨,“姥爺,你趕緊管管吧,現在鄭陸那個狗東西指不定氣成什麽樣了,估計好幾年都不要理我了。”


    姥爺聽至此已然氣到吹鬍子瞪眼了,原來家裏出了這等大事,一個個都還瞞著他呢。用不著陶承柏求著,立馬就要給大女兒打電話。


    “你還有臉去人家鬧?現在就給我迴來。”電話一接通,姥爺上來就是這麽雷霆一句,就聽得電話那頭是一片吵吵嚷嚷。大姨先是楞了一下,跟著就淚眼婆娑了:


    “爸,華清她離家出走了你知道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啊現在。我好好一個女兒,要樣有樣兒,要品有品的,就被他這個道貌岸然的老流氓給禍害了,我怎麽能就算了啊我。”大姨說著擰了下鼻涕,接著指天拔地來了一句:“我不能讓他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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